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潋滟(第一部)————原毁
原毁  发于:2010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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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品?” 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旭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枚戒指塞在月手上,朴实的银色,而温润的光泽与月的手表神似。 心突然好像要炸开,却拼命保持冷静,保持矜持,嘴角往后拉。
      月对着旭充满戒备地微笑。

 

      旭的脑袋凑了过去,一把将他搂得结结实实,眼里也有着清晰明白的笑容,他轻轻说着:“傻瓜……”

 

      月一笑,闭上眼任由他去。

 

      

 

      “琴棋书画诗酒茶” ,被称之为中国文士的七件宝也称之为“七艺” 。 琴韵、棋理、书兴、画趣、诗情、酒魂、茶道这“七艺”
      能流传至今,都是因为它们内中情趣无比,可修身、养性、怡情,让人的气质得到不断的升华。

 

      蓝虽然不是中国人,但因为下棋,对古典的东西也稍有接触,风花雪月诗情画意也是不在话下,于是也附庸风雅地让人在别墅花园里种上几株红枫。

 

      此时的蓝,却很没耐心地在书房窗前张望。竟然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真是过分!直到看见月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渐渐清晰,蓝才松了口气,叹息着自言自语:“大概也就只有他才能让我等这么久吧。”

 

      深秋时节,白天渐渐变得短促了。 秋风乍起,枫树霎时落红如雨,淋了正巧经过的月满头满身。
      意境如画……可惜树下的人却懒得抬头一望,便宜了站在窗边的蓝,全全收入眼底。 而蓝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逐渐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蓝看着无精打采地窝在椅子里的月,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今早突然打电话说要见我,自己又迟到了那么久”。

 

      月有点心不在焉,说:“好久不见了,挺想你的。刚刚我去送旭上飞机,所以来晚了。 ”

 

      蓝亲昵地拍拍月的脑袋,意味深长地盯着月缺少血色的脸,试探性地说:“他的资金周转问题还没解决?其实你向爸爸求求情,他应该会出手帮忙,免得旭四处奔忙。
      ”

 

      月敷衍地笑笑,说:“他应该多点磨练。 ”

 

      蓝退回自己的椅子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问:“你和他,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关系?”

 

      “嗯……” 月漫不经心地回答。

 

      “没用! “蓝这句话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
      “我们家的男人可都是情场高手——你好歹也是我的弟弟,别给我们家丢脸,与其为个那个混蛋失魂落魄得没个人样,不如干脆彻底做个了断……喂!你有没有在听?”
      蓝有点被月的低头充耳不闻惹毛了。

 

      “我在听……”月终于抬起头来,恢复了他迷人的笑容,“谢谢你,蓝。 ”

 

      “不过……”蓝看看桌上的那一叠东西,转瞬也恢复了笑容,“除去对着那个旭的时候比较窝囊,月,其他方面你还真不是盖的。真有你的。
      这次将了大哥一军,真痛快!”

 

      月微笑着说:“其实没什么啊,你和大哥的经营理念一直都在走两个极端,可能是谁也不服谁的关系。爸爸对两者都是难以割舍,又你们都觉得过于偏激。你听了我的话,稍稍收敛锋芒,不再一味的投机取巧做风险投资,掌握好了利润和风险的平衡点,当然你就显得比行事过于古板老旧的大哥出色多了。你的确干得不赖……”

 


      蓝的笑容美得能开出一朵花:“这次我能掌控集团的财务大权,月你可以说是功劳不小。说吧,想要什么作为报答?”

 

      “报答?” 月皱着眉头仔细咀嚼这个词,接着说,“如果我发生了什么的话,可不可以帮我和爸爸说声对不起。哥哥?”

 

      蓝疑惑地看着月,问:“月,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的月真的很奇怪,竟然开口叫他哥哥!

 

      铃声响了,月摸出手机接听。 蓝奇怪月何时换了手机,更奇怪他接听时只是含糊地嗯了几声,就挂了。

 

      “月……” 蓝叫他,可是月好像没听到,急匆匆地走了。

 

      蓝用拇指抵住太阳穴使劲地揉,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有这种幻觉——

 

      ——刚刚,看着满身红枫的月,恍惚中竟好像他浑身是血,好可怕……

 

      

 

      38.
      “怎么是你?!”

 

      健一向生气勃勃的脸毫无血色的。 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旁,魁梧的身材,发达的肌肉,冷酷得近乎嗜血的眼神。

 

      月笑着晃晃从旭手里拐骗来的手机,说:“旭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什么事暂时由我来代理。 说吧,干嘛?”

 

      健转头看旁边的人,那人一脸意兴珊阑地挥挥手,健回过头:“没什么事!”

 

      “没事?” 月的笑容很值得深味,“要不要我来说明?”

 

      健疑惑地看着他。

 

      月目光一寒,直截了当地说:“你的弟弟被他绑架胁持了,是不是?”

 

      无视于健惊讶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月紧紧盯住那人的眼睛,说:“而释放的条件就是让健对旭不利,是不是?”

 

      那人的面部神经像是瘫痪了一样,表情不变:“你怎么知道的?”

 

      月洒然地一笑,将双手负于身后,凛然仰起头:“什么都不知道就莽莽撞撞地闯过来,岂不是太笨了?”

