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何时了————吟声切切
吟声切切  发于:2010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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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表达真正的含义。我举个例子,在同一地点,同样长的时间,你和我这个老头在一起感

觉时间过的太慢,和一个妙龄美女在一起感觉时间过的太快,这就是相对论。小伙子领悟,

满意地走了。我与帅仔在一起就像那个小伙子和妙龄美女在一起,与美女人在一起就像那个

小伙子和那个老头在一起,这就是我的感受。”妈妈听了,无奈地摇头,主任听后爽朗地大

笑。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聪明,比喻的也形象,类型不同,道理相似。既然大老远的跑来,愿

意接受治疗就要树立信心。要时刻记住,自己是男人,是一个浑身焕发阳刚之气的男人,男

人就得去爱女人。女人的魅力无时无刻不在照耀着我们,这是造物主对男人的恩赐,我们没

有理由不去爱。”他说的很动听,这可能就是他说的心理暗示治疗的内容。


“因为你是异性恋者才这么说,我们就感觉不到你说的那样。我们看帅男,身上的每一根毛

发,每一块肌肤都显示出超凡脱俗,都有着震撼人的魅力。”我也很激动。


主任皱起眉,摇摇头,又不自然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把用药处方递给妈,不停地叮嘱:

“药物只是辅助治疗,要坚持服用。”

回家后,吃药成为我的头等大事。按时吃药,爸妈就高兴,稍有懈怠,妈就絮叨不休。最后

发展到,每次吃药,妈要看我下咽才放心。一天三次,从不间断。不到两个月,药物副作用

显现出来,眼睛发涨,耳鸣,身体像灌铅一样沉重,肌肉时而抖动。性取向没丝毫转变,对

何帆的思念刻骨铭心,夜里常梦见何帆,他总是盯着我看,泪水汪汪,不和我说话,我去拉

他,他就躲开。


……

妈妈的又一举动,终于让我走向极端。

出差到南京三天,回来后,经常翻看的何帆的一本像册不翼而飞。经查点,何帆留给我的所

有照片和我们俩的合影都找不到。问妈,妈说,人死不能复生,睹物思人,会更伤感,带有

何帆的照片都给烧了,是为我好,对我因势利导无效,不能见我消沉不管。承认这样做过分

,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给何帆拍的裸体照,因存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而幸免。


我气得说不出话。

妈见我不语,趁势说:“我有个想法,你与文倩不如早点结婚,婚后也许能改变,不到晚婚

年龄保证不生育,也不违反晚婚晚育政策,有关单位工作,我和你爸去做。你应该理解爸妈

的用心。”


我长叹一声。

第二天,我没上班。寻迹曾与何帆去过的地方。

依恋恒逸花园,漫步龙湖两岸,徘徊卞和洞下,回望淮楼,登禹王宫,思绪万千。我仿佛看

到,天空中,冥冥世界中的何帆在向我招手、呼唤。

傍晚,回到家,妈急切地问:“一天没上班,单位打你手机关机,电话打到家里找,让人心

急火燎,出去应该有个交代,你现在变的让我们都不知道你是谁了。这么晚才回来,干吗去

了?”我没回应。


我开始收拾整理自己的房间,妈在一旁不解地问来问去,我不理睬,全当她不在。最后当妈

的面,我撕碎药包,将药全部倒在垃圾桶里,用脚踩了又踩,嘴里不停地骂:“骗子,狗屁

,混蛋,都给我见鬼去吧!”然后关上房门,镇静一会,吃下安眠药,用准备好的尖刀,向

自己的左臂动脉用力割去。


爱到何时了47

我苏醒时,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室内很安静,几个医生在操作仪器,护士忙里忙外。急救

室外好象有许多人,唧唧喳喳议论不停,还伴有几个女人的哭声。

医生看我睁开眼,走到我面前,小声说:“听到我说话就眨眨眼。”我眨了眨眼。他微笑一

下,到外面,说了几句。不多会,妈和几个亲属进来,妈抚摩着我的脸,又哭起来。医生宽

慰地对她们说:“还好,安眠药未过量,只是流血过多,再延迟一刻钟就有生命危险。”妈

长长地舒口气。第二天中午,爸爸从北京赶到,听完医生的介绍安下心来。


住院期间,亲朋好友,同学、同事都来看我,送不少鲜花和水果。来不少楼房邻居。快嘴快

舌的袁阿姨给大家说起经历的事。

“那天晚上,我正在家里做馍,听到阳阳他妈敲门大喊,快来人啊,我家阳阳要出事了,腔

调都变了味。我和老公开门,阳阳他妈着急地说,阳阳今天行为反常,钻到屋里很久没动静

,怎么敲门都不开,怕要出事,快,快,把门砸开。楼下王老三也闻讯赶来,我们到阳阳家

,喊叫、敲门没回应。我老公说,阳阳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跺了。王老三牛劲上来硬把门给

