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 下(穿越)+番外————古镜
古镜  发于:2010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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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融阳有点啼笑皆非,不曾想自己也有被轻薄的一天。

  那人抬起头,一泓深如寒潭的目光映入眼帘。

  现在还是午后,

  情之所起,何必计较。

  彼此眼神交流,皆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只不过这短短的交流在陆廷霄的下一个动作开始之时中断了。

  手伸入外衣,灵巧地解开内衫衣带,抚上温热的肌肤。

  星火燎原。

  那人的手很修长,而且指节分明,早年练剑留下厚厚的茧子,后来慢慢地磨平,却仍带了些许粗糙。

  外衣已被褪至手肘处,未却的春寒自窗外滑了进来,皮肤在空气中仿佛也感受到那股寒意。

  陆廷霄注意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将对方自榻上一把抱起,往大理石黑漆镂金拔步床走去。

  古铜炉香散,轻纱幔帐垂。

  幽幽袅袅的暗香在室内弥漫,以沈融阳的性子,自然不会熏香,只是这香是乐芸点上的,有开窍定血之效,她见这几日沈融阳皆不能安睡,便在起居各处都燃上安息香,可谓煞费苦心。

  只是此时满室幽香,却仿佛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情自何处而起。

  自己对眼前这个人,无疑是有一份情意的,只是这情意到底有多深。

  能够容忍他的亲近,也能够容忍他将要做的一切么?

  沈融阳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前尘过往也在心中一并掠过。

  答案是肯定的。

  若此时莫问谁有难,需要他拼却性命去救,他也会去做,但只是因为朋友的道义,而不是……

  而不是如同对这人一般。

  终究还是区分开来了。

  一生一代一双人。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种念想,却没料到,这对象竟然不是温柔娇弱的女子,而是七尺轩昂的男人。

  罢罢。他心中微微苦笑,觉得命运实在莫测。

  陆廷霄见身下的人似乎在走神,手下力道便稍稍加大,从胸口一直往下,直至抚上那柔软的脆弱。

  沈融阳一惊,回过神来,无论如何,那个部位被触及,任何人都不会还能从容自如,抬眼却看见对方略带笑意和戏谑的眼神。

  轻拧起眉,故意忽视被对方攥在手中的柔软,手将那衣领一扯,唇随即覆上。

  长长的黑发迤逦着披散在被褥之间,纤秀但并不柔弱的双眉微微皱着,半是隐忍的神情,还有衣衫半掩之间的白皙肤色……

  却并非女子的柔丽,而是在平日自信从容覆盖下的另一面。

  这样的如意楼主,如此令人心折,如此……

  诱惑。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像当年习武碰见一套绝世心法,克服重重困难之后终臻大成的那种心境。

  但又不完全像。

  陆廷霄不再琢磨或细想,直接付诸行动。

  唇舌交融,手下的皮肤仿佛也染上一层薄红。

  两人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有点凌乱。

  陆廷霄的玉冠卸至一旁,长发与对方的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结发。

  他想起这个词,心中突然无比快意,手下动作也不由更加灵活起来。

  纱幔之中,隐隐弥漫着情 欲的味道。

  那人平日常带笑意的脸,此刻正蒙上一层薄薄的粉色,额头更微微沁出细汗,只因男子最柔软的部位被牢牢握于他人之手。

  他的双腿用不上力,便只能依靠双手,一边攥着对方的肩头,一手撑在被褥之上。

  饶是如此,仍然略显狼狈。

  对方如同把玩着一件稀世奇珍,轻捻缓揉,时轻时重。

  心跳如擂鼓,他忍不住闭上眼,压抑着那几欲脱口而出的喘息。

  但愈是压抑,那种情 色的意味仿佛就愈浓烈。

  “够了……”

  他忍不住轻喘出声,攥着对方肩膀的手转而抓住他的手腕,汗水自额头滑落下来,浸入柔软的被褥中。

  唇随即被覆上,未竟的话语消失在低垂的帷幔之后。

  这是个好天气。

  飞云冉冉,芳菲满院,新绿小池塘。

  帘外草木深,帘内春色重。

  尾 声

  发丝半埋在被褥中,那张脸却被散落的长发掩去一半,看不清表情。

  他不由伸手去拂。

  头发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微微的濡湿,却浸染得愈发黝黑。

  那眼中带着一丝未褪的情 欲和几分炽热。

  “滋味如何?”陆廷霄低下头,覆上那张柔软而温热的唇,呢喃出声。

  天地良心,他只不过很认真地想询问对方的感受,方才凭借直觉而动作,一路下来,两人竟不知不觉到了耳鬓厮磨,结发共枕的地步,这反倒不失为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沈融阳略带恶意地低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此时半卧在榻上,面色微酡,神情放松,全无平日的儒雅,却是另一种风情和魅力。

