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堂堂一个王爷,需要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吗?是那颗小白菜自己倒贴过来的,本王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去讨好他。倒是你,天行会在京城的分堂都一清二楚,不得不让本王怀疑你与天行会的关系!”
“但是我刚才说韩鸿鹄是天行会一员的时候,您没有表现出惊讶!”
“……”
与此同时,召集了人手、在坡下静候信号的裴保收到了府里一个下人的通报,他脸色大变,立刻上坡。
这才迈出三步,就听到一旁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众人紧张屏息,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却见从草丛里爬出来的人扶着额头,步履摇晃,一副昏沉沉的样子。
“你在这里干什么?”裴保不解道。
“裴先生?”韩之志认清了人后,晃了晃脑袋,“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多人?还带着刀?出什么事了?”
“你先回去。”
“你们这黑灯瞎火的干什么啊,朱缇呢?我不回去,你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没时间跟你解释。”
“那就是说情况很紧急了!”
韩之志一下子清醒了,循着大部队围拢而去的方向看过去,隐约可见坡顶上有人影,他拔腿就冲。
坡顶夜风飒飒,气氛犹如利箭在弦,整齐而来的官兵团团围住了那黑衣面具者。
裴保上前,附耳道,“小王爷和阿年回来了,他们说下午的时候遇到一个崴了脚的老人,送人回家后,见老人独居不方便,于是就留下打点,一时忘了时间。”
闻言,朱缇自嘲的哼笑了一声,自己居然被这种把戏骗了,真是关心则乱!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不和谐的疑惑声响起在火把跃动的人群中,韩之志看得是云里雾里,他连自己怎么到了这里都不知道。
裴保挥手,一声令下,“抓起来!”
现场陷入了混乱。
朱缇站到一侧,静静的观察着场中之人以一挡十的厉害身手,没空去理会韩之志的纠结与挣扎。
猛地,韩之志一跺脚,捡起脚边的一把刀,搁到了朱缇脖子上。
“都住手!”
裴保万没有想到这颗小白菜会有此举动,疏忽了他。
韩之志的双手在颤抖,却还是稳稳的托住了刀把,冲着那群官兵吼道,“全部退到坡下去!不然,不然我,我……”
“不然你怎么样?”
朱缇转头看他,韩之志立刻避开了视线,咬着下唇,不敢眼神接触。
“不然我……我不客气了……”
韩之志下意识的把刀锋挨近了几分。
虽然这份犹豫不决的威胁可以轻易化解,但裴保没有得到授意,也便没有行动,就让现场僵持着。
朱缇不再去搭理莫名其妙出来搅局的小白菜,迎上那邀请者面具后的视线,明白了‘留条后路’是这个意思。
裴保收到示意,放了人。
片刻后,那冒名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缇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搁在他脖子上的刀根本没有威胁。
徒留韩之志一人苦恼的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火把,‘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这回完了,还拿刀指着人家,没希望了……
翌日清晨,王府的家丁打扫院子时,发现有只鬼鬼祟祟的脑袋躲在门板后探来探去,仔细一瞧,是那小白菜。
被发现了的韩之志立刻挺直了身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嬉皮笑脸的找了个家丁。
“我男人起来了没有?”
“啊?”
“我男人就是你们家王爷啊!”
“哦……王爷还没起床。”
“他昨天是不是回来的很晚?”
“恩,王爷回来的时候还挺生气的。”
“生气?好兆头啊!如果不在意的话,也不会生气咯!”
“什么?”
“你告诉我,他气得怎么样?是那种吹胡子瞪眼的生气,还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不爽,还是一声不吭沉默是金的愤怒?”
“第三种。”
“……”
视死如归的走到房门前,韩之志深呼吸一口。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十八年后爷我又是一颗小白菜!”
