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令————FISH
FISH  发于:2010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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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齐百腾呀,他比冷飘絮大了一辈,现在也有七十了吧,跟冷飘絮算是忘年之交,至于特征....一定要说的有话,也只能从他的手看出些许端倪」


 文痴解释着「他『龙腾手』的封号想当然尔是来自他的掌上功夫,手头上的硬把式会使指头关节觉一般人突出,腕骨也较正常人粗壮许多....但这些不细看是分不出的」


 「喔...」云羽思索着,他想的那个人似乎没那么大的年纪,手掌上的特征自己当时没留意,不过或许是他有所乔装也不一定,云羽猜想着。


 「休息吧,爷爷不扰你了....放宽心把伤养好,冷娃儿那有我们三个老的会照顾的」点点头,云羽闭起眼睛,开始运气调理着伤势,他要赶紧恢复体力,才能好好的照顾傲情。


 劫后(三)

 拧着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傲情灼热的额头与双颊,自云羽接手后已经过了大半天了,傲情的热度却始终无法降下,仍旧昏睡着,偶而会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呻吟,云羽知道他的难受,却苦无方法退下这高烧。


 嘎的一声,云娘轻推门进来,朝傲情望了望「烧还是没退啊....」云羽摇了摇头,下针、喂药、冰敷,所有能用的方法都试了,但就是没效。


 「....没办法了」云娘从怀中拿出一精致的翠绿玉瓶递给云羽「这是冷凝芝露,你斟酌的用,试试看吧」

 「婆婆,这芝露不是属至寒吗?这....」云羽疑虑的问道,傲情现在的状况虽然高烧不退,但如果用了至寒的药物,无疑不是雪上加霜吗?


 「婆婆知道你在担心这药对他有害,但如果不冒险试试....」云娘伸手搭了搭傲情的腕脉「这娃儿发着高烧已经三天了,再不退烧,恐怕就不用谈以后了」


 「眼前先想办法将他稳住吧,或许情形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糟糕」云娘的语气有着几许无奈,一生在药堆里打转,如今却找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来。


 「婆婆,羽儿知道了,您歇着吧」点了点头,云娘转身出去,临出门交代着「婆婆在隔壁,有什么事就喊一声」

 「嗯」云羽应着,有些出神的看着那只玉瓶,呆了一阵子,突然像下了决心似的一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打开玉瓶塞子,轻轻滴了两滴在茶水中。


 一股芳香清凉的味道瞬间弥漫着整间屋子,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杯里的芝露已溶在水中,呈着一片晶莹的碧绿色,煞是好看,搭配着香气实在诱人。


 冷灵芝露,对习武之人而言是一难得的疗伤灵药,不但能治疗严重的内腑创伤,对于外创也有生肌止血的妙用,而且配合着其它几味药材,更有增进内力修为的功用,但在此时它却变的像毒药般让云羽忌惮着。


 举杯就口,云羽用嘴含着药慢慢的一点一滴地哺入傲情口中,这哺喂的方式已不是第一次,云羽显得驾轻就熟,虽然双唇柔软的触感十分诱人,但云羽倒希望以后再也别有这样的机会,这是说如果还能有以后....


 半晌才将整杯的芝露喂完,云羽放下杯子,以袖子轻拭着傲情唇边的水渍,专注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约莫盏茶的时间,傲情脸上的红潮逐渐退却,剩下一脸令人怜惜的苍白,伸手搭着傲情的腕,云羽轻吁了口气,脉象由快转缓,呼吸也渐趋平稳,不似之前的急促,终于退烧了。


 然而却又在同时发觉傲情的身躯轻微地在打着颤,双眉也微蹙着,尽管房里已升起一炉火,却仍是驱不走令傲情打颤的寒意。

 翻身上床,云羽一把将傲情搂在怀里,他知道是芝露药性的关系,虽然云羽想以内力为傲情驱寒,然而如今傲情的虚弱却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只因现在的傲情是绝禁不起丝毫内力相冲的。


 看着傲情身躯不住的颤抖着,云羽迅速地褪去自己的衣衫,同时也替傲情脱去衣服,紧紧的在被里抱着傲情,胸背相贴,双腿交缠着,双手更轻轻搓揉着傲情双臂的肌肤,云羽以自己的体温为傲情暖着。


 良久,怀中的人儿终于停止了颤抖,微蹙的双眉也舒展开来,剩下浅浅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伴随着云羽及这一室的安宁....

