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弥撒 第一部————慕容吟
慕容吟  发于:2010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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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需要按时主持他们的婚礼就可以了,玛戈性子倔,未必肯乖乖地嫁了。但是她必须嫁,到底怎么做就看你了。”

  贾尔沉重地点了点头,如今凯瑟琳·德·美第奇把屠杀计划都含蓄地告诉了我,如果不答应就必死无疑吧?

  “对了,贾尔,不要急着走,陪国王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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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索瓦二世坐在餐桌前,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地盯着眼前的餐具。

  “弗朗索瓦,今天红衣主教跟我们一起吃饭。”凯瑟琳·德·美第奇假笑着。

  弗朗索瓦抬眼看了看贾尔,没有站起来,语调虚弱:“贾尔主教,我身体不适就不起身迎接了。”

  “国王得的是什么病?我也略懂医术……”

  凯瑟琳·德·美第奇抢着说:“他从小就身子弱,不知道请来多少个医生看了,都治不好。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总没有精神。”

  贾尔又仔细看了看,弗朗索瓦除了双眼红肿,布满了血丝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症状来。

  弗朗索瓦用力吸了两口气,说:“贾尔主教请坐吧。”

  贾尔坐下后,其他一些王亲贵族也纷纷入座。

  凯瑟琳·德·美第奇依然假笑着,对身边一个婀娜的少女说:“玛戈,贾尔主教要亲自主持你的婚礼,高兴吧?”

  原来这就是玛戈公主,贾尔暗想。

  玛戈惊愕地抬起头,叉子仍然放在口中:“婚礼?!嫁给谁?!”

  “亨利·德·那瓦尔,他是王储,也就是未来的国王,也不委屈了你。”

  “呸!让我嫁给那个新教猪?”

  贾尔没有想到,从一个公主的口中竟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

  “我不嫁!”玛戈很果断地说,然后继续吃东西。

  凯瑟琳·德·美第奇不再笑了,严肃地说:“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我跟你哥哥们都商量好了,只不过是告诉你一声。嫁与不嫁都由不得你!”凯瑟琳·德·美第奇擦了一下嘴,把手绢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玛戈看了一眼弗朗索瓦,弗朗索瓦无奈地垂下眼。她又朝查理看去,查理却把脸转到一边装作让仆人盛菜。只有安茹正视着她,却露出茫然的眼神。玛戈顿时明白了,这不过是凯瑟琳·德·美第奇一个人的决定。自从玛戈懂事起,她便不再称呼凯瑟琳·德·美第奇为母亲了。

  玛戈站起身,恨恨地说:“我吃完了!”说完扭头就走。

  凯瑟琳·德·美第奇又露出笑容:“大家继续吃,不要理会玛戈的小姐脾气。”

  可是餐桌上的气氛依旧沉闷。餐毕,贾尔匆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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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德·美第奇正在朝自己的寝宫走,在走廊拐角处突然一把被拉进了楼梯下方的小室。

  查理猛地抱住凯瑟琳·德·美第奇,疯狂地吻着。凯瑟琳·德·美第奇觉得全身酥软,双手颤抖,捧住查理的脸吻了许久才放开。

  凯瑟琳·德·美第奇喘息着说:“我的儿子,不要心急,你就快当上国王了,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到时候天下就是我们两个的了……”

  查理的手仍然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摸索着:“我去你那里吧,我忍不住了……”

  “再等等……再等等……我约了吉斯公爵来商量大事。”

  “不用我一起去吗?”

  “你最好不要露面,一切有我安排,放心好了。只是玛戈那边,你最好想办法摆平,让她老老实实地穿上礼服就是你的任务了。”

  第05章 国王

  弗朗索瓦二世虚弱地躺在床上,每天的晚餐不过是去受折磨,在那样的气氛下怎么有心情吃东西?更何况自己的身体日渐衰弱,即便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难以下咽。

  “陛下还是吃一点吧。”佩尔兰把餐盘端到弗朗索瓦的面前,里面是一碗糊状的东西,“陛下小时候一生病就很爱吃这个,实在不喜欢吃东西当成水喝也可以……”

  “奶妈,不用说了,我吃。”弗朗索瓦朝正准备过来扶他的侍女摆了摆手,自己用手撑着床艰难地坐了起来。他吃了两小口,又放下碗,含着泪继续说,“奶妈,很感激你还留在我身边,穆尼埃的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弗朗索瓦忍不住了,掩面痛哭。

  佩尔兰平静地说:“陛下不必自责,穆尼埃的死怪不得谁,要怪只能怪生在了这个时代,又信了新教。”

  弗朗索瓦努力微笑着问:“我记得您先前是信天主教的吧?”

