这些事情,君岐从年幼之时便是明明白白的。
(作者注:!本文地理大致照搬唐时地理但细节架空。!文中设定西域诸部均臣服天朝,昆仑山以南属吐蕃,昆仑山北沿为数个小邦,天山南北属阿萨兰,天山以东为瓦剌;昆仑山以西为大食,大食以西为拜占庭,吐蕃以南为天竺,泥婆罗(今尼泊尔)亦臣服天朝,金山(今阿尔泰山)及以北属突厥,天朝以东有靺鞨高丽新罗日本。!“河东”原指唐时“河东道”,即现今山西;文中指代不明,泛指“河东道”以东的地方。)
轻霭番外二则
苏伦湖边的 YY
番外一 你喜不喜欢
燕非在君岐身边久了,渐渐知道君岐从小被仙殊宫人明珠一般地捧著,虽不曾锦衣玉食,但自然而然就会有些挑剔,只是面上并不表现出来。苏伦湖边设施简陋,燕非手再巧也没办法弄出什麽好东西给他,不过时常也留意花些心思。一日花了很大功夫弄了一种吃食端到了君岐面前,一本正经地道:“这种点心是瓦剌部的一个大妈说给我听的,说是叫做‘伞子’,少主的同族中人过节是必吃的。”
君岐忍不住睁大眼睛,想是要说:我族中人的吃食,为何我没见过。
看那点心,是用面扯成一束束的细丝,再缠成一团油炸,燕非能做成这样子也是不容易了。当然就吃了。
燕非看他面无表情,就有些失望:“少主不喜欢这味道麽?”
君岐笑著点头,一双眼睛弯弯的很是甜美。
燕非有点摸不著头脑,又问:“那前几日做的抻面恐怕也不太好吃吧?”
君岐仍是甜甜地笑著点头。
燕非心下不甘:“那烤羊腿呢,少主喜不喜欢?”
果然君岐又是点头。
燕非沈不住气了:“为何少主总是一直点头呢?”
君岐笑答:“小非做的东西我样样都喜欢。”
燕非这才明白,原来君岐的点头是针对东西本身,不论他是正问或是反问,一律都是点头,代表一律喜欢之意。松了一口气,心道:我做你吃,样样都说喜欢也还算公平。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迷惑:你到底喜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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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你舒不舒服
因为君岐的纵容,燕非在欢爱一事上极为疯狂。但他之前受过苦楚,无论如何也不舍得让君岐受伤;往往想到什麽样的姿势也许会很有味道,也闭口不提不忍让君岐有半点屈辱。话虽如此,燕非每动欲念,就必会付诸行动;一旦开了头,就必须要插入才会完全满足。此事本来颇为乖张,但君岐只是任他胡来。
燕非偶尔细思觉得惭愧,不过总是安慰自己说只要做足了前戏,便没有什麽问题了。初时总是在插入前沾些青液作为润滑,细心按揉,估摸著应该不会疼痛。一日晚间点灯时,猛然想起照明用的羊脂便是天下第一润泽之物,为何早不拿来用。
於是就寝时特地将灯盏端到床边,吹灭灯火之後,一番宽衣解带,手指伸下去之前便蘸了些温热的油脂,果然触手湿滑毫无滞涩,扶著&%$一探到底,快美难言,忍不住在那人耳边问道:“舒服吗?”
