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因为力量拼不过对方就改用泪水攻势,实在不甘心才哭了出来。
而四郎似乎也并不打算因为我哭出来了就改变主意。
"你不用害怕。人类就只有第一次会疼而已。"
他毫不松劲的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只要完成了'第一次'就好了。这样一来的话,剩下的时间就完全可以享受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三十秒钟后,我就伴随着身体被贯穿的感觉而亲身体验到了。
将我从这个疼痛的地狱中拯救出来的,是一种名叫失神的工具。
只不过这个工具好像具备了太过良好的修复功能,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又让我恢复了意识,而我恢复
意识的时候,一切当然都还没有结束。
我甚至可以听到四郎的嘀咕声。"怎么这么多血?"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四郎才呜的抬起了头,好像一只刚刚喝饱牛奶的猫儿一样抖了抖身子,四肢着地的走了两三步,离开我坐到了地面上。
那之后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了的话,一定无法相信吧?
四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脱衣服。他先是脱下外衣,然后就连内裤也丢掉,一丝不挂的用双手撑在地板上,做了个好像猫儿伸懒腰的动作。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因为速度实在太快,所以具体细节是怎么样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所看到的只有映射在窗子上的不能算是太鲜明的画面而已。总而言之,在转眼之间四郎白色的皮肤就变成黑色——在一瞬前还是人类的东西完全变成了另外的形状。他居然变成了和人类体格大小相同的黑猫!?
因为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我转头去
看映射在窗子上的虚象的实体部分。
我扭着脖子寻找后研发现的是——
"西塔!?"
和窗子上的影像没有太大差别的大猫正满足的洗着脸。听到我惊讶的低语后,它注视着这边。
眯缝起了金色的眼睛,张嘴露出了红色的舌头。
"已经……没事了。"
他……说话了!!
"人类……只有第一次会疼。以后就没事了。"
在那之后,我好像立刻陷入了真正的昏迷之中。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因为实在太困,所以我闭上眼睛决定再睡一会儿。
"光鱼,不要睡了!"
有人摇晃着我。
"我有话和你说,你醒醒啊!"
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确认了俯视着我的是四郎的面孔后,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对不起,让你留下了痛苦的回忆。"
我听到敦夫的声音后,为了求救立刻把目光转了过去。但是出现在我视线里的却不是敦夫的影子,而是阿鲁法。
"啊?"
我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了。
"是、是猫的话就请不要说话!"
我勉强挤出了这么几句话。
"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猫是不会说话的!请你至少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啊!猫、猫居然开口说话,你太没有责任感了吧?"
"光鱼?"
阿鲁法歪了歪脑袋,好像是在皱眉头。然后他来到床边,用前爪搭在床边,注视着我的面孔。
我吓了一跳,在床上用力向后缩。
"不、不要过来!"
我原本想说怪物的,但是又不敢,因为总觉得说了的话肯定要吃大苦头。
"哎呀,这个样子没法看病呢。"
他用敦夫的口气说到,然后回头看着四郎。
"你去我的房间把我的衣服拿来,还有我的包。"
然后它又把视线转回我的身上,冲我挤了挤眼睛。
"作为人类就是这种时候不方便。"
"是猫的话就不要给我挤眉弄眼。"
我在心里暗骂。
"就会装成和善的样子骗人。你们这群怪物!呵,喉咙好渴。好想喝点什么,可是起不来。就算勉强爬起来,也一定会疼死的。可是喉咙还是好渴。拜托他一下吗?不行!不能拜托这种怪物!再说了,猫怎么给我拿饮料啊!"就在我偷偷抱怨个没完的时候,突然发现阿鲁法还呆在我的身边。
"去!去!怪物猫!"
阿鲁法凝视着我说到:
"我们确实是怪物猫,不过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当面对我们这么说了!"
"啊?我、我说了什么吗?"
那家伙明明是猫,还象人一样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你这只猫在说些什么?"
"光鱼。"
阿鲁法说道。
"你从刚才起就把也许只是在脑子里想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你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在动,发出了声音
吗?"
"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脑子越发混乱了。
"啊,那个,这个……"
"OK,你不用担心,我大致都已经明白了。"
阿鲁法以标准的人类动作点着头说到。
"明、明白?你明白了什么?"
"你目前的状态。"
"我、我的状态?"
"你现在大概是因为过度的精神打击,所以无法很好的认清现实。不过,既然我们之间的对话还能进行,就说明你这种问题只是表面或者是暂时的现象。"
"什么?我还是不懂?"
