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个金曜日————堇色ivy
堇色ivy  发于:2010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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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听到那麽多话从曾柝的嘴里冒出来,嘉禕有些不习惯。何况,说的还是那个人。他有些呆滞,刚才的那一番话反复的在脑海中徘徊。
  他要和他一起回南京,他要陪著他回家。那我又要怎麽办?
  说真的,有点害怕。
  等了那麽久,总算盼到小拆来到自己身边,如今他又要走。
  嘉禕望著曾柝,也不知该说什麽好。
  很想问他:你能不去麽?能留在上海陪我麽?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傻气的:“小拆……你还会回来吗?”
  曾柝不仅仅只是握著嘉禕的手,还把那个愣住的人带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他只在嘉禕耳边说了这麽一句:“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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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一起要快乐其实很容易。这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我一定要将它实现。到那时候,我对你的爱,就可以与我一同留下来,包围你,抱紧你,永永远远。‖
  其实,这个春节过得很好。平平淡淡的,但却温馨十足。
  小年夜晚上,嘉禕和小拆,吉吉,还有郑易则四个人出去大吃了一顿。
  大年夜晚上,嘉禕和小拆宅在家里自给自足。吃两个人的晚饭,看两个的电视,放两个人的烟火。就是家的模样。
  大年初一,林吉吉兴致勃勃地说昨晚被郑易则带去家里,郑易则对著他妈说:“妈,这是我给你找的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即便大大咧咧如林吉吉,也忍不住红了脸。
  大年初二,小拆带著嘉禕在外面逛了一天,虽然街上人群拥挤,但紧紧拉著手的感觉让嘉禕不亦乐乎。
  大年初三,因为昨晚两个人的疯狂而一觉睡到中午。下午忙著和小拆一起打扫了整间屋子。嘉禕坏心眼地栽在干净的地板上踢著小拆的腿,一下两下的,原来这也成为了乐趣。
  大年初四,看小拆开始整理行李,听小拆说,明天不要去送他。知道他是怕自己尴尬,但还是有点伤心。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因为嘉禕一直记著那天小拆抱著他说,等他回家。
  大年初五,夕烧在休息了这麽几天之後重新开始营业了。嘉禕照料著一批刚送进店里来的抚子花,想著小拆去南京的动车在这个时间该是要出发了。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睡,居然也会觉得不习惯这张床。
  大年初六,嘉禕在上午忍不住给小拆打了一通电话。听到小拆有些仓促的说著“今晚回来”,他就咧开嘴笑了。
  不过是两天没见。
  但看到小拆拖著行李打开门的时候,嘉禕高兴的不得了。
  “火车上累不累?在车上吃东西了吗,还饿吗?哦对了,是不是想先洗澡……?”
  曾柝拧拧眉头,但却冲他弯起了嘴角:“傅嘉禕,问题一个一个问。”
  看到男人笑了,好像就什麽都不再担心了。
  亮著一盏昏暗台灯的卧室里,嘉禕躺在小拆的身边,心中居然有一种异样的归属感。
  不过只是两天没见,却好像不知隔了多少个春秋似的。
  刚从火车站回到家的小拆似乎有些倦,放任著那个趴到自己身上开始又亲又啃的家夥。
  嘉禕抱著他,知道他在,就无比满足的紧紧挨著小拆。
  “小拆,这里是我的。”脑袋靠在临近胸膛的位置蹭了蹭。
  “……”
  “小拆,你也是我的。”那家夥好像笑了起来,说话的语气像是个抱著宝贝玩具的孩子,宣布自己的所有权,不给其他人。
  感觉嘉禕蹭来蹭去不安分,曾柝闭著眼揉了揉那脑袋上的一头乱毛,“想做?”
