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血族)一————夜残
夜残  发于:2010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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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成了吸血鬼,或者是我们自称的血族或者kindred。总之,我再也无法走在地中海的阳光下了,再也无法在晴朗的天气中到野外打猎。等待我的是无尽的黑暗,甚至仅仅是从黑暗中凝望阳光都会让我觉得眼睛刺痛。我尝试着将左手放到阳光下时,它忽然燃烧起来,那真是一种无法忍耐的痛苦。收回来时候,已经地方已经变成黑灰色的灰烬了。殇看到了立刻过来阻止我。”你疯了?居然这样对待自己。”他亲吻着我的伤处,很快那里就恢复了。

  “这是你才有的治愈能力吗?”我好像从来没有痛过一样面无表情。

  “不……我们都有。但是你的力量驾驭恢复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这样啊?”我轻轻的叹息着。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我的头发和瞳孔是迷失一样的赤红。已经在他的城堡2个月了。我甚至哪里都没有去过。需要食物的时候,殇会带回来一些人类。从他们的衣着来看至少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有男有女,都以迷恋的眼光看着殇,看着那个人间的恶魔,却心甘情愿的陷入他的甜言蜜语。殇好像很习惯这种生活。有天我问他:既然他能吸引那么多人类。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去给她们血不是很好?

  殇笑了笑:”残,如果你是在嫉妒我会很高兴。可是我选中的人是你,你不用担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他们,你看到了吗?那些很虚荣的人,喜欢你的财富,喜欢你的外表,过着奢华的生活从来没有怀疑别人。他们是我们最好的食物。你要学会这种技能啊?我就是这样生活。”

  我还记得他吻着我的眉头,手中的高脚杯盛满了满满一杯鲜血,红得刺眼。

  他说:“你看,这是个平民的血液。虽然我一直很不屑喝他们的那种用劳动喂养的红色的血液,可还好这个是处女,在贵族中少见的纯真。喝它尝尝其中的痛吧,那个孩子很爱我那……”殇就这样,残忍着,让我失却人性,让世界疯狂,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直到他教会我魔法,以及控制自己的一切。我的头发和眼睛恢复了黑色,只在吸血、杀戮和高潮时展现和殇一样的绯红。我们德库拉一族的荣誉,世代传承的高贵之血。他经常搂着我亲吻,曼陀罗花开满周围。我们每天不出房间,时时刻刻呆在床上,四周是失血昏倒的人类,床单狼藉,空气都是情欲的味道。他兴奋时咬着我,任我的血流满床单,然后再让畜养的人类拿去阳光下照射,回来时,床单已经变得洁白如新。我看着奇迹一样的表演咯咯的笑,他也笑,然后搂着我继续做,整天整夜。

  他说:“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你说,我便愿成为你的手脚。只要你说拜托了,一切都将呈现在你面前。”

  53章

  我还在犹豫到哪里去找我的食物。太久没有去狩猎了……倒不是忘了技能,而是不想离开这里。因为回去就要面对枫落,面对迷,面对七,还有嫒姒和吉贝尔。每一个都似乎有企图的盯着我看,看我的动作。我却几乎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这样的无知让我觉得可怕。不想找殇,自从离开布鲁塞尔我就失去了和他的联系。

  以往的联系都是单方面的,他在控制我的行踪和举动并且告诉我他的行踪。可是这次却一反往常,完全没有任何消息的宁静更像暴风雨之前的预兆。到底我忽略了什么那?

  头隐隐的作痛。到极限了吗?用了过多的力量封印路易的魂,又那么久没有吸血……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许会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吸光路易身上所有的血吧……

  我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头脑。走到酒柜那里倒了一杯葡萄酒,在没有血液的时候,只能暂且用这个来制止饥渴。看到酒,我想到了或许是现在唯一能救我的人——漫·雷特鲁德。她的存在很微妙,因为她总是保持了和殇忽远忽近的距离。仿佛刚才还在想她是不是远离统治范围时,她就会出现表示臣服,而当对她有信心时,她又隐匿不出。不过漫对于我的好意,我似乎没有怀疑过。起码向她要一两个畜养的人类应该还不成问题。

  所以马上给她发了蝴蝶讯息,同时又送信给德库拉城堡的管家,让他派人送希望之钻来威尼斯。做了这些事情以后,我的疲倦基本达到了顶峰。我的头发散着红光,崩溃前的预兆。路易依然安稳的睡着。其实那并不是睡眠,他失去了所有知觉,只有仅存的生命征兆。真是痛恨自己,干吗那么在乎他的身份那?如果赛瑞卡真是很厉害的天使,而路易是他的人类宿体,贝利亚不可能没有发现。如果赛瑞卡是个低级天使,不足以引起事件的复杂,那么我吸了他的血又有什么关系。费心费力救他,或许不过是最后将他还给菊吧。懊恼的心情就随着我的饥渴扩大。这使我超出了平时的冷静。可是眼下却无法找贝利亚问这件事,他已经明确表示暂时不想看到我。做了刚才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想看见他那张脸了。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只能摆弄黑耀石的戒指。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贝利亚拿走了,只有这枚戒指,似乎永远跟随我一样,无法取下。直到我化作灰烬的那一刻。黑耀石有着美丽的光泽,殇说它不如我的眼睛美丽。我看着它出神,几乎要打开血液的禁忌,与殇联系了。

