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君+番外————相思引
相思引  发于:2010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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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天明前回了宫,莲子躺在一旁的小榻上睡的正香。两人放轻的脚步,宁漪隐梳洗了一番,却并不睡,反而换上了明黄的衣。看到兰锦眼中的讶异,宁漪隐轻道:“快到上早朝的时间了。”

文帝身体逐渐不好,于是十五岁的太子开始在朝听政,各方大人的话都得记在耳里。哪里水患,哪里旱灾,哪里离乱,点点滴滴,在听的同时就得在心里想好对策。满朝文武,不论是真心的或是看着玩笑,都紧盯着他一人。一句话不对,一步走错,都会引来满朝文武的议论。文帝日渐苍白的脸色也会更为难看。

早朝说了一个多时辰,文帝脸上逐渐显现疲态。殿上众臣却几乎都已护国公马首是瞻,只他说一句,便有数十句附和。

宁漪隐越听心越拧的紧,只是脸上并不动声色。大宁国的丞相在一旁争论,宁漪隐的目光便扫了过去。

下了朝,御桌上便摆了层层叠叠的奏折。文帝按着发痛的太阳穴,命令将一切都先送入太子宫。

兰锦睡了半日醒来,便看到宁漪隐临于案前,眉皱的死紧。

“怎么那么多奏折?”

“父皇身体不好,要我先帮他处理事务。”

兰锦大奇,“这荣渊不是把持着各地要务么?怎的会将这些交予给你?”

宁漪隐冷笑,“你道他会如此好心么?这些奏折都是他挑选过的,利于他或不利于他的,只怕早就被他批了或扣了。”

兰锦倒了茶来,端到他面前,“你倒不必如此愤怒。”

宁漪隐端了茶轻饮,一张脸却仍然紧绷的厉害。兰锦凑脸过去,看到他闪着的睫毛下的暗影,眸子中甚至有几缕血丝。心头掠过一抹心疼,他索性走到他身后,帮他按着额头。

“累了吧?头痛么?”

宁漪隐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武学中含着一些医理的,所以知道一些。唔,你将茶放下,别溅出来了,我替你按一会儿。”

宁漪隐依言将茶碗放在桌上,轻闭上眼。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在额头太阳穴上揉捻的手指,温热的触感和不疾不徐不轻不重的力道,让他将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宁漪隐啊。”

声音就在头顶上方,近的能感觉到他喷出来的温热呼吸。第一次,他发现兰锦的声音极为悦耳,慵懒缠绵中带着一丝喟叹。

“你不用把自己逼的那么紧。”头顶的声音轻轻的,闭着眼睛的宁漪隐竟有些恍惚的听出了一抹心疼。

内心也随着生出一抹悸动,却仍然克制着自己不去多想。生怕想一想,心境又会变了几番。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揉捻的指头太过舒适,还是他太过困倦,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有大片大片的花海,花海之间,一身蓝衣的兰锦在那里笑,笑的柔和而英气,然后向他走来。他不动,看着兰锦越走越近,最后指尖抚上了他的脸,眼眸中是赫然的心疼,灼热的让他不敢直视,却移不开眼。

最后兰锦说,“宁漪隐,我喜欢你。”

气息炙热的仿若能感觉的到,声音轻柔的也仿佛一直在耳边回荡。

宁漪隐到中午才醒来,额间的指头已不见,面前的清茶也已冷却。他怔了下,偏头看到莲子在一旁站着。

“太子殿下,饿了么?”

宁漪隐点头。

中膳很快摆上了桌,并不多的菜式却格外精致,都是宁漪隐平日爱吃的。他拿着筷子夹着菜往嘴里送,心思却并不在这。看到莲子偷偷在瞧着自己,他干脆抬起了头,“莲子,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

莲子连忙问道:“殿下,您昨夜去哪儿了?”

“出宫去了。”

“跟兰大人?”

宁漪隐点头。

莲子嗫嚅着,良久,在宁漪隐精锐的目光下,问道:“殿下,您真的觉得……呃……兰大人可信么?”

