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血族)一————夜残
夜残  发于:2010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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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扫刚才沉重的气氛,笑得不可遏制的样子:“你这算关心我吗?不过很可惜,我从来没有吃过任何食物。”

  我说:“哦?你没吃过食物?真可怜。其实是挺不错的,不能享受美食是我成为血族以后最大的遗憾之一。”

  吉贝尔说:“我有些不同,我不但不能吃任何食物,连血液,也经常令我难以下咽啊。”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大概是我觉得他让我最吃惊的事情了。

  他说:“事实上,我几乎是不用补充任何东西的。我从小就是这样。”

  我说:“你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可以吗?这可是大事情。起码足够让殇对你另眼相看。”

  他不以为然说:“我还不知道这对我是喜还是悲那。不过,你应该足以相信我对你的诚意了吧……残。我可是将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他的手指沿着我的额头轻柔的滑下脸颊,然后走到锁骨,移到胸膛。我觉得好像一条溪流从额头一直流下至腹部,冰凉刺骨,缓缓清下。他说:“你的身体似乎比我的温暖一些啊……看来虽然是血族,我们还是有不同啊……”

  我哼哼的不想说话,身体没有任何力量,只能任人摆布。我说:“原血和初拥的血族,总会有……不同……你别摸了。”

  吉贝尔摸的特有兴致,说:“看着我的脸,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起码在背叛父亲的时候,不是少些愧疚吗?不过或许,任何人对于你来说,都是无需愧疚的。不是吗?你爱他吗?”

  我不想说话,觉得说话会掉进他的圈套。对他那张欠揍的脸,还真是恨不起来。他的手太寒冷,我扭动身子,却更像是迎合他的抚摸。铁链不停作响,让房间不再宁静。

  吉贝尔笑着说:“你的诱惑真是很吓人啊……这么大声音。不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低头舔过他曾经抚摸的地方,又游移回去,直到在我唇角停留。

  我不再动弹,冷冷的问他:“多多在哪里?”

  吉贝尔贴着我的身体,微微暗哑的嗓音从皮肤的震动处得来:“如果你乖乖的,那他肯定没事。”

  “你在用这么无聊的东西威胁我吗?”

  吉贝尔说:“不是。我现在只有折磨你的欲望。他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他褪去我全部衣服,微凉的空气笼罩着我,失去力量让我连控制自己的体温都没办法做到。吉贝尔的舌头与蛇那种湿滑的触感很像,冰凉凉的,掠过腿根,直到膝盖。

  如果不能得到拯救,那么就只能期待他能够尽早完成对我的折磨了。我忽然想起了刚被殇带走的时候。爱茉莉在婚礼上的突然离开引起了巨大的波动,我的耳朵整个晚上都没有清闲,父亲对着空旷大厅中央的我咆哮。四周的家具已经从我小时候那些漂亮的红松木包金,换成了无比恶俗的普通杨木,为了掩饰却在四角镶嵌了黄铜,欲盖弥彰的向人诉说悲苦一般。我看着父亲的嘴,它不停的动,咒骂着我,可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到。谁来让他闭嘴?谁来拯救我?哥哥嘲笑的盯着我,好像我不过是家族的累赘。他说:“你连个女人都管不住?可惜了这张脸,看来只能送去给别人做男宠了。”他掐着我的脸,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我漠然的看着他,和我完全不同的相貌。也难怪,我们毕竟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他更像那个老头,而我则像我的母亲。她也有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瞳孔,好像东方的女子。面若颜玉,温婉可人,可是却被哥哥的母亲害死了。所以我从来没把他当成哥哥,这个家族对我来说,不过是让我成长的必要温室。我的默然似乎触怒了他的神经,他猛地将我推倒,还踢了我两脚。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这时,是殇的到来,让我得到了所谓的“救赎”。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振聋发聩。我方才无法听到的词语,一瞬间重新回到我的耳朵。他说:“如果你们不需要他在,那么把他给我吧。”

  哥哥讥笑着:“到底还是个男宠。不过如果德库拉殿下不嫌弃,请用吧。”

  殇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一直不在乎别人的说法,甚至生命。他说:“让残当我的儿子。我会每年给你们足够的补助。”他走过来,优雅高贵,周身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无法接近。走到我身边,掏出丝绸的黑色手帕,擦我的脸,温柔的动作好像抚慰受伤的孩子。他看到我的脸上略微淤青的指印,说:“或许,你们只要足够生活的钱就够了。残我带走了,以后他是德库拉的继承人。不要再继续叫他那个曾经的卑微姓氏了。”他打横抱起我时,丝毫没有费力。轻柔的动作一气呵成,嘴角在面对我的眼睛时露出了微笑,我感到他是真心的。

  哥哥和父亲迫于他强势的声音,甚至没有办法表示反对。

  我抓着他的衣襟,靠在他身上出奇的安心。我闭着眼睛说:“谢谢。”

  殇没有说话,直到送我登上马车。他说:“你会永远属于我。直到世界毁灭。”

  那么这个曾经说要我永远属于他的人,在哪里?他有没有寻找我?他是不是正在窗外看我任人摆布,笑得无法制止自己的开心?

