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你不是想取悦我吗?」轻挑地捏着君蝶影的下颚,凌书岳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戏谑「还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喔,我差点忘了,这不是你们最拿手的戏码吗?」
「我…没有」难以忍受凌书岳嘲讽的眼光,君蝶影挣扎着别过头去,双手却放松了抵抗的力量。
「呵…这样吗?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你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再次攫获住血染的红唇,大手紧扣着君蝶影的后脑迎向自己,不容他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疼麻的狂吻逐渐游移往下,君蝶影除了急剧地喘着气外,再也顾不得其它,而凌书岳的双手则乘隙扯开了他胸前的衣杉,恣意品尝那片白皙嫩滑的肌肤,留下片片烙痕。
沁凉的冷空气触着了如缎般的肌肤,让君蝶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让他不住颤抖的则是陌生抚触感带来的恐惧,那种犹如掉入深谷的恐惧直令君蝶影闭紧了眼,僵直了身子,虽然心中一直安慰着自己别怕,无奈身体却像背叛他般忠实地反映出他的害怕。
「…不阻止我吗?」若有所觉地停下了动作,冰冷的黑眸仍看不出有半点激情的火花,没有丝毫的爱意与怜惜「再来我可不会停下来,不管你愿不愿意…」
「…随你…如果…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就…」仍是紧闭着眼,君蝶影喘息地低语着,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剩下唯一清晰的就只是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感觉,不想再忽略对他的这份情感。
如果这能让他心里觉得舒坦些,就随他吧…反正自己早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什么可以,什么又是不该…这般迷惑紊乱的感觉连自己都搞不清了,所以,就都随他吧…
沉默地看着身下颤抖喘息的人儿,分明是在强忍着害怕,嘴上却还这般逞强,这模样叫人看了实在…再次俯下身,凌书岳将脸深深地埋在君蝶影起伏的胸膛,双手环过那纤细的腰身,紧紧抱拥着聆听那剧烈的心跳声。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君蝶影又是紧张地绷紧了身体,良久,却未见凌书岳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忍不住吶吶的开口「…你…怎么了?」
「…受不了你这个…实在笨到家了,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闷闷的声音自胸前传来,君蝶影被这一连串突兀的骂语搞的满头雾水,不由地楞楞睁大了眼。
「你这家伙…」抬起头,凝视着君蝶影的瞳眸不再是无情的寒冰,带着些微的歉意,更有着明显的不舍「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这么纵容我?你就这么甘愿被这样的我所拥抱?」
轻轻地覆上唇,凌书岳温柔地舔舐着刚才被他弄伤的唇办,同时也替君蝶影拉上衣衫,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暖着那不知是因寒冷还是害怕而不停颤抖的躯体。
「对不起…弄伤你了」充满自责地低语着,凌书岳心里不禁轻叹了声,明知道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却怎么也克制不了心中的怒意,终还是深深地伤害了他。
这样剧烈的转变实在是君蝶影始料未及的,就彷佛在快要溺毙时被拉出了水面,,原以为凌书岳就此离自己远去,两人间再也不会有交集,而如今他却这般真实地如以往般对自己轻声暖语的。
「没关系…不要紧的,真的没关系」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化,君蝶影有些怔忡地重复说着,只要能稍稍减缓凌书岳心中的痛,这点儿伤实在微不足道。
「疼吗?你手上也有不少伤口吧」执起那冰凉带伤的双手万般不舍的合拢在自己的掌心中,凌书岳不是不知道白天那般的攀壁法着实让君蝶影吃足了苦头,恐怕身上还有不少瘀青吧,而自己当时却残忍地不予理会。
「你…知道?」有些惊愕地回头望着身后宽阔胸膛的主人,君蝶影没料到凌书岳在那时的状况竟还这般细心,一股暖意却也同时涌上,原来他还是在意着自己,即使是在生气的时候…
微微地颔首,即使在黑暗中,凌书岳知道君蝶影也会明白他的心意,本来能这般轻易了解自己的就只有他啊,自己却为何还这般的不懂珍惜,任性地伤害他,还说什么他的一切要由自己守护,凌书岳实在气自己的坏脾气。
