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男人(出书版) BY 卡洛
  发于:2010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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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时正好中午十二点。

感到浑身又酸又痛才发现自己正惨兮兮的光着身子躺在地上,急忙爬起来,抬头就看到那个大少爷伸着胳膊腿大字形霸住整整一张大床。

看这情形我很怀疑自己是被他踹下来的。

腰痛腿痛,浑身都痛。我咬着牙揉了揉自己快僵的背,拿起裤子往里套。穿到一半听到有人敲门,看到床上那人被吵得又皱起了眉头开始黑脸,顾不得裤子还没扣紧,就急忙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华楠。

扬着笑脸问我:「起了吗?」

我耸了耸肩,「我刚醒,他还睡着。」

「去吃饭吧,我做了粥。」他提起手中的食盒,看了眼我的裤裆,很自然的伸手帮我拉拉链,笑着说:「看你衣服都没穿整齐。」

我脸上腾的一声就燃出了把火,热得直冒虚汗。等想起要躲开他的手时他已经迅速的帮我整理好了,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笑:「去穿件外套吧,外面很冷。」

我觉得自己的脸都能红到肚皮上了。

下楼去吃粥,华楠的手艺真是不错,我接连吃了四碗还想盛,只是被冻了一宿腰腿不是很灵活,动作僵硬得厉害。

华楠捧着粥碗看了我两秒钟,忽然很小心的问:「他昨晚……很过分吗?」

哈?我停住盛粥的动作,如果踹我下床让我受了一宿的冻算的话,那他真的很过分。于是我很用力的点头。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华楠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又暗了下去,就跟今天早上我开门,他看到我时的表情一样。

可不过一下子他脸上依然是和煦的,像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

「要不要去滑雪?今天天气还不错。」他忽然提议。

本来就是我来这里盼望的事情,听他邀请,自然是高兴的答应了。

换了身衣服,穿上厚重的靴子,一时间连路都不会走了,差点摔跟头。华楠笑眯眯的朝我伸出手:「要不要扶着?」

我想起早上的事情,脸颊有点发热,连忙推辞:「不用,我小心点就好。」

华楠带我去了初学者的场地,那里一开始就有个不算陡的缓坡。

「放松,膝盖稍微弯一点,两脚张开与肩宽,内八字。」

他在我身前做出保护的姿势,让我小心的往下滑。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种运动,脚刚被滑雪板固定心里就开始紧张。

更别提之后那根本就控制不住的下滑感了,只觉得自己跟个子弹头似的,朝着华楠就扑了过去。

华楠倒是身体还算结实,滑雪技术也好,抱住投奔他的我,稳了下两人就停住了。

不过还是把我给吓得不轻。他一松手我就开始挣扎,到处乱抓,啊啊的鬼嚎,他只好又重新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放松,别紧张……把腿分开,对。就这样……」

听得我居然有点脸红。

他绕到我身后扶着我的腰,把他的滑雪板抵在我的滑雪板内侧,纠正我一紧张就夹腿的习惯,然后稍微用力,两个人就开始往坡下面滑。

老实说刚起步时我魂都快飞没了,不过没多久就发现恐惧感并没想像中的那么强烈。

大概是因为速度不太快,还有就是他扶在我腰上的手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虽然隔着厚厚的滑雪服,我依然觉得那里被他碰到的身体,酸酸麻麻得烫人。

这样被人保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微妙,也很容易上瘾。

我们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到了平缓的地带。

他并没松开我,而是凑在我耳边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他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是又轻又柔的,听到耳朵里几乎能把人给化掉。我开始庆幸自己戴着帽子和厚厚的滑雪镜,否则让他看到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的脸,还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坐着缆车回到坡顶,其实自己还是挺期待的,期待他能再用刚才的姿势在身后抱着我,好像一靠着他,连心情都能平和下来。所以看到他走到我身前对我伸出两根滑雪杖时,心情还是小小的低落了。

犹豫了下没去接。

华楠这个人细心得几乎能体察到我些微的心理变化,把雪杖收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想自己怎么也就不出……我喜欢你刚才的姿势,你再过来抱我吧这样的话,于是就那么尴尬着,不知说啥才好。

但期待是一回事,又怕他真那样抱了,自己会把持不住,一些积累着的东西就要汹涌的流出来把自己淹没。

于是我撤开身子,笨拙的把靴子从滑雪板上撤出来,坐在雪地里,抓了把雪揉成球使劲的往远处扔。

脑子不争气,闭着眼睛一想起全是他的温柔他的笑脸。

看来我是被欺负得太惨了,一遇上可以关心我的人,就死赖着不肯撒手。华楠你说我是狼,其实我不是,我只是条流浪了太久的狗。野狗一旦遇上温柔的陌生人,就会产生依恋。可野狗终归是野狗,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归属。

我轻轻的叹气,昨晚躺了一晚上地板,动了下胳膊就很疼,于是皱着眉头开始就力捶,不管不顾的捶,好像要借着这种疼痛把脑海里的东西赶走一样。

心想:宵成啊宵成,你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胡思乱想在感到背上覆下来的重量时结束,只能听见他略微紊乱的呼吸声直直的冲着耳膜。

我惊讶的张圆了眼,不知怎么竟然有阵晕眩的感觉。

他跪在我身后用胳膊紧紧的箍着我的肩,那样大的力气,像要勒断我的脊背般。我不明所以,却不敢回头,只好怯怯的伸出手,覆在他胳膊上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隐忍的暗哑,似乎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过了片刻才说:「别再让他伤害你。」

啊?

