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挤腮处旁的黄,其余弃之,剥开尾段,拽出细肠,然后可食。二三个一教,顾洁得心应
手地吃起来。她的吃像斯文,我可不管那么多,蘸着汤汁,津津有味吃个不停,双手沾满油
腻和佐料,面前一堆虾壳。顾洁笑着看我说:“大小伙子,吃东西还像小孩子一样,糊的满
嘴都是,脸蛋也跟着沾光。”我不好意思地笑,用手背随意一檫,来个“锦上添花”,她俩
笑个不止。顾洁拿出绣花手帕帮我檫。张玉清看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忙拿过餐巾
纸分给她俩,自己又檫起来。
回到家里,天已很晚,妈妈看到我很喜悦。
“儿子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母亲忙着接过我的背包,接着说:“韩涛来过两次,说你们早已放假,其他同学都已回来了
。何帆每天一个电话找你。你在合肥多呆几天干吗?”我把等张玉清,又和玉清、顾洁在蚂
虾街吃饭的事叙一遍,妈妈没有言语,却和我唠起陆阿姨家的事。陆姨是妈妈的大学同学,
女儿梁文倩长我三岁,在蚌埠安徽财贸学院(现安徽财经大学)上大三,她娘俩是我们家的
常客。我无心听妈妈的唠叨,边吃冰淇淋,边想着给何帆打电话。妈妈看我心不在焉,收起
话题,去书房了。我把自己屋里的电话插头安装好,拨通何帆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孩
,声音清脆,我猜一定是何帆的小妹,没等我开腔,那边就问:“你是秋阳哥哥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秋阳?”我有点不解。
“我哥哥来家就说,他有个安徽蚌埠的好同学,寒假就是在那过的,对哥哥可好了,哥在家
经常念叨你。他说你会给他打电话,让我留意,我一看号码就知道是你。”
“你哥哥呢?”我急着问。
“与舅舅一起帮人家接牛仔去了,回来后我就告诉哥哥,让他打过去。”听着小妹的话,我
的心极不平常地跳动。何帆是有意识地让我溶入到他的家庭。正像当初我给爸妈介绍何帆一
样,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近一年的早夕相处,他总是给我新鲜的感觉,和他在一起
,时常让我怦然心动,如梦如幻,我感受到了自己,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此时此刻,我多
么想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我渴望他的温情,渴望听到他的声音。我需要从他那里得到太多的
情感需求。我一个人在屋里守着寂寞,等候电话。夜很深了,盼望的铃声还是没有响起。我
躺在床上,久久回味与何帆认识的前前后后,又不断反问自己,我怎么了?分别才十多天,
心绪就躁动不安,以后我们该怎样面对,想了很多很多。
几个小时的车上颠簸,晚上又喝了酒,很疲乏,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夜,一直在做梦,旖
旎的梦,从绵绵情语开始,到思爱缠绵,充满柔情。梦醒时分,自己在相思中,想着何帆,
了以自慰。
我萌生了给何帆拍裸体照的念头,给他拍一套全裸,留住他那青春诱人的形体。他深爱我,
对我百依百顺,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以后,我们真的分开,我也能天天看到他。当
时的想法,就像一团无法控制的情欲烈焰。
早上8时,电话铃骤响,心灵感应,准是何帆打来的。我兴奋地抓起电话。
“嘿!我的秋阳,昨晚睡的好吗?”多么熟悉的声音。
“不好!”我带着责怪的语气说。
“怎么了?”
“想你想的,一夜未宿。为什么昨晚不给我回电话,让我等的好久?”又有点撒娇。
“昨晚回来很迟,怕给你电话扰你休息,今天一早不就给你打了。”他极力解释。
“电话铃一响,我就知道是你打来的。”我显得很自信。
“一接电话,我就知道是你。不然,我怎么敢称‘我的秋阳’。”他比我还要自信,接着传
来爽朗的笑声。
“冒失鬼,总有一天,你会被人发现原形毕露。”
“嘿嘿!我毕露,你也跑不了,我们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好了,快吻我,我都等不及了
。”
“去你的,这么远,看不见,摸不着,怎么吻?”
“我能感觉到就行,再不吻我,我就挂断!”电话里又传来得意的笑声。
“ 吧!吧!吧!”亲吻的声音。
“好烫的嘴唇,我在咬你唇,裹你舌头,你能感觉到吗?”