君岐早觉得他的手指滑腻得古怪,更听得他低哑的嗓音在自己耳边一问,立时心中明了,羞不可抑,哪里答得上话来。
燕非在朦胧的月色里,看著那个人满眼水光,紧咬著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心中柔情满溢。
本来燕非从此以羊脂为神物,哪知後来更有新奇东西,一旦得手便献宝似的拿给君岐看。君岐拿过见是一个叠丝银扁盒子,鹅蛋大小,椭圆形的明显是大食人偏爱的样子,也不知是什麽东西,便看著燕非。燕非一把将他横抱到腿上坐著,在他耳边神神秘秘的道:“我今日帮人家放羊时在草场上遇见一个大食来的行脚货郎,真是好得不得了的东西。”
君岐揭开盖子,盒子里是凝脂一般,带著淡淡的红色,闻那味道,竟然掺了催情的香料,一时间面红耳赤,呆呆放下盒子,整个人都僵得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燕非看他神情,心中麻痒难当,当下便将他抱到床上,开始解他衣服。只是总有一点隐隐的遗憾,想来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听到那个人的口里说出“舒服”二字了。
轻霭15
过目不忘是一种少见的天赋,而燕非似乎就有这种天赋。铁蒺延途指点他地势水原,他记得一件不错。一行人谈谈说说,不到半月便到了长安。
当时长安是天朝最大的城市;天朝富有海内,邻邦莫不臣服,长安也实实在在是天下最大的城市。燕非三年前随君岐铁蒺西去时路过长安并未进城,只宿在城郊一处院落。君辞年轻时曾居此赏雪,称为溶雪苑。苑外一片梅林,春尽时一片青绿;苑内仍是依著从前主人的爱好植著牡丹芍药,此时开得娇豔,满眼看去!紫嫣红另是一番风情。房舍不多,也不显奢华,不过安排得细巧。燕非心里只想著,这里虽比不上苏伦湖超脱凡尘的美,但也是极好,只可惜不曾与君岐在此长住。这麽一想,少年眼里满园繁花竟也染上了丝丝伤感。
铁蒺年事已高但事务极熟悉,是以仍在总管仙殊宫在长安的生意,说来繁复,但也只是东市西市之间来回跑而已。少数看店的夥计住在店内,多数是歇在城外田庄。铁蒺带了燕非进长安细细教他各商铺的状况。可笑燕非初次进长安也如寻常乡下人一般瞠目结舌了半晌,当时的长安为了显出天朝气派修筑得极雄伟,城楼高踞,街面宽阔──寻常街道宽十丈中央的朱雀大街宽数十丈,城内共有九衡十二条隔开了百余个堡垒般的里坊。即便如此街上仍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倒有半数是来自日本高丽阿萨兰吐蕃天竺大食拜占庭等各地的外族人,眼花缭乱服色也有燕非见过的,更多是没过的。仙殊宫各样生意都做,所以在东市西市都有店铺,各有名号,并不带出仙宫殊的字样;总是铁蒺带著燕非进了门去,燕非才能知道原来这家店是自家的。东市多达官贵人,极多寻常百姓买不起的珍玩器物,仙殊宫经手的玉石象牙银器织锦种类极多;西市便是一片喧哗叫卖声,交易些蔬菜瓜果药材牲畜瓷器茶叶绢帛。难得燕非过目不忘,半天功夫将绢绸锦缎绫罗纱绮绒缂讲得头头是道,只不过尚分辨不出一百两银一斤的茶叶与一百五十两的有什麽差别而已,不过铁蒺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店里的掌柜更是个个凑趣恭维他竟找了个好徒弟。
晚间跟著铁蒺宿在东市附近的小宅子里,满身疲惫的燕非总是没有办法安然入睡,看著丝绒蓝的夜空,金黄的下弦月,远处佛塔的幽暗剪影,总有一种痛从心底浮现再静静蔓延全身。那个人到底在哪里,是不是有想起他,是不是离了他也好端端的无知无觉的活著。闭上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在幽暗夜色里袒露的白晰身体,耳边似乎缭绕著那个人激情时甜蜜的喘息;想起他阳光下温柔的眼,想起他讲话时沙哑的不紧不慢的语调,想起他微笑时微微翘起的嘴角。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渴求著那个人,让他无法平静。与他肌肤相亲时那个人到底在想什麽呢?如果生命里没有了那个人,他是不是一直会想他想到疯掉呢?如果那个人的生命里没有了他,是否还是能够像从前那样一直心如止水般活下去呢?
