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君+番外————相思引
相思引  发于:2010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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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漪隐微愣,闭眼想了想,才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切。“我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

“嗯。兰公子把您抱回来的。他走了偏门,所以皇上都不知道呢。太子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的酒量是多大,干嘛还去喝酒啊?要是让皇上知道这事,还不定得怎么罚你呢。”

宁漪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昨天晚上,好像是一心希望能跟兰锦说好五年前那件事,所以对他斟的酒,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喝了下去。

想到此处,宁漪隐拽紧了手心。

如果兰锦是要害自己呢?如果他在酒里下毒呢?那自己……

莲子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不禁好奇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宁漪隐轻摇头,“对了,兰锦呢?”

“他?好像是面见皇上去了。”

宁漪隐皱眉,“他见父皇做什么?”

“奴才不知。”

穿好衣,宁漪隐看着莲子血红的眼,“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去父皇那看看。”

出了太子宫,迎面便看到了含着笑的兰锦。身材比自己略高一截,眉目间透着英气,当年的稚气全然不见。宁漪隐微愣,兰锦已笑道:“醒了?”

“嗯。”

兰锦走了过来,低着眉眼,里面全部是温柔的笑意,“头可痛不?有没有喝醒酒茶?”

宁漪隐对他这番问话问的一愣,抬头对上他眼中的温柔,身躯情不自禁的紧绷,然后,轻轻的回答,“已无碍。”

“还是多些休息的好。昨日你吐的那么厉害,可把我吓坏了。对了,现在肚子可饿了么?我吩咐御膳房送些东西过来。”兰锦语气温柔,说完牵着他的手便向里面走去,竟是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

宁漪隐被他牵着走,有些猜不透。

太子宫的院子中,繁花似锦,坐在凉亭的椅上,正好能看清院中的花。此时夕阳西下,一束阳光斜照着过来,将身影都镀上了一层金黄。太监送了食物上桌,兰锦拿了筷子给宁漪隐夹菜,动作亲密,语气温柔。宁漪隐吃了一点,抬起头来迷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兰锦轻笑,“刚刚皇上封我做了大内侍卫。”

“嗯?”

“主要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

宁漪隐微愣过后,随即想通,不禁冷笑道:“父皇身体逐渐不好,难道脑子也烧坏了?竟让你来负责我的安危?哈。”

兰锦故作不解,“嗯?太子殿下,我怎么了?”

宁漪隐不接话,夹了菜慢慢吃。末了,道:“兰锦,我知道你定然是不愿意订五年前说好的那个契约了。我也不强求,只是日后若犯上作乱,我定当不饶!”

“既是说好的,我为什么要不愿意?”兰锦唇角勾起笑,语气闲凉。

宁漪隐猛抬头。

兰锦伸出手,触向他的唇角,“笨蛋,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吃饭还会留着残渣?”

宁漪隐愣。

“莫非,想留在下餐吃么?”他的指腹温热,一点一点将他嘴角残留下的菜汁抹去。抹干净后,眼睛盛满暖暖的笑意,头也倾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吹着气,道:“我答应过,就会去做。更何况,这个契约可是我先提出来的。”

他头一偏,在宁漪隐还在发愣的当口,覆上了他的唇。

宁漪隐耳根发烫,惊愕的不能动弹。只感觉唇上有温热的触感来回吸吮,麻麻的感觉涌上心房。惊愕过甚,一时间竟没有丝毫动作。

兰锦只在他唇瓣吮了个来回,便已放开他的唇。勾着笑,他轻道:“我们的契约,就从现在开始。”

“嗯?”宁漪隐大脑短路,眼里只看到兰锦在笑。恍然回过神来,他跳出几步,语气惶急,“你……你……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印章。”兰锦笑的好不得意,“太子殿下,签订契约,总要盖下印章才算数吧?”

宁漪隐眼神一暗,咬牙道:“要盖也是我来盖,凭什么是你?”

“唔,也可以的。”兰锦一脸正经,“太子殿下,现在要来盖么?我等着呢。”

宁漪隐走近两步,看着兰锦明亮的眼,咬咬牙,不甘的道:“算了,我先去休息!”他转身便走,兰锦的声音却传了来,“太子殿下,契约中的东西,好像不止这些?”

脚步僵住,宁漪隐僵硬着回头,“那还有什么?”

“我替你扫除威胁大宁皇朝的势力。而你,宁漪隐,要陪我七年。”

宁漪隐嘴角抽搐,“为什么是七年?”

“太子殿下怎么那么健忘?”兰锦轻轻的笑,“先祖有规矩,要考科举,方得年纪二十二才可。待我考上武状元做了那兵部尚书,少则得三年才能帮你除了荣渊罢?”

宁漪隐咬牙,他现在才想起兰锦也才十六岁!“如果在七年之内我已经除了荣渊呢?”

