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东 上————clips
clips  发于:2010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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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为什麽心会变得这麽痛?它猛地收紧然後又绞在一起,随後泛起痛到及至後的酥麻感。

  真的很痛……我又被抛弃了,无论我怎麽努力还是跟不上那对在空中!翔的翅膀。

  千羽……妈的!谁给他起的这名字!

  无牵挂的羽毛只要一阵微风就能让它腾空而起,不知会飘向何方。

  而我只是从空中下落的雪。和羽毛只在空中短暂相遇,接著就匆匆分道扬镳。

  这难道就是命运麽?让我们一再地错过彼此。

  算了,你要继续飞的话我也不会再追了。我已经累了,而且留下了满身伤痕。

  千羽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会成为最後一个。就当是我一时的年少轻狂吧。

  爱这个东西是毒药。我碰不起的。已经尝过了,我怕了。

  “喂……阿雪?你说话啊……不要吓人啊……”冯棋的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胸口堵地慌,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许久没有这麽酣畅淋漓地哭过了,像是想用泪水洗去所有的苦恼,把心中所有的苦闷宣泄出来。


  哭累了,我又昏沈沈地睡去。这次的梦里已经没有千羽了。梦里空空的,什麽也没有。

  多年後,我曾向冯棋提起过那天的情景。他喝了口酒後对我的说辞嗤之以鼻。

  “啧,少他妈骗人。昨天是谁在半夜里哭著喊著要找千羽的?阿雪,你清醒一下吧,你中毒太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毒了。那个病泱泱的男人哪里能满足你?还是投入我宽广的怀抱吧!”


  我轻笑著推了他一把,尽自去找乐子。

  原来还没忘。什麽时间能冲淡一切,这种屁话是谁说的!

  我欧阳雪看来一生都要栽在那家夥的手下了。想想还真不甘心。

  “原来是雪啊,好久不见了,忙什麽呢?”一个男人拿著一瓶啤酒晃到我的身边。抬眼一看,我呵呵地笑了,接过他的酒瓶饮下一口,然後用媚惑地声音说道,“最近好无聊,你晚上来陪我吧……”


  那男人挑了挑眉,可很快他的手就搭到了我的腰上,笑著和我闲谈起来。

  那个男人的笑容和千羽很像,特别是笑起时眼角弯曲的弧度简直是一模一样。我支著头痴迷地看著那个男人。鬼知道我到底在看什麽。

  毒已经深入骨髓,心已经病入膏肓。

  24

  天空阴沈沈的,空气中弥漫著暴雨前特有的味道。

  一道明晃晃的闪光刚划过天际,震耳欲聋的雷声就随即跟上。在这样的雷雨季节里路上行人本就稀少,即使有,也是行色匆匆。

  可偏偏有人背道而行,他们齐齐停留下了刚才还快速移动著的双脚,在相隔两三米的距离站住了,静静地凝望著对方。

  一阵强风从他们彼此相隔的空隙间穿过,吹得他们的衣服沙沙做响。此时,其中一人微微一笑,眉宇间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魅力。他用他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柔声说道,“千羽,好久不见了。还不快过来抱抱我?”


  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由疏到密,由缓到急,渐渐变成了水幕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在有丝昏暗的灯光下,童千羽正边用干毛巾擦著刚才打湿的头发,边打量著这间不大的公寓。

  这间公寓是间标准的一室一厅,可房中并没有过多装饰。如果不是摆放著一些日常用的家具,别人一定会以为这是没人住的空房。墙面没有粉刷过,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照亮整个客厅的那盏麻将灯一摇一晃地倒悬在屋顶。客厅中除了一张吃饭用的小圆桌和几张木凳外几乎什麽也没有。此外,在客厅的一角还杂乱地堆放著一些啤酒瓶。


  “你什麽时候改习惯了?以前不是很少喝酒的麽?”童千羽不自知地皱了皱眉,对著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欧阳雪这麽说道。

  “四年了,改的习惯可不止这个。”他走过来,拿起了童千羽手中的毛巾擦起了滴著水珠的黑发漫不经心地说著。

  “不过……这些酒不是我一个人喝的。你知道的,我还是不习惯啤酒的味道。那玩意只能是夏天喝来解暑。”他眨了眨眼,带著些许暧昧。

  “哦,原来你有人同住……不会打扰你吧?”童千羽扬起了一抹苦笑,其中也带著一点尴尬。他都忘了,已经四年了,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让他迷惑让他苦恼不已的欧阳雪了吧。原先闪著狡捷光芒的纯净眸子里现在透著的却是深深的世故,还有那曾经让他心醉的干净味道现在也被淡淡的烟草味遮盖住。


  变了吗?晚了吗?

  “没有人同住。只是无聊时带些看得顺眼的人过来罢了。”欧阳雪边说,边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晃了晃,“你要不要?还是说想先洗个澡?衣服被淋湿了,不舒服吧?”


