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微风邀澐轩 第一、二卷+番外————濯炎
濯炎  发于:2010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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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萧枫,你想说什么?你似乎还不明白?你是我的人,凡事就该听我的,我怎么想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是。”隐忍着内心翻腾起的情绪,萧枫垂下头,淡淡了应了声。

  “哼。”不再看那张低下的头,那会让自己的烦躁加剧。三皇子转过身,命令道:“跟我走一趟天牢。是该会会风涧月那位‘哥哥’了。”

  原来父皇打的是那主意。本以为父皇是对静妃之事心存芥蒂,不肯将太子之位轻易交付蓝念阔或自己。而今那早早失散的皇子身份已定,而父皇最终却想将太子之位传于蓝念阔。这叫自己怎么肯?!莫说是传给蓝念阔,即是传给风涧月,自己也断不会旁而观之,定要插手介入争夺一番。

  萧枫看着未等自己半步的身影,再无奈也只能举步跟上。然而脑中响起蓝念阔的警告,心里一颤:

  萧枫,我不管你是否背叛我,但唯有一点你要明白。涧月对我的意义非凡,若动了他,那……你和他,我都不会让你们死的太简单。

  萧枫想到当时大皇子的表情与口气,他知道,对方是言出必行之人。手不自觉的握拳,松了又紧,反复了几次后终是下定决心般。

  在来到天牢外后,萧枫看着三皇子毫不犹豫的入内,自己则是拉过一旁一位狱卒,交代了几句才尾随入内。

  希望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现在的萧枫也只能如此想了。

  涧月被关押在犯有重罪的人专门关押的牢狱区,也是在这座天牢最深处。萧枫的步伐还未踏入那里,便看见了在门口把守、哆嗦着全身的几名狱卒。心里一沉,靠近几步,耳中飘进的自然是里面传来的声音。

  “风涧月风将军,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当日威风凛凛的一国猛将,如今落得如此地步,本殿真是为你不值啊。”

  “三皇子有事不妨直说。”

  “风将军是自己人,那本殿……”

  “我想三皇子误会了,风某区区莽夫,不敢高攀。”

  “哼!风涧月,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信事到如今你还不知你自己的身份。别以为身为皇子就能捞到什么好处,我告诉你,父皇根本没想认回你,你也休想要争得这个皇位!呵呵呵,就你现在这副田地,自身难保都说不定,你最好明白!”

  涧月冷笑不已,眼神中更是冲满鄙夷,毫不掩饰。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三皇子,没说话也没反驳,但脸上的神色却足以让对方恼羞成怒。

  “好!好!”这个风涧月,果然是杂种狗!给不得好脸色!“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修要怪我不念得兄弟情义!”

  兄弟情义?真是好笑,想他风涧月来这世八年多载,能称得上兄弟的唯有一人!其他人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是眼前嚣张跋扈的三皇子,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人,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风涧月可不是傻子。

  皇家哪里来的亲情可言,又哪里来的兄弟!这个世界,能托付信任之人真真太少,然涧月却不觉心寒,只因他从前体会过更无情的冰冷,所以现在的一切对涧月来说不算什么。

  “来人!给我打!”

  看吧,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直觉告诉涧月,眼前的三皇子也好,之前的萧后也罢,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伤害都是私底下的主张,而那个人并不知道。

  自己是他的儿子这点,在接连几日的冷静沉淀下已然确信无疑。为何他能平步青云,为何他能轻易被信任,又是为何他一次次的请求,皇帝都默然应允。怕是早早的,他便知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不认识他却甘心为他所用的“儿子”,在危难之际还能暴露身份换得一份余地?他蓝臻还真是厉害。若自己是贪图权势之人,又有能力,那自然会功高盖主从而夺权,到时再曝出内幕让他这个“儿子”理所当然?或者逼的自己“从守孝道”,不管如何,自己也不可能跟着平阳王反叛。

  但假若自己心无旁鹫呢?那就挂着这层薄纱永不扯破?让自己一辈子做龙蓝的武将,一辈子甘心服从做只忠心的狗?那样也未尝不好。

  总而言之,得利的都是他,都是这个龙蓝。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他涧月本就是孤身而来的一缕亡魂,何必在乎其他?所谓的束缚对他毫无作用。

  想到这里,涧月脸上的冷笑更深。也惹得三皇子更怒火中烧。只见对方一把夺过狱卒手中带着倒刺的皮鞭,顺带推倒那人。“啧!没用的东西,你不敢下手我来!”

  其实不能怪狱卒,这几日朝野传出的消息已经震惊了整个龙蓝:原来风大将军就是当年圣帝遗落的皇子!这大将军本就地位崇高,而今又一夕之间变为更尊贵的皇子身份,他们怎么敢随便动手!

  “啪——”破空之声响起,涧月背部的肌肉猛地一缩,衣服破开的同时,深深的鞭痕烙下,殷红的痕迹昭示着挥鞭之人毫不留情的力道。

  “果然够种,连眉头都不眨一下。那好,本殿今日看看我龙蓝第一武将能倔强到何时!”