长安的夏日来得炽烈,就像燕非此时的心情。刺眼的阳光直直倾泄而下,四周都是白晃晃的一片,燕非恭恭敬敬地跟著年迈的铁蒺踩著热气蒸腾的地面来回奔忙一日又一日。等到暑热终於逐渐退去之时,燕非才将长安城内的大大小小的生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反反复复算著日子,最後反而有些茫然,他到底已经离开那个人多久了呢?是五十日,还是八十日,还是一百日?说来并不是很久,但他的心却似乎在等待中已历经沧海桑田。夏日的傍晚,宵禁之前,燕非爱去芙蓉池边流连,池中的白莲花让他想起那个人当日水边的身影;夏日渐尽,那些白莲花也终究是一朵接一朵的凋谢了。
夏末铁蒺将燕非交给一支西去的商队,交待了那主事带著燕非回仙殊山,自己仍是暂留在长安。燕非拜别铁蒺,便自去了。
出阳关时,西去的旅人都朝著一座只有半人高的似残碑又似残塔的东西扔石头,说是要将自己的气息留下,若是在荒漠中遭遇不幸,魂魄便能循著这点气息的指引回到关内,返回故里。天朝第一诗人的名字燕非自小熟知,但那首《渭城曲》却是第一次听见,听清歌词时不禁哑然失笑。燕非的人生初次尝到思念一个人带来的甜蜜,因为他深信那个人也如他一般热切地盼望著他。终於,我终於要回到你的身边。
(作者按:为什麽王维是“天朝第一诗人”?因为这个文是架空历史)
西去时燕非跟随的商队是取道昆仑山的,途经楼兰、若羌、且末、於阗。铁蒺这样安排明显是希望燕非能在回程中弄清楚昆仑山沿途的状况,而这一路事务比天山一支繁杂数倍,因为沿途各镇虽均在天朝治下但自有势力需求彼此异同。那主事本也是老道之人,一路上却显得手忙脚乱起来。燕非看在眼里颇为纳闷,问他时,他却诧异道:“公子竟然不知道?我在长安便得了传书,说小宫主今春回了仙殊山,八月十五要设宴犒劳大家,只要能赶回仙殊山的,都要回去拜见小宫主。”算著日子紧赶慢赶终於勉强能在八月十五到仙殊山。
天山风物秀美,昆仑山却是雄奇险峻。仙殊山是昆仑西首最高的山峰,挺拔入云,如刀劈斧削,山上楼阁错落飞檐凌空,楼阁之间是“之”字形的栈道相连,山下一条狭窄的河蜿蜒於青绿山谷,山颠云雾缭绕处是皑皑积雪。燕非一行人到达时月亮已经挂在半空,便有人来安置牲口,带了他们直接去了山麓的一个大厅,原来“中秋宴”早已开始了,大家自在角落里找了空桌坐下。这处大厅既高且阔,本就是宫中人集会所用,现下摆满了粗木小几,几上是瓜果肉食酒坛,厅中灯火通明密密坐了人。厅内正有一人端酒祝辞,自是君岐。
只听他正道:“先父去世时,君岐年幼,多年不曾跟各位同甘共苦,事事都是大家担待,各位都辛苦了,今日在此谢过,君岐愿尽己力报答仙殊宫的养遇之恩,希望各位协助君岐一如当日协助先父。先干为敬,今日大家务必尽兴。”说毕仰头喝了,诸人轰然而应,一时吃吃喝喝喧闹之极。君岐身边几人相谈甚欢,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红衣青年。君岐眼力极好,虽则当下厅中上千人,燕非一进来他就看见了,却是不便过去,只得招来一个布酒布菜的小童吩咐了几句。
燕非身边的人早都各自去呼朋唤友吃菜拼酒,他累极只吃了一点烤肉,倒出酒来,那酒却极烈,几杯下去便晕眩起来。此时一个小童过来拉他衣袖示意他跟著走,他只好起身随他出去了。回头看时,仍是一群人围著君岐正在敬酒。
出来圆月正明,满山满谷的银辉,那引路的小童仍细心提醒:“公子小心脚下,这栈道年月久了,难免有不平的地方,可不要踩空了。”二人缓缓往山上而行,老旧的松木在脚下吱吱作响,谷底的河面一片清亮,满天星斗似乎很近,也似乎很远。如此走了一顿饭功夫,才到了山腰的一个小阁。
仙殊山上的房屋都是在谷底伐木而搭,修建时费了许多人工,却并不奢华。这间小阁独个儿建在一片陡峭的山壁上,座南朝北,三面宽敞轩窗,视野极开阔;因地势高,所以取名叫做“扶云阁”,本是闲来观景之用。君岐喜爱这里景物雅致,选作居室。楼阁虽小,结构却精巧,山上风大,所以阁内圈出几间小室供人歇息,构造大致像个“圆”字。那小童引燕非进了室内,点上一支牛油烛,道:“这间屋子是宫主的寝室,公子便在此休息吧。”说完便自下山去了。环顾室内,布置得很简单,不过一床一被一枕,一张乌木小案上零散放著些帐册笔墨茶具之属,案边几个坐垫,床後一排搁架上堆著密密麻麻的书册,地上铺的细竹丝席子,用物朴素却件件质地上成做工精细,的确是君岐的喜好。小室四周都以木框糊纸的推拉隔扇隔起,颇似日本人的习惯。推开隔扇,外面一圈回廊,三面凌空的低矮轩窗。昆仑山气候寒冷,山腰上风又劲急,内室里有贮水供沐浴,自然也是凉水,若不是君岐燕非练的《蔚氤诀》不畏寒冷,根本不能在这小阁中居住。