「该休息了,明天我们先将我师父的遗骸送回去,其它的…就再说吧」语声恢复了平淡,凌书岳为这一整天的混乱划下句点,暂时就这样吧…
现在的他只想拥着君蝶影入眠,只想闻着他的发香,听着他低浅的呼吸,看着那天使般的睡颜,即使心中复仇的坚决并不因此稍减一分,但,暂时就这样吧…
在君蝶影的额上轻轻地印了一吻,凌书岳像是哄孩子般呢喃低语着,他感觉得出君蝶影早已累了,只是还强打着精神撑着。
「…送回去…那儿…」呓语着,君蝶影开始觉得视线模糊了起来,撑不住的眼皮有如千斤般沉重,一整天攀壁的折磨,全身都酸痛的像散了般,加上心情的大起大落,他实在觉得倦极了。
「…枫潭…」这是君蝶影最后听到的话语,虽然有着不少疑问,却也都被脑中的瞌睡虫打败,意识越来越涣散,他知道周公邀约的这盘棋已经没法抗拒了…
无语问情(一)
「枫潭…是他们曾说的那个枫潭吗?」离开连绵的石穴壁,凌书岳带着君蝶影乘夜沿着退潮显露出的泥路来到君蝶影儿时戏耍的林子外。
「嗯」与君蝶影并肩走在月下,凌书岳的心情却是百般复杂,虽然经过昨夜的折腾,两人的关系算是解冻,但不同以往般,常会陷入莫名的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也因此,两人都刻意地找着话题,就怕那股沉默会吞没了彼此。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可以去吗?」小心翼翼地问着,君蝶影虽然好奇,但他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枫潭该是个对易天宇而言很重要的地方。
要不然凌书岳也不会如此忌讳保密,况且如今他还准备将易天宇的骨灰带回安葬,只是…这样的地方,为何他却带着自己这个敌人的徒弟前往呢?虽然很欣慰凌书岳对他的信任,但君蝶影仍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不安。
「那地方…我也只去过一次」彷佛陷入过往的记忆中,凌书岳的眼中有着片朦胧的神色「很美…满天满地的枫红,师父说那是师母最喜欢的地方,也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所在,只可惜…」
静静地听着,君蝶影并没催促着,他知道回忆往往是最醉人心神的,轻轻阖着眼,君蝶影禁不住想象着那个漫天枫红的世界。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不到三年的时间,师母就因病长眠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是这月色让凌书岳也不自觉地伤感了起来。
「我没见过师母,可是感觉却又是这般熟稔,因为师父常提起她,就好象他们两人从未曾分离般,我想她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要不…师父不会为了她这般神伤」
「易前辈是将她葬在枫潭吧…」所以才不许旁人去打扰她,不许任何闯入这一生最美的记忆,痴心守护着这块把心遗落的圣地…君蝶影不禁为这份痴情的爱恋感动起来。
「我去…是不是不太妥当,易前辈若是有知,大概不会允许吧」迟疑地问着,就因为知道了枫潭的意义,君蝶影越发不愿打扰那片宁静。
「不会」简短地否定了君蝶影的疑惑,凌书岳并没说明白自己的理由,其实他这么做也不过只是为了私心的冀望,或许说出来很傻,但总觉得也许如此就能获得逝者的认同吧。
带着此生最珍视的人到师尊的墓前,对凌书岳而言就彷如一种誓言,宣示着自己对君蝶影的这份情感,即使不被他人祝福,至少,他相信在天的师父与师母一定能了解,了解这份拋不下的牵绊。
「你这么久没回去,他们不担心吗?」片刻的沉默让君蝶影莫名地感到不自在,急忙又另外找着话题,天知道两人间的芥蒂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你是说龙叔他们?不会,左宁与我一道来的,我下崖后先遣他回去了」不是不了解君蝶影的用意,凌书岳也只能很配合地尽量多说话。
「左宁…喔,那个跟你一样老扳着脸的年轻人」故意捉挟地取笑着,君蝶影踩着轻快的脚步在林子里左窜右绕的,彷佛童年时那般嬉戏着,一切在皎洁的月色下似乎都显的那般美好,但君蝶影心中却始终有着种沉翳的感觉。
「谁说我跟左…」正待扬唇反驳,却似察觉了些什么,凌书岳忽然纵身掠向君蝶影,阻止他向前迈出的步子。
「…」询问的神色望向凌书岳,君蝶影随着他的视线转身察看四面空寂的树林,虽然有着月光相照,但远处还是黑压压的朦胧一片,耳里听到的也只有沙沙的叶片摩娑声与风声,并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阁下还想躲多久,不嫌闷吗」眸子骤然冷了下来,凌书岳像是对着四周的空气说着话,而目光却直盯着右前方的树林,刚刚的声响虽小,却没逃过他灵敏的双耳。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算坏…」自嘲的语意,略为沙哑的语声有着一股令君蝶影熟悉的感觉,一个漆黑的身影自密林中缓缓步出,却停在一片树影下,面容恰巧被叶影遮着让人看不清楚。
「在等我们?」困惑地问着,君蝶影实在想不出有谁会特地在这地方等人,有谁能料到他们会从这儿出来呢?是在等凌书岳抑或是自己呢?