  “三皇子!不可!”此一时,一旁的萧枫再也忍耐不住上前劝阻。

  “住口!你敢为他求情?你看清你是身份,不然别怪我连你也一起责罚!”

  “三皇子,风将……二殿下怎么说也是你兄长,你……厄!”

  “住口住口!本殿让你住口!”发疯似的掐住萧枫的喉咙,随后缓缓收拢五指,但看到对方涨红的难受的脸色时,心里莫名一抽缓下了手劲,随即一点对方穴位。

  “你们越是护着他,我越是要折磨他!哈哈,哈哈哈。”这变态的心理便是长久生于晦暗阴郁的皇宫中培养出来的,根深蒂固、难以拔除。

  涧月眯了眯双眼看着那俩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三皇子脸上。这样扭曲的性格,丑陋的心理,莫名的叫他看着好笑。然事实上,不自觉的笑声也真的从涧月口中逸出。“呵呵呵。”

  “你笑什么?”恨恨地质问之声。

  涧月依旧笑而不语,但那满脸的讽刺激得三皇子再一次挥鞭,这一次是一连串的响声,没有停,也是发了狠劲死命的挥下。十几鞭过后,三皇子的额头甚至渗出薄汗。

  再看涧月,则是依旧表情不变的看着对方,若非脸上的汗水与苍白的脸色,还真看不出正在受着鞭刑的折磨。但只要观其后背,就会知道他在经受多大的痛楚。

  皮开肉绽已不足以形容的惨状,血肉模糊的样子看不见一处完好的肌肤,也让人明白三皇子在挥鞭的同时还加注了内力。

  若非祁非的那些个功力让涧月武功突飞猛进,怕是涧月也难以抗住这十几鞭子。但饶是如此,此刻的涧月也感觉背部如火烧般的剧痛,只是超出常人的意志在支撑自己。

  双手被高高束吊起的样子让他整个人腾空起来,借不到力,身体仿佛有千斤重。而加上背部的鞭伤,让涧月觉得身体被撕扯的厉害。固执如他,即便这样还是死死的看着三皇子。

  “你……打的累不累,我看你都流汗了。”嘴边的嘲讽不受控制的说出口,就是想激他,自己也不知为何。

  三皇子一听,脸色怠变。猛地扔掉手中的长鞭,凑近风涧月,一掌刮上对方带着刀伤的半边脸颊。

  “啪”涧月的头被狠狠打偏,但很快又被扯着头发拉转回来。三皇子迫使涧月抬头,双眼对上自己的。“贱人,别老是说大话。对你没好处。”

  三皇子盯着对方看了半天,突然似想到什么般,“呵呵”笑起来。“我倒是忘了,咱们的风大将军,父皇的二皇子,本殿的‘哥哥’,似乎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而入狱的。那人叫什么来着,曜澐轩?”

  瞳孔瞬间收缩,涧月的表情变了。而三皇子很愉快的发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看来他找对了下手的方向。

  “原来‘哥哥’喜欢男人啊。啊,如此想来,‘哥哥’这张脸之前是挺阴柔的。在男子身下承欢是不是让‘哥哥’很有感觉?嗯?那个曜澐轩是不是搞的‘哥哥’很爽呢?怪不得舍不得了,听见对方死讯如此激动,连得父皇也冒犯了。”

  “你……给我住口……”头被迫扬起的狼狈让涧月无法一口气说出完整的句子,然而执意要阻止对方侮辱的言辞又使得涧月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住口?‘哥哥’想要住口?可是似乎我不怎么想呢。”三皇子松了手,命人把涧月放倒在地上,牢牢压住。随即唤来几名手下,冷冷道:“你们想不想尝尝皇族子弟的滋味?呵呵,这位可不仅是本殿‘哥哥’,还是我龙蓝高高在上的第一武将啊,滋味定然不同凡响。今日本殿便允了你们,任你们享受享受,也当是本店犒劳你们常年跟随本殿的一番心意。”

  一番话让涧月瞪视的同时也让所有人惊恐。这……是让人玷污……这!谁敢啊!

  “放心,我想我‘哥哥’还想要这个面子,今日之事定然不会外泄。况且,本殿手下向来不留胆小怕事之人,凡事懦弱退缩的,杀、无、赦。”

  这是不给退路了?在场受命的几个侍卫吞了吞口水,在地上狼狈之人与自家主子间来回探视,权宜利弊后,终是一步步走向趴跪在地上,被按压着的涧月。

  35.宫变(上)

  该死的该死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三弟会大胆至此!蓝念阔心里挂记着涧月的安危,疾步如飞,把一干侍卫甩在身后,拉开长长的距离。

  最好三弟别做出什么胡事来,否则别怪自己不客气。

  “太子殿下!”