  这时,七的蝴蝶再次到来。它飞到我眼前,正好落在戒指上。一瞬间打碎了我对于依赖殇的幻想。我为何无法真正依赖他?这两百年我都不清楚。蝴蝶的翅膀带着茶香,我对于七向我透露关于路易的事情真相不抱任何信心,所以这只应该是来告诉我关于吉贝尔的消息的。

  它说:叛乱已经被控制了。族长发动最后肃清的命令,“愚者”出动使叛乱的范围缩到南欧。吉贝尔刚刚离开佛罗伦萨。

  真是严谨。一句都没有提到舞儿,她到底是跟随吉贝尔走了?还是已经死去?或者被送到菊那里?我还是完全不知道。而吉贝尔离开南欧的目的地看来七也没有完全弄清楚,看来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我的食物和七的讯息了。

  在我就要开始诅咒漫的速度时,她送来的食物终于到了。同时到达的还有德库拉城堡的管家的信使。虽然早知道会是他了,可是真正看到时,还是觉得头痛。

  一个非常大块头的人飞快的扑过来,撞击在我身上的力道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承担的。他甚至没有考虑到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承受他的撞击,所以我非常难堪的摔倒了。

  “多多。虽然我知道你挺想我。可是拜托你先起来好吗?”我拍着他的肩膀,尽量抑制自己的青筋,尽量“柔和”的说。

  “殿下……终于看到你了。多多很想你啊……”

  真是个和一般血族不同的问题人物。我问过殇为什么把他留在德库拉,他说:“你不觉得为了这阴暗的地界增加喜剧色彩的凭依就是这个家伙吗?”戏谑的笑容让我无法继续问下去。

  我无语了。多多是我变成血族后看到的第一个让我无语的人。

  顺便说一下,非是第二个。

  我好不容易推开他站起来,问多多:“希望之钻拿来了吗?”

  他点点头:“拿来了。殿下这么远嘱托的事情,多多怎么敢忘那?”

  “那就好。”

  多多边开始搜找自己的口袋,边说:“听说是殿下要得,多多就跟管家要了这个差使,就是为了看殿下啊!殿下离开城堡已经好久了,你都不想多多吗?都不回来看我啊。”

  我继续无语的看着他,如果这时候我是吃饱状态的,或许我还有力气和他说话。现在我却没有任何精力。

  找了好久,多多的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在说话。我拉起一个畜养人类的手腕,咬了下去。作为畜养的人类,应该是已经习惯失血的。他能保持站立没有腿脚发软就是证明。略微甜腥的血液进入我的身体,滋润早就濒临崩溃的干涸欲望。我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感到那个人类微微发抖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无法填满的欲望让我放纵的吸了过多的血液,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

  我抬头看这个男人。这是他进来以后我第一次看他。一个只有平凡面孔的男人。我对他微微笑了一下,看到了他眼中的迷离。很快他就昏了过去。一半是因为失血,另一半是因为我的催眠。当人类盯着我吸血后的绯红瞳孔时,他的意识便开始受我支配。我让另一个人类将他送出去休息。已经解决了身体的欲望,吸那么多血只会让我恶心。

  “多多,你找到了没有?”

  我看着他把自己全部的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开始感到事情不妙。终于他什么都没有找到,露出哭丧的脸说:“殿下……可能是丢了……我马上去找……”

  话音还没有彻底消失,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角落了。

  我抚着额头,无法说话了。他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房间恢复安静的时候,我重新将目光投向路易迪尔。他平静的躺在被子里,这么长时间连一个翻身都没有。我甚至想,干脆这样让他继续睡着,没有痛苦,没有任何纷争。

  54章

  路易的灵魂或许正是孩子一样的纯净。我怀抱着他的魂,菊的封印带着微微的蓝色。它们原本应该寄宿在他的血液里。被血族吸去全部血液的人将失去魂,而灵则可以继续转入轮回。

  我脱去衣服爬进被子,搂着路易,他没有表情,可是我在笑。玩心起来就捏捏他的鼻子掐掐他的脸。

  “路易,你为什么没有带舞儿去找菊那?你是想找我的吗?”

  “路易,你的信我没看。你不会怪我吧。不要给我写信了。”

  “路易,如果可能,其实我挺希望早点认识你的。或许可能像菊那样早。”

  “路易,这些话我没办法在你有意识的时候告诉你,所以你现在听我说吧。”

