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唯有自己的心绝不会轻易交付。他既然明白自己喜欢风涧月，就一定要得到。兄弟又如何？若这个天下要耻笑，那也要看看天下人敢与不敢！

　　只要得到天下，那这龙蓝还有什么不是他的？风涧月，自然也是自己的！

　　“不……”

　　“母后！我想你错了！”第二次，蓝念阔在萧后面前露出阴冷的笑，心中的恨化为脸上的表情与冷漠的口气相间，说的萧后无力招架。“我不是在征询母后的意见。我不过是在告诉母后我的决定而已。母后，这个龙蓝的新君必定是我，到时，还有什么不是我的？包括母后您与天下人的生死。”伸出摊开的手缓缓握拢，最后将掌中的玉杯化为粉末。摊开，任风吹散。

　　“我想母后是累了。来人！”扬声而唤，立刻有人影出现。“帮我看着母后，招呼外面的奴才都进来伺候着。”

　　“是。”黑衣人简短的领命，而后退居一旁。

　　蓝念阔再看了眼满脸错楞，全身颤抖的可怜女人。转过身，背对着她道：“母后，儿臣本不想太快与您翻脸，但您今日太叫儿臣失望了。您以为儿臣不知您最终的目的吗？可惜，儿臣不喜欢做个傀儡皇帝。您好自为之吧。”

　　这样的话配着这样的尊称当真是不协调，然而萧后却满脸血色尽退，苍白的面容让她顿时憔悴了许多。待那俊伟的身形走出视线，才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之气。

　　30.肆虐

　　如果料到今次的伤害会在他与他之间烙下永远的痛，自己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这是个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涧月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连梦中也皱紧了双眉，是因为之前自己无情的伤害吗？伸出手，想要抚平对方眉间的愁绪，然而在接触上对方的刹那顿住了。

　　暗暗收手握拳，涧月沉重的闭上双眼。罢了，今日的一切既然已经造成，便无法挽回。何况，醒来后他便要离开了吧？

　　轻巧的起身下床，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刚才还充满旖旎之味的屋室。屋外夜色撩人，微寒的冷风拍打过脸颊，引来一阵舒爽。暂且放下心底筹措的思绪，就这样傻傻仰头，看着无际的天空。

　　涧月没有注意到，自己离开后，床上本该是熟睡之人也缓缓睁开了双眼。紧紧抿住唇，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眼角划落的泪水印湿了枕边的床褥。

　　内心的苦涩让祁非嘴角露出凄凉的笑来。自己如今的田地完全是自己一手促成的，然而没有退路了，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里的撕心裂肺，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涧月每一句话都似刻骨铭心。

　　今日，本是璃兮与那蓝念阔的成亲之日。凭着璃兮与自己的关系，再怎么说，自己也该送她一程。

　　来到月家之时，璃兮已然在装扮。月家表面是京城大户，实际上也是非楼底下的产物。作为非楼楼主，要进入月家是再轻松不过。

　　还记得见到璃兮时的模样。一直就知道璃兮的美，却从不知美人还能如她那般。无法形容当时所见之人带出的感觉，只道天仙下凡之姿也不过如此，而璃兮身上散发的气质，也让祁非对这位认识了多年，看做妹妹的人有了重新的认识。

　　是的，祁非一直把璃兮当做妹妹，但性格如他，表面是绝不会透露出分毫的。作为非楼楼主时的他，与那曜澐轩有着天壤之别。

　　“楼主，我喜欢你。”

　　这一句，是在自己要离开时，璃兮对自己说的话。心底不是不知道，却从未料到她会亲口说出来。这样的心情，本该在彼此心里一辈子埋葬，却因为今日特殊的分别而让她难以自持。若不说，便是一辈子的后悔。说出来，即便无法得到回应，至少还算了却了心中的夙愿，不留遗憾。