  “你是说……我也只是你无聊时看得顺眼的人?我以为你不想再看见我。”童千羽调开了视线,橘红色的灯光忽明忽暗地照在他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怎麽会呢千羽。你要知道你是我这辈子看得最顺眼的人。真的,不骗你。”他笑了笑,可童千羽分明听出了他话中的冷漠和敷衍,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欧阳雪,你听我解释。那次是因为……”


  “哪次?我忘记了……快去洗洗吧,不然真会感冒的。”

  “……”童千羽沈默地朝浴室走去。

  “哎,浴室里那件T恤是干净的,你能穿。”背後欧阳雪淡淡地关照著。

  十五分锺後,童千羽从浴室出来时就看见欧阳雪在吸著烟。缭绕的白烟在空气中弥漫,带著不易察觉的忧伤。

  “哦,抱歉。忘记了你可是拒绝二手烟的。”欧阳雪抬眼看见了他,於是马上嬉笑著把烟掐了。

  对视著。欧阳雪那双看著童千羽的似笑非笑的眼把气氛变得压抑异常。

  “欧阳雪,你别这样看人。让我觉得心寒。”童千羽拉了把椅子与他对面坐下,眼中透著忧虑,“上次的那事只是沈默一气之下……”

  “住嘴,千羽。你再说下去就是对我的侮辱。你以为我在这里四年就是为了等你一个解释麽?等一个不知生死的人的一句解释?再说四年的时间也够你编上万条动听的解释了。”


  “你的说法不对。不是你等我一个解释,而是我欠你一个解释。”苦笑了一下,千羽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猛灌了一口。

  “哼,好说法。如果真算起来,你欠我的可不单单是个解释。”欧阳雪有些怒了,他的手暗自捏紧,直到指甲掐进了肉里还不自知。

  “呵呵,如果真要算谁欠谁,你能算得清吗?能吗?”

  “……你想说我们两个是纠缠不清了吗?”

  “不是。欧阳雪,我只能说我们是有缘无份。下个月我要结婚了。”童千羽说完立即垂下了眼,他不敢面对面前的那个人。虽然他已经告诉自己千万遍不再会爱别人,可心中那种心虚又懊恼的感觉是怎麽回事。


  “呵呵……真好,结婚啊……恭喜。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吧。尊夫人一定是个才德兼备的大美人咯。你这次回国不是专程和我说这些的吧?那我还真是荣幸。”欧阳雪扯了扯嘴角就这麽冷冷地笑起来,声音听起来像哭。


  “这次回国是因为关雅的堵场出了点问题……”

  “很好。我只是顺便。或者,你根本没想过会遇到我。你会在这里只是一个意外?”欧阳雪的笑容加大,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不想骗你。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街上遇到你……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这个意外?不要紧,反正只是个意外,就让它继续意外下去吧……”

  “……你这是什麽意思?”童千羽惊诧地看见欧阳雪一脸寒霜地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没什麽……千羽,你还没抱抱我呢。”他突然甜笑地偎进童千羽的怀抱里。

  “欧阳雪……”童千羽一时忘记了怎麽反应,只能木纳地任他抱著。

  “嘘,千羽……什麽也不用想。这只是个意外……”主动献上温热的朱唇,欧阳雪顺势搂住了童千羽的脖子让彼此更加接近。舌尖勾画著让他心碎又迷恋的完美唇型,乘著童千羽分神之际灵巧地滑入他的口腔与他的舌温柔地缠绵著。暧昧的气息间,两人的眸子里都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一道闪电划过窗外,呼回了童千羽游离的神智。他想推开欧阳雪。可欧阳雪却把他攀地更紧了。

  “千羽,留下来吧……外边雨还没停呢……”欧阳雪低喃著,声音几近哀求。

  “……”

  “千羽,今天只是个意外不是吗?”欧阳雪看著童千羽渐渐冷静的面容,不由地心慌。

  “……”

  “童千羽,我爱你啊!”欧阳雪大喊著,接著又殷殷痛哭起来。他松开了手,双肩因为不知明的情绪微微颤抖著。

  “……”把那个哭泣的人揽回怀里。这一刻,童千羽知道他走不了的。原以为能彻底忘记这个人,可时间却给他开了个玩笑。他永远都放不了手。

  “千羽……我一直都想忘了你的……可是忘不了啊!每次的遗忘只不过是更加提醒自己‘我爱的人是童千羽。’而已。很可笑吧?在四年里我努力伪装自己,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变得和你一样狠心。我以为我做到了,可是又遇见了你。你每次都出现地恰倒好处。你是我的克星吗?为什麽每次出现总把我逼到死角?”欧阳雪把头埋在眼前人的肩上,双手搂紧了他的腰防止自己不住地颤抖。


  “欧阳雪,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克星呢?”童千羽叹了一声,安慰似地轻啄了一下他的黑发。

  欧阳雪抬起头,眨了眨被泪水湿润了的星眸,还没等童千羽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又狂热地覆了上来。

