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云天————BB弹
BB弹  发于:2010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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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粱桓楚带著假意微笑垂首道,随後他拍了拍手,三个身著华服的绝色美女鱼贯而入,手上还捧著一看便知价值连城的宝贝,美人珍宝在互衬之下仿佛熠熠生辉,这情景让袁安的口水差点都流了下来。

  “这是草民的一点小心意,请陛下笑纳。”粱桓楚说道,那油滑的模样倒真像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奸商。

  “这些侍女是……?”袁安摸著托盘上的玲珑玉器,还不忘眼前的美女。

  “若陛下不嫌弃……”粱桓楚也不明说,但这话也是许诺了将这几个侍女随同宝贝一同相赠,袁安随即喜笑颜开,满意地点头说困了困了便不客气地搂著美人朝寝宫走去。

  见他走远,粱桓楚立刻换上了冷笑,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恐怕养尊处优的袁安并不知这个理。

  两人由宫女引领著去了偏殿,关上门挥退了前来伺候的宫女,云遥忽然开口,脸上看不清是什麽表情。

  “我以为你会将我送出去。”

  听到这话,粱桓楚的表情丝毫未改,只是坐在铺著华丽兽皮的躺椅上淡淡答道:“还不到时机。”那话里意思只要有机会,云遥便也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原本凌驾於万兽之上的云遥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她的脸忽然扭曲,忿忿地挑衅道:“你这时倒冷酷无情,真不知在山中时,如同摇尾巴的狗似的黏住那男人的是何人!没夺取我力量前你就是个无用的痴情……呀!”云遥气急之中只顾著过嘴瘾,却忘了这是粱桓楚绝不能碰的逆鳞。就在瞬间,她尖叫著忽然跪倒在地,距她十步之遥的男人正冷冷地看著她,仅仅是瞪视,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几乎窒息。

  粱桓楚没持续几秒便笑了出来,而云遥立刻软了身体倒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被原本属於自己的力量玩弄不好受吧,要不想死,就给我记著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粱桓楚敛住笑,同时也隐住了眼中的杀气,他之前可没说笑,云瑶也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至少在用完前这棋子弃不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娇媚的女声。

  “凉大人,奴婢是奉陛下旨意前来侍奉您沐浴。”

 


无云天39

  “进来。”

  一个衣著暴露,身材妖娆的女子推门进来,抬眼间满是媚色。粱桓楚见来人不觉得好笑,这是袁安的回礼?那女人又娇羞状地说了遍来意,那话里以及态度都像故意似的忽略了云遥的存在。

  “也好。”粱桓楚揉揉因酒精发胀的额角,站起身随著她去了,留下不知做何表情的云遥呆在原地。

  穿过了几个廊道,侍女在一座别致的竹木门前停住,一推门,竹叶的清香夹杂著潮热水汽扑面而来,氤氲之中隐约还能看见绿色的竹林,这般景象仿若进了仙境,可随後十数个裸著身子的少男少女从旁迎了上来,手忙脚乱地替粱桓楚更衣,那娇笑放荡的模样,让这仙境转瞬间变成了青楼楚馆。

  相对於他们的热情,粱桓楚却冷著脸被拥著进了满是热水花瓣的池水里,温热的水让微醉的他有些晕眩,原以为会因泡澡放松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反而更加烦闷。而这情绪自进了这宫殿以来便没有消失过过。他没料到会以这种方式得到莫启的消息,还是如此不堪的消息!是真是假他已无力去分辨了,他口口声声指天誓日的诺言,在那日的一剑後便已成了浮云。而他听到那男人竟有如此嗜血的一面後……梁桓楚突然笑了起来,喉间却苦涩的发紧,明明他已放弃那为何还会觉得失望?

  “大人~让奴婢伺候你。”

  一直绷著脸的梁桓楚忽然露出一笑,立刻让还有些迟疑的男女们动了春心,一个少女红著脸用丰满河蟹蹭上粱桓楚的胳膊。其他人见状像是怕被抢先似的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和泼溅的水花甚是烦人。就在粱桓楚的残存的耐性即将消失时,他的目光被一道呆站在池边,不知所措的身影引了过去。

  刹那间,粱桓楚只觉得心脏猛的一沈,水雾氤氲间他竟然把那少年错看成了莫启!再仔细看去,除了同为男人,两人却连一丁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你们都退下。”粱桓楚沈了声音,挥退了恨不得扒在他身上的众男女,然後朝著池边的少年说道:“你留下来。”

  没一会,偌大个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两人。那少年在粱桓楚的盯视下迟疑良久,缓慢走进池子里,默默拿起粱桓楚的胳膊擦洗起来。

  粱桓楚观察著少年,不论轮廓、眉眼比起莫启都要漂亮的多,连给人的感觉也是天壤之别,为何刚才他还会看错?少年时不时偷瞄他的模样,除了胆怯外还有著无法言明的期待,看样子也是十分熟悉那事。

  这便是只要喂饱了,任何人都可以上的玩物?粱桓楚的眼里越来越冷。他似乎是知道了为何会错看的原因。莫启的影子如影随形,只要一想到他和眼前这男宠没甚不同,明明对自己毫无感情却还能做出摇尾乞怜期待状,他就有无名的怒火。

  粱桓楚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次喷发,他一把捏住少年的下巴,那懦弱闪烁著怯色的脸与莫启真是天差地别,他记忆中,那人哪怕是再害怕也会露出一副咬人似的神情,绝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你叫什麽?”