“那家父的兵权,也是需要些时间才可以揽在手里的。”兰锦笑的适意,“如果太子殿下笃定这么几年内能全部办到,那我们之间的契约随时消散。”

宁漪隐心一紧,抿了抿唇,“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

看他又要走,兰锦轻笑道:“太子殿下,在那之前,您最好先思量一下,该怎么陪我?”

春日晚间,温度凉的正舒适。宁漪隐坐在凉亭中,就的四角的灯笼看着手中的书本。旁边的树上传来“哗哗”的声响,兰锦冒出头,嘻嘻的笑,“没想到你如今,竟是如此勤勉了。莫怪我回来,倒没有再听到你不学无术的流言了。”

宁漪隐一脸正经,“就算我勤勉好学,他们一样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唔,不放在眼里更好,没听说过骄兵必败么?”他眼睛突然亮起来,“宁漪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好?”

“不去。”

“别那么快拒绝,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后盾力量。”

宁漪隐眼神怪异,抬头看着他嬉笑的脸,实在不像是在说什么正经话。却还是合上书本,站了起来,“走吧。”

宁漪隐年纪已长,却并不代表文帝能让他日夜出入皇宫。所以两人还是走了小道。

“这马厩还是我两年前知道的,因为要经常出去牧马,所以这边倒是有一道小门。只是外面却是大片山坡。”宁漪隐轻声说着,慢慢的朝前走。

兰锦微笑着跟在他身后,走了不远果然看到一道小小的门,不过挂上了一把大锁。宁漪隐并不慌,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便朝锁眼插去,轻轻一声响,锁便已打开来。

两人走了出去,迎面吹来一阵风,味道却并不好闻。

“唔,怎么这怪味道?”兰锦皱眉。

宁漪隐却笑出声来,“马要排泄,味道自然不会好闻到哪儿去。你可注意点脚下,莫要踩着马粪了。”

兰锦苦笑,“你怎么不早说?”

宁漪隐微愣,回过头来看到他站在原地不动,一只脚正好踏在马粪上,忍俊不禁。“哈哈,我叫你注意了,你自己笨罢了。”

兰锦提起脚,在草地上使劲儿蹭,感觉好些了才走了过来,却牢牢抓住了宁漪隐的手,“你带我走吧。”

宁漪隐脸色一僵,想甩开他的手,兰锦却已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间,牢牢握住,温热的呼吸也靠了过来,“别想挣脱我。”

宁漪隐无奈,只能带着他一起走。两人走的很慢,宁漪隐专注着地下,兰锦看着他半垂的侧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菱角分明。心房突然变得极为柔软,兰锦更为用力的抓紧了他的手,惹的宁漪隐停了脚步,偏头看他,然后叹道:“我不会跑。”

“我也不会让你跑。”露出大大的笑脸,兰锦看起来颇为无赖。

宁漪隐不再跟他争论,继续往前走。

味道终于散去,沁入心脾的是一股好闻的清甜的花草香味。月光下能看到这是一片极大的山坡,少有树影,脚下的草却有半尺高。回过头,能看到皇宫的浩大森严,兰锦勾唇笑,道:“如果跟这里没有关系就好了。”

宁漪隐听着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也明白了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你,还是说我?”

“自然是说我自己。王侯将相,旁人巴不得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好,而我却恨不得能离的远远的。”

宁漪隐一怔。

“他们只道权利地位是无限的好,却没有去想,要控制这一切,维护这一切,须得劳费多大的心力?”兰锦笑的有丝嘲讽。

宁漪隐抿抿唇,不接话。挣脱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兰锦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但还是很快恢复笑脸,走了上去,依然缠住他的手。感觉他的背影有些僵硬,他索性再靠近些,“怎么了?”

宁漪隐偏头,兰锦的脸近在咫尺。月光背着他的脸,所以虽近,却看不清他的脸色。他轻摇头,“没事。”

兰锦并不真的相信他没事,却不再追问。只笑笑,又任他拉着走。

手心的温度,愈发炙热。

下了山后到了京东城近郊,此时已晚,小道上并没有什么人。路上漆黑,小家小户的门前并不如大户家搬挂着火红的灯笼。两人走的依然慢,凉风吹来,吹散几缕发丝。

宁漪隐突然低声询问,“你为什么,要订这个契约?”

兰锦失笑,“我就知道你对这个不安心。”

“如果你是我,也没有理由会安心。”

“宁漪隐啊,”兰锦唤着他,尾音拖的很长,颤进了宁漪隐心里。

“你就信我几年,好么?”

“如果不信,就不会跟你订下契约了。”宁漪隐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傻到订一个于自己没有丝毫好处的契约?”