  没想到会被这麽直接的询问,嘉禕挪起脑袋来,点了点头,往小拆嘴上亲。
  可一想自己蹭了老半天,小拆怎麽也没个反应,嘉禕就不甘心起来。知道他是一路回来觉得累了,可还是故意取笑道:“你不行嘛?”那爪子兀的握住了曾柝尚且清醒自持的欲望,眯著的眼睛藏著诡笑。
  躺在床上的男人严肃地望著嘉禕,沈默几秒之後,迅速支起身子拉灭了床头的台灯。
  黑暗中只听到嘉禕最後的一声尖叫,冒险一样刺激新鲜,随後就被曾柝牢牢压在了床上。
  他看不到小拆的脸,可是他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就如果即使嘉禕闭著双眼,也能感受到小拆的存在。想要看到他,嘉禕已经不再需要双眼。
  那个逐渐变得灼热的欲望抵在窄小的入口,曾柝故意停下来,难得的调侃道:“不是想要麽。”那就说啊,说你想要我。
  嘉禕死命捉著小拆的手腕,“……呃啊,啊……”
  对於向来少说多做的男人而已,调情这样的事实在显得难得。就是故意不愿插入的硬挺持续摩擦著变得柔软的穴口,男人的声音也低的让人觉得战栗:“那就说啊……”
  大概是刚才说他不行激著他了,嘉禕做著无用的抵抗,“小拆……别,别这样……啊啊”
  硬著的前端被男人手掌握住,“……傅嘉禕,说啊。”
  一片漆黑中,听到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小拆从来没有这样逗过他,这回嘉禕被逼的急了。
  “进来……快点,插进来……”
  面对小拆的抚弄,身体总是变得很诚实。右腿几乎就快挂到了小拆的肩膀上。
  那个灼热的东西一下又一下撞进自己的身体里,嘉禕闭著眼睛喘息。
  沈溺在快感之中,嘉禕本能地抱紧小拆。越来越快的速度让他浑身战栗,扣著小拆的後脑,埋进他的颈窝里狠狠地咬他。
  大概是感觉到了痛,曾柝颤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呻吟。
  ……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潮涌,迎面而来。
  在眼睛看不到的空间中,被男人紧紧抱著,记忆也如同长途火车飞跃几十个站点、几百个小镇、几千几万个人。最终在靠近站台的时候,来到他面前。
  愈是接近於海阔天空,就愈是想与你分享这感动。
  两个人在一起要快乐其实很容易。这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我一定要将它实现。到那时候,我对你的爱,就可以与我一同留下来,包围你,抱紧你,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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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和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不论过去多久的时间,只要一听到他转动门锁的钥匙声,就要忍不住激动起来。‖
  在夕烧遇见谢子鸣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嗨。”嘉禕始料未及,原本坦然坐著的身体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谢子鸣看上去气色不错,一扫之前在医院时的苍白,“能借一步说话麽?”
  ……
  不远处的咖啡馆里,嘉禕笑著试图打开话题,“最近,还好吗?有些什麽打算?”
  谢子鸣一脸淡然,脸庞的轮廓在冬末的阳光下变得柔和。他高挑的身材居然出奇的瘦,想来大概是长期受病情的困扰。
  “我很好,前些时间也想了很多,开始还以为爱他就要占有他,以为自己错过了的,还可以一分不差的要回来……真的太幼稚了。”
  嘉禕望著杯子里咖啡,虽然不知道他这一番话的来意,但还是笑著回应:“能把这些想都想明白,也是好事。毕竟,你还要有自己的生活。”
  谢子鸣看了一眼嘉禕,眼神里满是感激和歉疚,“谢谢。”
  “对了,工作有什麽著落了吗,我听小拆提起过你重新找工作的事。”
  “小拆?”
  面对谢子鸣的错愕,嘉禕忙解释道:“啊我是说,曾柝。”
  “为什麽叫‘小拆’?”
  说起来还真有些尴尬。能把曾柝念成曾拆的人大概不只他一个,可是顶著一张就快烧起来的脸喊著“曾拆,我喜欢你”的人,他一定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後一个。所谓“前无古人,後无来者”,说的也就是这个状况了。
  疙疙瘩瘩地说了个大概,嘉禕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哈哈……不过会做这样傻事的人,大概只有我一个了,这样也不错啊……”
  谢子鸣好像也微微地笑了,“真好。”
  若有所思的眼睛望向外面寒风瑟瑟的街道,直到脸上的笑意慢慢退下去。
  “我从来没见他那麽肯定那麽认真的说过喜欢一个人,原先我不懂,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因为你的单纯,你的固执,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美好的就像少年时代才会有的恋爱,抛开一切,一心一意。
  嘉禕有些惊喜,“啊?他说了吗,什麽时候……”
  谢子鸣似乎不怎麽在意他的惊喜,只是自顾自地说著:“他也是个极度认真的人,之前他肯陪我回南京,我很感激……我知道那样不对,可始终欠你说一声抱歉。”
  还以为他仍旧在意之前的事,嘉禕忙摇摇手说著不用在意,却没料到谢子鸣的话峰回路转:“我和他认识太久,已经太熟悉,熟悉到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分割。我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那年在奶奶葬礼上他抱住我说他不会离开我时的模样。我想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因为当我再次抱住他的时候,就能知道他并没有忘记我。”
  谢子鸣的眼睛淡淡的,没有一点闪烁与避忌。
  “……什麽意思?”
  “抱歉,我想他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伤害你,但我并不认为这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嘉禕忽然感觉自己的位置变得微妙起来,“你想说什麽?”
