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她设计,明明已绝了情断了念,为何还能在梦中这般笑著唤他?
但这妒意也只有片刻,莫名空虚袭来,云瑶不由感慨人类的奇妙,为何隔了千年,相似的皮相底下却是完全不同的人,而记忆中与她深情凝望的人早已归於尘土,可笑的是,她在失去一切的同时才发现自己的错。
一招错,满盘皆输。
就在车内两人各怀心思沈默不语时,马车发出吱呀一声停住。
策马随行在侧的数十个靓丽少女,立刻跳下马忙碌起来,放踩凳,掀车帘,几个抬著大口箱子进了宅院,剩下的则分列两排俯首迎接车里的人。这副阵仗让来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猜想起车里究竟是何方神圣,停在城里富商不久前刚卖出的宅子前不说,还让如此绝世美人驾车打杂。
在车里人悠闲下车步入宅门时,围观人群暗自骚动。女人们因那为首的黑衣男子动了春心,看他的衣著打扮以及不怒而威的气势,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再看他相貌堂堂,若树临风,如此良人又怎能让人不心动?而观望的男人们则是羡妒不已,只道这男人何德何能娶个年轻貌美的娇妻,身边还环绕著众多貌美的妙龄女子,享的齐人之福?
不消一个时辰,不知来历的异国权贵住进了东街大宅的消息,就传遍了青洛国王城的大街小巷。
云瑶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冷眼瞧著侍女将原本宅子里的摆设撤了,换上他们带来的珍宝古玩。此次他们带来了不少金银与奇珍异宝,想她妖国的财力雄厚无人能比,但那也是数千年来的积累,东林国历任皇帝都会暗地里以丰厚贡品作为取得其庇佑的代价,而今这些全数落进梁桓楚之手为他所用,也全是命运的使然吧。只是她不明白,明明只要杀进皇宫取了仇人的性命便可,为何梁桓楚还要大费周章绕到这个毫无关系的国家来?
“……告诉我接下来你要作甚,我也好有个准备。”云瑶看著从刚才起便一直站在窗前沈思的男人,忍不住出声道。
梁桓楚转头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沈默半响说道:“无半点妖力的你,知道了又能如何?……罢了,好歹我们也是拜过堂的‘夫妻’,你只要演好你‘夫人’的角色便可。”
不理会云瑶忽然间变了的脸色,梁桓楚又转头望向窗外,心道接下来他什麽也不做,只需等待。忽然梁桓楚哼了一声,转头唤来侍女:“来人,去给我把那片碍眼的桃林砍了,一棵不留。”说完便挥袖离去。
云瑶呆楞半响,走到窗前站在了梁桓楚之前的位置,只见红窗之外花败叶生的桃树,已没了残红,绿得惹眼。
无云天35
第二日,大院里的桃林便被移为平地,梁桓楚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著茶杯盖,那显著凄凉的一个个树墩并没有让他心情好转,反而愈发烦躁。
他轻啜了变凉的茶,如同他的心情一样微微发苦。
“主子,门外有一自称内府总管的大人求见。”侍女上前递过拜帖。梁桓楚打开看了一眼,心中哼笑。
果然来了,还出乎意料的快。
“有请。”梁桓楚放下帖子说道,他朝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云瑶招了招手,如同个精致木偶的女人便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还没等她说话,梁桓楚便一把将她抱在了腿上。
“演夫人吧。”梁桓楚弯了嘴角似是挑衅,云瑶一愣,挑眼回瞪了他,随後轻哼一声用手扒开了衣襟露出半边香肩,做出诱惑至极的姿势。
见自己的挑衅出了满意的效果,梁桓楚便没再理会云瑶,心里开始踅摸著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他对青洛国的内宫设置早有耳闻,与那安置後妃佳丽的後宫不同,这内宫更像是青洛国皇帝的耳目,青洛国能让这小小的国家内外固若金汤也全靠了这内府,朝上大事,内府小事,青洛国境内稍有风吹草动,皇上便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心道既然来人是总管,可否说他招摇过市的很成功?