  我说:“吉贝尔,你知道我最初知道你的存在时,对你是种什么感觉吗?我想那是种爱,因为殇说,只有爱才能衍生出强烈的情感。我爱你爱得恨不得吸干你的血那。现在你的脖子就在我眼前……我是不是该实现最初得想法那?”

  番外3

  虽然对于季节没有过高的要求,毕竟吸血兰是四季开放的。可是利德不喜欢的夏季随着微薰的和煦暖风悄然而至。菊已经在整理自己的行装,到底布鲁塞尔他即使塞亚了。利德看他东挑西捡的样子微微发笑。

  “利德,你看到我的胸针没有?”

  “利德。我的金色长袍那……”

  “利德,我要你喝的那种绿茶。给我带点当作小曾孙的礼物吧。”

  菊忙忙碌碌的样子,映在眼帘,或许下次看到时候,已经是枫叶红满原野。利德摇头,驱散心头的不满。他说服自己忘记这么幼稚的念头,毕竟在近乎无尽的生命中,每个年度的回首都是无关紧要的。可是,那是殇,那是七,那是兰他们的命运,对于伊尔西德这个姓氏来说,血族的生命并不是无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父亲的死亡给菊带来了巨大的创伤,现在利德甚至只能希望自己会死在菊的后面,这样起码他不会难过。对,起码他不会难过。而自己的心情,就不用考虑的,一切,一切都可以忍耐。

  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孔欲哭无泪的样子再也不想看到。既然总要有一个忍耐独自一人的痛苦和寂寞,那么就让自己来承担好了。菊不该再次收到伤害了……

  利德怀着这样的想法,包容着弟弟的一切。一次一次的为他的无节操找着借口,为了他的小小背叛殇的行为承担殇的惩罚和怒气。毕竟,只要还活着就好。还有机会。

  直到菊登上马车为至,利德都是用温和的笑容面对他,最后轻轻说保重。

  菊不耐烦的扬扬眉,因为没有必要。两个人之间,见面的时间甚至少于不见的时间。这样的担心是没有用的。何况,距离伊尔西德平均的疯狂时间还有很久,没有必要为了这个操心。菊只是挥了挥手就让车夫驾驶马车飞快的离开了。利德站了很久。才回到了城堡。

  路上的菊,心绪一直在布鲁塞尔。他隐隐觉得路易迪尔的力量非常不寻常,甚至是巨大的谜团。或许可以成为解决自己的家族悲惨命运的契机。他想着想着就开始嘲笑自己的妄想。如果真是那么容易就解决的,自己的家族也不会每一个都那么短命,活象人类。路上,他无聊的摆弄自己的头发。晶莹而柔软的如阳光一样,很多人类称赞他有天使的容貌。多可笑。他只是个吸血的怪物,而且还是短命的。如果真能直视阳光,那么他做梦都会笑,会对梦中的父亲说,你的儿子终于完成了你的遗志,你的子孙以后不会再因为照日光浴而死去了。你这个搞笑的父亲。

  往北行驶的马车很缓慢的行进着,因为菊只是想去具体查看下路易迪尔的力量。接到七的蝴蝶翩然而至时,菊觉得很惊异。因为七和利德的关系很不错,与他是没有过多的来往的。蝴蝶停在他的手掌上,扇着黑色的翅膀。

  七说他邀请菊到他的城堡做客。

  无缘无故的邀请。菊吐了吐舌头。他不知道七的用意,不过总不会直接杀了他吧。反正还有很多时间,所以菊让马车向东北全速前进。魔驹的速度在全部爆发时,有惊人的表现。路过的树木没有看到影子已经被远远的抛在后面。进入法兰克福的时候,不过是第二天。

  法兰克福是七的城堡所在,尽管他并不经常回来。七说佛罗伦萨才是他的故乡,所以一直呆在那里。菊很清楚,因为七的母亲在认识老文图拉之前,一直住在佛罗伦萨。而法兰克福,对于七来说,只是一个失去母亲被迫逃亡的开始。七邀请菊到这里是很奇怪的。

  坐到七的沙发上,菊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眯着眼睛好像时刻准备勾引别人。“七,直说吧。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总不会是找我喝茶这么简单吧。”

  七熟练的碾着茶叶,放入茶壶,沏入热水。茶梗竖着漂浮在上面时,七微笑着说:“好运气哦……东方人认为沏茶时有茶梗竖浮着是好运。你认为那?亲爱的未来弟弟。”

  菊看了眼茶杯,茶水中的茶叶舒展开来,嫩嫩的新芽。有一根茶梗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好像与安适的氛围格格不入。他说:“你想说什么那?未来姐夫?”

  七说:“好运是不是真正的幸福,应该是看你怎么认为。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觉得它不过是个寂寞的茶梗,怎么会是好运的象征?”

  菊点头说:“你真聪明啊,未来姐夫。不过这跟你要和我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那?我不觉的自己如茶梗寂寞哦……”

  七说:“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站得那么超然让你不受约束,好似很如意,可是你的独立存在已经成为一种危险。可是你是不是应该减少一下利德负担,偶尔去拜见一下族长那?”