“感觉不到。我对你老有幻觉,好想你。暑假回来,我要给你拍裸体照,我要天天看着你的
性感躯体。”我直白地说。
“你呀!好色鬼。我俩在一起,你要干吗我都依你,还不过瘾,还要给我拍裸照,想给我制
作成淫秽图片让人家欣赏,是不是?哈哈!我才不干呢。”
我了解何帆,他虽这么说,只要我耍孩子脾气,坚持自己的要求,他执拗不过,肯定会同意
。为了我,他会舍弃一切,只要能让我开心,他就会去做。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吃饭,不睡觉,死了拉倒,总比想你想死要好。”我玩起花招。
“你想吓唬我?我才不怕,反正困不着,饿不着我。我吃的香,睡的足,快活得很。”他是
在故意气我。
“啪”的一声,我挂了电话,可我实在想不出用别的办法对付他,毕竟远隔千里,讲话做事
不如当面来的奏效。电话铃又不停地响起,我就是不接。
像受了很大委屈,我气呼呼地“呼啦”一下躺在床上,思忖着,看来何帆这下要和我翻脸,
不会再迁就我一次了。
爱到何时了21
连着几天,我都不接何帆的电话,想拿拿他的劲。
我该去找韩涛了。
韩涛家居住在静湖小区,这是蚌埠市的绿化示范园区,十多种名贵植物摇曳在窗前屋后。满
眼苍翠,绿意袭人。是生态、舒适、充满个性化的住宅区。五年前,他家还住在“贫民窟”
里。他爸爸辞职“下海”做起建材生意,这几年着实赚了一把,有钱也满足了韩涛的各方面
需求,在我还不懂电脑为何物的时候,他已能很熟练地操作。我到他家时,他正在玩一种叫
Knights的游戏……一进门,
“啪”的一声,我们击掌相庆。他让坐时,我说:“还未拥抱呢!”他笑笑,上来拥抱我,
拍拍我肩道:“你还是那么天真,永远也长不大。”
“一年的大学生活就把你给‘烤熟’了。”我轻轻地捶他一拳。
看上去,他还是那么翩翩动人,又增了几分多姿和潇洒。
“听说,寒假你们玩的好火。”
“是啊,大家玩的很开心,遍插茱萸少一人,你干吗去了?”
“爸爸在上海有个分公司,寒假期间,他让我在公司里打工锻炼,妈妈也过去了。暑假我不
想再去,我的理想是当大老板,一鸣惊人,而不是从打工开始。”他总是那么自信。
“来,我们一起玩游戏,这个游戏很有趣,妙不可言。”
“什么游戏,干吗的?”我随口问道。
“这是骑士游戏,说的是公元800年,法兰克王国查理大帝一统西欧的事,他被教皇加冕为‘
伟大的罗马皇帝’,有多位跟随查理大帝南征北战的勇士成为圣骑士。这是目前最火的游戏
。”他侃侃而谈。
“你知道骑士被人称颂的八项美德吗?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
。”他越说越来劲,兴致越来越浓。我对游戏不感兴趣,也从未玩过,听起来没劲。
“古代外国的骑士,与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听不进去。外面阳光明媚
,出去玩吧。别玩这些无聊的东西了。”我催促。
“你呀!真是不学无术,朽木不可雕,竟然对游戏不感兴趣。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他边
关电脑边说。
“也难怪,你性格温和,从不与人争斗,对这种好战的骑士游戏自然不感兴趣,性格可以决
定一个人的兴趣。不过,在玩游戏的同时,也掌握一些技能,知识面还是应该宽一些。”停
顿一下他说:“走,爬山去,到烈士陵园,我们经常去的地方,寻找过去的感觉。”他有这
个兴趣,正是我希望的。
我们无拘无束,还像过去一样,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在丛林杂草中转来转去,当我们走进
那片遮云蔽日的空阔地带时,我说累了,歇一会。他檫檫汗说:“这里凉爽。还有一种似曾
相识的感觉。”
是的,一年前,我与他就是在这里拥抱亲吻,此时此刻,我心潮起伏,浮想联翩,因何帆已
进入我的生活,韩涛只能成为我永远不会忘却的过去,对韩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今后
,我们只能畅谈友情,用友情撑起一片纯净的天空,彼此光照,彼此星辉,彼此鼓励。我必
须把他与何帆区别开来,这是理性和道德使然。在我们书信往来中,我曾多次提到那次初吻
,想知道他的看法,他总是看作是出于天真好奇友情做出的举动,没有别的想法。
我蹲在石头上,看着韩涛,他的表情自然。我随手摘一枝野花嗅着。
“韩涛,去年会考前,我俩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我忍耐不住,试探地问。
“哈哈,当然记得,是你吻了我。”他冲我说。
“不对,你也吻了我,是你同意的,你不同意我能得逞吗?应该说是相互的。”我据理力争
。
“讲相互不准确,我是被动,你是主动。好,好,好,就算是相互的,我不与你争。”他做
了妥协。
“谁吻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经拥有的那段难忘的时光。”我有点动情地说。