  佩尔兰摸了摸已经不戴十字架的脖子,回答道:“是的,以前我们全家都信天主教,直到……穆尼埃改信新教后的惨死,我就什么都不信了,家里只有他父亲还在信天主教。我知道陛下在皇宫里保护我这个没有信仰的人有多么艰难,又怎么会怪陛下您呢?”

  弗朗索瓦惨淡地一笑:“只是不知道我能保护你到什么时候。”

  佩尔兰帮弗朗索瓦擦干净嘴后,说:“我已经把死看得很开了,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小弗朗索瓦可以照顾,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他们谁想要我的命就给他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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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个侍女敲了敲门走进来,对弗朗索瓦说:“陛下,安茹公爵求见。”

  “让他进来吧。”弗朗索瓦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点光彩。

  佩尔兰朝其他侍女护卫使了个颜色,一群人一起退下了。

  安茹兴奋地举着一只灰兔,说:“哥哥,这是我今天打的,一会儿让佩尔兰炖给你吃吧。”

  “又去打猎了?要注意安全,现在打猎出事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打猎一步都不要离开侍卫。”弗朗索瓦关切地看着安茹。打猎是个谋杀最好的场所,可以伪装成是被野兽袭击。

  安茹见众仆人已经走远,关好门,一下跳到了床上,搂着弗朗索瓦的脖子道:“哥哥,我都想死你了。”

  “不是中午吃饭才见到的吗?”

  “头不敢抬又不说话的,那也能算是见过了?每次想来看你,母后都说你身体不舒服,不让我打扰。今天总算盼到她出宫,我一得知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母后去了哪里?”弗朗索瓦闪过一丝不安。

  “不知道啊……管她呢!那个老巫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回来更好,那样我就天天赖在你的寝宫不走了。”

  听到安茹这么说,弗朗索瓦感觉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不过还是故意逗他说:“你的公爵府比我的寝宫大多了还不满足?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老巫婆。”

  “那里也没有哥哥……”安茹说话声越来越小,把脸凑过去轻咬弗朗索瓦的耳垂,不一会儿两个人都开始兴奋起来,面红耳赤。

  安茹迫不及待地扯开弗朗索瓦的衬衣扣子,嘴唇在弗朗索瓦的上身不住地擦磨轻揉着。只有在这个时候,弗朗索瓦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有一点力气的。

  与此同时,裤带也被安茹拽开了,露出白净细滑的双腿。弗朗索瓦从小几乎没有离开过皇宫,不像弟弟们个个擅长骑马打猎,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的皮肤也要比他们细腻很多。

  弗朗索瓦把十指插进安茹金黄色的发丝中,任由他摆弄。

  安茹年纪还小,全然不懂得温柔,完全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怎么爽就怎么来。他实在是太爱哥哥了,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表达爱意的方式。他把弗朗索瓦翻了过去,只想着尽快跟哥哥融为一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弗朗索瓦犯病时的痛苦表情。

  双重的疼痛让弗朗索瓦几乎要昏死过去,可还是一直咬紧牙,不发出声音。疼痛也是好的,知道疼说明自己还没有死,弗朗索瓦这样告诉自己。

  弗朗索瓦身子虚弱,经不住这样强烈的刺激先射了出来。可又过了很久,安茹才喘着粗气倒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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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索瓦点燃了一支大麻,抽了起来,一半是为了治病,一半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麻木。

  “哥哥,也给我一支吧。”安茹伸出手。

  “不行!你离这种东西远一点儿!”弗朗索瓦断然拒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安茹健硕的身体是自己的一个心理安慰,时常幻想着自己在这个身体里,那么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不能这么堕落了。

  “那好吧。”安茹老实地把头和弗朗索瓦的靠在一起,跟刚才完全像是两个人,“哥哥,你求母后让我住回来吧?”

  “不,能不回来就别回来,逃离一个是一个。”弗朗索瓦说得很坚决。

  “那哥哥你为什么不逃出去?”

  “我逃不掉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做国王,为什么不让位给三哥,我们一起出宫做公爵呢?”