「是的,我在等你,蝶影…认不出我的声音吗?」声音有着明显的涩意,在月夜下听来让人觉得有些凄凉「说的也是…连我自己都快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哈…好笑吧,自己会不认得自己…哈」
君蝶影凝眉思索着,这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是这般熟稔地唤着,想必是与自己相识甚熟的人…师兄们吗?…但师门训谕极严,他想不出有谁会像眼前这人笑的如此张狂…
「蝶影,为什么耽搁这么久不回来呢?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在担心你…」止住了放肆的狂笑,沙哑的语声询问着,柔和的没有半丝责备的意味。
「回去?你到底是…」君蝶影忍不住迎向前一步,隐在树影中的人也那般恰好地走出来,一头散乱的长发披散着,凹陷的双颊满布着青森森的胡渣子,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样,然而那双眼却明亮如星,热切地盯着君蝶影。
无语问情(二)
「你是…萧兄?!」语中有着明显的不确定,君蝶影实在难把眼前这人与平素玉树临风模样的萧玉麟连在一块,尽管那轮廓身影是这般的熟悉。
「对,是我,你还认得我…」彷佛很宽慰般,萧玉麟落拓的脸上泛起了笑意「你没忘记我…没忘了我…呵…」
「小心点」提醒着,凌书岳彷如守护者的姿态不自觉地挡在君蝶影身前,眼前这人精神状态似乎甚是不稳,凌书岳还没搞清楚这人出现在这儿是什么用意,其它人呢?是否也埋伏在左近。
「你干么挡着蝶影!」不悦地叱喝着,萧玉麟并不认得眼前这人就是他曾刺伤的魔尊,面对着蝶影,语声又变得那样轻柔「蝶影,跟我回去,这些日子我想煞你了」
「他们都说你死了,只有我不相信」神态一变,萧玉麟眼中载满了悲哀,梦呓般说着「我才不相信你会这样离开我,对不对?我手上还留着那晚你的余温,空气中也还留着你的发香,蝶影,你不会不声不响的拋下我一人,对不对?」
微微皱起了眉,这家伙凭什么喊君蝶影喊的那么亲热,现在又是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余温,什么发香的,而且居然还敢叱喝他…凌书岳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杀意也越来越重,他可没忘了那一刀之赐。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很好,真的很好,麻烦你也跟师父他说一声,我…还有点事,暂时先不回去」比起眼前萧玉麟这付失魂落魄的模样更令君蝶影挂心的是一旁凌书岳不住散发出的寒意。
君蝶影敢笃定凌书岳的心情绝对还没好转,就怕萧玉麟在这当头再加把火,若是真打起来,可又是一大麻烦,这势同水火的两人…君蝶影也没忘了萧玉麟刺伤凌书岳的事。
凌书岳至今出奇的安静,已经让君蝶影谢天谢地了,只差没打恭作揖拜托萧玉麟赶快离开,就怕一不小心再惹的他使性子。
「你…不回去?为什么?…因为他吗?」目光变的锐利起来,萧玉麟似乎现在才看清君蝶影身前的凌书岳,虽然模样让他觉得十分陌生,但所散发出的气势却是恁般的熟悉,就好象…好象是…
「你…是你!你竟然还活着!」不能置信般瞪着凌书岳,思绪霎时变的清晰万分,萧玉麟眼中的迷雾尽去,剩下的尽是露骨的妒意。
一听到萧玉麟的喊声,君蝶影头就更大了,早该知道交过手的两人,彼此的那股气是再熟悉不过的,尽管凌书岳那时戴着面具…这算是武人的本能吧,君蝶影还真希望萧玉麟的这时能迷糊些,偏偏事与愿违,这下子可真难善了了。
「蝶影!你怎么又跟他在一块…是了,一定是他欺瞒着没说,蝶影,他就是那带着面具的魔头,你千万别被他骗了」急切地喊着,萧玉麟就彷佛怕说晚了,君蝶影就会落入凌书岳的魔掌中。
「他早知道我是谁,不劳尊驾费舌」一反常态地,凌书岳居然先一步开口截住君蝶影到嘴边的话语,以往若是这种情况,他早用凝魂来解决了,反正没啥好说的,甚至连凝魂都不用出手,而今却有口气梗着,让他不吐不快。
「哼,谁知道你这回又是用什么手段蛊惑蝶影的,蝶影,不能相信他,好不容易两位老前辈才对你误会冰释,轩辕城主也想你想的紧,你别又…」尽管嘴上嚷着,尽管找着些光明正大的借口,萧玉麟的一颗心却直往下沉。
自欺欺人的恐怕是自己,不是吗?早在君蝶影黯然离去的那晚,他就什么都明白了,虽然君蝶影什么也没讲,什么也没承认,但那落寞的神情,那含忧的双眸却早已说了太多…多的令自己想替他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即是如此,萧玉麟自己仍一直私心企盼着,安慰着自己,因为就算君蝶影不明了不接受他的心意,但至少,也还不属于任何人的,他相信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庸人自扰罢了,然而这点希冀如今却随着凌书岳的语声渐渐地变成幻影。
「又怎么样?谁希罕那几个老不死的,想要他回去,哼,你就不会找个好点的理由,尽拿别人作借口,有本事就用行动证明啊」面上犹如罩了层寒霜,凌书岳豪不客气地反驳,一语道破萧玉麟不为人知的心意。
「找理由?要证明什么?」不安地重复着,凌书岳的话中分明有着其它的意思,他难道看出了什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我…萧玉麟有着一瞬间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