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吟 上————宋颖
宋颖  发于:2010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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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很厌烦红色和泪水,只是厌烦而已,就象复生你的弟弟克礼,他很讨厌吃韭菜,就是讨
厌这么简单。
你瞧,讨厌和喜欢都是这么简单,需要什么理由,难道克礼小时候也被韭菜伤害过?
你说我不相信任何人,可就算是亲眷、朋友、爱侣,谁能无时无刻伴在身边,人在最无助的时
候,没人可以求援,还不是得靠自己。
相信自己的力量,有什么不对?
弱者,只会被利用,被踩在脚下。
我不想看见寿春的泪眼,她是好女子,心柔软得如同晴天的云彩,我何忍她哭泣......
况且,泪水,还是我讨厌的东西。
于是我写信,告知杨崇武,若是见到我的妻子,告诉她我有信来,我留在边城的目的,是为了
研究边镇的开发情形。
让她失望,总比让她担心来得好。
只是就算在修养,我也不得闲,大半月碍于伤重,只能窝在临时官邸看京里来六百里加急送来
的文书,后几日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于是得空便服去街上探访民情。
左仆射这一职,当真日理万机,少有闲暇。
祥在边境地区设有镇,次于镇的军事要地设戍,镇设有将和副将,戍设戍主和戍副统率军队,
管理民政的官员为分别为刺史与县令。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为朔凉戍,距离吴诸最近,因为常年有吴诸军队骚扰,此地并不重视城镇建
设,放眼看去,城内一片荒凉。
我并不喜欢这种景象,如今吴诸惨败,谅我治世之日,必不敢再侵入朔凉戍。这里的官员,也
该想点法子怎么促进本地的发展,而不是一味只想伸手问中央要钱要粮要人。
县令是最基层的官员,职掌刑狱治安,征敛赋役,需得"宣扬德化"、"劝课农桑","务知
百姓之疾苦"。我想了解本地的情形,自然找他询问。
但我不曾想到,本地的县令,竟然对朔凉的情形一无所知,当年赋税数目、发生刑案数量,他
竟然都得问下属。
这样的官员,有何用?
我怒喝,他怕,他说这州里的刺史也是这样的,大家不过是上行下效而已。
他说得无关痛痒,我只觉浑身冰凉。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这样偏远的地方,地方官员竟是如此对待百姓,如此应付他们应做的事。
放眼祥土,二十六州四百五十六个县,外加十镇四十戍,总共五百三十二位官员,他们究竟是
如何治理自己管辖的地方?
我不禁怀疑起他们的办事效率,看来,不能再在这儿逍遥地修养下去。
得天下与失天下,父亲生前常对我说,这其实是简单的事,百姓只管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与不好
。日子好,局势自然平稳,日子不好,民心思变,执政便不安稳。
于是,在朔凉修养一个月,我回京来。
距离我离开京城,不过两个月,这次我回来,却发现京城气氛也不如以往。
路上行人极少,街景萧条。
究竟发生何事,怎么我才出去两个月,京城也变了。
立时驱马赶往皇城,大伯在尚书省办公,面对我的疑问,他悻然。
"去问你交代的人,乳臭未干的男娃儿疯了,你托付朝政的尚书右仆射也疯了。"
"究竟发生何事?"
"近段时日,早朝上众臣商议新刑法如何量刑,我们的小‘陛下'提议严刑重典治之,他规定
,偷窃一钱以上的人,无论多少,一律在街市斩首。"
我瞪大眼,小豹子疯了,如此重刑,百姓惶恐,岂不天下大乱?
想到这里,我更加奇怪,这么疯狂的决定,就算他提出来,也不可能付诸实行。
"京里的情形,该不是因为这么荒唐的提议而造成的!"
我半是玩笑的语气,大伯面无表情的哼了声,以讥讽的语气言道。
"就是因为这荒唐的点子在京城付诸实行,以观成效,现在京里才会如此,人人自危!"
我眯起眼,一字一字挤出口。
"这点子,究竟是谁同意的......"
大伯笑了,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微笑。
"还有谁,是侄儿你信赖的右仆射刘相啊......他可是众臣中第一个赞成的人呢!有他力排众议
,坚持到底,我们也无可奈何。最可笑的是,前些天两个人共同偷了一个未熟甜瓜,被人发现后,
这两人竟然被同时处死。如此严刑,百姓岂不胆战心惊......"
"啪!"
未等大伯说完,我拍案打断他的话,咬牙问。
"士及人何在?"
