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东 下————clips
clips  发于:2010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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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欢快过后,司徒宏一把将沈然按倒在床上,便要行事,沈然也不挣扎,只急喘着道:“你且慢些。”司徒宏见沈然虽有些紧张,却似期待,并对自己深情凝视。宏俯身怜爱,二人更加缠绵。宏忽闻沈然一声低呼,连忙停下,沈然笑道:“你手段太差了吧,怎么竟用蛮力。“宏听着不禁羞涩,之后,宏见沈然娇喘得越来越紧,才放开动作。渐渐室内响动更大,春色愈浓。


  已是二更天,宏与沈然并排在锦绣床榻之上,闭目而卧。只听宏开口道:“当日伏谷客栈内,如何也没料到会有今日,更不想哥哥喜好这样欢爱。“宏说着睁开双目,转头笑笑。


  沈然依旧闭目,盛气凌人着答道:“你想不到的自然多了!”听司徒宏没作声响,沈然也睁开眼,对宏娇媚一笑,又说:“从前与我好的是忠王,那时我便喜欢这样。


  他因靖安之乱被皇上赐死后,之后再没遇到过令我倾心的。自那日见你与人争斗,便想该有缘再会,果然如愿了。“

  “你身边那许多美俊小厮呢?”

  “不过是用来泄火的,我沈然怎能与些贱人行这等事。”

  宏听着轻蔑一笑。

  沈然又问:“你呢?不是曾夸口见一个做一个嘛!”

  他说罢,二人均笑。

  四十三、静思园

  天才蒙蒙见亮,司徒宏与沈然便起身,有五六个丫环一旁侍候二人更衣、洗漱。又有下人送上燕窝羹和几样精制点心。沈然一边用小勺撇去羹内的一点油花,边对宏说道:“原本今儿父亲到家,昨日才有人禀报,说母亲也一同回来。”


  “安和公主常自京城回鲁封?”

  “母亲最不喜欢这里,怕这次又是因我回来的。”沈然似觉羹的味道不好,他一摆手,丫环连忙将那碗燕窝羹撤下,沈然拿起一块蟹粉米糕,又道:“朝廷已命孙业等人助战吕朋,待父亲回来,即刻起程,你真的要随他们同去?“司徒宏笑道:“那是自然,总不能只在将军府内与你耍戏。”


  沈然冷着脸道:“你果然心狠!与我床上厮混了十好几日,说就便走!”

  司徒宏听他这样讲也沉下脸。不禁想到这些日来与沈然一起,每日云游闲逛,说笑戏闹,竟觉置身世外桃源,不要讲战事少去思量,就连张澍青也不愿再去多想。沈然目前境况竟如当初柳家村自己与张澍青那般,只不过那时绝情绝意的张澍青换作今日的自己。


  司徒宏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你且设身处地为我想想,我怎能无缘无故在这里住下。我自然是愿意与你一起,只不过身不由己,除非……你与我同往吕朋,我们并肩而战,为朝廷效力。“


  沈然已用罢膳食,他漱了口,净了手,这才抬头对宏淡淡答道:“我不会去吕朋,我一向最恨撕杀,若只为你去了,怕将来也有后悔之日。“司徒宏听着冷冷一笑,没有言语。


  沈然又道:“我已让二哥给父亲那边传话,封你为帅营督尉,虽为六品官衔,一旦到了吕朋,必会加官晋升。“

  “你倒想得周全,不过多此一举,我不需要。待吕朋收复,我便回柳家村孝敬爹娘。”

  沈然瞥了宏一眼,表情颇为不屑,他道:“你懂什么!你若是个普通江湖侠客投奔至此倒也罢了,既然以司徒家名号而来,我爹这里不做得妥当,如何向司徒家,向你叔父交代。“见宏没再答话,沈然又道:“你我混了这些日,你不必顾虑有人说三道四,我已吩咐下,若哪个敢乱讲,割了他的舌头!“司徒宏暗暗一惊,没想到沈然做事如此细心周密,他答道:“我司徒宏敢做敢当,若是怕别人闲话,还敢与名声在外的沈七爷行这等事。况且我一山野村夫,有何畏惧!“