 再睁开眼时,已是满室澄黄的阳光,云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急急起身探视着抱在怀里的傲情,嗯,还好,仍是沉沉睡着,低下头,云羽在傲情的唇上烙下深情的一吻。


 「唔....」细微的语音让云羽吓了一跳,急忙抬起头来「傲情?你醒了?」长长的睫羽颤动了几下,双眼却仍是闭着。

 「傲情....」云羽不死心的唤着「嗯....」响应着出了声,但是却仍没张开眼,云羽这回可迷糊了「情....」拉长语音唤着,语声未了,就看到眼前这对朝思暮想的眸子缓缓的睁开来看着自己。


 「傲情,醒了也不张开眼,害我急的....」云羽虽然嘴里埋怨着,神情却是激动万分的喜悦,他真的太高兴了。

 「....我....我怕....这是梦...」傲情孱弱地说着,他醒来有一会儿了,感觉着熟悉的气息环抱着自己,却迟迟不敢睁开眼确定,直到云羽亲他时才不经意出了声。


 「怎么会是梦!」云羽翻过身以手肘撑起身子俯视着傲情「看着我!我真的在这里」拉起傲情满是绷带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摩娑着。

 嗯唔了一声,傲情满足的眨了眨眼,云羽没事,好好地在自己眼前,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其它的都不重要了「....好冷」蓦然的一阵寒意升起,让傲情瑟缩着。


 「啊」云羽暗骂自己一声粗心,急急低下身贴着傲情将他抱个满怀「....云羽?」傲情这时才发现两人都是片缕未着,又是这般的肌肤相亲着,虽然都是男儿身,但也令他羞的满脸通红。


 「抱歉了,傲情,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可是眼前没别的法子,又不能把你一直泡在热水里,所以....」云羽想起以往傲情不愿意外人的碰触,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举动会惹的他不高兴。


 良久没听到傲情出声,云羽低声道「生气啦?这是暂时的,以后....」话未说完就听到傲情低低的咕哝了句话「....」。

 「什么?傲情,我没听清楚」其实再小声的语音云羽也听的明白,两人贴的这么近,只是心头甜甜的想再听傲情亲口说一次。

 「....是你的话........没关系」声音低细的像蚊子般,傲情将脸整个躲在云羽的胸怀里,暖暖的体温,好舒适,在云羽的怀中傲情感到格外的放松。


 「嗯,没关系....」顽皮的笑了笑,云羽一手环着傲情纤细的肩膀,一手轻勾着傲情的下颚将他的脸抬起,不轻不重的吻起那片微凉的唇瓣。


 「....」傲情想躲,却无奈整个人都被云羽抱着,躲也躲不开,只好羞赧的让云羽吻着。

 「你...」等云羽的唇离开,傲情才有空隙出声「别抗议,这是罚你这回让我这么心急,你这傻瓜就这么不顾自己,这么逞强,每次都让我提心吊胆的,你不知道这回我的魂都快被你吓掉了!」


 「我又....没错」有些乏力的,傲情声音虽小却理直的说着「那种情况下....
 若还让你分心顾着我,恐怕就会如他们的意了,与其拖累着你,倒不如....」

 「倒不如牺牲你这个"小我",成全我这个"大我",对吧?」云羽扳着脸,气嘟嘟的问着,他可不觉得这个理由可以当成理由「那后来呢?我把他们都解决后,你又做了么傻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微微漾起了一抹微笑,傲情从没见过云羽也有这般任性不讲理的模样「那也不是傻事」傲情低下头,神情有些迷蒙了起来「那时....怎么看都是你生存的可能性较大,我只是....」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傲情已经有些微喘,稍稍停顿了会儿又接着道 「只是增加你的机会而已,何况....」「何况什么?」云羽追问着。


