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贱则无敌,小白菜炖猪蹄 下————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10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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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耐心的听韩之志吼完,朱缇反而平静得问道,“你非要我选?那好,本王告诉你,他比你真实,他不会隐藏自己的痛苦,他会把心事与本王分享,他会在本王面前会卸下坚强,他会不顾一切得在本王面前哭,而不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真的……有狐狸精?”韩之志被吓懵了,他赶紧堆笑,“我刚才开玩笑的,我装装生气而已嘛,我当然相信你了,你别耍我了,我跟你道歉就是了。”

  朱缇没给他回应。

  韩之志急了,“我以后不会对你大呼小叫了,我保证!大不了,我以后不管你去不去妓院了,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好不好?”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这时,有人回报,一个自称卖地瓜的老百姓要立刻见韩之志。

  “地瓜大叔?”

  “小白菜,快点去,你哥出事了。”

  随着地瓜大叔心急火燎赶到街上的时候,金榜前只剩稀稀落落的人群,各自交头接耳。韩之志一眼瞧见了沉默而立的一个人,就在对方转身之际赶紧上前去拦住人。

  “你不能再乱来。”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是经过上次劫狱之事,韩之志明白这人冲动行事的性格,也看出了他此刻眼神中的决意。

  “让开。”黑鸦根本不屑前者的阻拦,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这个动作更让韩之志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哥是我相依为命的亲人,我的担心和紧张不会比你少。这样做,我哥也不会同意的!”

  说实话,韩之志并没有把握对方会听他。目送着那背影沉默的离开,他咬了咬下唇,看向金榜上那些陌生的名字,安静得转身回了家。

  这次,他只是安静的坐在简陋的家中,环顾屋内,每一份物件都承载着往昔的点点滴滴,从儿时的无忌童年到双亲去世的那段灰色记忆,一直到如今的相依为命。

  在韩之志离开片刻后,朱缇便闯进了南书房。

  映入眼帘的是皇帝阅卷、美人泡茶的悠闲情景,除此二人以外,并无其他太监宫女侍奉在侧,可想刚才那些太监为何如此紧张阻挠。

  虽然见到有人目中无人的擅闯南书房,一国之君并未露出愠色,只是自然的放开揽着美人蛮腰的手,将书合上,道,“今天这个请安,好像火药味很大啊~”

  应着皇帝的话而抿唇一笑的罗曼,识趣的告了退,临走前,用意味不明的视线瞥了眼来者。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待人离开,一国之君坦然的先开了口,“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是被人诬陷之前,朕是不会放人的。”

  “你既然明白是有人暗中动的手脚,就该明白是何人所做,也清楚朝中有几个人敢接这份差事!”

  “朕就是想知道,他们的势力到底遍布到了哪里?”

  “你不怕你最宠爱的儿子在狱中受苦?”

  “之前朕和你提过,老五性情太温柔,如果经过这件事,他能懂得一点人性,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何况,朕也想看看,惠妃那一派有何能耐。”

  “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你认为适合的继位者,所以你放纵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来决定,对吗》难道你真的相信最后赢得那个就一定适合吗?”

  “至少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懂得如何生存。小敬,与其在这里和朕争辩不休,你不如去把证据找出来,你也知道朝廷里没多少人会愿意和东宫对着干。”

  “你想变相让我支持你第五个儿子?”

  “你的心思朕岂会不知?小白菜的哥哥会牵连进此事,纯属意料之外,朕只是出于好心给你一个忠告罢了。”

  “有时候真是无法认同你!”

  朱缇气急败坏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身后飘来一个阴森森的调侃声。

  “哎呀,皇叔,朕还想问你的嘴怎么回事呢~”

  “呀,才刚再见,就又见了。王爷怎么会从这里走?难道也是去天牢吗?真巧,我也刚奉了纪皇后的懿旨,去天牢探望五皇子,交代一下那些狱卒,别损了皇室尊严。”显而易见,罗曼是猜到人会从此宫门离开前去天牢,而故意等在这里的。

  “你自以为可以借纪皇后达到你的目的,你想过事败之后是谁来背这个黑锅吗?”

  “王爷放心,就算我死,也会拉个垫背的!说起来,我刚才就奇怪,王爷怎么一个人来?小白菜不想见他哥哥吗?还是,你怕他看出端倪,不敢让他跟着你?或者,他喜欢装坚强,不让你帮忙,是你自作多情?”

  讽刺的冷笑一声,朱缇根本不屑去与此人争执,“太子之位的争夺,本不关我的事,但你既然这么喜欢节外生枝,这次本王陪你们玩下去,看鹿死谁手!”