大伯似笑非笑,悠闲地小啜茶水,在我变脸前方道。
"刘相抱病,这些日子可都告假在家修养呢!侄儿你若是想探病,可别这副黑面孔去见人。我
瞧右仆射胆似是小得很,明明这点子是他所提,这些日子却不见他过问,只让我这些老头替他收拾
烂摊子,啧啧,现在的人还真是......若是追究起来,这回你我,可都保不得他了。"
他得意洋洋,满脸喜气,我不动声色,伸手为他沏了一壶茶。
"大伯,你可别忘了你身居尚书令一职,名义上你名号官衔可还排在侄儿我与士及的上头,至
少,这名义上,我二人是归大伯你管辖。若是士及有大罪,我出征之外自是与我无关,但你这监管
不周的罪名,可也逃不了!同在尚书省,同条线的蚂蚱,若是底下的人引火烧身,上面的人,也会
被点着的。"
我轻声地在他耳边说,瞧着大伯渐变青紫红白变幻不定的神色,我朗笑离开。
"噼啪--"
不远,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物品坠地的声音,象是瓷器摔碎的声音,我冷冷地勾起了唇。
幸灾乐祸,还想顺便借我之手铲除异己,大伯你的如意算盘也未免打得太精明,只是这能否如
愿,还得看我肯不肯。
本想去探访士及,但大伯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还未可知。转念一想,我决定入宫去见
无牙小豹子。
愚蠢也得有个限度!
这只小豹子想与我斗,至少也得把牙长好,而非没牙也胡咬一通,只给我添麻烦。小豹子,你
若想玩游戏,我可以奉陪!
只是我虽有时间与兴致陪他玩这游戏,可他至少也得给我一定的乐趣,就他现在这样,实在不
是我的对手。
虽然我不需要旗鼓相当的对手,可太弱的敌人,实在勾不起兴趣。
最少,他在精神强韧度方面,得与我不相上下。
小豹子这方面潜力倒是无限,堪称可造之材,我微笑,想起他十三岁时瞪向父亲那样怨毒的眼
神,还有两个月前,他自认让我感到羞辱时那恶意的神色。
我进宫的时候,没想到会遇见寿春。
见了我,她笑开怀。
寿春其实很美丽,她灿烂的笑脸就象春天,只是这时,我只能让她回去。而这些天,我只能留
在宫内。
有许多累积的政务要处理,况且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的伤。
看天,时辰已近黄昏,寿春她一个女儿家,虽有大群护卫,但还是早些回去较好。
于是,我让她回去。
我说话的时候,她的笑颜瞬时黯淡。
但她还是听话的走了,虽然她的背影这样孤单,而后,她转身,如我所料问我的伤势。我说无
大碍,她闻言微笑,象是安心的模样,她看不到自己的神情,我却看到她莹亮的双眸其实泫然欲泣

五年夫妻,感情尚好,我自是看得出她掩藏的情绪。
于是我折了一支绽放正好的蔷薇,插在她的发髻上,寿春这回也笑了,笑容一如高兴时那般,
灿烂而甜美。
这样,我放心了,看着她离去的样子,我松了口气。
而我面前,无牙的小豹子正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他甚至质问。
"欺负女人的男人,算什么东西?你瞒了她这么久,一朵花就能弥补?"
唉,还真是冲动的一如既往!依然不懂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不知怎的,我想笑。
该赞扬他的勇气可嘉,还是说他蠢到无药可救,可到底还是想笑的情绪多些,可现在笑出声,
估计高郢只会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扑上来。
我尽力装出若无其事的平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让他身边的内侍为我更衣。
脱去里衣,露出左肩上的伤口,依然有淡淡的血迹,许是方才我不小心导致,高郢看到,吃惊
地瞧我。
我微微一笑。
问他,他的堂姐见我这般,会不会难过,寿春的性子,他多少也知道些,被我逼入角落,涨红
了脸,竟是无话可说。
真是一个孩子,一个傻孩子,我对他的要求,是否太高?
我摇头,转身欲找人拿点吃食给我。
此时高郢的手忽然抱住了我的腰,而后,一阵天旋地转,他把我压倒在地。
我的肩隐约地疼痛,我的心却异常兴奋,似乎有什么刺激的事情要发生了。
突然便生起了兴趣,对这只有十六岁的少年。
或许,他是我可期许的的对象。
很久,没再发生让我感到有趣的事了!
挥手让迅速围聚到我们身旁的内侍宫人退下,我微笑,暗自舔了舔唇,懒洋洋的问他。
"你想如何?"
我不晓得我在高郢眼中,究竟是何种模样,为何他看着我的眼神我的脸,竟在发呆。
先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更别提还是被人压在身下,我发现我弄不清楚高郢的想法,我不知
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过去,也有不知趣的官员送貌美男童为礼,说是给我当贴身仆人使用,我收,但男童也只在书
房担任书籍整理一职,别无他用。消息传了出去,听说那官员暗地里埋怨我"暴殄天物",对此,
我吩咐吏部,当年考课,给他下下考,并贬之。从此以后,再无人敢送男童与我。
迷恋男色之人在我朝并非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好些年前京城里也有官员为此闹得轰轰烈烈,
甚至惊动小三司会审,那时我在军中,但这事我也略有所闻。但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只要不妨碍公
务,我也没兴趣管。
女色男色,我并不热中,父亲妾多,闹得家中鸡犬不宁,我没兴趣重蹈覆辙,家中,只有寿春
一人,高郢此事,实出意料之外。
在我面前的是张青涩的面孔,高郢只是十六岁的少年。
他喃喃的问。
"到底,谁是谁的傀儡?"