  我笑着亲吻他。他永远不会知道。脱去他的衣服,轻轻摸着他的身体。我记得的熟悉温度因为魂的缺失有点不同,但仍然比我温暖,它一点点在我掌心蔓延,不舍离开。他的腿,已经如此纤弱,打开时隐隐的不忍。用手指让他的后穴开阔,这样他醒来也不会不适。我对他说话,因为以后没有机会了。我的路易,还记得你要和我一起住的薰衣草田吗?真的是很美的地方,那个清晨,你叫着他的名字我听到了哦。我梦里经常看到你和那片田野,洁白的风车。虽然那个灵魂似乎不是你。我喜欢你的味道,平和安定人心。可能你不会记得,但是我们仅有的两次欢爱是公平的,你上我一次,我上你一次。这样不是挺有意思,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我十分感谢你曾经希望温暖我的心情,所以我愿意救你。我告诉自己这不是爱情,不是喜欢。只是报恩。我会还给你失去的灵魂,并且抹去关于我的记忆。你会更无忧无虑的呆在菊身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这段记忆。直到你老去,仍然会奇怪为什么想不起一个叫夜残·德库拉的人的脸。或许菊会告诉你,可是你就是无法记得。不要怪我。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来,让我亲亲你。最后一次。

  他随着我的身体摇摆,我轻柔的动作和对待贝利亚不同。路易依然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知道我将全部魂送回他的体内,他才发出小小的呻吟。当我从他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他的体温恢复到平时的程度。他有了睡着的人的动作,时时的卷曲自己的身体,眼球也在眼皮下转动。我施了魔法,让他陷入更深的睡眠。然后为他穿好衣服,准备马车送他回卑尔根。

  多多这时回来,看到我亲自抱着他送进马车目瞪口呆。因为我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温柔。

  我冲多多笑笑,示意他不要多问。

  马车离开后,多多说:“殿下。请告诉我,您最爱的不是族长殿下吗?”

  我爱他吗?

  我只知道,我不恨他。

  大概是刚刚到达殇的城堡后的两年,我就有另一次机会接触我的家人。当时,欧洲的贵族更替曾经频繁到令人发指。由于没有和爱茉莉的家庭进行联姻,同时我跟随殇消失在罗马尼亚境内,所以我的家族经济彻底陷入崩溃。当年的收入不及五年前的三成,而为王室交的税却没有丝毫改变。尽管殇愿意因为我为他们提供很大的帮助,但是仍然无法弥补亏空。我在德库拉城堡,这一切无所洞察。直到曾经在我面前骄傲得像一只孔雀的哥哥跑到罗马尼亚找我时,他才意识到我和他的生活有了多么大的不同。我的周围都是最好的,珠宝、衣着、器具甚至训练有序的仆人。而他的衣着却显示了他多么的落寞。这个曾经嘲笑我是男宠的男人以近乎恳求的语气对我说,让我帮助家族度过难关。他们从来没有对于将我卖给其他家族的可耻行径道歉。我微笑的看着他眼底的惊惶和故作镇定,迟迟没有表态。

  殇这时回来,在我脸颊印上一吻,然后看向我的哥哥,眼中带着蔑视和寒冷。

  “你来做什么?我记得我已经安排对于你们家族的援助了。”

  哥哥谄媚的笑着:“我知道来麻烦您是多么的不应该,可是您的援助刚刚足够我们缴纳国王的税收。连温饱都没有办法保证啊。请您继续您的慈悲,援助我们更多的金钱吧。”

  我听着简直想吐,这个男人竟然在短短的两年内变得毫无尊严,只为了富庶的生活就低三下四的渴求帮助。

  殇不动声色的声音缓缓响起:“哦?以前的援助是以夜残为代价的。这次你们要给我什么?”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在要另一个宠物吗?

  哥哥的表情证明他很开心,毕竟打开了缺口,只要有更多的援助,他并不担心用任何东西来交换。他说:“任何东西。只要您看得上,任何东西都是你的。”

  殇搂着我,舔着我的耳朵笑。笑声振得我耳朵发痒,我往他怀里钻。

  殇说:“你们绝对付得起,不过或许我的援助你暂时无法拿回去了。我会另外派人送到你家。你不用担心。”

  哥哥连声道谢。殇继续说:“你不问问我的要求吗?”

  殇伸长指甲,长到难以置信得程度。我的哥哥发出尖锐得叫声,可怜的人,或许他会后悔来到罗马尼亚打扰我们的生活。殇洁白的手指挥舞着,好像在弹钢琴一样,可是食指的利刃刺穿他的心脏,又再次缩短。殇的指尖沾着表情惊诧的男人的血。他舔了舔,依旧温和的笑容,说:“真难吃。虽然是兄弟,可是你的味道还不及残的十分之一美味。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履行承诺。今年你的家族会繁荣起来。当然那是假相。”

  管家被叫进来收拾尸体,同时领了殇的命令,将足够家族一年奢侈生活的钱财送到我曾经的家族。当一切结束时,他继续问我:“你生气吗?我可杀了你的哥哥哦……”

  我摇头。我的身体里已经充满了德库拉的血液,以前的家族如同上一世的家人,毫无关系。没有血缘,没有亲情。我不明白我要生气什么来对抗我现在的父亲。

  殇说:“其实我挺希望你恨我的。”

  我问为什么。

  他说:“如果没有恨,说明你从来没有爱过。”

  我说:“他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了。”

  他点头,然后说:“你刚出现时,我就曾经想,干脆杀了你好了。这样我就不会陷入悲剧。这种悲剧我太了解,只有你的死亡可以解脱。可是我就是无法动手。安慰自己或许你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过客。结果却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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