　　看着对方宽阔挺拔的背影，从此就要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了吗？无法相见了吗？心底的怅然与无奈、痛苦与悲戚，让璃兮忍不住全身发抖地低下了头。

　　“哎……”一声喟叹自耳边响起，下一刻，璃兮感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泪如泉涌，此刻决堤。

　　“莫哭璃兮，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妹妹……”此话有多伤人，祁非知道，可而今的现状，他不得不说。

　　心里的感触颇深，自己与璃兮有太多相似之处，包括他们看不到未来的感情路。也许正因为此，才让祁非此时忍不住想给予对方最后的安慰吧。是最后，也是第一次。

　　“妹妹……果然吗。”祁非看不见璃兮的表情，璃兮露出嘲讽的笑。妹妹，还真是抬举自己了呢。“楼主是知道的吧？我喜欢你，我……”

　　“不要说了。”松开了对方，祁非倏地转身，打算离去。

　　“楼主！”

　　“既然知道我是楼主，就该遵从我的命令。不是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怎么，后悔了？”

　　看不见祁非的脸，所以月璃兮不会知道对方此时无奈的神色。只道对方刚才的举动恍如春梦，而今当头一盆凉水淋下，真真彻骨凄寒。内心的恨油然而起。哪怕最后，还要戏耍自己一番吗？当真不留一点情面？那么，自己为何还要为他想太多？还要夜夜寝食难安，自责暗地向皇后透露风涧月之事？

　　握紧了拳，月璃兮突然唇边绽放出一抹冷笑，而后自顾自倒了两杯茶走向对方。

　　“楼主，璃兮以后怕是无法常侍左右，这杯月仙茶是当日你教授璃兮泡制的，而今便作为你我分别饯饮吧。”此一时换上的便是柔柔的伤感，看的祁非无法拒绝。

　　“好。”不作细品的一口饮尽，而后将玉杯递还。多留一分便是徒增无奈，祁非决定不再停留。

　　然而不过几步，晕眩之感让他忍不住扶墙而靠。怎么？为何突然头晕目眩，全身燥热？糟！是刚才的茶！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璃兮会这么做！到底是为何？

　　“楼主。”似是早就料到，璃兮上前欲扶住祁非，然而却被对方制止，一把握住纤细的手腕。“啊！”疼痛之感，让璃兮惊叫出声。

　　“为什么？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双眼充血通红，祁非觉得自己体内多股热气在四窜奔腾，急欲找到个出口，接着汇聚成热浪统统涌往下腹。不用对方回答，现在祁非也大致知道喝下的茶里参合了什么。春药！

　　若是从前，这春药再强自己也能暂且克制，而后找到清静之地自行运功逼毒。可是现在他少了五年功力不说，身体又受到“无名”之毒的损坏，自是大不如前。这等春药药性，怕是未等自己逼出便会毒发。

　　“为什么？”璃兮渐渐低下了头，但下一句说出的话却坚定依旧。“我不想把自己的贞洁交给不爱的男人。这难道也不行吗？我不要你爱我，我只不过想留下点滴回忆而已，这也不行吗？”

　　“你！”这女人！让自己该如何？是自己高估了自己，以为非楼人人愿意为他舍命弃身，也是自己低估了月璃兮，以为她不过是按部就班，听从命令的傀儡。

　　罢了，今日之事既是因他祁非引起，怪不了别人。愤恨的甩开对方的手，即便身体饱受煎熬，祁非还是一步步向外走去。

　　月璃兮诧异的看向祁非，这男人，即便至此也不愿要自己吗？不过是一次亲密，对方也不肯施舍？

　　月璃兮绝望了，他是把全部的感情都给了那人了吧。风涧月，你好本事啊！让楼主为你至此，你当真是好本事！若是没有你，自己怎么会要嫁给蓝念阔，怎么会连最后的梦也被粉碎！所以她恨，恨那个男人！