我们又开始向高处攀登,他在前面开路,我紧随其后,一路上还是少不了追逐。我有点纳闷
,亲吻时,我们是高三,十七、八岁,对性应该是了解的,那时我喜欢上他,两个同性激情
的亲吻,能说是正常的吗?现在我们上了大学,是他真的不明白,就这么单纯地认为是一种
稚气天真,还是他内心清楚,不愿意捅破。
不多会儿,我们登上了山顶。站在一块高耸的巨石上,空旷而秀美的风景完全打开在我们面
前,四周静谧,唯有耳边持续着的柔和风声,山涧溪流的涓涓水声,和间或传来的鸟鸣,还
有那时光的印记。
忽然,我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说不清是留恋还是怀念。我想把自己喜欢他的真实心态
告诉他,还要告诉他,我遇到一个叫何帆的人,他和我一样也喜欢同性,我们在相爱,那是
一种至情至性,至尊至纯的爱;是一种难舍难分,如胶似漆的爱。真正的好朋友会理解和支
持。这团冲动的烈焰燃烧了我好久好久,最终还是熄灭了。真的是有话无语,欲说还休。
我随手折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一首小诗“晴披香树,鸟鸣幽谷,绿林、小溪、弯弯路。醉同
情人,重游如故,有话、无语、句句休。”小诗中隐含着我内心潜在的感情湍流。
韩涛过来,在地上仔细的瞧。
“情人要理解为有感情的人,可不能理解是男女爱恋的那种。”我解释诗中“情人”的含义
。
“只知道你喜欢诗词,没看你写过,这首小诗写的还不错,有点诗的味道,不过……。”
“不过什么?情人还是有点不妥是吧?”我接过话茬,将“醉同情人”改为“偕同友人”。
“这样行吗?”我追问。
“这样一改,应该可以接受。”说着,他大声地读一遍。
我与韩涛的故地重游,对我今后的生活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
我们完全沉浸在悠闲的情趣中,不知不觉太阳下山了。落日的余辉映照着山峦,显出了它那
错落有致的轮廓。夕照把天的那一边染得彤红彤红的。不知归巢的一对对飞鸟,还在上下翻
滚,自由飞翔,勾成一幅群鸟唱晚图。
好一个迷人的血色黄昏!
爱到何时了22
顾洁到蚌埠后,在雅丽鸥歌舞厅忙活起来,倒倒茶水,照看吧台,有时还扮迎宾小姐,用她
自己的话说,有了一次接触社会,锻炼自己的机会。晚上,玉清也好把我喊去当礼仪先生,
站在门口,引领客人,或跑跑厅堂。她的爸爸是个很健谈也很慷慨的人,尤其对玉清的男同
学,特别钟爱,我们背后都说他是在物色女婿。虽没报酬,她爸也常给些零花钱,我们隔三
差五去吃顿火锅,大方一点的客人也能给点小费。在那儿,又能玩,又得到实惠,也很自由
,去了就充当角色,不去也没人管。我有更多时间和顾洁在一起,尤其是在我俩当迎宾小姐
和礼仪先生时,分离在门的两侧,没人时,我就说笑话逗她。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了解了她家
的一些情况。她爸是安庆一个大企业的老总,妈妈是国家公务员,她在家是爸妈的掌上明珠
。有两个堂哥好厉害,在当地能够呼风唤雨,很出名。说白了就是“无浪神”,虽没有职业
,可日子过得富庶潇洒。
玉清曾对我说,顾洁很喜欢我,来蚌埠多半是为了我。可我对她没感觉,作为朋友相处还可
以,要建立恋爱关系,实在不敢想。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们迈出了一大步。
那天晚上10点多钟,来五位客人,三男二女,喝的醉醺醺,说起话脱落舌头,走起路一摇三
晃。舞厅里很担心这种人进入,每遇到这种人,服务员也格外小心。顾洁很礼貌地递上歌单
和茶水食谱,站在一旁等候。一个男的过来拉顾洁,要顾洁陪他小坐聊天,还问在这里打工
能赚多少钱。顾洁回答,是来帮忙的,不拿工资,也不陪聊。那人要顾洁找个陪聊的过来,
顾洁说没有坐陪小姐,都是服务员。那人向顾洁承诺,到他那打工,月薪不低于1000元,今
晚能陪坐聊一会,一小时100元,顾洁婉言拒绝。几个人很不高兴,唱几首歌,喝了茶水,点
些小吃后就要买单,顾洁上前报价格,准备引领到吧台付款,那人坐着不动,冲着顾洁淫荡
地说:“价格太贵,连女人色相都搭在里面了,光闻到女人味,还没摸女人身呢。”说着就
把顾洁往怀里拽,顾洁吓的惊叫。场里出现混乱,我疾步过去,挡在顾洁和那人之间,紧紧
抓住那人的手。
“你要干吗?” 我大声呵斥。
那人酒还没醒,也很有劲,把我推攘到一边,嘴里骂道:“小乳孩子,关你屁事。”还要来
拉顾洁,我冲上去,与他扭打一起,顾洁吓得在一旁哭。一起来的两个男的一个当帮凶,一
个在劝拉,另两个女的吓的退缩一边。这时,就听张玉清父亲大声喊到:“是什么东西敢在
我这里撒野,把门关上,捣场子的一个也别让跑了。”呼啦一下围上来好多人,玉清把顾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