"总而言之,你的脑子现在就好像是掉了一个齿轮一样,现在有点错位。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就在这时,四郎打开门进来了。
"哇啊啊!"
我吓得将全身都缩进了毛毯里面。
"不、不要过来!我不在这里面!所以你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妈妈!"
"光鱼?"
讨厌!为什么它还是找到我了呢?
以前只有在恶梦里才出现过的无路可走、无处可躲的恐怖,让我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毛毯被干脆的掀开,恐怖的元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光鱼?光鱼?"
你看,他抓着我的肩膀摇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死掉了,不会有感觉了。
"阿鲁法,光鱼好奇怪。"
"啊,好像是。"
不是阿鲁法吧?应该叫他敦夫。在作为人类的时候,他是个擅长说明状况的医生。
站在床边的敦夫,弯下身子伸手到我面前,用手指撑开我的右眼,然后用灯光照向那里。
太刺眼了吧?
"虽然瞳孔张开,但还是有反应。"
我还希望它们以为我死了呢。看来还是糊弄不下去呵。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我问到。
"你们能让我回家吗?还是说,你们想把我就地杀了埋在后山?或者说,你们打算吃了我?能不能请你们至少等我咽了气再吃。虽然我是没有选择权利的。"我说着说着就越发的害怕,几乎要哭了出来。
"为什么是我?我有做过什么坏事吗?我觉得我一
直还算是个好人啊。这里的工作我也有很认真在做不是吗?可是我却要被杀掉吃掉?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哈哈。虽然这我知道,可还是让我无法接受!讨厌! 为什么要是我?"
"我们并不打算杀了你或吃掉你。"
听到敦夫的话后,我立刻停止了呜咽。
"这样吗?那么你肯让我回去了?我会保守秘密的!绝对会的!"
可是四郎却说,
"光鱼是四郎的,四郎不打算放开光鱼的。"
我大失所望的瞪着敦夫。
"请你不要再随便许愿让人空欢喜好不好?"
敦夫对着四郎说到。
"现在我要向光鱼说明情况,你先安静一会儿。"
"明白了。"
四郎点点头。
"我正好困了,先睡个觉好了。"
然后他一下子上了床。
"啊!?"
他倦缩在我的身边,咕噜了几声,把头在我的肩膀上蹭了两三次。然后大大打了个哈欠,进人睡眠的姿态,闭上了眼睛。
他的动作和顺序,就和平时西塔在我身边睡觉的样子一模一样。但是现在在我旁边发出呼噜声的,却是个子比我高,肩膀比我宽,穿着黑色衣服,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人类的男人。
我长叹了一口气,胸口充满了不快感。
"首先,"
敦夫开了口。
"我想你已经可以理解他就是西塔的事情了吧?"
"啊。"
我回答道。
"是猫的话就是西塔,是人类的话就是四郎,对吧?"
"就是这样,至于你的立场就是四郎的'配对'。"
他说什么?配对?
"你是想说我和这小子是一对吗?"
"就是这么回事。"
敦夫的口气就好像说这是你的光荣一样,我一下子非常的火大。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要和猫,而且是公猫成为情侣!?"
"关于这一点呢,其实我们这些族人也不是很情愿啦"。
敦夫皱着眉头说道。
"但是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女性,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什、什么叫没办法?"
你给我等等!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个!
"我们也已经尽了全力啊,我们找来了他有可能喜欢的各种类型的女性进行相亲,可他就是一个也看不上。结果去年秋天的季节就那么白白浪费了。可今年己经到了最后的限期。"
然后敦夫用严肃的表情继续了下去。
"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西塔大概一生都无法变身了吧?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所以我们一致得出结论,哪怕是他成为同性恋,也比他永远无法成人要好。所以说呢,你的地位是得到全族公认的。你用不着担心因为自己是男人而受到歧视。"
"公、公认?"
我要说的不是这种事情啦! "什么配对?什么公认?那我的意志又算什么?"
敦夫歪起了脑袋。
"所以说啦,我的选择权利呢!?"
"你的吗?"
"没错。"
"那个啊,没有啦。"
敦夫若无其事的断言。
"没有?那我的人权呢?"
"我们保证今后会为你提供各种必要的条件。你将会过上远胜过现在的物质丰厚的人生,这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那、那么"
"当然了,离婚是不存在的。"
"啊……"
"除了死亡以外,没有什么东西能解除配对。所以就算西塔有了第二、第三个妻子,你的地位也不会动摇。即使那个妻子是女性。"
"怎么会这样?"