我微笑,半撑起了身,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我说。
"傻孩子,肉欲这种东西,若非两情相悦,只能得到快感,却不能满足。一个人要在情欲里得
到快乐很容易,但它绝不是用来征服的最好方式......"
就算那夜被他吃抹干净,我还是我。
被压倒又如何,韦航依然是祥的第一人,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他怔了怔,突然恶意的朝我笑。
"也许,但你怎么知道那夜你就没反应?韦航始终被我占了便宜,这也是抹不掉的事实。"
那夜我做了什么?他如此说法,我突然有些不确定。
我并不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真如他隐约所透露出的那样,那夜也许我迎合他,但,
那只会在我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发生,若是清醒的我,绝无可能。
于是一把拉下他,我说。
"既然不知道,那就再来一次!"
他呆呆地看我,似是不敢置信。
我笑,轻轻的伸舌,舔过他的耳,感到他耳垂敏感的一颤,我异常满意。
"我说过......游戏只是开始,既然我忘记了那夜发生了什么,那就由据说占了上风的你,重新
做一次给我看看。我倒想看看,在你我神智同样清醒的情况下,是谁征服谁?"
"可是,你不是说......你要处理政务......"
他战战兢兢,我心情好极,将他丢上御床,才告诉他这种事情用不了多少时间。
脱了衣,他却呆呆地瞧我,我挑眉问,他可需我帮忙?
高郢听话的反应一如寿春初嫁,那样羞涩忸怩。
我大笑,他怒瞪,这下倒爽快,三两下便将衣物卸了下来。
他到底还是孩子,床榻之上,经验远不及我。
轻易,便被我玩弄于指掌。
我的指技用在别人身上的机会不多,但寿春绝对满意,用在高郢身上,效果也不错,他的脸通
红,额上满是汗。
虽也有抗议,但那样的呻吟,我实在辨别不出,他究竟是抗议,还是应和。
有几分索然无味,太过青涩的孩子,不是我的对手。
高郢只懂得抓住我的手,以作为抗拒,唉唉,除了双手,我可还有腿有足,他还能怎么样?
究竟是我吃他,还是他吃我?
对那夜的情形不禁起了疑猜,我的动作火热,可我的心冷静有若旁观。
这时他抬头看我,他的眼神一震,紧接着,他咬住了唇。
而后,他深呼吸,似是想借此平复自己失控的心神。
嗯,这就对了!
征服这种游戏,若非势均力敌,只有一方,那玩不成。
这孩子终于明白了,我愉快的想。
我颇为赞许,朝他微笑,他也朝我笑,学着我先前的动作,手指分别抚上我的胸膛与下腹。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他的眼神高傲,一如豹子那样锐利,这是想吓倒我?
我懒洋洋的伸舌,往他乳尖一舔,他身颤,浑身发红,怒视,想说什么,又好像话都到了嘴边
,还是说不出,我朝他笑笑。
"高郢,你还需要多学习!"
他气恼,狠狠地堵上我的唇之前,吼。
"这种时候,你不能闭嘴吗?"
我一把推开他的头,仰高头,吸气,然后看他。
"不能,若是你的技术太烂,我可不愿意奉陪。"
又不是受虐狂,我可没兴趣找罪受,不过才接个吻,他刚凑过来,就撞得我牙齿发疼。
他呆了呆,虽是羞愤欲死,用这词来形容似乎不太确切,但一时也找不出别的词,姑且就用它
好了。
总之高郢努力的吸气呼气,终于,又俯身,虚心求教。
"那你想怎么样......"
我笑,伸指一勾,他不疑有它,靠近。
于是,我教他,什么是亲吻。
什么是爱抚。
如何做,两个人才能同时得到快感。
但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性事,我经验等于零,他进来的时候,感觉只有一个字,痛!
实在很疼,高郢倒是得意洋洋,还问我。
"如何?那夜就是这样,你信否!"
我冷笑,一边熬住痛,一边给了他一拳头,在此之前,我缩紧了全身肌肉,满意地感觉到他先
是惊喘,而后无力的趴在我身上。
我也是男人,怎么不知道男人的弱点,就他这点伎俩,还想吃定我?
"韦航,你......"
他的怒吼被我的冷瞪所迫,咽了回去。
"就你这种程度,只给你一拳算便宜你,早就和你说过,技术太烂我不......。"
我刚说完,高郢也冷笑,一顶,我的话也没说完。
得意洋洋,他挑眉。
"如何?"
这游戏似乎挺有趣,胜的人,只会是我,我回身揽住他的头,吻上去的时候,模模糊糊的想。
这夜我们纠缠了许久,直至精疲力竭。
不知胜负,累极,只想睡,如他如我,都一样。
第二天早上我神清气爽,沐浴完毕出来,只听到瘫倒在床的他,咒骂。
"怎么你好好的,我这么累!"
高郢的脾气还是这么冲,我笑笑,穿好紫罗官服,扣上玉带钩,对镜整冠,一切就绪,才对他
道。
"因为你动的比较多,不是我......我只躺着,又不用怎么动。好了,我去上早朝了,你那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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