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同桌的你————袖刀
袖刀  发于:2010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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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身下再次昂 扬起来的器 官,田恬觉得好笑,潜心养性了这麽多年,一朝尽毁。
  他本来就是肉食动物,突然尝到肉味,自然忌不了口了。
  可是饲养员陈先生却在这时给他掉链子。
  好不容易压抑下欲 望,又枯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饭时间,还是没等来陈圆圆的电话,连短信都无。
  差不多九点过一刻的时候,田恬才拨电话过去。座机没人接,田恬改拨陈圆圆手机,心里琢磨著:难道是全家都出去吃了?真是,臭小子也不叫上我……
  手机响了好久才接起来,陈圆圆的呼吸很是急促,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刚从哪跑过来,田恬笑著调侃他:“干什麽坏事呢?”
  陈圆圆一怔,随即道:“田恬啊……”
  田恬没留意他声音里低哑的部分,仍然柔声问:“在哪呢?我能去找你吗?”
  “我……我回头再打给你吧,现在……不太方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田恬握著听筒愣了一分多锺。
  竟然被嫌弃了……
  他觉得对方应该还会再打电话过来,解释点什麽,但是整个晚上,铃声再也没有响起。
  第二天是周六,又是例行的田家聚会时间,田恬顶著一对青色的黑眼圈就去了。
  他比往常来得都早,因为在家呆著也没啥事好干,不想再打电话去进一步询问──他觉得陈圆圆那边可能出了什麽状况,或许真的没时间应付自己。
  但又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酸楚的心境,他们不是恋人了麽,怎麽一涉及到家庭的问题上就那麽生分呢。
  不料有人比他来得还要早。
  门一打开田斯文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就凑过来,顺带往他身後打量:“圆圆小朋友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的确跟小叔叔炫耀过,打算这个周末就把那家夥带来,但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提吗?
  “咳咳,他不是昨天才下飞机嘛,让他先倒倒时差。”
  “够会疼人的啊。”
  田恬回道:“难道你不会?”
  “嘿嘿,我啊……”小叔叔抓了抓头发:“没人给我疼啊……”
  正说著呢,厨房的拉门唰的一声打开,田父从烟火气里探出头来:“人齐了就别闲著啦,帮我端菜!”
  田恬和小叔叔心照不宣的闭上嘴。
  四菜一汤上桌後,陈父解开腰上的围裙,瞥了眼田恬,问道:“怎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哦,那个啊……”田恬揉揉脸,刚要说点什麽,小叔叔抢著答道:“哥,您消息不灵通啊!那个谁谁谁不是昨天回来了吗!”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田恬猛的涨红了脸,咳嗽了好几声,辩道:“乱说!”转头对父亲一派正气道:“我昨天去接机了,起得太早,白天补了一觉晚上就没睡好。”
  解释和不解释也没啥区别,田父也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田恬怨啊,又不能直说自己正欲求不满呢。
  在小叔叔不怀好意的笑声里,田父调整面部表情後指了指身後的卧室:“去叫你妈起来吃饭吧。”
  田恬一愣,看了眼墙上的挂锺,奇道:“妈还没起?”
  田女士一向严於律己,即使周末也很少会睡到中午。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田恬问。
  “那倒没有,昨天不是轮到她们组值班吗,夜里急诊有点多,没睡上几个小时。”
  “哦,都这麽大年纪了,还拼什麽命啊。”田恬嘀咕道。
  “可不是,反正还半年退休了,由她折腾吧。”
  父母卧室的位置并不好,上午的时候不见灿烂阳光,下午的时候却闷热发潮,就是传说中的西晒。
  从一开始最好的房间就让给了田恬,高中和家里闹崩之後回来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即使现在一切回归正轨,那间春光明媚的卧室他也没住过几次。
  他不止一次的劝过父母,请他们搬去自己那间卧室,至少冬天的时候通暖气前也不会阴冷。
  但是田母执意不肯,住惯了的房间她不喜欢挪窝。
  田恬敲开母亲卧室的门。
  阳光刁钻的洒进薄薄的一层,将正午房间染上类似於黄昏的暮色。
  母亲已然醒了,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田恬轻轻走过去。
  “妈,爸让我叫您吃饭。”
  田母半闭著眼点点头,可能头发没有梳拢的缘故,几根鬓旁的发丝跳出来,根部是银亮的白。
  田恬忽然觉得心被狠狠腌了一把似的难受。
  在他心目中母亲一向是神采飞扬一丝不苟的,在他的人生里还没有碰上过任何一个可以强势得和母亲相媲美的女人,至於男人,他自己算麽。
  但是现在却看到她的憔悴,不知是不是被这该死的昏暗阳光映衬的,总之,今天的母亲和平常不一样。
  自己和她斗了这麽些年,却没发觉,她早就悄悄的老了。
  “今天的菜都是您喜欢的,爸还做了小白菜氽丸子汤呢。”
  虚掩上门走出卧室看到围著圆桌正在私语的兄弟俩,他又振奋起来,现在开始珍惜也来得及,以後他会常回家坐坐的,而且还会多一个人呢。
  不知桌上那俩人正聊到什麽,田斯文笑得前仰後合,见他过来也不晓得收敛,一副为老不尊的德行。
  如果……顺利的话,会多两个人吧。
  谁知道呢。
  杨淑晴这位女士好像自带屏蔽系统,一出现在客厅,刚才那些疲惫的憔悴的气息就都不见了,见桌上三个爷们兴致勃勃的聊做一团,不禁柳眉一竖,道:“汤都要凉了,也不知道盖上个盖子!”