 「何况你活着也比我来的有意义」微微摇摇头,傲情阻止着云羽抗议的言语「不是吗?我活着,只有仇,只有恨....但是你不同,你还有很美好的未来,还有疼你的人在,不能让他们伤心啊....」


 「别说了!别再说了!」云羽难过的用力抱着傲情,语声沙哑的低吼着「你的命就无所谓,嗯?你就没人疼吗?没人爱吗?还有我啊,你怎么忘了还有我....」


 浅浅的笑了笑,傲情伸手轻抚着云羽紧皱着眉头「我没有忘,就因为还有你在乎,所以我的决定更没错....」

 深深注视着云羽,傲情语音有些凄然的说道「你知道吗?那时....我以为杀死你的时候....这里....心好痛,好难受,像碎了一样....就像妈妈死的时候...」


 闭上眼,伴随着沁出的泪珠,傲情抽噎着「我原本以为....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能让我在乎的,因为我早已没有心了,所以....所以也不会再有那种心被扯裂的感觉」


 深深吸着气,傲情睁开一双泛着红的大眼,眼神却是那样澄澈的望着云羽「可是....可是当我...当我伤了你....我才明白是我自己在骗自己....我不要再失去了,我不要再有任何遗憾....所以,如果那时换做是你....云羽,我想你会懂的」


 「傲情....你这傻瓜....大傻瓜,天底下最傻的人....」语声嘶哑着,云羽没法再说什么,他当然能够了解。

 将心比心,若是换做自己,一定也会同傲情这般做的,只因为一颗心早已系在对方身上,不属于自己了啊....

 劫后(四)

 正当云羽跟傲情叙述着两人如何获救的经过,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推开门,云娘和武狂文痴相偕进来,还端了一盘精致的点心及一个瓶状的容器。


 「都醒了」云娘笑着开口说道「之前婆婆来,看你们睡的正甜,就没吵你们了,肚子饿了吧,稍微吃点东西填填」

 「傲情,我跟你介绍一下」云羽倏地坐起身,顺带着轻轻的也将傲情扶起靠在自己胸前,两人裹着一条被,看上去像是个臃肿的双头胖娃娃,武狂已经在旁紧憋着笑意。


 「爷爷!人家在说正经的」云羽嘟着嘴做埋怨的样子,武狂却忍不住哇的一声笑出来,爽朗的笑声一时充斥着整间小屋,云娘暗地白了武狂一眼,自己却也举着衣袖掩着嘴低笑着。


 「婆婆....」云羽没奈何耸了耸肩「傲情,那位现在笑个不停的就是我的"师父"武爷爷,另一位是满脑诗书琴画的雅人文爷爷,而眼前这位丰姿绰绰的美女则是对我最好的云婆婆」云羽特别加重"师父"这两个字。


 不待云羽讲完,武狂就急急的插口道「羽儿,你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怎么差别这么多,娘我没话说,文老鬼哪来这么多形容词?」

 「你又不服啥?」文痴好以整暇的捻须笑道「羽儿称你声师父,我看已经是高抬你了,做师父的没师父的样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武狂急的抓着一头赤发,张口结舌的正想反唇相讥,却看到云娘扳起脸冷哼了一声,只好把话全吞回肚中,那脸色却像吞了黄莲般,苦的可以。


 傲情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这三位叱咤的前辈高人,传说中的三仙没想到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不但没有丝毫架子,还有几许赤子之心呢。

 其实这大多是因为云羽的缘故,爱屋及乌,更何况三老对傲情为云羽舍命相护的举动更是感动,所以对傲情极具好感,自然不会对他端丝毫"前辈"的架子。


 看着三老与云羽间亲密无拘的模样,傲情心底涌起一股"家"的感觉,好温暖,温暖的让他不自觉开心地露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看在三老眼中,不禁令他们呆了呆,「真是个漂亮灵秀的娃儿!」武狂心中赞叹着,暗自却打算着这回一定要抢在文痴前赢得这娃儿的好感。