没用多久,一个身材佝偻,长相丑陋的中年男人随著侍女走了进来,色迷迷的小眼一动不动地落在侍女扭动的屁股上,等他眼睛离开了侍女刚瞧见眼前衣衫不整姿势暧昧的两人,那双线缝眼倏地瞪大,一低头怕是连眼珠子都会掉出来,表情可笑的很。
“在下冯德,冒昧来访还望公子勿怪。”冯德也算见过世面,慌忙收了表情笑呵呵地作揖道。
“请坐。”梁桓楚不冷不热地请他坐了,冯德坐下後,还时不时地偷偷窥视梁桓楚怀中的美人。
“咳,公子果然如同传言般英俊潇洒威风凛凛,连夫人都是这麽闭月羞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冯德像是尴尬似得轻咳一下,说道。
溢美之词不绝於耳,梁桓楚心想这内府总管不知别的能耐几何,但他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了得。梁桓楚故意似的把玩著云瑶的头发,让她的酥胸在黑发间若隐若现,瞧见冯德不由吞咽口水,才幽幽说道:“不知总管大人找在下有何贵干?”
“咳,咳。呃……在下也是听闻公子昨日住进了东街大宅,便前来拜访拜访,拜访拜访。”冯德打著哈哈,搓了下手又开口道:“恕在下冒昧,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以姓名来历?也好给官府做个报备”
“这等小事竟劳烦府总管大人来问,是在下的疏忽。”梁桓楚心里不由暗笑,果然是因为暗地里探查不出他的消息罢,他这宅子里一个外人也没有,就算想打听也确实是件难事。
“在下姓凉。”梁桓楚也答的痛快,只见冯德脸色微变,迟疑了下又问:
“梁……?公子难道与东林国皇室有什麽渊源?”
“呵,在下一介平民怎会同别国的皇家有关系,在下的凉是那‘凉薄’的凉。”
“原来如此。”冯德忽略梁桓楚的自嘲,回道。这相邻的两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波涛汹涌,青洛国虽小却野心极大,恨不得将东林国纳入自己的版图。若是有那种傻兮兮的皇家人自投罗网,想他的做法就不一样了。“那您是从何而来……?”
“在下本是吕和国商人。”梁桓楚露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还伸手轻轻绕画著云瑶的肩膀。“内人却是在青洛国出生,她非闹著要回家乡,在下只有举家迁移。”
“咦!我青洛国竟有如此美……”冯德惊讶了一半忽然闭了口,尴尬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
说到青洛国皇帝,还有个世间都知道的嗜好,便是收藏珍宝和各色美人。这青洛国里长得有姿色的女人,不论老少几乎全部便被他收进了後宫,而在民间探访美人苗子的,便是这内府之人。
“啊,你累了?”梁桓楚忽然将脸靠近云瑶,然後点点头。
冯德也是个有眼色的人,见状立刻站起来,说:“那在下告辞了,等官府报备之事办妥了再来拜见。”
“冯大人留步。”梁桓楚忽然说道,他抬手招了招,一直等在一旁的侍女便端上来一大一小的紫檀盒。“在下听闻陛下也有收藏珍玩的爱好,小小心意,望大人代呈给陛下。另一个则请大人您收下。”
冯德面不改色地拿了盒子,又客套几句後便走了人,梁桓楚等不见了他的身影後,便起身将一直坐在腿上的云瑶推开,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发皱的衣袍。随後走到门口,瞧著远处不知在打算著什麽。
另一边,冯德拿了盒子出了大宅,侯在门口的部下慌忙迎了上来,两人坐上马车後大略说了些话,才打开了那两个紫檀盒。
冯德瞧见里面的东西後脸色变了又变,看似紧张地合上,那里面的物件可是连他都能看出珍贵的罕见玩意。他滴溜溜转了圈眼睛,心里打定了主意。
“主子,用俺去吕和国探明这人的底细吗?”部下问道。
“不必。”冯德摇头,他反复摸著梁桓楚给他的小盒,故意紧绷脸颊都无法隐藏他的外泄的欣喜。此刻冯德心里满是淫邪主意,他将这盒子呈上去,陛下定要见这人,只要陛下开了口,那一屋子美人和珍宝还怕这姓凉的不给?到时,他还能从中顺上一两个美人……冯德想至此,不由地笑出了声。