　　理智被湮灭，璃兮急奔几步，追上摇摇欲坠的那人。一把抱住他，仰头吻上对方的唇。无视对方的挣扎，她不信对方的定力能维持甚久。她不信这样对方也能无动于衷。

　　“准王妃这是准备出墙？还没嫁入皇室倒是已经沾染了淫习。”饱含讽刺嘲笑的声音突兀的在庭院里响起。引得相拥吻的俩人都是一愣。

　　用尽力气推开月璃兮，转身看到的便是依柱而立，双手环胸、一派淡定的风涧月。他怎么会在这里？祁非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自己的狼狈怕是被对方看了个透，内心倏地懊恼羞愧起来，连带着刺心的寒与痛。

　　“没想到与璃兮再见会是这么有趣的一幕呢。”涧月说的话与脸上的表情根本无法吻合。眼神冰冷的看象一旁的祁非，微微挑眉。似乎是被人下了药？

　　若不是自己在路上看见了祁非，一时好奇下跟随。是不是今日他便要与这女人……心里突然就燃起一把莫名怒火，促使涧月不再保持不动，上前几步一把拽过祁非。祁非站不稳跌靠在涧月胸前，急乱的呼吸和额头的汗水让涧月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妙。

　　“璃兮妹妹还是快快准备吧，迎亲的队伍怕是已经快到了。至于你家楼主，便由我代为照料吧。”看着月璃兮因为自己的话而扭曲狰狞的脸，涧月心底竟然莫名的兴奋欢快起来。

　　不再停留的抱起祁非大步离去。看了眼怀中意识已然朦胧的人，想着他怎轻的如此没分量，还是自己的力气变大了？竟然抱着他不觉丝毫的吃力。

　　但涧月不知，他平白多增了五年功力，正是祁非处得来的。

　　一路回到将军府，无视仆人诧异的目光，交代不许任何人打扰，便回了自家的住处。

　　祁非心里知道是涧月把自己带走，身体与精神放松的后果便是加快了药性迅速扩散。现在的他意识依旧清楚，但身体的行为却无法控制，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他只能痛苦的看着自己在涧月面前低声哭求，渴望对方的爱抚。他只能看着自己无耻的宽衣解带，而涧月只是冷冷的带着讥笑，站着一动不动。

　　“如果你跪下求我，爬到我脚边，要我上你，或许我能满足你。”

　　所有的自尊因为这句话被彻底践踏，然而身体的痛苦让他即便知道不能，即便想挽回尊严也着实无力。

　　颤抖的趴跪在地上，然后却无论如何无法再做出下一步。只是在原地不停的湛颤。

　　本是故意侮辱对方，想到刚才祁非与月璃兮的那个吻，自己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涧月甚至怀疑祁非与月璃兮早就有什么关系，这点更是让自己无法接受。为什么？是喜欢？曾经不是决定接受这人了吗？

　　不对！现在自己想通了，自己的心底唯有澐轩一人。祁非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与自己无关！他没有要对方爱他，也没要对方为他付出！当初那晚的心动……不过是……不过是……

　　“该死的！”不想再纠结下去，生怕前一刻的决定下一刻又被推翻。涧月冲上前，一把拽起地上的人，看着那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冷冷的道：“你个贱货，你看看你此刻的模样，还道是非楼楼主？简直是笑话！你说，若是我将这样的你带到大街上，会是何等模样？呵呵”

　　似乎是故意要让对方更难堪，涧月探出手一把握住对方的下-身，听见对方低喘的吟哦。“看吧，就是这样天生淫-乱的身体！祁非啊祁非，感觉如何？很爽吧？被我玩弄的身体，是不是很快乐？哈哈哈哈……”

　　泪不禁而流，可身体诚实的反应在继续，耻辱与心痛让他无所遁形。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自己从未想过会这样。难道这就是自己发誓的代价？所谓的碧落黄泉，所谓的不离不弃却是要撕裂作为人性的底线，尊严与外表的躯壳，骄傲与外在的光鲜都必须彻底舍弃吗？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可那双在身上流连的手却让自己一再发出呻吟。