燕非倚著窗栏看著天上银白的圆月,闪烁的星星,还有飘浮在幽深苍穹中的薄纱般的浮云,如此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直至圆月西沈,才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另一边的隔扇被拉开了,走进来竟然是山下看到的那个穿绛红袍子的青年,那人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玉冠束发,年纪似乎比燕非和君岐都大上一些,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那人手上抱了一个人,正是君岐。他俯身将君岐放在床上,伸手似乎要替君岐的解衣,犹豫了一下,手指只是在君岐颊边轻轻抚过。燕非走了过去,他却看也不看燕非,一双眼睛只盯著君岐,道:“他喝醉了,你好好照顾他。”说完起身去了。
(年龄备忘-仙殊山的圆月:燕非十七岁,君岐二十一岁,花渐离二十三岁)
烛光给君岐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暖色的光晕,他的唇色却是不自然的嫣红。燕非从茶壶里倒了一点凉掉的茶水,正不知能不能唤醒他喝点茶,却看见他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燕非自然而然就伸手抱了君岐靠在自己胸前坐著,茶杯端到他嘴边,道:“喝点水漱漱口。”那个人凑著喝了,一双眼睛看著他全是笑意。燕非亲下他的湿润嘴唇,放下茶杯,去拧了湿帕为他擦身换衣。君岐不擅饮酒,昆仑苦寒之地酒又极烈,是以酒宴过後,他出门便晕在山道上,现下睁眼看见自己躺在床上,以为必是巡夜的人送了自己回来也不在意,又见燕非坐在床边,心中欢喜之极,擦过身子换了衣服果然舒服不少,便搂著燕非道:“小非待我真好。”燕非见他醉态可掬,衣服也不曾系好,双臂挂在自己脖子上磨蹭,便知此人不自觉地又在引诱自己。燕非痴迷於他的身体无法自拔,往日若是受他这般引诱,便是天要塌下来也会不管不顾按下他做完了再说,今日却心底止不住的烦躁,只扶过他的头放在枕上,道:“快睡吧,酒喝多了就好好歇歇,明日就好了。”君岐看著他微笑一下便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燕非搂著他的身子没法入睡,眼前反反复复的是那个红衣男子盯著君岐的眼神还有那抚过他脸颊的手指。怀中的这具身体应该是完完整整属於他的,他曾经吻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他曾经在他那样青涩的时候彻底得到了他,但现在他却动摇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得到过什麽,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曾经对他做过了什麽。“如果”真是一个很可怕的词,这个词竟然可以推翻一个“既成”的事实。他是属於君岐的这毫无疑问,而君岐也一直在想方设法用行动告诉他自己也是同样完全属於他的;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君岐并不是真正属於他,因为“如果”那个人真对君岐做出了什麽,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任何一个人。他没有真正失去君岐,也不曾真正得到君岐,但他仍是心痛到无以复加。
天哪!那个倒霉的红衣男人到底是谁!
第二天早上醒时,燕非觉得左臂都没了知觉,睁眼一看,君岐粘在他怀里拿他的手臂当枕头了。君岐习惯早起,这日天没亮就醒了,却没有起身。昨晚他虽然喝多了,但是做没做他是知道的;燕非再怎麽折腾也一直很顾惜他的身体,可他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安。燕非看著他颤动的眼睫就知道他早已醒了,不明白他为什麽垂著头不动,伸手捏了他削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真是没错,君岐的脸美则美矣,只是没一点血色,又稍显女气,看在外人眼里多少不舒服,但在燕非眼里真是足以倾城倾国了,再加上那双流水般的眼睛里情深款款的神色,让燕非不由自主意乱情迷。他翻身而上,俯下头亲吻他的脸颊,解开他的中衣,上上下下抚摸著分别了半年的身体。身下的人很快喘息著射了出来,乖顺地分开双腿等待他的进入。他将被精液沾湿的手指推进去耐心按揉,直到身下的人因为那手指的动作再次兴奋起来时才挺身而入。他抬起那个人的双膝掰开按在身体两侧,那人被撑得闷哼一声,&%器彻底坦露在他眼下,羞得立刻闭上了眼睛。那副神情激得他身下铁硬,提起腰便是一阵凶猛抽插。燕非原本不大喜欢射在君岐身体里,因为清理起来太麻烦,但今天却兽性大发什麽都抛到九霄云外。等到他总算冷静下来,才发现那人身下一片狼藉,人也被折腾得喘不过气来,心里顿时一阵怜惜後悔自己不该这麽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