 

      那人垂下眼睑考虑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看来情况有些变化呢,有人愿意做旭的替死鬼,他……”

 

      “我是月。 ” 月对他点头微笑。

 

      “他叫月。 ” 那人对着手机如实报上,等了一会,抬头对月说:“她说没你的事,滚远点。 ”

 

      月仿佛料到会如此,口气平淡:“告诉她,我是旭的情人,旭就是为了我才甩了她。 ”

 

      “别开玩笑!” 那人面部神经瘫痪似的表情总算有所缓和。

 

      月抬高下巴,凛然质问:“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那人把目光转向健,健低下头没有否认。

 

      “哈哈,听到了吗?你看上的男人他是个同性恋。 哈哈!” 那人突然神经质地对着手机大喊大叫,狂热的火焰在幽黑的眼瞳中熊熊燃烧,与刚刚的雕像判若两人。

 

      “别说了!” 电话那头生气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连旁边的月都听见了,然而依旧娇滴滴的,甜腻得让月觉得似曾相识。

 

      狂笑后的气氛出奇得让人难以忍受,难堪地沉默之后,那人猛地睁大了眼盯着月,命令道:“把外套脱掉!”

 

      月吓了一跳,问:“干嘛?”

 

      “谁知道你是不是带了录音机,窃听器什么的故意来套我们的话,再找个理由全身而退,好去报警抓我们。 ” 那人一本正经地说。

 

      月哈哈一笑:“你是不是电视里的警匪片看多了,lorry?”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谁让那个女的把你挂在嘴边。月笑笑:“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呵呵,高人自有高招。 ”

 

      被称为lorry的人两道蚕眉一聚,说:“我管你高人低人,让你脱你就脱!”

 

      “这种天气,很冷的……” 一边说着,月还是乖乖地把外面的风衣脱了下来,见那人没有停的意思,继续把里面薄薄的毛衣也脱掉,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色棉制单衣。

 


      一直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的lorry突然夸张而讽刺地大笑了起来,说:“他还真是个霸道的情人啊。 ”

 

      月低头一看,单衣领子开口挺大,白瓷般的肌肤的映衬下,锁骨附近斑驳深浅不一的青紫吻痕清晰可见。 月不禁苦笑——旭,我真是被你害惨了。

 

      lorry手中电话另一头不寻常的沉默。
      显然是想起这个目光清澈的美男子那日明丽的笑容,那时他一定在是捂着嘴偷笑自己的失态吧……难堪和狼狈令她恼羞成怒,尖着颤抖的嗓子叫道:“lorry,帮我教训他!我要他好看!”

 


      lorry扭头看向健,健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惨淡了。

 

      “真是个完美的计划啊,” 月依旧若无其事地笑着,“让健来对付旭,这样就算惹出什么乱子,旭也就不会报警的,因为一报警,健也会完蛋的。 ”

 

      “只不过……前提是没出人命。 ” 月一人兀自说着,笑意清晰,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lorry的示意下,健握着刀子摇摇晃晃地朝月走了过去。 一眨眼的工夫,健已经被撩倒,手里的刀也不知何时落到月的手上。
      月冲着lorry展眉一笑:“健没告诉你吗?我和他的关系很糟,我可不会像旭一样任其宰割。 ”

 

      lorry好像不是很惊讶,眸光由冰冷转为继续钦佩:“空手夺白刃,你真是让人吃惊。 ”

 

      “我再说一遍,出人命就不好玩了。 只要你们现在收手,我可以放过你们一马。 ” 月灿笑如花。

 

      lorry先是疑惑谔然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注意到月握着明晃晃的刀的手反转指向自己时,他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我高估你了,这种把戏老早过期了。
      谁会信?”

 

      “哦,是么?” 月手起刀落,刀子准确无误地正中自己的腹部,用力之猛,刀子只看得到柄的部分。

 

      键刚从地上爬起来,见此情景,懵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lorry不由自主地向月靠近。
      但只迈出了一步,两道奇寒彻骨的目光就向他逼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怕了?” 月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声音轻颤,“怕了就快点放了健的弟弟!”

 

      说话间,月已经站不住了,身体摇晃了一下,单膝着地,脊梁却依旧挺得笔直。 粘稠的液体,不断的渗出来,从月捂住伤口的指缝间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血珠嫣红如石榴的果。

 

      lorry脸上的神经稍稍抽搐了一下:“我讨厌别人威胁我!”

 

      “你最好把我当成特例。 ” 明明是半跪着,月却眼神冰寒,语气倨傲,仿佛居高临下地睥睨他。

 

      说着月手一扬,硬生生地拔出血淋淋的刀,额边发间冷汗直流,握刀的手,青经暴露,唇上淌着血,想必是使劲忍住没呻吟出声。
      红色越来越多了,满目都是鲜红的血,宛如开出了一朵朵蔷薇,染红了白色的棉制上衣。 对面的人的惊恐的眸子里的人有着柔顺而妥帖的长发和疲惫却坚毅的脸。

 

      健冲上来,被月用手上的刀挡了回去。

 

      “怎么,要逼我下最后通牒?” 月阴森森地一笑,笑得人浑身发毛,举起刀尖对准右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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