  身后的叫唤止住了念阔的步伐。那一声叫唤无疑是在叫自己,几日前父皇就已经宣布他为太子。

  转身一看,倏地眯起眼。若是没记错,这名叫住自己的是父皇的暗卫影吧。

  “殿下。”影来到蓝念阔身前,随后下跪禀报:“萧后驾崩,圣帝要您火速回正殿。”

  蓝念阔猛地一晃,身形不稳。

  “殿下!”身旁的宇桐急忙扶住他。心忧地看着自家主子悲戚震惊的神情。

  “不,不会的……母后她。”

  “殿下,请节哀。”影敛下眼,垂下头,再次肯定了消息的可靠。

  “殿下,请节哀。”在场的一干人跪了满地。声音里都带着哽咽。

  良久,众人才听见他们太子殿下同样哽咽低哑的声音:“回正殿。”转身几步,突然又停下。

  “宇桐,传我命令,去天牢带二殿下回正殿。国之大丧,他身为龙蓝皇族,理应在场。谁敢阻挠,就以藐视皇命论罪!”

  “是。”宇桐不敢耽搁,领命而去。

  蓝念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脸上的悲伤未变但眼底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事情的一切都进行顺利。若是自己安排无差的话,今日便是龙蓝国改天换日的日子,也将是自己顺利登基之日!

  心底冷笑:母后,别怪我无情,怪只怪你教导的太过成功,让我知道了生在皇家必须具备的一切。还有父皇……既然我能在短短日子里把你想看的统统做全了,那也该是你“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母后毕竟是自己的娘亲,他这做儿子的便尽了最后的孝道,让你与父皇在黄泉路上相依为伴吧……

  同一时间,天牢内的肆虐尚在进行。

  一室的狼藉,除了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啊……”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人倒在地上。

  已经看不清眼前晃动的模糊人影。汗水顺着赤裸的身体滑落,浑身都是鞭打、烙烫的痕迹。然而倔强如涧月,依旧不服输地扬起下颚。

  “哼,想让人上我?那也要他们有能耐。”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然而却没人敢质疑其中的威慑之力。

  几具尸体横倒在地上,那是刚才想侵犯涧月的人。是什么让他们满脸痛苦扭曲的死去?再看涧月,虽然还是半跪在地,一手却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唇边的血渍让他本就阴柔的脸更显妖媚。

  三皇子没有阻止他与那几名手下的撕杀,而此刻看着涧月解决最后一名手下,他竟不自觉露出笑容来。起身,慢慢踱步靠近。然而却在几步远外停住。“不愧是龙蓝的第一武将?原来还为自己留了后路。在如此难的境况下还能自保,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不是吗?”

  涧月绝不会以为对方是在夸奖自己。事实上他更为警惕,明明是想百般折辱自己,为何刚才却任凭自己反抗?此一时,涧月竟然猜不透对方意欲为何。

  “知道么,刚才的你就像是宫中饲养的猎狗。看你和他们狗咬狗,真的是场不错的表演。”

  涧月垂下头,沉重的呼吸着。没有因为山皇子的言辞而动怒,事实上现在语言的侮辱只要不碰触心间某处,已经经不起他丝毫的波动。

  “啊,差点忘了,你并不在乎我说的这些。不过若是让你在意的人看见你这般模样会如何呢?”

  猛地抬头,涧月直直看着三皇子。“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三皇子冷笑着拍了拍手,牢外有人被拽了进来。

  涧月还未看清来人,便被对方的唤声惹得全身僵硬。

  “月!”

  虽然相处不久,却是在心里留有痕迹的人。这样的人,涧月又怎么会忘记对方的声音。

  莫华,本该在赫垅的他为何会出现在皇城?又为何受制于三皇子?疑云重重,可涧月却无心去辨析。

  “蓝念天,你竟然胆敢动私刑!”

  愤怒的声音传进耳中,而后是三皇子不屑的冷哼。

  “怎么,心疼了?被我知道他在赫垅曾与你有过一夜之欢的事时,你也不曾如此激动嘛。萧家以后可是由你掌权的,看来前途堪忧啊。”

  “放你妈的狗屁!我和月是好哥们,别把我们说的如此下-流!”若非楼主急招他前来京中,他还不知道涧月出事。

  事出突然,他甚至没有让那几个“小跟班”知道,便连夜赶来。楼主不便现身,那自己理该出手。何况月和自己还是至交,怎奈自己一时疏忽被三皇子设了计谋困住无法试图来见,所以才将计就计的让他知道一些“不入流”的谣言,让他“利用”自己。

  而今见到月,自然是要带他离开。什么狗屁萧家,必要时,他翻脸走人!

  “怎么狗急跳墙了?你现在否认也无意。你可知人家心上人不是你萧大少,不如和我联手?有解心头只恨?若我登基,定然让风涧月做你的禁娈。”

  “噌”地一声,不知何时莫华手中多出一把剑通体漆黑的剑来。一挥手便斩断了束缚涧月的铁链。

  那铁链本是用难得的素材打造,一般武器根本无法斩断,所以当下所有人都怔愣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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