跺开。阳阳躺在血泊里,旁边有把刀,我吓的惊叫一声。阳阳他妈当时就哭得憋过去了。我

老公二话没说,背起阳阳往楼下跑,王老三随后,火速送到医院。虎子妈、帅帅妈赶到,我

们一起掐阳阳妈的人中,才把她掐醒过来。”说完这段经历,她转向我:“阳阳,你这孩子

怎么犯傻,跟爸伴两句嘴就寻短见,真是不该。”


经常与爸垂钓的陆叔道:“周主任自接到部委交给的研究项目后,北京—蚌埠两头跑,家里

事问的少,怎么闹成这样。一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伤了阳阳的自尊,不然年纪轻轻怎会走

这条路。见面,我得好好讲他。”


正说着,隔壁李爷爷提个精致的小鸟笼进来,大家招呼:“哟,老爷子也来了。”

李爷爷“恩!恩!”地应着,来到我床前,陆叔让个凳子。坐下后,他把鸟笼递给我。

“阳阳,你瞧这只金丝鸟,这么弱小的生命,整天被关在笼里,没有一点自由,可它活的比

谁都自在。小鸟尚且懂得生命,你咋就不懂呢。你三岁那年,撒尿给小鸟喝,硬把我一只心

爱的小鸟撒的湿淋淋的,我揍你屁股,要打死你,你捂着脸,躲在奶奶怀里,说怕死下次不

敢了。现在长高长大了怎么就不珍惜生命?”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我一翻。


临走时,李爷爷不忘叮咛:“好好治病,出院后,爷爷送你一个最好的滚笼,与你一起上山

捉鸟,掏鸟雀蛋。”惹得大家哈哈笑。

……

上班第二天,分管的史副院长要我到他办公室,问过身体恢复情况后,很严肃地说:“院党

组为你的事专门开个会议,要查清你自杀的原因。赵院长到外地考察学习前,指定我来落实

。今天我是代表组织找你谈话。自杀原因现在传的沸沸扬扬,说法很多。”


“这是我的个人问题,院里也过问吗?”我不解地问。

“不能单纯地看作是你个人问题,如果你是个体户,无业人员,或者是一般工人,也许就是

你的个人问题。要知道,你是法院工作人员,国家公务员,你已经通过司法考试,即将被任

命为法官。法院里有人自杀,社会影响有多大,你考虑过吗?家庭纠纷?恋爱纠纷?与案件

是否有关?还是法院体制原因涉及到个人利益等等都是人们猜测的对象。”


出事后,妈对邻居说是家务事,与爸伴两句嘴,我受委屈想不通。我顺着溜完全可搪塞过去

。谁也不会深究。可我认准一点,不能说出真相,说出就完。

这位副院长退伍到法院后,在上海华东政法学院进修两年。又通过自学获得法律本科,业务

能力很强,做事雷厉风行,带有军事作风,可为人迂腐,钉是钉铆是铆,认真的让人不可理

喻,经常与属下谈不到两句就崩嘴,同事们送他个绰号“死不挺”,做人的思想工作,还欠

不少火候。这次又遇到没灵窍的我,针尖碰狗吊,尖对尖顶起来。


他让我回去考虑,给他答复。

同事们也用疑惑眼神看我,有时几个人正在一起议论什么,见我进来,马上分开,转移话题

,我深感困惑。

当史副院长第二次找我谈时,我大为不满。

“你们爱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我通过了司法考试,不当法官

照样可以干律师,我辞职你不必再问了吧?”我把矛盾推向高潮。

“法院不是一般机关,说准确点就是要进行军事化管理,辞职不辞职是你的权利,一天没辞

职一天就要受到纪律的约束。我还是那句话,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你必须给组织一个合

理的解释。”也许我年轻,没有应变处世的经验,也许他更缺少与人沟通的艺术和技巧。


听他这么说,我难以抑制,“腾”地站起,对着他,劈头盖脸来一句“有什么了不起!”愤

然离开,“咣档”带上门。

我们的矛盾不可调和。

同事赵凯私下告诉我:“你住院期间,市司法局通知你领取由司法部统一颁发的《法律职业

资格证书》,院办公室代领后交给了院长,可能在史副院长那里。”

我第三次到史副院长办公室,索要我的资格证书。

史副院长铁青着脸。

“首届司法考试合格率仅为7%,你脱颖而出,但不该恃强自傲,目中无人。证书是你的,别

人拿了没用,但现在不能给,等赵院长回来,查清自杀原因,并剖析你骄横的态度后,由赵

院长给你。”他不让步。


要想拿到证书,就必须缓和。我委婉地向他表达歉意。他听不进,只顾忙于事务,不再理我

职业特点,决定了法官总是居高临下对别人说话,更何况是副院长。指望再行沟通是很难的

。真想不到,关系僵到这种程度。

爸妈不敢再提治疗的事,却催促我早日与文倩完婚,说结婚后就会好起来。法院有好几个人

,毕业工作多年,比我大的多,连对象还没谈。我刚毕业三年不到,自杀、早婚、顶撞领导

,别人会怎么看待?过去进出法院引以自豪,现在总觉得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有种被冷