  这样才正常嘛,田恬偷笑了一下,主动负责盛汤。
  席间,田母忽然放下筷子,盯著田恬若有所思的问:“那个陈圆圆的圆,是哪个圆?”
  田恬还没反应过来,小叔叔笑著问:“嫂子,您不会是要找人看八字吧?”
  “妈,他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家里才给他起了这麽个名字,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胖胖乎乎的意思,自然就是圆润的圆啦。”田恬慢慢说道。
  田母沈吟著皱起眉头,不太作准的念叨:“这麽说,昨天晚上好像看见这个名字……”
  “啊?!”田恬啪嗒掉了筷子。
  田父和小叔叔也愣了一下,田斯文大声道:“嫂子您确定吗?你昨天晚上看到这名字,那不就是……”
  陈圆圆的名字无论出现在急诊,病历本还是脑内科……哪一样都不算好事情。
  田恬的脑子乱了,他站起来时还碰翻了饭碗。
  “我,我去看一下……”说著就迈开腿要往门口蹿。
  “你这孩子先别急,等我打个电话确定一下!”田母叫道。
  “对,田恬你等一下!”小叔叔抓住他的手臂,“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什麽啊。”
  田母去拨电话了,田恬被小叔叔按在椅子里。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还给他打了电话呢,他在外面啊,不会出什麽事吧……会不会是车祸?”田恬语无伦次的望向父亲:“您不是说昨天急诊特忙吗?”
  “你怎麽尽往坏处想。”田父也坐不住了,心想那个陈同学可千万别有事,我儿子为了他都折腾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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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圆圆没事,有事的是陈圆圆他妈。
  昨天晚上因为突发性高血压送到医院,因为患者年纪较高,之前又没有过类似的病状,还在留院观察。
  小叔叔把车开得又快又稳,还不忘安慰旁边的田恬。
  “这个季节算常见病,嫂子不也说了麽,已经稳定下来了。”
  “不用这麽紧张啦,好侄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买点补品去看丈母娘啊!”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啊?”田恬不置可否的抬起头,脸色依旧苍白,他看了田斯文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的小叔叔实在太乐观了,难怪都三十好几了还是快乐的单身汉,这件事哪有那麽简单?
  陈母他熟,身体好得很,老是满面红光的,好好的怎麽会突发性高血压呢,还严重到连夜送来医院,一定是被什麽事给气到了,不知道和陈圆圆有没有关系?
  如果没关系,为什麽昨天在电话里反应那麽异常?
  如果有关系……为什麽不告诉自己?
  陈圆圆在父母面前很是乖顺,如果真是他把老娘气到了,那原因……会不会是……
  在住院部一看到陈圆圆,田恬就知道自己猜测得没错,陈母的血压飙升绝对和这儿子有关!
  现在是中午用餐时间,整个住院部大楼都飘著喷香的饭味,因为这层是短期住院部,患者大抵没什麽大毛病,所以气氛也较楼上几层相对轻松一些,病人家属或同事们在楼道里热络的走动著,大开的病房内不时传出寒暄及问候,唯独陈圆圆以及他对面那个门关得死紧的单人病房和周围形成鲜明对比。
  像有心灵感应一样,陈圆圆也正好抬头朝田恬走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随即缩著肩膀垂下头去。
  田恬顿住脚步,朝陈圆圆对面的方向望了一眼,很快就明白过来,便轻轻朝他走去,然後在对方坐著的塑料长椅的另一头坐下来。
  而小叔叔则识趣的没有跟过来。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他们各占长椅的两头,对面是紧闭的房门,乍一看两人好像没有什麽交集,但是田恬却在用只有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问:“这麽大的事,为什麽不跟我说?”
  陈圆圆的脸垂得很低,下巴几乎杵进衬衣领子里,田恬的眼珠稍微错一错就看见他比自己还要差的脸色,和微微陷进去的脸颊。
  对面的房门不但关得死紧,连窗上的布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可见里面的人有多不愿意接待访客,那麽他就这麽熬了一夜?不是昨天才下的飞机吗……
  这麽推测著,责备的话便说不出口。
  “现在怎麽样了?”