  沈然先伸手摸进宏衣内,又自后面一把将宏抱住,笑道:“好生傲岸,我就喜欢你这样!当初伏谷城那夜,你说最好香火兄弟,我便知道你非同一般。“司徒宏一边配合沈然动作一边也笑道:“若讲狂傲,我可不及七爷,世间俗物皆不入眼,讲话也从不给人情面。“


  沈然傲然一笑:“我最鄙夷那些什么污秽龌龊都能容忍的,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君子之态,你却不知他心中善恶。再有便是讲话左右逢源,滴水不漏的,似是谦谦温和、善解人意,众人都道他们好,总也挑不出他们的错处。就如同你说的那个张…


  …什么树,明明无心与你交好,又贪恋你对他的痴情,拖泥带水、藕断丝连。他这般戏弄你,你还讲他好话!“

  司徒宏听他说这些,立刻沉下脸,将沈然推开。沈然也不陪笑哄他,只随意说道:

  “我这就去鲁封城外恭迎,待我父亲回来会差人传你过去。”说完,便与一班随从出了门。

  司徒宏心中更是不快。

  用罢午膳,只听有探报传话,公主及将军一行已过鲁封,就在晋杨城外。府内上下一阵忙乱,司徒宏忍不住好奇,自侧门出来将军府,在外面见不远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有二三十侍卫在先,又见几个威武将士开道,之后才见二人骑北漠高头骏马,年轻些的宏认识,是沈屹,那年老者虽只着朝服,未批盔甲,花白长髯,却是腰板挺直,神采奕奕,一看便是行伍之人,宏想这人必定是沈方远将军。二人身后又是几十名随从。


  司徒宏正奇怪为何不见安和公主,只见一队青袍侍从,竟有三四十人。后面沈然一马当先在前,一顶十六人抬明黄轿子随后,四周数名侍卫守护。轿子后面跟着几十个婆子丫环。沈然边走,似是听人呼唤,带住缰绳凑近轿子,俯身讲话,又不禁发笑。不长的一段路,沈然数次这般,司徒宏暗想这公主果然爱子心切。


  直至掌灯时分,沈将军才差人来请宏过去,沈屹一旁作陪,却并不见沈然。老将军对司徒宏颇为热情,宏将游说壑赓教江淮、慧安寺宇觉高僧、及天地帮孙业之事一一讲了,沈方远称赞宏少年英雄,有胆有识,又尽忠报国,不愧为将门之后。过几日司徒宏便可与孙业同往吕朋,他会亲自精选一队护卫随宏左右。


  自沈府正厅出来后,宏只觉心里发慌,晚饭时,沈屹待父亲款待司徒宏,孙业等人,依旧未见沈然,宏有心向沈屹询问,再想自己与沈然之事万一传到沈屹耳中,便不好开口。司徒宏回了房内,吩咐那下人,明日去东阁园,问候七爷一声。


  次日上午,下人回禀,七爷昨晚并未回来,又将传闻对宏一一说了。据有人讲,昨日公主将军回府后,曾招七爷问话,将军似大发雷霆,公主也动了怒气,之后再无人见到七爷沈然。司徒宏听着心里更急,不禁想到是否会因自己与沈然混了这几日,令沈将军及夫人责罚沈然,转念一想,沈然龙阳之好他们均知晓,不该因此理由。


  司徒宏一天无神,到了晚间辗转反侧,虽为沈然心焦,更诧异自己竟如此记挂着他。一连过去三天,宏眼见要启程奔赴吕朋,想无论如何得见上沈然一面,他便决定去找沈屹。


  司徒宏还未去沈屹处,就有人传话过来,说是安和公主有请。宏听后大惊,想必定是自己与沈然之事被他们知晓。走了一阵,那两个护卫停下,过来两丫环模样的女子,其中一人对宏说道:“司徒大爷请随我们来。”


  宏忙问:“请问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好像安何公主的园子在南边。”

  “不瞒大爷,并非是公主召您过去,是我家七爷非要见您,公主便答应了他。”

  “七爷在哪里?”