  “王爷?”在狱卒打开牢门后,韩鸿鹄惊讶万分的看着来探监的敬安王,视线落在后面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黑鸦身上。

  朱缇微微点头示意,方才恰巧在天牢外看到徘徊的黑鸦,尽管对方不认得他,为避免横生枝节,他也顾不上对方的疑虑,先让人一起进来。

  韩鸿鹄见此情况,已经明白三分,尽管萦绕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他仍是平静的对黑鸦吩咐道,“我没事。”

  黑鸦确认了对方浑身上下并无任何鞭痕血迹,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准备看戏的罗曼见人犯精神饱满,气得当即叫来了狱卒,怒斥,“这是怎么回事?”

  “这……”狱卒吓得立刻趴在地上。

  “原来教唆他们动用私刑的,是你。”这个平静温和的声音来自于对面的牢房,站在牢中的是一个身穿暗紫服饰的孩子,仅有八岁,有着浑然天成的皇族气质,可在举手投足之间渗透而出的是亲民般的温柔。

  罗曼这时方觉心急之下,一时口快,再争论下去,只会将私刑一事越闹越大。他不甘的扫了一眼朱缇等人,气急败坏的离去。

  朱缇的视线落在这个即使沦为阶下囚也依然能将仗势欺人的狱卒制住的孩子,眼里有着些许的赞赏。

  “放心吧,娘亲说她会请洛先生来救我,如果能证明我是被陷害的,你也一定会没事的。”

  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来安慰自己,韩鸿鹄自行惭愧。

  “韩鸿鹄,本王只问你一句。那首词,你有没有写过?”

  “没有。”

  在交代狱卒几句后,俩人便离开了天牢。

  “别做傻事,这次事关重大,他是不会跟你逃狱的。”

  分道扬镳之际,黑鸦猛然听到一个忠告,他回头,视野里只有一个被阳光拉长了影子的背影,显得有些眼熟。

  日落西山。

  韩之志始终坐在家中注视着门口,一个下午,来过了一批又一批人,地瓜大叔面粉大婶翠彤姐等等,但都不是他在等的人。

  终于,夜色里出现了一张独特的银色面具。他激动的站起身,翻了椅子。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出现,但是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下旨抓人的是皇帝,他们说我哥写的是欺君犯上的反诗……上次我还能去问店小二找证据,可这次,我不懂要怎么去帮我哥……”

  第一次看到小白菜露出这种无助的表情,却是在带着面具的自己眼前。朱缇不知是喜是悲,打心底里希望对方能依赖自己,可自己又不敢以真面目相见。

  总是隔着一张面具的距离,去期待更近……

  扫了眼没有动过的锅碗瓢盆,朱缇就猜到这人会因为兄长的事把三餐抛之脑后,将打包带来的饭菜放到了桌上。

  “先吃饭吧。”

  “……”韩之志摇摇头,看似鲁莽的他,这次也感到了不寻常的危险,“小时候调皮的我,在冬天见河水结了冰,就跑上去蹦蹦跳跳,冰破了,我掉到水里,我哥跳下来救了我,但是他自己冻得没力气爬上来,我吓得只会哭,后来哭声引来了路人才及时救起了我哥。从那时起,不管我怎么把好吃的留给他,怎么在冬天给他加棉被,他还是那么瘦,手也总是很冷。如果没有我哥,我不会活到现在。所以,只要能救我哥,我不惜一切。你可以随便进那些达官贵族的家里偷钱,你那么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

  “你先填饱肚子吧。”

  “不,你先告诉我你有办法,你上次那么轻易就能救我哥,这次也一定行,我把我存的所有钱都给你!”韩之志立马转身跑去里屋的床底下找出瓦罐,抱到来者面前,见对方无动于衷,他赶紧补充道,“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想办法!你要多少?”

  “不是钱的问题。”

  闻言,韩之志在沉默片刻后,微微抿紧了唇,“我不知道你那天强吻我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我可以依你。”

  朱缇被韩之志眼中的决意有点惊愕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但是我也有条件的,今天最多再给你吻一次,我要看到我哥平安回来,我才跟你上 床的!”韩之志睁大了一双滴溜圆的黑眸,望进那面具背后的瞳孔中。

  你别这种话也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好不好……朱缇总觉得这棵小白菜像是在背着自己偷人似的。

  “你怎么走了?喂,别走啊,你走了我哥怎么办?如果你觉得我的方案行不通的话,我也可以今晚兑现!喂,你别越走越快啊!”

  “……”

  朱缇气呼呼得回到王府,摘了面具换下衣服,气不打一处来,把那张银色面具扔在地上使劲踩。

  “王爷?”听得动静生怕出了什么事而急忙赶过来的裴保一见这情景,万分不解。

  “裴保,给我把这些东西烧了!”

  “啊?”