我眨了眨眼,这个似乎……不是我能决定的吧。

「你应该去跟他说,别再让他伤害我更好。」

我啐他,倒是笑了,不过手还是覆着他的胳膊没移开,有点贪心的想就这么一刻稍微多一秒也可以啊,至少我能安心。

可老天爷似乎连一秒也不肯多施舍给我。

只听见后面郑佟那个比男高音还男高音的嗓子吼:「华楠你!宵成你他妈的给我松手!」

知道什么叫……滚雪球吗?

就是把一个人从覆了雪的山坡上踹下去,滚着滚着,也就成了球……

好吧我承认现在不是说冷笑话的时候,更何况滚下去的还是那个连头发丝都没乱过的大少爷。

我跟华楠坐在地上瞅着那人跌下去越滚越远,愣了半晌才想起要下去救人。

郑佟几乎是从雪堆里钻出来的,好不容易站稳了就跟见了红斗篷的公牛一样,鼻孔都在喷白烟。

我跑过去想拉他,他却一脸要杀了我的模样,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举高双手澄清这次事故跟我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他自己绊到地上的滑雪板的。

可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蛮不讲理,我都躲他好远了他还能几大步追过来掐我的脖子。

「你他妈的不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待着,给我出来晃什么!」

这人今天吃什么了,好、好大的力气……掐得我快翻白眼了。

我抓着他的手,可怎么也挣不脱,眼瞅着自己开始出气多进气少,就要昏过去了,这时余光里看到华楠正走过来,我歪着脖子想朝他呼救,却没想到他竟是举起拳头,对着郑佟的脸——打了过去。

……

从前,见到美女的时候,我除了会流口水外,也会稍微幻想一下如果路边忽然出现个色狼,我一定要跑上去英雄救美,然后趁着美女道谢之际,来点嗯嗯嗯的事情。

多年以后,这样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过跟幻想不同的,我居然成了被救的角色,而劫我的跟救我的,居然全都是男人。

大脑还在缺氧的状态,身体不能动,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纠缠在雪地里的两个男人。

凶狠的男人。

郑佟也就算了,他脸上除了恶毒从未出现过其他神色,但我却是第一次看到华楠发狠。

是真的在发狠。

我觉得自己都能看到他瞪着的双眼里燃出的怒火。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动手,更不明白为何会对郑佟动手,脑海中又想起刚才华楠说的话,心里就开始突突的乱想,却又不敢多想,只好傻愣愣的看着。

两个身材差不多的大帅哥,在雪地里滚打着大打出手,说句没良心的话,其实挺壮观的,可惜现在的确不是欣赏的时候。

我急忙挥着手想拉开他们,却被郑佟挥过来的一拳打中了鼻梁骨。头偏了一下就感觉有温热的血流下来,我这才收起先前的胡思乱想忍不住仰天长啸问苍天: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无辜,更倒霉的人没有!

最后这两个家伙越打越激烈,直到惊动了郑佟的手下过来才分开。

回别墅里两个人都黑紫着张脸——黑的是脸色,紫的是伤口。

一旁的佣人管家连忙捧上了棉花药品,帮忙上药。

我有点担心因为「救」我而挂了彩的华楠,于是就一直围着他打转,「呀!这里破皮了,轻点,疼不疼?」

我一边指挥佣人给他擦药,一边又怕他疼,好像受重伤的人不是他是我一样,正想提醒佣人嘴角部分的伤口时,忽然听到郑佟不耐烦的吼声:「滚开。」

我受惊的回头,只看见管家手里端着的药箱被打散了一地。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个金属盒子还没止住振动,余音嗡嗡的响。

华楠立刻别过了头,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我有点不知所措,叫了声华楠,他没理我。心里立时就掺进了两分不安,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游来游去,最后干脆定格在头顶的水晶吊灯上。

听见郑佟叫我:「过来。」

我看华楠,他一直侧着脸,也不看我,半长的浏海遮住眼睛,投下半边昏暗。我只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心想:反正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

肌肉抽动嘴角,咧了个我自认为是最谄媚的笑容凑过去:「有什么吩咐?」

大少爷打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以为他是看没人给他上药闹别扭发脾气,连忙拿起地上的棉花棒,拆开包装,捡了没有打翻的双氧水,小心的举起来要往他脸上涂。

但他要的显然不是这个。

瞪着的眼睛,离我那样近,近得可以看到因愤怒而舒张的血丝,我吞了吞口水,心里咯登一下。

想逃的念头在他越来越近的脸孔下渐渐升腾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他牢牢的按住了后脑勺。

粗鲁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含着我的嘴唇说:你是我的。

不很大的声音,在大厅里却分外清楚,也不知是对谁说。感觉像终于抢回了自己的玩具,对着失败那人得意的炫耀。

余光里还能看到窗前立着的那人的脸,依旧没往这边看,平和得好像屋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于是我大概明白了。