  “静思园”

  宏听后不敢再问,只随二人往前走,越走越是僻静,荒凉。终於二人在一处院门前停下,门口有四名卫士把守,卫士见那两名女子,连忙将门开了。女子对宏又道:


  “司徒大爷自己进去吧,七爷就在里面等你。我们在这里候着。”

  司徒宏见四处荒凉寂静,众人又如此诡秘,虽心里害怕,但想或许真的能见到沈然。宏进门,院内荒草丛生,只有一间破败茅屋,却并不见有人。司徒宏走进茅屋,推门而入,一股浊气扑面而来,房内似无窗户,更无灯盏,漆黑一团。


  司徒宏正四下寻找,就听有人笑道:“母亲果然让你来了。”

  宏闻声望去,才看见沈然倚着土墙坐在一角落,他蓬头垢面,衣袍污秽,却面色和悦,笑得自然。

  “这几日可让我心焦,总想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面,这到底是因何缘故?”

  沈然依旧笑着,道:“贤弟心里果然有我,看来不枉哥哥疼你一回。”

  司徒宏见他落到这等地步还有心说笑,瞪他一眼,只又问:“不是因为你我之事?”

  “你怕了?”

  “若真为那事,我这就去找公主,便说是我司徒宏轻薄在先,想公主、将军也不至於将我杀了。“

  沈然望住宏片刻,收了笑容,低头不语。

  司徒宏向四处打量,又道:“你一向娇生惯养,怎能受得这等苦,且让他们消气,让你出来是要紧。“

  “哼!我又不是没住过这等地方,怕是比这里还不如。”见宏一脸疑惑,沈然又说:

  “我十三岁上有个长我十岁的侍卫与我鬼混,却没想被人窥到,我恐父亲杀他,执意袒护他,却没想到那人为保性命,对父亲说是我施以淫威于他,他逼不得已,不敢不从。那时还在京城,我曾被关在这等地方有半年之久。“司徒宏听着暗暗吃惊,他道:“我还以为你贵为王孙,无人敢管。”


  沈然笑着说:“自然是母亲为安和公主,父亲也不能将我怎样。但自那以后父亲极少见我,一次偶然,我听他对人讲今生最不愿提及之人便是我,口气蔑视之极。心寒之下,我更是放荡不羁,为所欲为。“沈然微扬剑眉,又道:“此次母亲传来圣上口御,要将昭慧公主赐婚于我。我若不依,便是违抗圣命,满门抄斩。“司徒宏愕然,想了半天,才回答:“那你只有答应下来。”


  沈然听着蔑视宏,道:“不要说我好龙阳,即便没有这回事,娶个公主回来也是拖累。更何况我沈然不想做的,任谁也别想强逼于我。““可总不能眼见沈家满门抄斩!”


  “这话你还相信!如今沈家兵权在握,又对朝廷忠心耿耿,皇上与沈家结好还来不及。只是这次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便要将我放逐边塞,地方由我来选,或者去西边我大哥沈冲那里,或者东边容锦我叔父处。我找你来……是想问你……看哪里最好?“司徒宏凝视沈然,道:“你不是最恨讲话言不由衷、躲躲闪闪,怎么竟也如此?”