  窗外的暴雨未歇,窗内却是比骄阳更灼人的火热。在这片火热里,似乎什麽能能燃烧,彼此纠缠的爱和恨,再次相逢喜悦和悲伤又或者是欲望中的欢娱和痛苦,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因为这只是意外,就让它彻底燃烧吧。


  25end

  揉了揉发涨的额头,童千羽看了眼手中的报表。昨夜的缠绵已经让他的体力处在负值,而今早欧阳雪的冷漠表现又让他不解。也许就如欧阳雪所说,昨夜只是个意外。


  可心中那早已死寂的情感似又开始复苏。欧阳雪这个人对於他来说,果然占著举足轻重的地位。想著那个曾经单纯的人变得如此面目全非,欧阳雪心里除了自责更多的却是心痛。


  不应该见面的。见了面,让他的心又开始动摇了。欧阳雪总说他出现地恰倒好处,可欧阳雪也许不知道他自己的出现也是在童千羽最关键的转折点。互相影响的两人,却也因此互相错过了。有些可叹,有些可悲。


  “童总,那个报表……”见童千羽没有回音,他的助理小徐试探地问著。

  “报表上没有问题,果然是这里黑道势力的干涉。哼,那些势力小人的嗅觉总是这麽灵敏。”童千羽不屑地说著。回想起前几日关雅和他通话时的气急败坏,他心情有丝转好。


  他涉足关雅这黑白不明的生意间已经两年了。原本在国外经过了精心的治疗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可沈默还是不放心地待在千羽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他说千羽上次的失踪已经让他天天寝食难安了,他不想再出以外。


  直到两年前因为沈默的过分照顾,让关雅妒红了眼。因此找了各种上台面不上台面的理由,让千羽帮他做生意。企图分开他们。原本闲著也是闲著,他就答应下来。想不到,在偶然做成了一笔生意後,关雅就有意无意地多塞工作给千羽。自己却和沈默乐呵呵地游山玩水,并有意把生意逐步漂白到国外发展。直到几个月前,他老子病逝後,国内的生意被道上的其他人抢得差不多了,他才懒懒地说了句欺人太甚就把千羽打包送回国了。


  “这是这个月的报表,内容上和上几个月没什麽区别。可是童总请看这里,营业额却比上个月的翻了两倍多。”小徐有点得意地说。

  “呵,所以才说那些势力小人的嗅觉灵敏。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订婚的消息了。”千羽也笑了笑,“工作忙完了,我也该向我的新娘献献殷勤。她可是我们要好好供养的菩萨呢。”


  小徐笑著马上帮著去订晚餐座位。

  童千羽的新娘章宛如是章氏集团章旭阳的独生女。章氏集团表面上是个正派的家族企业,实则他们的暗势力远比表面的光彩的庞大。而和章宛如的婚姻无疑对关雅的生意有著莫大的好处。章宛如的背後是整个章氏集团,一旦联姻还有谁敢动这里?


  “小羽……你干什麽要答应小雅?这样没有感情的婚姻怎麽可能幸福?还有小雅的生意你也别多管了,怎麽说总是有点危险的。”沈默那天这麽劝著童千羽。

  “利益上的联姻本来就不需要感情。这不是正适合我吗?沈默,我已经累了。再爱人也不可能了,所以还是让我来吧。好过让关雅去後某人躲在角落生闷气。”童千羽轻松地调侃著。既然自己已经不幸福,何必再让别人不幸。


  当时童千羽是这麽想的。可现在想来,却是有那麽点後悔。

  欧阳雪,如果没有见面就好了。童千羽有些郁闷地想著。

  晚上五点半,童千羽准时带著鲜花去章宛如独居的别墅拜访。按了按门铃,没人来开门。心里正想著不寻常。可门就在这一刻开了。

  “呵,好漂亮的花。给我的吗?”门缝中探出了脑袋,让童千羽石化当场。

  “欧阳雪!你怎麽在这里?!”童千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人竟在他未婚妻的屋内,“还有小如呢?!”

  “我是被你的未婚妻请来的呀。至於她麽,在看录影带呢。”他愉快地说著,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闪现著千羽熟悉的狡捷,“她呀,似乎对你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哦。今天你前脚刚走,她後脚就让人请我了。哎呀,别说了。快进来,看时间大概放到了精彩片段了吧。”他笑呵呵地伸手把千羽拽进了门。


  走进了熟悉的别墅,别墅内粉蓝色系的装潢倒很衬它的女主人。客厅的灯亮著,千羽朝那里走去,可那里却传出阵阵暧昧不明的呻吟声。定睛一看,他的未婚妻正死盯著面前的巨型屏幕,而屏幕中的影象和那呻吟竟然是……


  如遭雷击,童千羽倒吸了口凉气,他不敢置信地瞧著身旁的欧阳雪。而欧阳雪却笑得更欢,“怎麽样啊?录影带的效果不错吧?可惜灯光暗了点,不然尊夫人一定能把你诱人的裸体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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