  第三十章 冲动是魔鬼

  朱缇气呼呼得回到王府,摘了面具换下衣服。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把那张银色面具扔在地上使劲踩。

  “王爷?”听得动静生怕出了什么事而急忙赶过来的裴保一见这情景,万分不解。

  “裴保,给我把这些东西烧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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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什么啊,让你去烧就去烧!”

  “王爷,你不打算做吴明士了?”

  “做什么做,都做得人红杏出墙了!”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要和另一个自己爬墙,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哦……”裴保笑笑,站在原地没走,也不去做事。

  “你怎么还不去?”

  “我以为王爷会想听一听事情经过。”

  “……”经这一提醒,朱缇冷静了下来,“说吧。”

  “是这样的,原本昨晚夜宴,皇上已经和苟大人朗将军以及曹公公商量出了三甲人选。但是夜宴之后不久,大皇子携带了一份诗词去了南书房求见。据侍奉皇上的公公描述,在看了那份诗词以及大皇子的叙述后,龙颜已经不悦。当时在场的,还有罗曼,无意指出那份诗词字迹同三甲答题卷之一的字迹相近的,就是他。当时皇上下令封锁了宫中消息,直到早朝过后,才下令抓人,与此同时,属于五皇子笔迹的一首词也呈到了皇上面前。”

  “他是故意留了半个晚上的时间给那些人布局……”朱缇被气得无可奈何,这个无聊的皇帝真是闲得发慌,别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男人就偏偏喜欢凑热闹!

  “王爷,你去哪里?”

  “既然他闲得慌,我就给他找点事做!内阁和司礼监分庭抗礼互相牵制的局面被打破的话,我看他还会不会无聊!”

  此时刑部迎来了一个书卷气的儒雅男人,在得知自己想要借阅的东西不在此后,他略微惊讶了一下。

  “可以问一下,是谁借走的吗?”

  “全在这里了吗?”

  “回王爷的话,五殿下平日的手稿都在这里。”宫里侍奉五皇子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得回答道,不知深夜来访的王爷有何用意。

  朱缇翻过最后一卷手稿,一扫往日人前的迷糊,眉头紧锁。屏退左右后,他看着桌上堆成山的手稿,不得不承认这个外甥的确天资过人,但是树大招风,如果不懂生存之道,只有一个下场。他能理解这个皇帝的做法,但换了其他人即使有理智也无法下这种决心,也许这就是区别。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懂,才有了八年前的那次事变……

  拉回游走的神智,朱缇抬头环视墙上所挂的字画,猛地,他眼神一变,有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

  他立刻追了出去。

  一盏灯笼,夜色黑深。

  未进宫之前,罗曼从不曾会想到,除了冷宫,宫里还会有这种死寂一般的废墟。

  穿过杂草丛生的石板路,被丢弃在墙角的牌匾上依稀可见焦黑的‘柏阳’二字。月色掩映下的断墙残垣仿佛在泣诉着曾经的辉煌,一截截黝黑的断木被晚风刮动,缱绻着落叶滚到了门前的台阶下。

  罗曼正要迈步而进,猛然眼前窜出一个人影,他一时不察没注意到脚下的断木,脚下一滑,灯笼随之掉下。

  那突然出现的人影反射性得掠过身,一手接住飞出去的灯笼,另一手及时揽住跌倒之人的腰。

  画面定格的刹那,橘色的灯笼映照出的两张脸上都写着惊讶。

  意识到腰间的手是眼前的男人,片刻的温存让罗曼的抿唇带着腼腆的笑意。

  同时,巡逻的队列正从不远处经过。朱缇立刻吹熄了灯笼,放开了人。

  “这个时候,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王爷又在这里干什么?”

  “你进宫也有段时间,不会不知道柏阳宫是禁地,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宫里传言柏阳宫闹鬼,伺候我的一个小宫女半夜路过被吓得起不了床,那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咯。王爷该不会也是因为闹鬼来的吧?”

  “……”朱缇当然不会坦白告之自己是追着那个黑影而来到这里,他看了眼这萧瑟的房屋,沉默得转身离去。

  目送着人走远,罗曼拾起方才被对方握过的灯笼,眼里的针锋相对变成了落寞。忽而听得身后传来一个踩踏树叶的声音,他回头,看着黑夜中难以辨别相貌的男人,“为什么他会来这里?”

  “他迟早会回来的。”这是一个沙哑如八旬老人的男声。

  “你认识敬安王?”

  “……”黑暗中的男人只是扬起一个模糊的嘴角,那双夜色中闪着明亮的眸子仿佛找到了猎物。

  随后,朱缇仍旧回了五皇子的寝宫,企图找到些蛛丝马迹,但是直到东方露出鱼肚,他依然寻不到自己所要的东西。

  揉了揉太阳穴,他起身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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