　　“快求我，你求我我就放过你如何？”

　　拍打着自己脸颊的手是冰冷的，连带的自己的心也仿佛被掷入冷窟，不再有一丝热度。罢了，在这人的面前，自己不是早就没有任何尊严了吗？

　　“我……求……求你……给我……”苍白的唇吐出低贱的词，颤抖着把话说完，却依然满足不了对方恶意的侮辱。

　　涧月也不明白，为何一变再变，自己不是想看到对方被践踏的表情吗？可为何真的看到了，却莫名的心痛。

　　粗暴的动作掩饰了内心的矛盾，把祁非毫无怜惜的扔到床上，无视对方疼痛的模样，身体随之压上。

　　“你这样的人，不配我吻你。真是恶心。”故意说着这样的话，涧月也当真没有去吻祁非。其实只要他自己知道，说这样的话不过是自我的暗示与提醒，怕是只是自己的动心与动情。

　　抬高对方的腰，让对方的大腿大大敞开，保持着最屈辱的姿势。没有任何的爱抚，直直进入对方的身体。在对方体内肆虐，不顾对方丝毫的感受。

　　身体是痛苦的，可嘴里的浪叫却抑制不住。药效的关系让即便是痛苦的情-事也化为了解脱。

　　这注定是一场伤害，不仅是对涧月，也是对祁非。今日之事，可能永远无法在他们彼此间抹去印迹。

　　31.变故

　　龙蓝大皇子新婚，举国欢庆。圣帝高兴之余，下令大赦天下。几日之后，宴请文武百官同贺。

　　涧月走在不甚熟悉的皇宫御花园内，熙攘的人群让他觉得莫名烦躁。这几日只要自己一闭上眼，最常想到的便是那日在自己身下狼狈落泪的祁非。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怎么说，他也算是帮了自己不少忙。

　　为什么会想要伤害对方？是怕自己对不起澐轩，或者是因为那日看见他与月璃兮的亲密？怕是两者都有吧。不过现在多想什么都没用了。祁非已经离开京城了，怕是有一段日子不能相见……

　　不，不对！自己为何还想着与他再见？不该啊。今日不是打算了跟蓝臻提出回边关之事吗？

　　现在看来，京城似乎一切都安稳太平。南阳王也迟迟没有动作，大皇子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至于北楚迎亲之事，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日子。如此看来，蓝臻无非就是想抽空自己的兵力，调回京城而已。

　　涧月露出讽刺的笑来。也是，他作为龙蓝国军，怕自己功高盖主也是理所当然。换言之，并非他不想除掉自己，而是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来京城的这段日子，大小事不断，朝堂上的暗潮汹涌涧月总算沾染了，也了解体会了。想到澐轩当日同自己提出的避世之请，还真有点后悔没答应。

　　当初的决定，那些想有一番作为，想独挡一面成就霸业的想法。现在看来却并非是涧月想要的。

　　遇见澐轩后，自己的改变很是明显，现在之所以留在这个朝堂这个位子。为的不过是难以割舍的兄弟情谊，无法抛弃的责任感。不知不觉间，自己是真正融入了这个时空，这个龙蓝。

　　“风将军。”

　　突兀的唤声引得涧月侧目，随后挂起淡淡的笑容。但这样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愉悦与诚恳。“涧月见过大皇子。”躬身行了一礼，尽量使自己的行为得体。

　　“今日场合无须多礼。”蓝念阔笑的一脸温柔。想要伸手扶正对方的身体，却不料涧月不着痕迹的微微一退，避开对方的同时人也自然的挺身而立。

　　“那好，涧月多谢大皇子。”涧月从容自若的左右稍一张望，而后略带笑意的口气道：“怎么不见王妃？大皇子不陪王妃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