  菊说:“那么时至今日,你能不能毫无任何恨意的去向他低头那?要知道,你的母亲比我的父亲更可悲,她似乎是死在族长手上的。”

  七说:“我知道。可是我需要的不是简单的报仇。你也不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是同样的,不是吗?你觉得你杀了殇能有好处吗?”

  菊说:“我不管有没有好处,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憎恶。只要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就想起他曾这样看我父亲,然后为他带上抑止力量的手环,直到他死去。那双眼在询问我,什么时候为我也带上手环……”

  七说:“你要冷静点。菊。我知道你在寻找可以解除诅咒的方法,所以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也在进行相同的事情。只是比你的更没有实现的可能。”

  菊来了兴致,毕竟七终于说到了他的目的:“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七笑着说:“目前还不是时候。只是,需要你在自己可能的范围内,给殇制造一点小小的麻烦。我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足以打破目前血族平衡的借口。”

  菊说:“你让我去制造动乱吗?”

  七说:“不是的。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不要小看我的情报网,我知道你认识了一个有着光明力量的孩子。”

  “你需要他的力量?”

  七说:“是的。我希望你把他带到我这里。我想知道他跟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七的话语在最后时声音渐消。菊心不在焉的听着,没有听到。

  七眯着眼睛,透过半边金链的眼睛微微的笑着。

  菊说:“那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带他来好了。我还不想成为欧洲绑架贵族孩子的头号通缉犯。”

  七说:“没问题。我并不着急,毕竟事情在最近没有进展,我也要理一理头绪。”

  菊还是靠在垫子上,跟没骨头一样,软绵绵地伸出右手说:“合作愉快。未来姐夫。”

  七也伸出右手说:“合作愉快。”

  59章

  我说:“现在你的脖子就在我眼前……我是不是该实现最初得想法那?”

  吉贝尔停了动作,慢慢将头移上来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冰兰色瞳孔里只有我的身影。真是该死,干嘛和殇的眼神也一样那?我连牙齿都不敢冲他伸。他笑了,开心的样子也和殇一般:“你真爱开玩笑。你可以喝了我的血吗?你真的以为我的身体里有血?”

  什么意思?他不但不需要吸血,连自己身体里也没有任何血液吗?

  吉贝尔笑着看着我,拉下领子上重重叠叠的蕾丝,露出凛冽而苍白的脖子,说:“你来咬咬看吧。看看你到底能吸到什么?”

  我看他的脖子,没有力量,甚至失去了吸血的期待,只能微微看到青色的血管。血管中没有脉动,失去心跳的我们,如何能有鼓动的血液和心跳的记忆?我没有办法去触摸他的血管,盯着看却看不出端倪。吉贝尔说:“我的血管里流淌的,或许是和伊尔西德一样疯狂的因子,我无法克制自己呐,你知道吗?”

  我伸出了犬齿,它们光滑洁白。我看着自己的牙齿深入他的血管。什么都触碰不到。任何液体都没有在他的血管里留存,干涩缺乏活力的血管,只有冰冷的寒意丝丝渗透我的口腔。他笑的时候引起我随着他一起震动,最终将牙齿收了回来。如莲藕一般的脖子上留下黑色的空洞,很可怕。没有液体流出的空洞,张扬着它的黑暗。

  “现在知道了吗?亲爱的残。我是不同的。”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和恐惧过眼前的男人。他和殇一样的脸孔下,隐藏的是无法让我理解的构造,没有血液,不需要食物。而却安然的度过了300年。人类害怕我们是正常的,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带着畏惧和排斥的心的,就如同我现在对吉贝尔一样。

  他的舌头进入我的嘴里,每个角落都舔食了一遍,认真而沉迷。他闭着眼睛,我睁着,我看着天花板的纯白,看四周的雕花,看他银白的头发。我曾玩笑的将我和殇的头发剪下来扔的到处都是,殇眯着眼睛笑,然后用了力量让自己的头发再次生长成原来的长度。我再剪,他再长。乐此不疲。吉贝尔的头发,是不是也如他的那样,在红色的地毯上美得让我近乎心跳。

  无法挣扎,吉贝尔正在触摸我身体的敏感点,我“嗯”了出来。他满意的笑,说:“虽然你的眼神拒绝着我,可是这个身体真是被父亲调教的很好啊……敏感又多情。”

  探入后面的手指带来的凉意让我忍不住发抖,他打圈的戏弄着,很快就让我的身体有了反应。他却反而不再着急,慢慢的深入浅出的,让我觉得痒痒的,不能反抗。

  吉贝尔说:“你喜欢温柔的吧……我会尽量慢一点。反正我们暂时出不去,有很多时间可以消磨……做慢一点,你才不会无聊啊……我等待今天,等待了200年。这两百年的寂寞,你可以慢慢品尝。一丝一毫,都充斥着我的心灵。每一刻,都让我不禁狂笑。或许我的血液就是这样被激情燃烧殆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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