  陈圆圆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燥,“应该是没事了,但……我爸不让我进……”仍然是缩著肩膀,可怜巴巴的姿势。
  田恬站起身,“你跟我来。”说著率先向楼道另一头走去,口气坚定不容拒绝。
  陈圆圆下意识站起身,但迟疑著看了眼紧闭的病房,敲了门,低声道:“爸,妈好些了麽?”
  没人应。
  “我,我走开一下,妈要是醒了,您就打我电话。发个短信也行。”
  随著田恬走出医院的後门一直来到街边的小店,田恬买了一罐咖啡,特地要求店主帮忙加热,递给陈圆圆。
  “到底怎麽回事,从头给我说吧。”
  陈圆圆捧著那罐咖啡不舍得喝,想让它的温暖再多停留一会。
  虽然是夏末天气,阳光也明亮得!人,可是陈圆圆的身体却忍不住轻轻颤抖,住院部的走廊夜里还是挺冷的。
  田恬看他这样子实在不忍心,又把人拉到附近的快餐店里,但是陈圆圆还惦记著母亲的病况,什麽也吃不下,只想长话短说。
  事情是这样的。
  车里的小小温存被陈母打断後,陈圆圆就感觉有些奇怪,半小时内电话竟然响起两次,都是催他赶紧上楼,可是他老妈从来都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啊,而且也知道他是和田恬在一起,还有什麽可担心的呢?
  尽管不满,但还是乖乖回去了,一进门,母亲就上下打量他,问:“一直和田恬在一起?”
  “恩。”
  可能是陈母的目光实在太过锋锐,陈圆圆被盯得心中小鹿乱撞,忍不住舔舔嘴,并用舌头小心的在口腔里仔细品了品,确定没啥怪味了才敢张嘴说话。
  “困不困?”陈母问。
  “恩,还好,在飞机上一直睡来著。”陈圆圆把大包小包的行李靠门放好,又道:“这些都是给你们买的,喜欢的就自己留著,也可以送人。”
  “东西方那吧。”陈母不在意的说著,“最好还是睡一觉吧,下午跟我出门。”
  “啊?去哪啊?”陈圆圆立刻不高兴了,“我都和田恬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
  还没说完便被陈母打断:“去相亲!”
  “啊?!”陈圆圆心里一激灵,相亲找对象什麽的是他娘经常挂在嘴边的,都成口头禅了,可这回怎麽不像随便说说而已呢?他下意识拿出以往蒙混过关那招,耍著赖道:“妈,您能别搞突然袭击不?我还不想找对象呢~”
  谁知陈母这回竟不吃这套,态度异常坚决:“不行,我已经跟那边定好了。”
  “这……可我也和田恬说好了啊。”
  话音刚落下,原本已向厨房走去的陈母唰的一下回过头来:“再好的朋友也不该耽误你终身大事吧?”
  陈圆圆被老娘这一嗓子震住了,嘴角无力的抽动两下还想再辩解点什麽,可最後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沈默。
  陈母见他不说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语气也柔和不少:“既然不困,就陪妈聊聊天吧。”
  接下来的一天,哪是聊天啊。
  整场都是陈母在主控,从陈圆圆刚生下来差两个馒头的分量才到新生儿标准体重,到3岁半上还断不了奶,馋得直啃她的扣子,从小学时瘦的像个豆芽菜,到看中医捏著鼻子被灌汤药,足足聊了半天,陈圆圆不知道他妈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要说更年期也早过了,还是和老爸吵架了?
  但他常年没能陪在父母身边,现在又和田恬好上了,抗议都没有底气,只能低声下气的作陪,聊到动情处,陈母还用一种特别慈爱的目光静静盯著他看,陈圆圆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终於聊到他上中学,话题就转到了田恬身上。
  “记得刚上中学那会你和田恬特别要好。基本每天都带他来咱家玩。”母亲眯起眼睛,像是看到当年的场景一样:“难得一个南方孩子这麽爱吃北方菜,我记得他特爱吃我做的辣子鸡丁,还帮你把青椒都吃了。”
  “恩,他说他喜欢吃青椒。”陈圆圆也被笼罩在回忆的气氛里,想起他们的年少时光,那个仰著脸把饭盒递过来说“我就爱吃青椒”的男孩仿佛就眼前。
  “不过,後来怎麽就突然不联系了呢?”陈母忽然问道。
  “哦……因为学习忙起来了,而且,您知道,他一向是好学生。”
  “是这样啊。”陈母点点头,又问:“他家里是做什麽的?”
  “医生,还是医生世家呢。”陈圆圆答道,“他妈从小就管他很严,除了和学习有关的,什麽都不让他参与。”
  “管得严点好啊,我当初也该那麽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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