  “叶……”如同小雀一般的柔软声音,连声音都是如此不同。粱桓楚干笑两声,只觉得自己矛盾至极,想忘记,不愿再记起有关那人的一切,可此时他却不自觉地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寻找他的影子。

  “今晚你可要好好伺候我。”粱桓楚放开叶的下巴,敛住笑,一脸邪气地靠在浴池边缘。叶因他的诡异态度呆楞半响,可没犹豫多久,便缓缓朝他靠了过去。

  云遥站在门外,眼看著水雾中交缠的人影,水声与嘤嘤抽泣声不绝於耳,她的脸上却是无法言明的表情。

  窥视了良久,她张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粱桓楚,你即便有了力量,即便你抱著再相像的人,你也得不到最想要的那个!我绝不会告诉你那个小计谋的真相,我要你一直活在被爱人出卖的痛苦中!云遥低笑了起来,可笑声却显得异常苦涩,她随後捂住脸垂下头,喉间发出低低的啜泣。

  她此时才发现,恨意在伤到对方的同时,却让自己伤的更重。

  天将明,躺在床上的少年顶著一双哭肿了的眼趴伏在床上已然虚脱。粱桓楚披上衣袍起身,也是满脸倦意。他错觉自己又回到了被梁意囚禁的日子,每日被肉欲包围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快意,河蟹对他而言已经连发泄的意义也不存在了?粱桓楚不愿承认,可这一夜却逼的他不得不承认。连唯一一次泄精也是他在莫名焦躁之中,又一次将身下人错认的缘故。

  粱桓楚扯唇,他现在与废人没甚区别。

  就在他整理好衣袍准备离开时,身後突然传来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

  “大人……求您带我离开。”

  粱桓楚因轻扯著他衣角的力道停住脚步,随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头也未回地说道:“带你走?即便知道我会杀了你?”

  话刚落,那力道也随即消失,粱桓楚为这意料之中的反应哼笑一声。随後拍拍微皱的衣角便迈步离开。

  刚踏出门,眼角微红的云遥已待在门旁,冷声说了句出了问题。

  粱桓楚皱了眉头,语气里带著些责难之意:“怎麽不早说?

  云遥低垂著眼并不回应,粱桓楚见状只能咂舌匆匆往袁安的寝宫去了,偌大个宫殿中此时却不见一个侍卫,而越接近内殿,空中弥漫著的血腥味便越浓。

  内殿门口,表情呆滞的侍卫堆做一堆,似乎还有一丝生气,而殿内,除了沾染了血迹的如同餍足老兽般爬在一旁的女妖外,哪里还有袁安的影子。

  “人呢?”梁桓楚眉头皱的更紧,

  见到梁桓楚,三个女妖立刻匍匐在地,胆战心惊地说她们一时没忍住,将那胖子整个吞了。梁桓楚轻叹,那个袁安对於野兽来说的确是顿肥美的餐点。不过他只是让女妖迷了袁安把他变成傀儡,可现在别说是傀儡,连根骨头也没剩下。

  “罢了,有多少人看见?”

  女妖见梁桓楚不追究,便抬起身,互相看了一眼後抚了抚鼓胀的肚子,意思是看见的人全都进了里面。见她们清理的彻底,梁桓楚也懒得和野兽计较什麽,从结果上来看其实也没什麽不同。

  在他的示意下,两个女妖分别变身成了被吃掉的袁安和内府总管,两只妖兽见到自己的新皮囊,忍不住嬉笑著互相打闹起来,可那副情景一点也不有趣。

  梁桓楚又嘱咐了一些事情,便将变成青洛国皇帝和内府总管的两个女妖留在了青洛国,那些被迷了魂的侍卫清醒後丝毫不记得昨夜的事,害怕上面责罚,便都悄悄回到了原地,青洛国内宫之中表面上看起来与以往没甚分别,可只有当午驾车离开的贵客知道,这青洛国国运已经到头了。

 


无云天40

    青洛国东街的那户宅子不到几日便又空了,好事街坊称瞧见夜里几匹枣红马随著一驾马车出了东城,有传言说那翩翩公子怕好色皇帝抢去了媳妇於是连夜出逃。

  没两日,粱桓楚一行人便踏上了吕和国的国境,他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坐镇王城的吕核皇帝魏骋。

  吕和国位处西南,与它的国力相较东林国也只能算是个小国。粱桓楚望著车外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仿佛越过国境後连风景都变得有些不同。

  在进入距王城还有三日路程的小镇时,只听马嘶鸣一声急停下来。

  粱桓楚稳住身体掀开布帘问道:“怎麽回事?”

  “主子,有人忽然冲了出来。”

  粱桓楚听闻此立刻下了车,就见一身穿月白色儒袍,书生模样的男人蹲坐在马车前,任几个侍女如何劝说都不肯起身。他走到青年面前,道:“兄台是否受了伤?”

