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血族)一————夜残
夜残  发于:2010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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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看新舞伴。一个穿红色长袍的男人。脸上的面具是阿波罗。他有棕色的头发,直顺而光泽。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没有做声,他似乎要说什么,所以我等着他开口。

  终于,他出声。

  他说:“我似乎见过你。”艳俗的搭讪口吻,可是语气却认真。

  我想我的眼睛是有笑意的,握着他的手,孱弱无力。我反问:“是吗?”

  他说:“如果我说我爱你,你愿意和我走吗?

  47章

  他说:“如果我说我爱你,你愿意和我走吗?”

  我眯着眼睛。没有做声。似乎好久没有人说我爱你或者,你是否愿意和我走。殇曾经说了后半句。

  可是自始而终他都没有说前面的。

  我不禁想问他到底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可是还来不及问。

  眼前的男人语气深沉,声音嘶哑。看着比我还高出半头的他,真想看到他面具后的表情是不是也一样认真。

  舞曲继续跳动,欢快的声音流淌在静谧之海。他搂着我的腰,却不敢使劲一样只是轻抚,我的笑容隐藏在面具后面。多像殇。他的脸完美的就和这面具一般,而在那后面的表情无人可知。他在无聊时候只是喜欢用染料涂抹画布。技法是随心所欲的,颜色有时浓烈有时又压抑的骇人。这时的他是日出的霞光,忍不住移开眼。或许我已经无法移开眼,追逐光亮。

  我说:“不会。”

  他闭着眼睛,动作没有停,舞曲已经进入高潮。我马上会离开他,转回贝利亚那里。他说:“这么久了,你给的答案还是一样。命运仍然无法改变。”

  我想到宿命,想到吉贝尔。轻轻颤抖。

  安静气氛持续到我回到贝利亚的手中。

  他问:“新舞伴如何?”

  我说:“很熟练,动作轻柔。”

  贝利亚说:“他说了什么?”

  我说:“他说爱我。”

  贝利亚装着惊讶一样低声叫:“哦?又是你的崇拜者?”

  我说:“开玩笑的。他说如果他说爱我,我是否愿意跟他走。”

  贝利亚说:“你可是要和我走的哦~不要忘了。”

  我说:“遵命。我的殿下。”

  这一刻,我回头看那个红袍的阿波罗时,他已经消失。尽管舞曲还没有完全结束。转过来看到贝利亚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站住不动,渐渐与正在欢跳的人群疏离。我和他站在角落,跟雕像一样。

  我牵他的手笑:“今天怎么了。所有人都有话对我说吗?”

  贝利亚说:“其实我应该告诉你的。”他的嘻笑声音结束在停住的时候。

  他说:“刚才的阿波罗……”

  “怎么?”

  他说:“就是拉哈伯。”

  我说:“哦。”

  他说:“不惊讶吗?”

  我说:“不。很有意思不是吗?”

  贝利亚又恢复了调戏的语气说:“宝贝你真可爱……”

  我说:“利尔,这个可不有趣。”抓住他在我身上四处游弋的手,论力气,我想还不至于输给他吧。

  贝利亚说:“被他盯住,你可是会遇到更有趣的事情了。”

  “比如那?”

  “我和他不熟,不知道。不过听说那是个老顽固!小心咬住你不放。”

  我笑着说:“利尔,现在不放的是你的手。不要伸进我衣服里。”

  贝利亚说:“伸进去也没什么吧……你皮肤质感很不错。难怪那个家伙这么宝贝你。”

  我说:“不是怕你摸,是我不想自己整理衣服!”

  贝利亚的手果然按照预想的停了下来。他说:“我真想知道那个家伙怎么忍受了你这张嘴两百年。”

  我捋平衣服的褶皱:“恩。我也挺想知道的。”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用嘴堵住似乎是个好办法。”

  是吉贝尔。

  他带着哈迪斯的面具,面具两侧有黑色的细长羽毛装饰,华贵美丽。

  他说:“我打扰了你们亲热吗?”

  我说:“没有。不过我不希望你用这个办法堵我的嘴。”

  吉贝尔说:“我起码不会当着贝利亚殿下的面做,请你放心。”

  贝利亚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吉贝尔说:“可以借残一会吗?殿下。我想和他聊聊关于父亲的事情。”

  贝利亚点头。

  我带着点不情愿的心情跟他走上楼梯。西斐尔曼的城堡,到处都用蔷薇装饰。正值典礼,所有房间的门框四周都是怒放的红色蔷薇,用白色的丝带绑成一条条花带,装点着每个可以进入的门口。吉贝尔在前面走,长到不可思议的头发连绑一下都没有,就随着他走路而摆动。银白色的头发是他和殇血缘的证明,现在看来,更是十分相似。吉贝尔比我瘦弱一点,起码穿起衣服是如此。从重重叠叠的衣领中露出的锁骨凛冽突兀,从背后看更好像一个纤弱的刚成年的人。

  他走在前面说:“我听舞儿说你没有来过西斐尔曼。想不想参观一下?”