自己一直都是个倒霉的烂小偷,小偷不需要骄傲不需要廉耻,更不需要对谁的温柔燃起希望。

一场失败的偷窃外加四百万,我的一生仅此而已。

吻着我的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恨恨地咬着我的嘴唇,于是我闭上眼睛回吻回去,感觉口腔里的他顿了下,接下来的吻马上就变得激烈起来,又啃又咬像要把我嚼碎了吃掉一样。

听见他发出的低喘,身子就被拎了起来,任他用力的拉扯着,跌跌撞撞上了楼。

还没到屋里,他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用力把我按在墙上,膝盖挤进了我的双腿之间,厚重的滑雪服早就被脱掉,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无法忍耐的炽热不停的顶着我的小腹。

此时与楼下,不过一段楼梯与拐角的距离。

感觉到他进入身体时,钝刀一样的痛。

但只那么一下,好像痛过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我还是我,那个在别人面前什么烦恼也没有,快快乐乐吃饱了混天黑的人。

反正,总有一天,等眼前这个大少爷对我这个超大号的玩具厌烦了,大概我也就真的解脱了。

而在这之后,我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惧高,在天空中没有任何能够依靠的东西,失了安全感,而且从很高的地方往下跌,就跟满心期望的东西忽然没了一样——会很痛。

第二天就发现整个别墅的气氛都不太对。

在我的印象里,华楠与郑佟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

两个人表面上看似乎是好朋友,却少了朋友之间的那种亲密;相反华楠对郑佟一直很恭敬,而郑佟在华楠面前也很能收住少爷脾气,又不像主仆。

我对此很好奇,但身分横在那里,也就没八卦的去问。

郑佟这次似乎是很生华楠的气,吃饭也好,跟手下人讨论事情也好,都故意避开了华楠。我大概能明白他这是耍少爷脾气,于是就没放心上,可不想他这次脾气发得太离谱,这天晚上居然改了行程,拉起还在睡梦中的我一起上了回国的飞机。

「华楠……没一起回来,可以吗……」在飞机上,我心情压抑的连惧高症都忘了,小心翼翼的问着身前这只心情明显非常不好的喷火暴龙。

他瞪我一眼,语气怪怪的:「担心他了?」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挑起一边的眉毛,然后半眯起眼睛,盯了我好半晌才开口:「你以为你是谁,开始关心起我们郑家的事情了!」

他的话说得我一怔,连忙垂下头。

「没事了。」

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随手抓来的玩物,我又哪里有资格去管你们的事情。我赌气的坐回去,这时飞机忽然震了下,我才记起自己在几千米的高空上,连忙用力抓住了扶手,紧张得连关节都泛白了。

过了片刻觉得自己的嘴唇快要被自己咬出血,眼前忽然出现了郑佟的手。

「要是紧张的话,就抓着吧。」

他抬着头,有些不自在的小声说着。

我没拒绝。他说让我抓着,那我就抓着,我服从命令。

「真不懂怎么坐个飞机还紧张成那样。」

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不屑的嗤鼻,然后又看我,顿了顿才降低了声调问:「好些了?」

我嗯了声。

他满意的笑,然后移了下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我却一直睁着眼,耳膜里全是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分外清晰的心跳声。

其实郑佟你不明白,就算我可以抱着别人的身体可是我依然很怕,而那个能让我神经舒缓下来的人,已经被你丢在雪山里的别墅了。

第五章

回到郑家,刚进门,郑佟就被手下人叫去了。

看到车库的地方有几辆高级轿车,大概是来了什么客人。

我没多想,一路上因为惧高症一直都没睡着,又加上时差此时困得只想好好倒床上昏天黑地的大睡一场。

可真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前两天发生的事情。想自己被郑佟掐着脖子时华楠忽然打过去的拳头,想帮华楠上药时,他忽然冷下去的脸,想他在雪场上的那个拥抱,然后又想……又想到什么了……很哀伤的一个梦。

为什么你就不能温柔点对我?

意识模模糊糊的,渐渐睡着了,也不知多久,觉得腰上有些发沉,脖子上还痒,本来想忽略的,可是那感觉却越来越强,最后只好不情不愿的把眼睁开,却看到郑佟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

他他他,他什么时候摸上我的床的!

我吓得打了个冷颤,记起自己刚才做的梦,似乎记得的全是华楠华楠的,也不知道说没说梦话,有没有被他听见。

不过看他的脸色,似乎没有要发怒的预兆。

我只好扬起张笑脸:「少爷,早。」

「晚上十点了,早个屁!」

从他嘴里依然蹦不出什么好词。

我嘿嘿的抓了抓后脑勺,说:「已经晚上了啊,那少爷您来这里是不是有需要啊。」

说着就低头开始解自己的睡衣。反正这么些个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有钱人好的还不就是个难以驯服的新鲜感,那好,那我就什么事情都顺着你,都依着你,你要身体我也乖乖的给,只要你早点对我失去兴趣,让我离开这里,那就对谁都好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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