  揪住对方衣襟的手稍微使力,那人猝不及防,往他身上倾了过来,沈融阳双腿无法动弹,只能将身体抵住身后床榻,另一只手滑入他的衣襟,在那平滑的肌理上游移。

  陆廷霄穿着衣物的时候,身形颀长,并不让人觉得他如何健硕,但是在衣服掩盖下的身体,却是线条优美而富有力量。

  他身上自然没有熏香,却弥留着昨日沐浴后淡淡的皂荚香味。

  男人的欲望其实很容易被挑起来,否则就没有下半身思考这句话了,只不过有些人自制力强,忍耐的时间就更长一些,然而此情此景,既不需忍耐,也无需压抑。

  手中的柔软很快变得滚烫灼热,沈融阳无声地勾起唇角,动作愈发加快了一些,右手却细细临摹着那略显冷峻的面部线条,动作缓慢轻柔,如同对待一件易碎而珍贵的宝物。

  对方眼中的清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尽,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波动,伴随着隐隐炙热,胜过一切语言。

  垂首埋入他的肩窝处,耳畔传来低低喘息,沈融阳闭了闭眼,原本已经有点慵懒的身体在这种氛围下又渐渐躁动起来,手指灵活地套 弄着此刻坚硬如铁的物事,待觉得那人全身绷紧到了极致,便猛然一收一放,染上半手的湿意。

  火花绽放到了璀璨的终点,便迎来天地的寂静。

  帐幔之后,几近无声。

  只有弥漫不散的暧昧,与交叠如鸳的身躯。

  一煦阳一寒月,一温雅一冷淡,此时的二人,有种不可思议的融洽。

  那人停息了片刻,从对方的颈肩处抬起头来,随手执起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长发。

  “结发。”陆廷霄道,声音淡淡,带着几分情 欲之后的沙哑。

  “我心同君心。”沈融阳一笑,慢慢开口。

  暮色在流光中慢慢降临。

  红烛摇曳,窗影斑驳,除了遥遥传来的打更声,院落四处一片寂静。

  玉酥黄金糕,银丝春卷,翡翠凉果,玫瑰饼,四色点心,精巧玲珑,整整齐齐地放在四个花青色瓷碟中,还有两碗牛腩香菜面摆放在两边,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好心思。”便连陆廷霄见了,也不由地轻赞一声。

  “必是哀思见你来了,亲自下厨做的,平日我想吃也吃不到。”沈融阳边笑道,执筷夹起玫瑰饼咬了一口,香浓糯软,入口即化,齿颊间的玫瑰余香却流连未去,此时他早已衣冠整齐地坐于桌旁,头上发髻玉冠却是陆廷霄帮他打理的。“她的手艺又有长进了。”

  陆廷霄尝的却是一块银丝春卷,只见上面金黄流彩,四周还点缀着几颗樱桃,放出口中则香酥极脆,里面包的是银丝豆芽与香菇肉馅,却愈发透出鲜味。

  两人不再说话,慢慢品尝着这一桌颇费心思的美食,窗外远远传来犬吠,此刻听来,竟是别有趣意。

  一夜好眠,清晨起来,精神竟比之前几日都要好上许多,他自纪氏去世之后便不曾散去的迷障,也因那人的到来而消散许多。

  待陆廷霄练完,两人便在屋中对弈。

  沈融阳的棋艺是极好的,陆廷霄又很少将心思花在武功之外的事情上面,自然下不过他,但连输两局之后,他却依旧很认真地与对方在棋盘上缠斗。

  乐芸敲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公子,荆州楚家的帖子。”她轻轻道,不忍破坏这难得的宁静,即便她并不喜欢陆廷霄,但如果这个人能为沈融阳带来愉悦,她也想让自己尝试去接受。

  信函十分精美,字也写得苍劲有力,只是沈融阳并不觉得这里面的内容,会有什么好消息。

  信写得极简略,顷刻便能看完,他扫了一眼,心中暗自叹息。

  乐芸好奇心起,忍不住探头去看,只见上面统共不过一句话。

  某自不量力,请沈楼主五月初五赴玉泉山下一会,生死勿论。

  卷五 终。

  卷六 一剑光寒十四州

  第 55 章

  夜深得没有一丝亮光。

  墙外的这条巷子更是一个人影都不见,在树叶与枝蔓的交错中,仿佛还有种阴暗幽深的恐怖。

  此情此景,最适合的便是杀人放火,偷鸡摸狗。

  墙上悉索作响,一道黑影在墙头出现,只不过不是往里面翻,而是往墙外翻。

  轻轻一跃,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黑影矫健地贴着墙往巷子外面小跑,待出了巷子,终于松了口气,身形慢了下来。

  第一次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艺高人胆大,不仅全无惧怕,反而还有几分好奇,不停地东张西望,只可惜周围的店铺早就打烊,黑漆漆的街道上空无一声,连打更的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视线中远远出现一处仿佛有烛火的地方,加快脚步走过去,渐渐看清那烛光所在,原来是一个卖甜粥的小棚子。

  现在是丑时将近寅时,寅时一到,很快就有人起来洗漱早饭做买卖,这小铺不过是比常人开得早了些,偶尔也有些打更的人路过买碗甜粥暖暖肚子。但他平时睡觉都是不到卯时不起来,自然不知道城里此刻还有卖东西的,不由喜出望外,疾步上前,往那小铺走去。

  卖甜粥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但神情动作却甚是矍铄,显然是平日里做惯了事情的,粥的香味随着他手中勺子搅拌的动作飘了出来,馋得他差点没流口水。

  走近一看,原来这粥是糯米做的,里面还拌了红枣、绿豆、莲子,难怪香气四溢。

  那老人抬起头,看到他垂涎三尺的模样,连忙招呼他坐下。

  “这位小哥来碗甜粥?”