  我说好。

  他带我从书房开始,走过酒室,收藏室,以及地下的秘房。这样的秘房德库拉也有,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钥匙一直掌握在管家那里,加了强大的封印力量可以看出殇是致意不让我进去。

  最后他带我走到花园。

  刚才还喧嚣的花园,现在沉静得很。与大厅的喧扰很不一样。

  我停在喷水池边。将面具从左手换到右手,说:“现在可以说了。你想和我聊什么?”

  吉贝尔没有转过来,背对着我摘旁边的蔷薇。

  他说:“你能叫我声哥哥吗?”

  我说:“办不到。我和你没有亲缘的感情。”

  他说:“真无情啊……我可是很想念你那。”

  “我有什么值得想的?”

  他说:“虽然我在东方,可是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从你出现开始,我一直都关注着你,虽然你可能不知道。”

  我不置可否,“没错。似乎父亲对我封锁了你的消息,他没有提到过你的存在。最近我才知道一直在照顾你的是老文图拉。”

  吉贝尔转过来,一张白皙的脸在黑夜中依然动人,他说:“对我来说,老文图拉可是父亲那。而我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只对我说过三句话。”

  “哪三句?”尽管我可以猜到,可是还是想证明殇是不是真的那么无聊。

  他说:“第一句是你马上到东方去。于是我到了中国。刚刚出生无法控制力量,又是这样的头发和脸孔。可能你想不到,我的童年可是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了。”他顿了顿,接着说:“第二句是在我成年时,他派人来说承认我的德库拉姓氏,但是不许回欧洲。我就一直呆在中国,一直到现在。老文图拉死了,在我眼前变成灰烬。七回到欧洲。我只有自己。”

  我沉默,看着他的脸,说不出的心情。真是过于温柔了,对他的经历竟然同情?

  他说:“第三句,同样是别人转达的。”

  我说:“要你回来吗?”

  他说:“对,不过那只是半句。

  “还有半句?”

  “恩。他告诉我,要我娶舞儿·荧伊·西斐尔曼。所以我现在在这。”

  48章

  我看着他,他慢慢走到我身边,忽然抱住我。或许他动作太快又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威胁性,我站在那里不动,任他搂着。他身上飘荡淡淡的花香,不是很甜腻,与贝利亚的浓郁又不同。

  他说:“其实我不想娶她的。”

  我说:“你可以不娶的。”

  他说:“不行啊……如果我不娶她,父亲是不会承认我的。如果我回到中国,那一切都结束了。”

  “回到中国似乎是个好提议。你以后或许会期待可以逃离他的控制。”

  “我想见到的只有你。”他说话的时候头埋在我肩膀里,微微颤抖显得很无助,我无法拉开他,或许是无法逃避他身上的宿命的味道。这就是宿命吗?那么我们循环的到底是什么?

  我说:“你是想说你喜欢我吗?”

  吉贝尔说:“或许我是爱你的。”

  我说:“这样说来,喜欢我或许只是你的错觉。你希望成为我,得到父亲的承认而已。”

  他说:“你能给我确认自己心情的机会吗?”

  我拉开他的肩膀,没有用力。他眼睛中稀薄的蓝色近乎透明,闪烁的眼眸中映着我的脸,似温柔似无情。温柔或许才是最最无情,给予了微醉又在不知疼痛是生生捅了你一刀。我对于温柔的解释或许就是如此。可是仍然执着的追逐疼痛之前的微醉,不自知,不想去思考。我对殇说让他对我温柔,也不过贪恋沉迷了自我的快感,不用理解,不用付出,仅仅享受快乐。

  我说:“如果你不想成为历史,就不要让我给你这样的机会。”

  他忽然笑了。

  “我会把你抢过来。即使违抗父亲。”他说得轻巧,好像那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你不能那么做。而且也不会成功。”

  他说:“如果我找到我的母亲,那么我可以成功。”

  我说:“可是她失踪已经300年了。”就是找到那个人类的女人又能如何?她可以给予她唯一的儿子对抗强大的血族族长的力量吗?