握拳,挺胸,抬头,推门,瞧准床铺方向,眼一闭,心一横。
“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该在你面前袒护其他男人,更不该拿刀指着你,但你要相信我对你一心一意,绝没有二心,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如果我小白菜有一句谎言,天打雷……”
言未尤尽,韩之志目光呆滞,愣在那儿,机械的吐出最后一个字。
“……劈……”
只见被吵醒的朱缇坐起身不悦的抚着额头,五指插进发根,凌乱的发落在耳际双肩,眯缝着眼角透出一种慵懒,裸 露的上身凸显着矫健的肌肉,那整个就是一让人垂涎三尺的可餐秀色。
韩之志流鼻血了。
“你……”
朱缇刚要开口,就觉得一个巨大的阴影飞了过来,直接扑到了他床上。
韩之志一边流着鼻血,一边拼命脱自己的衣服。
这人越是激动,手脚越是不灵活,他死活解不开腰带!
“算了,直接撕,更有情调!”
“调你个头!”朱缇本来就因为一夜未眠,精神极差,起床气一上来,就口出粗话。
谁知韩之志一脸享受得眯起双眼,双手合十,无比幸福,“啊~对我说粗话吧~对我动粗吧~来吧~”
待续……
第二十七章 是不要脸还是缺根筋
“啊~对我说粗话吧~对我动粗吧~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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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缇一脚把人踹到了地上!
韩之志却借机侧躺在地,无比风骚的撩起裤角,咬着衣摆。
“啊~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感觉……来吧……让这一切来的更猛烈些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朱缇实在忍不住,形象全无的吼了出来!
“人家想你继续上次的嘛……”
韩之志还在做娇羞扭捏状,朱缇却想到了那晚的施暴,看着这颗小白菜不仅没心有余悸还十分怀念的模样,他真的是觉得自己这些天白内疚了。
男人无力得挎下了肩,“你到底是不要脸还是缺根筋啊?”
“那你不生气了?”韩之志忽然一本正经的用那双圆溜溜的黑眸瞅着人,人也规规矩矩盘坐在了地上。
“我干嘛要生气?”
“那我昨晚做了不好的事嘛,我为了别的男人,而拿刀指着你,但吴明士帮过我……当然了,你吃醋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为什么要吃醋?”话说,我干嘛去吃我自己的醋!吴明士本来就是本王,你哥也是本王救的!
“那我欠他一个人情,我是好百姓,当然要还给他这个人情了!我希望我是能让你在朋友面前夸耀的小白菜,比如说‘我家小白菜多么品德高尚’,‘我家小白菜多么善解人意’,‘我家小白菜多么活泼可爱’,‘我家小白菜多么好吃’之类的~”
“……”你那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生气了,有件事我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你看啊,我们也交往了快一个月了。”
“……”哪里交往了?
“但是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连个小手都没拉过。反正我的身体你看过了,你的身体我也看过了,索性今天就把事情做到位吧!”
韩之志再度扑上了床,四肢并用袭击而来。
朱缇刚救回自己的亵裤,就被蹭了一脸的鼻血;刚把那往自己嘴唇上贴的脑袋掰开,又有一只淫手伸进了裤子里。
他真弄不懂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暴行,怎么这人完全不当一回事!
忽闻一声爆笑,韩之志双手叉腰,仰天三笑,“哈哈哈!!你硬了!”
“够了!给我坐好!”
朱缇的忍耐终于被消磨殆尽,一声狮子吼,立刻让韩之志乖乖得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像是等待主人赏赐的小狗。
“你早上有回过家吗?”
“没有。”
“你一夜未归,不用给你哥报平安吗?”
“啊!”一经提醒,韩之志立刻穿衣服,拖着两只鞋子就往外奔,边跑边回头大声道,“你不能自己解决,等我回来继续!”
这嗓门,喊得全王府都听见了。
片刻后,裴保便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王爷,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既然赶不走,只能留下了。”朱缇倍感无力,一大清早玩这种游戏,会走火的……
是夜,御花园设宴。
廊桥灯盏,青幔霓裳。
肃静的庄园透着丝丝自由不得的压抑;月光洒在硬冷的青石板上,仿佛隔了鞋底传递而来一层寒意。
韩之志跟在一个小太监后面,心里犯嘀咕。
惨了惨了,皇帝叫他进宫,八成没好事!就算粉身碎骨,也要留清白在人间!
“韩公子,你去哪里?”
“我、我尿急。”
“你刚才不是去过了吗?”
“我紧张嘛~”
“皇宫不比你们菜市场,不能乱跑,请跟在奴才后面。”
“那我尿急。”
“你怎么又急?”那小太监不耐烦了。
突然有一行人路过,其中的一个锦衣者见状便问,“怎么回事?”