东林国,望龙阁。
雨芷端著木盒急匆匆地上了楼,照惯例检查完毕後走进了房间。
视界里的所有物件都被橘色的夕阳染红,那染了色的成堆骷髅让这屋子看起来就如同画里的修罗地狱。而地狱的主人则坐在骷髅中间,一脸呆滞。雨芷把食物放在莫启眼前,後者一声不响地端起来吃了,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碗里的不是饭是别的什麽。
雨芷见他吃了,又慌慌忙忙起身又拿著剩下的物件走到床边折腾起来。
“这是作甚?”莫启忽然问道。
雨芷停下动作,嗯嗯啊啊了半天,才小声说道:“圣上要……要在这边过夜。”
莫启身体一僵,捏著木碗的关节都有些发白,两人沈默了半响,莫启出乎意料地继续端著手上的碗扒拉起来。隔了这麽些天,该来的终归要来。雨芷看不懂莫启的态度,只能呆楞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麽才好。
等莫启吃完饭放下木碗,又抬起薄薄涂了粉显得异常苍白的脸,说:“那你手中的盒子是?”
雨芷回过神,低头看向被她紧握在手中的小盒,脸忽然一阵红一阵白,回话的声音更低了:“这是……这是……圣上嘱咐的脂膏。”她慌忙将盒子放在床头,那脂膏的用意不言而喻。
可相较慌乱的雨芷,莫启却看似无动於衷,他站起身走到雨芷身边,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动作让雨芷吓了一大跳。
“我……想向你求一样东西。”莫启压低声音,再配上这副模样,诡异的紧。雨芷疑惑地望向他,只见莫启抬起她的手腕,衣袖下露出那个灰白色的手镯。
“咦?”雨芷露出讶异的神情,昨日她与莫启说了这镯子的来历,这镯子原本是她主子宇青的,在他寻死的前一天交予她,而雨芷也是怀著那份思念,片刻不离身。说来奇怪,昨日莫启听见她主子名字的瞬间,忽然变了脸色随後便放声大笑,她本想问,却又被因笑声引来的士兵打断。而此刻莫启竟然想要这镯子。
“这是天意,宇青留下这镯子或许便是为了这一天。”莫启忽然说起旁人听不懂的话,但眼里流转的却是让人战栗的寒光。“我不要那镯子,我只要镯子上的这个……”莫启望向腕镯上的灰白色石珠,手上又用了些力道,似是在强迫她。
雨芷望进莫启那双只想著复仇的眼里,沈默了半响,点了点头,她虽然不懂……但……想必主子在天之灵也会答应的。
莫启用指甲轻轻地抠了抠,那灰白的的石珠便落进了他的掌心。
等雨芷又被侍卫撵出去後,他带著阴冷的笑容将石珠磨成了粉末,放进了装著脂膏的小盒里,见浸了油脂的粉看不出痕迹後将小盒放回了原处。
这时天已完全暗下来,莫启翻出装著另一个小盒,将黄色粉末倒进掌心捏住,前些日子梁意踏进这屋子後不吃不喝,他又怕利用不当浪费了这人头蛊而一直舍不得用,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在听见门口侍卫喊出恭迎圣驾时将掌心地粉末洒在了空中,细小的微粒隐没在黑暗之中,莫启露出了解脱似的微笑,虽然不知道需要多久,但他终会将梁意拉入地狱。
无云天36
梁意推开门进了屋里,吩咐侍女将吊烛高挂在了角落。
房内立刻亮了起来,挥退下人後,他走到床边心情愉悦地打量著坐在骨堆中的男人。
许是烛光的原因,涂了胭脂薄粉的莫启此时看起来雌雄莫辩,与以往不同。两人对视片刻,莫启眼里仿若压抑著的某种情绪让梁意笑了开来,心道他这种心中有万般怨恨却无计可施的模样真是深得他心,让他欲罢不能。
梁意走上前,用骨扇抬起莫启的下巴,嘲讽道:“这女人家用的玩意与你倒是配的很。若是在把这头乱发收拾下……呵呵,便与女人没甚分别。”
被如此羞辱,有点性子的男人都忍受不住,何况是自尊甚高的莫启?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满眼恶毒,似乎是在诅咒。
梁意故意俯身侧耳,笑道:“怎麽声音都和虫鸣似的,你这是铁了心要做女人了?”