  “好,麻烦老人家了。”抵挡不住香味的诱惑,他讪讪坐下,从老人手里接过热腾腾的碗,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真香!”

  “那就多吃点!”老人笑呵呵的,看着他的衣着打扮,随口道:“小哥莫不是出城访友去,从没在此见过您啊。”

  他闻言有点吃惊,“怎么会从没见过我,我自小就生在这荆州城里啊。”

  那老人摇摇头,一脸笃定。“我的摊子一般是从丑时开到卯时,摆了十来年了,确实从没在此地遇见过你。”

  他脸色微赧,还好天色太黑看不清楚,换了平日,卯时自己只怕还没从被窝里起来。

  被老人一打岔,他也想起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过多一会,街上就开始有人走动,到时候府中要是有人发现自己不见,肯定闹翻天。

  心中一惊,连忙三两口将粥喝下,回头付账告辞,匆匆走人。

  离荆州最近的繁华之地是潜江,潜江是当年楚国的发源地,乾德三年时朝廷设潜江县,隶属荆湖北路江陵府,这里很快因为水土滋润,物产丰饶而聚集了大量人口,久而久之其繁华程度也不下于荆州了。

  从此地去潜江,还需要一段路程,他半夜匆忙逃家,只带了些银钱,更没想过牵匹马之类的,出了城门靠两条腿走路,很快就腰酸腿疼,下半身像灌了铅似的。

  他生怕后面有人追上来,并不敢多作停留,一开始用轻功飞奔,后来体力不济,就拖着步伐半走半跑,一直行了两个多时辰,自忖家里人一时追不上了才停下来,胸口已经喘得不行,此刻就是后面有人提着把刀走过来,只怕他也挪不开大步子了。

  幸而这一路上并不荒凉,由于这条官道常有人走,茶棚之类的也就不少,就在他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凉棚,远远便能看见上面横着根竹竿挂了块麻布,写着大大的“茶”字。

  什么叫久旱逢甘露,他这回算是体会到了,二话不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一张空椅子上,揉了半天腿才缓过劲来。

  小凉棚只有几张桌椅,一个年轻小哥在忙活,他要了碗凉茶,便坐在那慢慢喝,极目远眺,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天地如此广阔,人生如此美好。

  正胡思乱想之际,马蹄声达达而来,他吓了一跳,以为是家里的人发现自己走丢了,追赶上来,再定神一看才发现不是,来人却是个年轻女子,那一身红色衣裳在马背上襟飘带舞,煞是好看,只不过吸引了他更多注意力的却是那女子胯 下的马。

  马一看就是好马,一看到这马,他又想起自己出门忘了骑马的事情,正恨不得上哪买匹马去,此时见了人家的马,自然心痒不能自制。

  那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却误以为他别有意图,不由冷哼一声,手执马鞭朝他走来。

  “你眼睛在看什么?”

  再冰冷的语气也掩饰不了声音的娇俏清脆,他愣了一下望向来人,却就此挪不开眼睛。

  少女肤色极白,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带着珍珠光泽的嫩白,容貌自是不必说了,那一身红衣穿在她身上,简直就像天造地设一般。

  只是她此刻柳眉倒竖,嘴角微抿,显然心情不怎么痛快。

  他连忙起身,抱拳行礼。“姑娘安好,在下无意冒犯,只是看到姑娘的马神骏得很,不由多看了几眼。”

  平日他在家中,调皮捣蛋,被父亲责罚,便也会装装无辜让父亲心软,此时面对佳人不豫,这应急的功夫马上就显露出来了。

  少女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态恳切,确实没有冒犯之意,再加上对方称赞自己的爱马,心中不快便去了几分,微微一哼道:“算你识货,这马是我爹爹花了好大心思才弄回来的,自然是好马。”

  他少年心性,又对这少女抱有好感,当下便邀她同坐,没话找话罗嗦了一堆,却更让人觉得可爱,而不可憎。

  少女平日里百般刁钻,再加上心情萧索,本来便待发火,被他东拉西扯了一番,火气竟然莫名其妙消散了不少,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闻言暗暗脸红,敢情自己瞎扯了一堆,竟还没有报上家门,忙说道:“在下楚则,来自荆州楚家。”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语调也不由微微上扬,带着不自觉的骄傲,少年人在面对自己有好感的异性面前,总会想百般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不料那少女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倒似没听过楚家这个名头。楚则突然想起自己父亲提过楚家自从叔父死后,就大不如前的事情,不由略带黯然,胡乱想着这少女是不是因为这样看不起自己。

  “我叫冯星儿。”少女也报上名字,未了又补充一句,“我爹就是快剑冯春山。”

  楚则吃了一惊,冯春山的名字他是听过的,听爹爹说此人剑法上面也颇有造诣,却没想到他有个如此标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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