  “他……”弗朗索瓦没有说出来,他不是不知道查理对王位觊觎已久,只是就算是他想退位也不行,母后不可能允许他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退位。无论她多么想让查理当国王,也绝对会沉住气等待恰当的时机。所以,对弗朗索瓦来说,他的前面只有一条路,就是死亡。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他又怎能拉着最爱的弟弟来陪葬?“不会的,不会的,不管怎么说是亲生儿子,应该不会牵连到你的……”弗朗索瓦自言自语。突然回过神来,抚摸着安茹的头发微笑着说,“长这么大我还没打过猎呢,真想去一次。”

  “可是哥哥你身体这么差,连马都不能骑,怎么打猎?”

  “是啊……我就是随便说说……”

  “诶?对了哥哥,我记得小时候在约瑟夫那里看见过一本很好的讲打猎的书,里面记录着几乎所有能打到的动物和狩猎方法,看了这本书就跟亲身体会差不多了。只是这书只有一本,又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在不在。但是无论多困难,只要这书还没有被毁掉,我一定会找来给你看的。”

  弗朗索瓦欣慰地笑了笑,说:“你快回公爵府吧,我估计老巫婆快回来了。”

  “嗯,那哥哥你早点休息吧。”安茹用力拍了拍枕头,把弗朗索瓦的头放了上去,又给他盖好被子,捏了捏被角,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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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开始等死了,弗朗索瓦在黑暗中瞪着眼睛,仿佛是想吸收更多的光,可还是看不见什么。

  “哥,你睡了吗?”玛戈走了进来,轻声问。

  “没有,玛戈,你坐吧。”

  “哥,我就是想知道,母后要把我嫁给亨利·德·那瓦尔的事跟你说了吗?”

  “说了,就是那天饭桌上说的。”

  “果然!哼,我就知道她是自作主张。哥,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在母后面前说话也没分量的。”

  弗朗索瓦惨淡地一笑:“玛戈,我想我们都明白她在谋划些什么。如果你往好处想,可以这么认为,反正一结婚就是要当寡妇的,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是吗?”玛戈拨弄着自己的裙摆笑着说,“我还能活得过婚礼那天吗?”

  “你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我想她还不至于对你下毒手。”弗朗索瓦安慰着玛戈,心里却很不确定。

  “你又何尝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玛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在弗朗索瓦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离开了。

  第06章 圈套

  约里奥身上的鞭痕虽已结痂,可是还会不时地迸裂流血。这两天波利卡普并没有再跟他说话,只是每顿饭的时间都扔些东西给他吃。约里奥突然感到异常孤独,很希望有人陪着,哪怕是那个冷傲的室友,然而波利卡普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回这间小屋。

  约里奥的身上更疼了,就在这时房门开了,古维翁走了进来。看见古维翁,约里奥一阵哆嗦,那天他手持皮鞭的凶相历历在目。约里奥无意识地向后退了退,可已经是在墙角了。

  古维翁满脸堆笑,走上前来:“别怕啊,我是来给你送药的。”见约里奥一脸的疑惑,连忙解释道,“罚归罚,罚完这罪也就没了,伤还是要治的。”

  约里奥身上也的确太疼了,于是伸出手准备接药瓶。

  古维翁没有给他,而是说:“我来给你擦吧。”

  “不用了。”约里奥皱着眉头说,一把夺过药瓶。很讨厌古维翁这种虚伪的作法,如果真的同情我,在走廊被拉图什老师抓住的时候为什么不替我辩解?你用皮鞭抽打我的时候表情不是很爽吗?现在装什么装?

  古维翁诡异地一笑,说:“那你慢慢擦,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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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完药不一会儿,约里奥就觉得有些异样,全身燥热,下半身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约里奥用力咬着被子,很想把自己拦腰斩断。

  突然波利卡普推门进来,瞥了约里奥一眼便躺在自己的床上。

  约里奥看着波利卡普,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脱了衣服跟波利卡普的身体赤裸着紧紧相帖,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连忙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就好像会被波利卡普看穿想法似的。

  波利卡普缓缓坐起来,被子里所发出的声音似乎不象是平时疼痛的呻吟,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走到了约里奥的床边。波利卡普轻轻拍了拍他问:“你还好吧?”

  约里奥没有回答,那个念头还是挥之不去。

  波利卡普突然瞥见了小桌子上的药瓶,紧张地拿起来,大声问:“这药是谁送来的?”

  “古……维……翁……”约里奥好不容易挤出了这个名字。

  波利卡普猛地掀起他的被子,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怒喝道:“你是傻瓜吗?!古维翁的药你也敢用?!”

  波利卡普嗅了嗅瓶口,用力摔在地上:“这是春药!带剧毒的春药!傻瓜!你就在这里等死吧!”说完,波利卡普冲了出去,把门重重地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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