“你去死!”莫启忽然扑了上去,梁意倒也不闪躲,还故意似的退到床边,不过莫启扑打间掉落的粉末坏了梁意的兴致。他一把将莫启按在床上,然後打开扇子扇了扇,瞧了眼空中飞舞的细微浮尘便继续调笑莫启。
“莫儿,你可真没记性,你可知什麽叫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还是说你是故意将朕扑在床上,想要朕再次疼爱你?”梁意只消一只手便能将压制住莫启的挣扎,这种征服的快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强烈。瞧著在他强力之下无力挣扎的莫启,他忽然有些情动。梁意用扇子敲了敲莫启的嘴,放软了声音:“不如你就从了朕罢。”
莫启喘著粗气,眼里却露出奇异的光芒,他咧嘴讪笑:“狗贼,你杀我全家还提如此龌龊要求,总要一天会让死无葬身之地!”
被莫启如此诅咒,梁意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笑毕,眼中竟然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欲 望。
“好莫儿,你不说朕都忘了,”梁意舔了舔嘴唇一副淫邪之色“砍下你全家脑袋的可是你那总角之交,他才是需要诅咒的侩子手。”梁意故意说的愤恨,竟将全部责任推了出去。
“一丘之貉!”莫启哼笑了一声,满眼鄙夷。
梁意满意地弯了嘴角,若是莫启因之前的话动摇,那就太无趣了。“莫儿你真是讨朕的喜欢。”
莫启被这肉麻的话弄得满身鸡皮,若有空闲的手出来他一定毫不留情地插这狗贼的双眼,但此刻他只是气忍声吞地撇开头,不再与梁意对视。而这时梁意的欲 望也已被挑逗到最高,他舔舔嘴唇,又唤人拿来了绳子,把莫启绑了个结结实实。捆好的莫启如同一条随时可捏死的虫,那双闭著的眼也因忍耐轻轻抖动。
他将莫启翻转过来,摆成了与第一晚毫无区别的屈辱姿势,然後扒下他的裤子,让他的私密之处暴露在空气之中。
“唉,没想到朕与那不中用的哥哥一样,沈迷在男人的屁股上。”梁意故意哀叹,只见莫启忽然一颤,身体紧绷起来。梁意拍了拍他露出的白皙!部,随後拿起床尾装著软膏的小盒,挖出一些抹在了自己已挺起的命根子上,随後覆了上去,两人相叠一如只顾交合的野兽。在温热却让人恶心的触感一寸寸侵入时,莫启像是丝毫不在意那疼痛似的,在梁意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冷笑,虽然以这种方式下毒有些可笑,但这却是梁意唯一漏出破绽的时候。
就在梁意忙著攻城略地之时,莫启则在心中盘算著这毒的效果。说起人头蛊,吃下肚效果最好,虽然吸入口鼻也可但他却不知梁意吸进了多少,要多久才能见效。而那颗从镯子上抠下的石珠……
这时,莫启的下身猛地传来撕裂的痛感,似要被开膛破肚,他皱眉默默忍耐。没多久他便感到一股子灼烧感从下腹传来,而不停动作的梁意一边发出异样的叹息一边更加暴虐的抽插。那灼烧感对莫启而言并非快意,他知道是撒入乳膏中的毒粉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