宁漪隐半举着筷子落在空中,敛了眉眼,一时间没有答话。

“殿下,您得想明白了,他可是护国大将军兰啸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与他爹为敌?”莲子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而且您也得想想,大将军为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天下,为了皇位。如果他以后有所成,那……”

“莲子!”宁漪隐的语气严厉起来,手中的竹筷按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莲子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轻叹口气,宁漪隐却只道:“你先下去吧。”

“是。”

桌上的菜肴还散发着腾腾热气,却已经没有了要吃下去的欲望。宁漪隐抿着唇,脑海中却依然回荡着莲子那番话,挥散不去。

凝着的眸有几许寒意,良久,屋外有小鸟飞过,春风吹了进来,凉爽舒适。他起身,临于窗前。

屋外是大好的春光,粉嫩的花朵迎风招展,上面有嬉戏的粉蝶。不远处有一方小池塘,旁边立着几棵柳树,翠色的丝条被风吹的晃晃荡荡,有的垂进了水底,于是水面也泛起了涟漪,一圈一圈,缠绕不休。

双目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变的轻松,反而添了股平日少有的忧愁。

又是站了良久。

粉蝶不再嬉戏,停驻于花朵上,小鸟也懒的再欢叫,空气中连丝风都没有。

宁漪隐却笑了出来,略薄的唇向上弯起,明艳好看。

如果这是战场,那自己便只能赢不能输。

宁漪隐开始每日上朝。他站在一边,听着众臣议事。因边境并无敌国来犯,所以大将军兰啸也会在朝堂之上。众臣基本分成两派,平日早朝时便经常为着一点小事吵闹不休。宁漪隐看着他们,甚少言语。

下了朝文帝照例是将奏折送到太子宫,都是些琐碎的小事,真正大事绝对送不上朝堂之上。宁漪隐却不再皱眉,只将手边的事处理好。

太子愈发勤勉的事,自然会传到旁人耳中。护国公荣渊听了只是发笑,道:“一个小毛孩能做什么?”

旁人说,“只怕不然,看太子全身散发的气势,竟比当今皇上还凝炼。只怕日后……”

荣渊再笑,“他再有能耐又如何?手中可有一兵一将?要知道,这京东城可是牢牢掌握在我的手里,三门六部哪位官员,不是由我亲手提拔的?”

旁人唯唯诺诺称是。荣渊突然眯了眼,问道:“听闻兰啸那老匹夫的儿子,现在在太子宫当职?”

旁人连忙点头,“名唤兰锦,据说近来跟太子走的近。”

荣渊又冷笑,“兰啸那老匹夫,仗着有点兵权就横行朝堂,以为我会怕了他那点兵么?”

旁人又是连连恭维。

春天的温和气候过去,夏日的炎热便到来。宁漪隐将奏折都搬至凉亭中,莲子端了冰镇的茶在一旁伺候着。奏折不多,很快批完,莲子眼疾手快的在宁漪隐放下笔的那一刻将茶奉上,宁漪隐饮了一口,还未吞下喉,手中的茶便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兰锦端走。

将茶咽了下去,宁漪隐不动声色,“你怎么来了?”

兰锦放下已经空了的茶碗,嬉笑道:“我每天都在,难道太子殿下竟视而不见?”

宁漪隐不与他争辩,起了身,道:“我要去书库房找几本册子。莲子,我们走罢。”

兰锦手臂绕了过来,“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

“拒绝的这么快?好伤人心呢。”兰锦嘴上说的委屈,脸上却一直含着笑。宁漪隐只不理,向前走去。

书库的书极多,宁漪隐翻了一些,却还是未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史册。书库房的管事立在一旁,神色恭谨。宁漪隐找了许久,目光突然盯在一本小书上,他好奇的抽了出来,看到上面的字时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书库房管事抬了抬眼,看到书上的字,脸色大变。