 「傲情谢谢三位前辈救命之恩」傲情微微再云羽怀中挣坐起,诚恳的向三老道着谢,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向人道谢,但却无丝毫扭捏,仍是那样的坦然。


 「呵....娃儿别这么客气,别前辈不前辈的,我老儿卖个老,你就跟羽儿一样叫我声爷爷吧,至于文老鬼...嘿...」武狂抢着说着,顺道还想倒打文痴一耙,没想到文痴的反应也快的很。


 「你也叫我爷爷吧,想当年飘絮跟我十分投缘,所以算起来我们也不是外人」文痴边说着边向武狂挤了挤眼,大有我比你跟他更有关系的味道。


 「至于我嘛,叫你声情儿,你可愿意?免的跟"某老头"一样没礼貌,张口娃儿闭口娃儿的,又不是没名没姓....」边说着又得意的向武狂瞟了瞟眼。


 「文老鬼,怎么你老是找我的碴,娘,你评评理....」武狂气呼呼的向云娘喊道。

 「好了啦,看你们两个,都是百许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争风吃醋,不怕情儿看了笑话」云娘好气又好笑的说着,云羽是看惯了,见怪不怪,她还真有些担心傲情会被他俩吵昏头。


 微微笑着,傲情开始觉得眼前的三位长者是那样的亲切又可爱,吵吵闹闹间却有着一股暖暖的情意。

 「婆婆,情儿不会的啦,武爷爷,文爷爷,怎么称呼都好,只要您喜欢就行了」眼珠子一转,故意偷瞄了云羽一眼「呵....就怕有人会吃味您对情儿这么好」


 小儿态的俏皮语气不禁让云羽吃惊的望着傲情,他有些不能置信傲情会以这般的语气说话,因为从他俩见面至今,傲情的举止一直是超乎他年纪的成熟。


 其实傲情自从家毁后,就被环境逼迫着成熟,并不是说他没有一般孩童的纯真稚气,只是都被隐藏淡忘,如今在三仙慈祥的言语中,才又激起傲情性格中童真的一面。


 「呵...」三老闻言,不禁开怀的笑着,刚刚斗嘴的气氛都一扫而空,云羽偷偷地吐了吐舌,暗想这小子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两位爷爷"摆平"了,看样子以后大概有太平日子可过了,想到这,不禁也笑了起来。


 「对了,情儿,你会饮酒吗?酒量如何?」云娘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傲情楞了楞,还没反应过来,云羽已经在一旁皱着眉答道「大概是不行,因为我没见他喝过....
 对吧,傲情?」

 点了点头,傲情的确很少喝酒,更遑论什么酒量了。

 「婆婆,你问这问题....难道」云羽脑筋一转,不禁面露喜色,莫非是云娘找出治疗傲情的方法了!

 「嗯」云娘露出赞许的眼光「猜的没错,婆婆正是想以酒做药。情儿体内的寒息积存已久,以往以至阳的内力化解,仍不免伤及他的内腑经脉,而情儿现在的状况更加不适合」


 「所以婆婆想以陈年酒酿加上几味药来去除情儿的寒息,同时也可调理情儿的身子」云娘转向文痴吩咐道「文哥,麻烦你将那些酒酿准备着」


 「婆婆是指文爷爷的那些酒?」云羽瞪大了眼,一会儿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好的不得了。

 「呵....傲情你可惨了,那些酒,常人善饮者喝上一小杯也会醉上个半天,我和爷爷们充其量也只能饮上一壶,何况你又从来不饮的,岂不是闻了就醉」


 傲情有些发窘的看着云羽,一付手足无措的模样。他不喜饮酒一方面是由于酒会令人放松,意识迷蒙,就他以前所处的环境而言,是绝不允许他有片刻疏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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