  好像是身处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
  他终於听到那句他不想听到的话。那一个瞬间,一切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碎。
  嘉禕张开嘴来,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而谢子鸣却抬起眼睛来,“我和他应该重新在一起。”
  “……你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吗?”嘉禕沈默了片刻之後,镇定地说:“‘所谓疯狂,就是持续不断做同一件事,却指望得出不同的结果。’我不敢说那有多麽疯狂,只觉得那是无谓的。”
  这一刻,到底是从哪里获取而来的勇气,傅嘉禕自己也搞不清。
  听到第三个人用平淡而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我和他做-爱了”这样的话,却依旧能够冷静地仿佛自己不曾爱他一样。
  不生气吗,不伤心吗──怎麽可能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要挺过来。
  小拆,不是你对我说的,我就不相信。
  你是我决定要无条件信任的人,既然是这样,我怎麽能因为一句话就向你倒戈。
  好不容易,才能拥抱你,怎能就这样松开你。
  我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我们的这一块试金石,多麽牢固。
  【注:】所谓疯狂,就是持续不断做同一件事,却指望得出不同的结果。──爱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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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重要的人,我怎麽可能允许自己选错,你却还傻乎乎不知道自己的好。我给不了你大浪漫,也无法替你解读什麽才算是永恒,但至少如今,我只想抱紧你。‖
  他没有告诉小拆谢子鸣去夕烧找过他,因为没有必要。既然做了选择,就义无反顾。
  可在小拆的胸口处看到那个还没有褪去的印迹时,嘉禕愣住了。
  那个痕迹那麽深,还可以隐约看到齿印,张牙舞爪般宣告著曾经有的欢爱。
  故意没有关掉的壁灯,照在床头,嘉禕的脸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麽表情,手指不听使唤地摸上那个痕迹,很慢很慢。
  曾柝一个发怵之後忽然明白过来,紧紧抓住嘉禕,想要开口说什麽,却先见嘉禕可怜地晃了晃脑袋,沈默了很久之後,装作宽宏地憋出了一句:“……告诉我。”
  “喂。”
  “其实,”嘉禕不理男人的紧张,“他今天来店里了,说了很多……可我告诉他我相信你,我到现在还是相信你……”
  “傅嘉禕。”曾柝难得的急了,喊了他一声,“他都说什麽了?”
  嘉禕只是一个劲摇头,“你对他说过喜欢我的吧,讲给我听,就一次……”看著曾柝还来不及反应的眼睛,嘉禕可怜巴巴地摇了摇他,“你说啊,说你喜欢我……”
  听他说你讲过喜欢我的时候,我那麽开心。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可却无比满足,至少你那被隐匿了的心声,是真的。
  那一刻,仿佛就愿意为你做一切让步,即便退到无路可走。
  可是,为什麽,会带著这样的心去拥抱别人?
  为什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面对等了那麽久却还是等不到的那一句话,嘉禕第一次觉得想要自暴自弃,“……算了。”
  曾柝的手紧紧的扣住嘉禕的下巴,强硬地把他故意撇过去的脸转过来,“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妄自给自己了断?”
  那双无邪的眼睛涌出潮湿而温热的液体,险些就要落出来。曾柝重重地把那个脑袋拉进自己怀里,“我没有。”
  嘉禕紧紧闭著眼睛,那些脆弱的又全部给憋了回去。
  此刻,他可以听到小拆的心跳声,清晰无比。
  男人总是这样,虽然说话很少,可总能轻易地洞察他的内心。
  有些话,在曾柝这里,不必说穿,他也能懂。
  嘉禕伸出手臂来,用尽力气抱住曾柝,安慰而又委屈地大声道:“没有什麽啊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麽!?”
  曾柝轻轻叹了口气,摸著眼前的这个小脑袋,头发黑黑的,软软的,“这是他咬的,权当是发泄。在这之後,我和他就互不相欠。但我没有碰他,也不会再碰别人。”
  不是誓言,却胜似誓言。
  只要你愿意说,我都愿意听、愿意去相信。原来每次想要哭的时候,都是开心到极致的时候。
  嘉禕总是想,为什麽遇见小拆之後,自己总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失态。
  抚摸著曾柝胸口前的那个印迹,他忽然悲伤起来。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吻了吻,“疼吗?”
  曾柝扯开嘴角,摇了摇头。
  随著时间过去,这个印迹总会慢慢褪去。直到最後,记忆都已不能复述它曾经的位置。
  “傅嘉禕,你有点自信行不行。”
  愣愣的嘉禕眨了眨眼睛,还在犯迷糊,就听男人用一如往常的冰冷语气说著温暖情话:“我怎麽可能看走眼。”
  对我来说,你就像个宝,比什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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