  沈然愧色一笑,回答:“我有意与你同去吕朋,却不知该与不该。你我交往颇浅,又有先前积怨,你心中再放不下那张树,哼,更不要说吕朋如今战火纷飞,我又非能征善战之人……“


  宏静静聆听,见沈然不再讲,宏抬头正色道:“你既问我,我也不瞒你。此时此刻我确实  愿与你同往吕朋。你我本无多大怨恨,我只当是不打不相识。张澍青…


  …我虽对他难以释怀,却也只能顺应天命。再如从前那般苦苦思念,便是作茧自缚。

  但你我确实交往破浅,我对你居高狂傲之气也颇为生厌。今后事事难料,将来会有何种心思,恐怕我自己也无从知晓。“宏停顿片刻又说:“我记得当初与张澍青曾立下血誓,到后来才明白不过是自欺欺人,你我又何必重蹈复辄,讲那无用废话,行那无用之举。“


  沈然听罢,闭住双目,将头靠住墙角不言不语。司徒宏见沈然一张俊气面容上竟是污迹,双唇干裂,似几日前憔悴了许多,心中似隐隐作痛。宏不禁伸手上前爱抚,却沈然猛地睁开双眼,静静说道:“我们同去吕朋。”


  四十四、明月

  夕阳斜辉映山而落,晚霞渐渐收敛。司徒宏、沈然、孙业等人离开鲁封城已百十余里,一路宏与孙业闲聊,孙业私下对宏说道:“这将军家怎么这般古怪,突然要七公子随我们出征,却不封他官职,连随行的也只有一个护卫,这般寒酸,其中必有缘故。“


  司徒宏只得随声附和,又道:“无论是何缘故,这一路上我与他同住,多照应些就是了。“

  孙业听着点头。

  自出了沈府,沈然几乎无话。二十日前,沈然执意要随司徒宏、孙业同赴吕朋,起初安和公主决意不允,却沈方远虽很惊讶,但欣然应允。当时情景,沈然记得清楚,父亲竟是十几年来头次正视自己。此时秋风萧瑟,沈然举头望天,月波淡淡。


  宏带住缰绳,凑到沈然身边,问道:“你可累了?咱们还是找个客栈歇息。”

  沈然瞥他一眼,答道:“你们要行则行,要停则停,又何须问我。”

  司徒宏没理会沈然,只目视前方,继续赶路。宏心想从前与张澍青一起,张澍青从没有言语无理之处,倒是自己常恼,澍青免不了要赔礼。如今这沈然无端傲慢,自己反倒常让着他。宏想到这里无奈轻笑。


  此时沈然这才侧过脸,微微笑道:“我见你与孙业一路讲话,想必也该累了,我也累了,前面遇到客栈便住下。“

  司徒宏与沈然相视而笑。

  刚走了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大叫:“七爷,七爷慢走!”

  众人都停下,只见不远处一个一马飞奔过来,到了近处,才看清是一美俊少年。司徒宏微惊,来者他认得,是那个叫明月的小厮。

  只听沈然喝问:“你来做甚?”

  “我……为七爷送行。”明月说着翻身下马。

  沈然面带烦躁,只道:“不必,办你的正事,休来搅扰我。”

  明月低头,复而抬头欲言又止,他牵着马依然站在沈然对面。

  沈然似有怒气,厉声道:“我已将几十亩良田,鲁封两处宅院赏给你,足够你享用后半生,为何还来烦我!“

  明月静立片刻,才低声答道:“那些个我已还给沈府。”

  沈然惊愕:“因何道理?有人为难于你?”

  明月摇头。

  沈然更似气愤:“你究竟想怎样?你想要什么?”

  明月突然双膝跪下,却直视沈然,道:“明月虽是个下人,却要沈七爷此生记得有个叫明月的!“他音调虽低沉,而语气生硬。

  沈然无话,只注视对方。明月又道:“我特意来为七爷送行,只望七爷多多保重!”他说着又望望一旁的司徒宏:“有人陪伴七爷,我就放心了,明月就此告辞!”他说完便重重磕头,然后起身上马,驳马要走。


  司徒宏急问:“你去哪里?”

  “云游四海,浪迹天涯。”说完,明月回身只对沈然抱拳施礼,然后策马扬鞭,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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