落和抛弃的感觉。


我也常想,像何帆这么年轻、帅气、聪明的人,说没就没了。我们不能主宰命运,不如收放

自如,远离如炼狱般的环境。

……

我登上蚌埠高层宇华大厦,想再看一眼蚌埠的夜景,做最后的告别。俯视脚下忙碌、悠闲的

人群和明灭交错的灯光,往日熟悉的景物依旧。城市的每个夜晚,在繁华、眩目的美丽下隐

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无奈和感伤。


歌舞大厅传来歌曲《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

好想再见你一面……。”忧郁痴情,哀怨凄清的曲调飘来,悠悠长长,回荡着生命的悸动。

我感慨黄品源先生,他太哲悟人世的情感,这首歌曲像是专为我与何帆谱写。


第二天,我来到何帆墓地,在山坡上,移植一棵长青树,心在祈祷:“佛说过,如果今生你

爱一个人又无缘和他在一起,就为他栽种一棵树,来生真的会变作一棵大树,长在他每天必

经的路上,为他生根发芽,随风摇曳。帆哥,我们今生来去匆匆,无缘厮守,来世一定要天

长地久。”培好土,扔掉铁掀,弹了弹身上的泥巴,望着视线触目到的远方,那是我可以回

家的道,我没有回去,义无返顾地踏上了另一条不归路。


爱到何时了48

离开蚌埠,首选到了南京,我相信,凭我通过司法考试获得的证书,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律师

事务所。经多方打听,来到当时很有名气的某律师事务所。

办公面积近2000平米,100多人,每人照片和简历挂在大厅入口处。装修豪华气派,显现出超

凡的实力和雄心。

邱女士热情接待了我,自我介绍后,她很吃惊。

“这几年法院跳槽当律师的不少。你应该找到接收单位,手续办托,无后顾之忧后才能辞职

。一个副院长怎么有权力扣你的证书,不放你走呢。再说,你不留后路,盲目辞职,有点不

可思议。”她同情又不解地对我说。


“当时,我可能过于冲动,不太理智,做出了选择,但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

验证。”我预感不祥,带着乞求的眼神望着她。

“看你这真诚的样子,我不认为你在说谎,可没看到证书,不能录用。”

“我能不能在这里先干着,不要多久,就能拿证书来。”

“退一步说,即使现在有证书,也不是走到哪包管用,还要根据用人单位的实际需要和考察

标准。年轻人头脑简单,好感情用事,欠周到考虑,好的领导不会计较。我建议,你还是回

去,等院长考察回来,把问题说清楚。到那时,还想辞职当律师,再来联系。这样可以吗?


邱女士说的句句在理,滴水不漏。我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已迈出这一步,有何颜面再回去。

以后,我又跑其它几个律师事务所,均以同样理由被挡在门外。

我第一次尝到自谋职业的艰辛。

在南京转悠几天,电话联系几位外地同学,都无计可施。最后决定到上海,找韩涛。

2000年韩涛毕业后,应聘到上海一家大型外资企业。因工作出色,又很有交际能力,得到部

门总管赏识。我们平时联系不多。逢年过节,或他回蚌埠时才能见面。打他手机停机,到单

位,才知道去了住韩国办事处,几个月后才能回国。我希望破灭,有一种“事如春梦了无痕

”的感觉。


穷途末路,只有等他回来。我成了名副其实的流浪者。一个旅游背包,三两件换洗衣服,一

只MP3,还有我视为珍宝的何帆的一本写真相册,是我的全部行当。

在招待所住下后,不能坐吃山空,想找个事做。奔波多天,找到一些体力活,又脏又累,我

干不了。人生地不熟,清闲点的工作,又找不到,一度陷入困境。

……

住处不远,是个十字路口,经常有几个乞讨者,机械地向过往行人伸出瓷碗,偶有一两枚硬

币投入,他们便送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谢谢”。

最显眼的是一位下肢有残疾,又是半盲的四十来岁中年男人,坐在石阶上,倾心专注地歌唱

。唱的很认真,有条不紊地拉着二胡,打着梆子。没有丝毫造作和刻意修饰。过去经过这里

,总觉碍眼,这次,我宁静地站在那,盯他很久。身残志坚,以自己的劳动赚取施舍,让我

肃然起敬。


那一刻,我突然冲动,跑到附近商店买几样吃的,放在他旁边,又掏出20元钱,放进他面前

的铁盒里,这是盒子里唯一的一张20元票面。

“我们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轻轻地说后,正起身要走,他突然拉住我,很费力地用另

一只好眼,端详我一会,可能要看清楚我这位最大的慷慨者。然后,又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


我从一个大学本科生,到法院公务员;从通过司法考试,即将成为令人羡慕的法官,到与流

落街头的乞讨者无异。这一切,缘由何在?如果我与何帆能公开相爱;如果不是何帆过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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