现在我很清楚自己和敦夫的对话是很难找到交集了。因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近情理。听到我呜咽着说出的低语后,敦夫用安慰的口气说到:
"不管怎么说,你和西塔也是建立了包含血之契约在内的正式婚姻。即便西塔今后成为双性恋,和女性生下了孩子,你作为正妻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在这一点上,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么说,我不管怎样都要做那个……猫男的……对象了?"为了希望得到yes以外的答案,我强打起精神问道。
"那当然。"
可是回答却是如此的残酷。这帮家伙,果然不是人!我忍不住想到。 不光是因为他们能变身成猫,而是因为它们的思考方式和感情根本就和人类有本质的区别。
我们人类的理论和想法和他们根本说不通。即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但还是无法沟通,了解对方的意思,他们根本就是异类生物。可以交谈但是无法沟通,我就是遇上了这种异文化的生命体。
我的这种想法应该已经令我的脸上出现了绝望的表情,但是那个号称也是精神科医生的人猫,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对了,有一点一定要先说清楚。"
敦夫强调的说道。
"那时的西塔虽然对你采取了暴力的举动。但绝对不是因为他对你的爱情不足。这一点希望你可以了解。"
然后他用一副好像大学教授般的表情滔滔不绝的阐述起原因:
"我想你也知道,一般的猫族的交尾,都是由雄性令雌性屈服,以近乎强暴的方式完成的。换句话说,如果连压倒雌性的力量都不具备的雄性就没有留下子孙的权利。这是自然界优胜劣汰的系统,我们一直也都遵循着这个原则。" "你是说就因为这样我就该被强暴吗?'
我一边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歪理产生了熊熊的烈火,一边反问道。
"我想解释的就是这些。"
敦夫冷静的回答。
"我们人猫族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脱离了这一本能的生殖系统,而可以象人类一样享受性行为。因此你和西塔的初夜,原本也应该是充满了快感和喜悦的浪漫的初体验的。"
"我们都是男人。"
我插嘴到。
"啊,不对,以你们的话来说,应该都是公的吧?总
而言之我们之间的行为原本就是和浪漫有十万八千里远的变态行为!"
"但是,发生了一点小偏差。"
敦夫一副毫不在意我的反驳的样子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西塔从发情到变身为可以交配的形态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所以它是在眼看就要到时限的时候才变身成功,因此我们也没来得及对他进行充分的前期教育。所以它是在缺乏预备知识的情况下和你进行了交尾,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要交、交尾的说!我可是人类!"
最后我高了八度的抗议声终于让他有了回应。
"嘘,会吵醒西塔的。"
"你因为药物的作用而一直在睡觉,所以没有了时间的感觉。但是西塔可是整整三天都陪在你身边等着
你醒来呢。"
"三、三天?"
"没错,非常感人的纯爱吧?"
"我睡了三天?"
"你的身体内部有相当深的裂伤。为了让你在缝合之后能尽早恢复,所以就让你睡了下去。就是有点对不起西塔了。他因为担心你,所以不管我们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你的枕边。"
我哼的一声想到,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
"那么说,我的合同已经到期了吧?"
听到我的话后,敦夫"啊"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迎上了我的目光。这还是开始交谈后,他第一次正视我。
"我的意思是说,我一开始约定的兼职日期已经到了吧?今天应该是三十一日吧?"
我的计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
敦夫点了点头。
我尝试着移动了一下,看自己能不能起来。还好,勉强还可以。做好了感觉到激痛的心理准备后,我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的剧痛,这样的话完全可以活动。
既然如此,剩下的就只是行动了。
我凝视着敦夫的眼睛说道。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请帮我算一下兼职费。"
"你是说……要离开这里?"
"没错。"
我尽可能表示出嘲讽的语气,想要对他表示出,既然兼职已经结束,我就应该回家了。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有什么可问的? 那之后我决定结束这种无聊的语言游戏。
"这里的电话和地址我都有留给母亲。除非她正因
为截稿期而在歇斯底里,否则自己的儿子迟迟不回来,她多少都会采取一些措施的。如果你不想让警方或者是媒体杀入这里的话,就快点把打工钱给我让我回去。或者说,你想为了封住我的嘴儿杀掉我把我埋到后山吗?如果是那样也请便。与其一生都要做这种猫男的老婆的话,我宁愿一死了事。你要杀就动手吧!我先把话说在前面,要么杀了我,要么给我打公费让我走。否则的话我立刻就去警察局,不,是电视台,让你们的事情曝光!我发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