是夜,太子宫点上了红灯。炎热的气流消散了不少,宁漪隐着着中衣躺在床上,手捧着一本书。

兰锦悄无声息的出现,看到他又拿着书,不禁笑道:“你还是这般无趣,每天夜里来都看到你拿着书在看。”

宁漪隐语气闲凉,“总比你不学无术的好。”

“唔,我记得,当年不学无术的名声可是扣在你宁漪隐头上。”兰锦轻笑,人也慢慢靠了过来。

宁漪隐没有向以往一般勒令他不准靠近自己的床,嘴角反而噙着一抹笑意。兰锦被那抹笑意摄的愣了好一会儿,才疑惑道:“你今日……好像不同?”

“兰锦,”宁漪隐抬头看他,“你不是常问我契约?”

兰锦眼睛一亮。

“七年内,你替我夺得天下,我陪你七年。那日你要我好好思量该怎么陪你。”宁漪隐笑的惑人,“如今我想到了。”

兰锦眉眼绽放笑容,伸出手指。还未碰到,宁漪隐却直起身,将手中的书递了过来,“兰锦,你是希望我用这种姿势这种体位陪你呢?还是这种?这种?”他修长的指点在上面,眉心微皱,仿若真的是很苦恼。

兰锦愣了眼,书上两名男子相互缠绕,显然是在——交 媾?

宁漪隐语气愈发媚人,“嗯?你喜欢哪种?”

“这是……这是春宫图?”兰锦语气激动的差点连口水都喷出来,不仅是春宫图,而且是龙阳的?

宁漪隐再继续问,“嗯?你喜欢哪种?”

“你真的要……?”兰锦内心开始骚动,手指爬啊爬,爬上宁漪隐放在书上的手指,慢慢缠上去,再握住揉捏。眼中闪动着火苗,双唇微微开启,满是挑逗。

四目在空中相对,眼中的火花撞在一起。兰锦不再犹豫,倾身向前,攫住他的唇。

唇瓣相依的滋味依然美妙,这次的吻比上次的吻稍微成熟些,至少两人都没有笨到去用牙齿咬。那本书被他们推开到了一边,兰锦拥着宁漪隐向床上倒去,却突然发觉不妙。

他睁开眼,放开宁漪隐的唇,“我在下面?”

宁漪隐笑的堪比狐狸,“我的兰公子,你不是说了要我陪你么?我自然会让你舒舒服服,欲仙欲死的。”

“我可没说我是将要被压的那一方。”兰锦笑的也不怀好意。

“良宵苦短,兰公子可莫负良辰啊。”宁漪隐脚一勾,将罗帐勾下,床上顿时又昏暗了些,不过气氛更为暧昧。

兰锦微笑,“我们是不该辜负才对。”他舔舔唇,语气格外诱惑,“我的太子殿下。”话音刚落,他翻身将宁漪隐压在身下,手指开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移。

宁漪隐脸色一紧,“兰锦,你敢?”

“为什么不敢?要知道可是你先说要陪我的。”

“那也是我在上面!”宁漪隐语气惶急。

兰锦制住他的双手,“你要有那力气,尽管来。”说完不再多言,又覆上了他的唇。

宁漪隐被他压的动弹不得,唇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吮的他舌尖发麻。颤抖的感觉似乎传到了心尖,然后全身随着兰锦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变得炙热。衣物很快被他除去,唇从唇上移到了下巴,然后是脖子,肩膀,在锁骨上轻咬了几口后,终于转到了胸前的红嫣。

红嫣被他轻轻一吮,快速的硬了起来,兰锦轻笑道:“太子殿下,你这里很敏感嘛。”

宁漪隐瞪着他,全身软的生不出力气,嘴里却兀自道:“兰锦……你放开我……”

兰锦不答,继续舔吮着红嫣,手指探向了他的腰下,握住他的要害一下一下的抚 弄。宁漪隐何曾受过如此刺激?一个忍不住,微启的唇间便溢出呻吟来。

红烛才燃了一半。

罗帐内断续的传出细碎的呻吟,有人低低的相询,“宁漪隐,准备好了吗?”