小太监苦不堪言,“回主子的话,皇上命奴才带这人进宫面圣,可这人老是想法子要溜。”
“知道了。你们先到前面去等着。”来者轻言吩咐几声,便遣走了随身的宫女太监。
韩之志做了个‘哇’的口型,“这么威风啊……”
“你在王府不是也一样的吗?就算心里有闲言碎语,那些下人面子上也肯定听你话。”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每次看见我都和和气气的,而且我也没叫他们做过什么事。”
“那看来你在王府过得很舒服。”
“如果他肯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就更舒服了。”
“是吗?”罗曼哧哧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你知道皇上今晚为什么招你进宫吗?”
“你能不能送我出去?拜托了,见皇帝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如果你一走的话,敬安王可就惨了。”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皇上今晚是借讨论三甲名次来打探昨晚城郊东风破之事。有人秘奏,说是敬安王故意放跑了吴明士。”
“糟了……”
“什么糟了?”
“没、没什么,那我先去见皇帝了。”
“你刚才不是叫我送你离开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不能连累他。”
“哦……”
目送着韩之志心急如焚的催促那小太监带他前去,罗曼微微抿了抿唇,刚转身,就见一个人站在青石路中央看着他,四周的宫女太监以及岗位守卫不知何时都被撤走了。
罗曼笑得有些促狭,“皇上早去御花园了,王爷你可迟到了啊。”
“如果我不迟到,又怎么能看到你刚才那么精彩的戏?”
“我是实话实说。”
“既然进了宫,就做好你份内的事,你在后宫里怎么帮助纪皇后铲除异己,我管不着,但是别把你的爪子伸到不该你管的地方!”
“既然你那么了解我帮纪皇后的事,你就该清楚我是怎么过的日子!是谁造成我现在这样?是谁害我要去学会怎么在床上讨好一个男人?你给了我一巴掌,现在又用另一手来安慰我,你认为我会接受吗?”
“仅用半个月的时间,就让后宫政权大变,还能左右选秀之事,成为皇上跟前的红人,既然有这份聪明才智,为何你想不通?吴明士是谁,根本不是你在乎的,你不能接受的是命运的不公,你觉得自己可怜,你认为老天爷应该眷顾你而不是韩之志。”
“是,我是觉得不公平,他对你根本不了解,他什么都不懂,他凭什么?”
“在指责别人之前,你想过你自己吗?如果不是你设计骗韩鸿鹄去客栈见西门中尉,西门中尉不会死,曹吕不会掺和进来,内阁与司礼监的矛盾不会爆发,就不会惊动西宫娘娘,皇上也不会开始厌烦西宫而转移到你身上!”
“不,是韩之志非要来捣乱我的计划,是你敬安王允许我进宫去观看国术比赛,是你吴明士把我唯一的一个梦想打破,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切给我带来的耻辱!”情到深处,罗曼眼底腾起了雾气,一字一句却咬牙切齿。
朱缇淡漠的看着这个几近抓狂的人,曾经对这人的遗憾渐渐已消失殆尽,“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留情面!”
“你以为我会怕你?你用尽办法想逼韩之志离你远远的,你以为你现在用几句狠话就能唬住我?”
“让我告诉你一些事,当我每天周旋在宫廷阴谋与生死之间的时候,你连心计两个字怎么用都不知道!在我面前,你只是萤火之光,你对我的威胁不足挂齿,你根本没那个资格让我宁愿去伤害身边的人来保护他们!”
“你胡说!这只是你逃避的借口!”
“信不信由你,我自始至终忌惮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你。最后警告你一句,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你立刻命丧在此,而皇上不会追究我一声!”
丢下一句‘好自为之’,朱缇扬长而去。
那久久萦绕在周身的压迫感让罗曼脸色发白双肩微颤,他不甘心得望向离去的背影。
是,也许我是没那个资格跟你敬安王斗,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会毁了你!
“天行会该剿,吴明士该抓!”
“不能剿,不能抓!”
“天行会营私结党就该剿,吴明士目无王法就该抓!”
“尽管他们做法有问题,但他们的出发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