  “被马车撞上,怕是不会好。”男人不紧不慢地回道,这副模样哪里像受伤的人?若不是他一副儒雅书生模样,倒像是拦路抢劫的。

  “我看你精神不错啊,还不快起来!”见这人是纯找事的,一旁的侍女呲牙呵斥,但随即被粱桓楚阻止。梁桓楚脸上挂著捉摸不透的表情,开口笑道:

  “兄台所言极是,不如随在下进了镇,找个大夫给您瞧一瞧。”梁桓楚说完一挥手,示意手下将男人架起塞进了马车,几乎是劫持。

  又开始动起来的马车中,两人冷眼相视,粱桓楚打量著男人,对方冷漠的视线中似乎还有著不易觉察的敌意。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相持良久後,作为东家的粱桓楚先开了口。

  “碧元。”

  “礼尚往来,碧元兄难道不想知道在下的名字?”

  “不需要。”碧元冷声道,他这样子让粱桓楚笑了出来。虽然觉得有趣,但这麽下去他可无法知道对方的来意,不如把话摊开了明说:“在下今日也算是好运,碰上了个仙人。不知大仙用这种方式找在下有何贵干?”

  粱桓楚开门见山道,被人看穿了真身,碧元却还是面无表情。沈默半响,他才开了口:“原来如此,你堕入畜生道後五官敏锐了不少。”

  他用淡漠的语气拐著弯骂粱桓楚是畜生,被骂的那方也不生气,继续等著他开口。

  “我来找你的确有一事不明。”碧元顿了顿继续说。

  “请讲。”

  “你出生皇家,照理本该胸怀大志为国为民为天下苍生,可你却沈溺於风花雪月之事,最後被人夺了权甚至还让人侮辱。”这字字句句都是粱桓楚不堪的过往。斥责中似乎还带著些鄙夷,让人摸不透碧元说这些究竟有何用意。“你苟延残喘至逃出生天,如今又舍弃正道堕入畜生道。都只为了一个情字?那你为何不早早脱离了苦痛,等来世再去享受那些人偿还给你的业债?本仙甚是不解。”碧元配合著露出疑惑的神情。

  粱桓楚抚住唇角干笑两声,道:“仙人真是无所不知。”自己不堪往事从别人,不,仙人嘴里说出,他心中的戾气不在,却是说不出的凄凉。

  “你说的对,我本不该是皇家人,我也不想是,天下之事哪是一人之力就能改变的?恐怕做个山野樵夫也好过在宫里的日子。”粱桓楚说道,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见的多了也极度反感,他父皇虽说是一国之君,可除了能决定自己何时出恭外,哪一件事不得被人看著管著。皇帝在粱桓楚眼里还不如一只笼子里的小雀自由,起码那雀儿心情好了还能唱上一曲。在那种扭曲的环境之中被迫放弃斗争,他也只能寄托於情,期冀某一天能逃出那个笼子。“至於来世之说,过了奈何桥後的事谁又说的清?”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便是在改变天下走势。”碧元轻哼,梁桓楚消极的想法让他甚是不屑,也不愿多加置评。

  “生活所迫。”粱桓楚微笑回应,不再多说。

  “我再多问你一件事。”碧元口气变得不耐。

  “何事?”相较碧元,粱桓楚的耐性却是极好,似乎有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他想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仙人究竟想要干什麽,不会仅仅只是与他谈谈抱负理想吧?如果真是如此,这仙人还真闲。

  “你看起来也不是个傻子,”碧元口气颇为直接,让粱桓楚不由地噗笑出来,总觉得这种率直熟悉的很。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敛了笑。

  “你可知‘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何解?你只为自己患得患失,却让另一个人身处险境,这不该是一个男人的所为。”

  “我不懂这话的意思,”粱桓楚皱眉打断碧元的话,“我只身一人……”粱桓楚声音忽然一顿,表情复杂地看向碧元,疑道:“你究竟是谁?”

  “你该知道。”碧元眼里丝毫没有感情波动,虽然他话音里带著愠色。

  粱桓楚再不搭话,他放松紧绷的肩膀向後靠去。或许他已经猜到了这人是谁,他轻哼一声,若是仙人,也无怪乎被称为神医了。

  “你真的以为他出卖了你?”碧元忽然开口直奔主题。

  “……”粱桓楚只觉得胸口一紧,之前的轻松情绪立刻消失不见,自身被如何侮辱都无所谓,唯独这件事能让他的情绪在瞬间改变。

  碧元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语气愈发咄咄逼人:“你可真的相信他是食人的怪物?”

  “……”

  话题到此中断,两人沈默著互相瞪视,谁也没有再开口。直到马车外传来嘈杂的人声,车轮发出吱呀声响停住时,碧元才又道:“他身处险境而你打算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真相不听不闻不问?”

  事情的真相,已开始动摇的粱桓楚心中动荡地更加厉害:“那你就告诉我真相如何罢。”

  “我说了你也是心存怀疑,不如自己去寻找真相打开心结。对你或对他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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