  吉贝尔说:“无论如何我要找到她。她是我未来的关键。”

  我说:“那我祝你成功。”

  他取下手套拉起我的手,没有了手套阻隔,我也感到他的体温甚至低于我。手指细长露骨,咯的我生生的发痛。我想挣开,他死死的握住。

  我看着他的手,避开他的直视,要穿透我的身体看向我内心的直视:“别这样。今晚是你的婚礼。”

  吉贝尔说:“不会举行的。”

  我以为我听错了,慌忙的抬眼看他。这个男人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镇定自若,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很像利德。我望着他的眼神应该很惊异。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

  “不会举行的。应该有人会带走她。”他安静下来,一阵喧嚣顺着空气从远处流淌过来。

  他说:“你看,他来了。”

  远远的马车声可以听出那辆马车疾驰而至。牵头的四匹魔驹用最快的速度飞驰,只是转眼就来到花园。现出马车用了金锦熙木加固,仍然在飞驰中踜踜的响。马车夫放下脚垫,镶满万代兰花纹图腾的车门打开。

  我刹那间呆住了。

  我愣了一会,转头看吉贝尔。他眼睛晶晶亮的有玩味的笑容。我飞快拉着他离开花园。

  我问吉贝尔:“这是不是有点幽默了?”

  吉贝尔说:“一点也不。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的反应而已。”

  我说:“那我的反应你满意吗?”

  他拉扯我的衣袖,阻止我继续走,说:“你呆住了。”

  “没错。我挺惊讶。”

  他说:“而且你想逃走。你在害怕。”

  我说:“我是挺害怕,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看到他?”

  他说:“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他笑得让我觉得特虚假。

  我说:“我怕的东西很多。或许你也在其中。”

  “哦?那我很高兴。”

  我不顾他的拉扯继续往前走。直到在大厅的门口看到等待在那里的贝利亚。

  贝利亚说:“你总算回来了~我居然在这里帮你照顾宠物。这个人情你要还我。”枫落也在旁边,表情担忧又有些狼狈

  我说:“利尔。我们走吧。”

  贝利亚看着追上来的吉贝尔说:“谈完了?”

  吉贝尔说:“还没有。只是刚好看到故人,残有些伤感。”

  贝利亚:“伤感?这个词已经好久不用了。”他摸着我的脸说:“既然我家伤感的宝贝已经说要离开了。我和他就先走了。吉贝尔小朋友,欢迎你有空来地狱做客。”

  吉贝尔说:“不甚感激。”他叫来仆从,嘱咐准备马车。

  贝利亚说:“宝贝,坐我的马车走吧。”

  我点头,对枫落说:“我带你去找七,让他带你回住地。”

  枫落穿着长袍,动作轻巧却有点迟疑,应该是没有穿惯这种衣服吧。我揽着他的腰,看着他一脸顺从就又心情好了起来。他靠着我走路,跟情人一样亲昵。我亲了他的脸,他就一脸笑容。我想,如果他真是我的宠物或许我会很开心。

  “落。”我看着他的眼睛,足以让人溺死在其中的翡翠眼睛说:“你对我有多喜欢?”

  他笑眯了眼睛说:“如同日月星辰。”

  “誓言太大就会给人造成负担。”

  枫落沉默不语。

  “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真心,就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你知道,我对于有可能欺骗我的人是没有耐心的。”

  枫落抓着我的腰,说:“残……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好吗?”

  我笑了,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样子让我觉得真是可爱。我吻他嘴角,僵硬到颤抖的嘴角:“好的。我的落。我相信。”

  枫落说:“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要讨厌我啊……残。”喃喃的自语,破碎的声音留有缝隙。我看到迷站在我的前面,他对着拥着对方的我们笑。望穿了一切的眼睛隐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琢磨不透的人。我漠视他的存在,继续揽着枫落走。

  七在楼梯转角的墙边站着:“怎么样?这份礼物如何?”

  我说:“是你让他来得?”

  七说:“不是。我只是把你在这里的消息通知了那个人,所以这个人就在这里了。

  “你说话真让人讨厌啊……为什么你通知他来得却是另外的人?七。别去开什么茶叶店了,专心回来做你的伯爵不好吗?看你现在变得这么狡猾我就难过。”

  七说:“茶叶店可是我的兴趣所在,不会放弃的。狡猾可是我的骄傲。”

  我说:“不想和你说了。枫落交给你,我到贝利亚那里做客。如果你希望为我做点事情的话,就把吉贝尔的事情告诉我。”

  七说:“我很高兴为您服务。我的殿下。”

  我冲枫落点点头。转身要走。

  七忽然说:“那信,你看了吗?”

  我没回头说:“我不会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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