粗重的呼吸传出,接而是一声凌厉的惨叫。于是伏在上面的人便停止了动作,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宁漪隐,没事吧?”

宁漪隐咬着唇,豆大的汗粒渗出。兰锦倾下头,温柔的吻上他的唇,手下也继续抚慰着他的要害。

疼痛慢慢的锐减,最后衍生出一股酥麻。睁了眼,看着满脸充满着情 欲的男子刻意的隐忍,轻声道:“不疼了。”

腰下动作继续,只是开始依然温柔,渐渐控制不住,便加快了速度。

一切止歇,屋内的红烛也不负使命,在最后一刻熄灭。陡然暗下去的床上,只闻的到相互粗重的呼吸声。

“宁漪隐,”兰锦的语气中含着关切,“疼么?”

宁漪隐没好气的道:“你在下面试试?”

兰锦发出一声轻笑,起了身,“我叫人打水来给你洗澡。”

“我全身没力……”

“我帮你洗。”在他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兰锦爬了起来。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宁漪隐望着无边的黑暗。全身酸痛的连个指头都不想动,思绪却愈发的清明。

如今这是,什么呢?

是否,跟青楼的小倌也差不多?

唇角僵出一抹冷笑,明明是心甘情愿的,为什么却会觉得这般的苦涩?

宁漪隐啊……

清早宁漪隐费了很大的劲才爬起来。兰锦看着他动作僵硬的洗漱,不禁担忧道:“不去上朝可以么?”

“父皇会发怒。”宁漪隐脸色很淡,站在镜子前看到脖子上嫣红的印记时,脸色僵了一下。转过头来,他往床上爬去,“让莲子告诉父皇说我病了。”

兰锦笑出声,伸手将他拥在怀里,眼睛闪亮的看着那些自己留下的印章。看到宁漪隐眼中的怨愤时,他笑的更为愉快,伸出手指,在他脖子上轻轻摩挲。

“宁漪隐啊,这些痕迹可能要两三天才会消散。”

宁漪隐满脸愕然,然后愤怒,“你知道还咬的那么用力?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我倒宁愿你一辈子不见人的好。”兰锦开着玩笑,语气神色都极为温柔。宁漪隐眼一瞪,想要推开他抚着自己脖子的手,却被他抓住。

“睡吧。”

宁漪隐看着他极尽温柔的眉眼,一腔怒气全部散去,只道:“下一次别再咬的脖子上都是印记了。”

下一次?

兰锦突然觉得这三个字极为甜蜜,他吻吻他的指尖,“嗯,下一次我小心点。”

宁漪隐无视了他语带双关,疲惫感袭来,合上双眼,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莲子禀明了宁漪隐身体不适不能上朝,文帝倒是颇为关心,亲自来看。惊的宁漪隐出了一脸的汗,唯有将被子拉高至下巴,声音虚弱了下来。文帝唤了太医来瞧,把了脉,只说是有些虚火,休息一两天便好。

文帝放了心,叮嘱莲子好生伺候太子殿下,便摆驾回宫。

炎热的天气,宁漪隐盖着被子蒙出一身的汗,洗了澡后,身体稍微舒适了些。

夏日过去,秋季来临。初秋的天气仍然炎热,平日宁漪隐在凉亭中批阅奏折时,兰锦便在一旁舞剑。柔和的脸上添了几分英气,竟有些炫目。

收了招,兰锦跑回凉亭,脸上丝毫未见汗,脸不红气不喘。宁漪隐端了凉茶给他,突然生了兴趣,问道:“你出去五年,碰到过什么好玩的没有?”

兰锦轻笑,“景物很好。”

“就这个?”

“就这个已经够了。”兰锦放下茶碗,眼神闪亮,“山川河涧,风采各异。有时临于峰顶,俯仰众生,心境便会开阔起来。觉得渺渺尘世,莫不如是。置于谷底,仰视苍天,却又会生出一种渺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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