“谁说没好处?”兰锦抓住他的双肩,凑近他的脸颊。墨黑的眼即使近的连眨眼睫毛便能触碰到他,也还是看不懂里面充斥着什么,想着什么。兰锦轻轻的笑,笑容中有几分慵懒,“不是有你么?”他说完,唇便覆了上去。

不同于第一次的只是在唇瓣上流连,这次却是在唇瓣上吸吮够了后,撬开了他的齿,缠住了他的舌。

细腻的触感震撼着宁漪隐,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纷纷扬扬着,舌尖被吸的发麻,被卷入兰锦的口腔。感觉嘴角有液体流下,很快又被舔了进来。他只觉得脚有些发软,于是顺从的攀上了他的脖子,开始回应。

兰锦讶异他的热情,心却被撩拨的加深这个吻。终是一个笨拙一个青涩,吮着吮着开始啃咬,咬着咬着开始用力,然后吃痛的退了开去。

宁漪隐捂着发痛的唇,眼中小火苗闪啊闪,最后憋出一句,“你以前有过经验没有?”

兰锦一脸无辜,“没有。”

宁漪隐想骂人。

兰锦立马做出一副更无辜的表情,“上次在‘玉琼楼’本想练习练习的,结果你就来了。”

“我进去不是没见着女人吗?”

“知道你会来,所以先叫那女人出去了。”

宁漪隐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猜的。”兰锦嘿嘿的笑,笑的奸诈又狡黠。然后过来拉了他的手往前走,“走吧,再站下去来不及在天明之前赶回去了。至于这件事么,我们回去之后再好好练习。”

宁漪隐嘴角抽搐。

兰锦带他来的地方是一座不大的民宅,从外面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走到里面时他才看出这是一个武馆。院子中有木桩,还有各种兵刃。院子中的灯笼在他们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便全部点亮,亮晃晃的像白日。四周走出来几个男子,看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上,他们看到兰锦时却尊敬的唤道:“师兄。”

宁漪隐正奇异,兰锦却微笑道:“大师兄呢?”

“在屋里等你呢。”

兰锦微笑点头,拉着宁漪隐走了进去。

回廊不深,能看到一间房内燃起的灯,兰锦也不敲门,直接推门便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多,都收拾的极为干净。大床上垂着罗帐,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兰锦掀起罗帐往里面看,看到了大师兄黎岳。敛了眉,他恭敬的道:“大师兄,我来了。”

宁漪隐头稍往前倾,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墨黑的发丝掩了大半张脸,他整个人侧躺在床上,薄被早被踹到一边,身着白色中衣,胸膛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小腿肚也若隐若现,在暗黄色的灯光下,居然显得格外诱人。

听到声响,床上的人也仅是动了动,兰锦再唤了一声,黎岳才伸出手,拨开脸上的发,雪白的脸颊全部露了出来,竟是极为好看。

“怎么现在来了?”黎岳开口,声音却是沙哑低沉。

“我带漪隐来看看。”兰锦拉着宁漪隐上前。黎岳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他就是当朝太子么?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他?”

宁漪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兰锦?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

兰锦却笑道:“是为了我自己。大师兄,你是累了么?”

“每天教那些小兔崽子能不累么?兰锦,你去瞧瞧他们的功夫可成了没有?我整天窝这地儿憋屈的很。”

兰锦道:“还不成。宫廷侍卫功夫虽不算好,但要想突出点,却还得练个一年半载不可。”

“唔,你怎么瞧出来的?”

“刚刚跟他们打过照面了。”

黎岳轻笑,“可是功夫越来越精纯了?不枉师傅那么掏心窝子的教你。”

两人说着话,黎岳却仍然躺在床上,除了嘴动了下,其他的地方依然一样。宁漪隐站在一旁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的身体。最后兰锦拉着他走了出去。路上听到有更夫打更,却是三更天了。

兰锦紧握着他的手,道:“我央了几位师兄帮我教导门下师徒,好让他们能尽快学有所成然后入宫当侍卫。”

宁漪隐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中有许多人才,也有些已经考取功名做官。以后于你我,可是大有用处。”

宁漪隐还是不说话。

“怎么了?”他握他的手。

宁漪隐轻笑,“跟你做的这些比起来,我以前做的,像是小丑一样。”

隐忍,玩乐。暗地里努力奋发,汲取知识,博闻天下。然后期望着日后执政,便能只手将一切扭转过来,让朝中无政权分歧,让内安宁,让外平静。

现在却觉得,很是可笑。

手指又缠了上来,仍然用力炙热,宁漪隐没有再尝试甩开,被动的任他握着。内心深处,却也被这温度烫的有些暖。

“你不是小丑。”兰锦低着眉眼注视着他,眼中没有笑,没有玩闹,“宁漪隐,你很努力,你也很坚强。你做的一切,都很好。”

宁漪隐抿唇。

“你以后,定然会成为一个很伟大的君主!定然能让百姓过上好的日子,定然能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看着他认真信任的眼神,宁漪隐突然想笑。唇角向上翘起,已然笑了出来。然后,再没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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