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男人(出书版) BY 卡洛
  发于:2010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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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后面追。

我气喘吁吁的转回头看,他追得锲而不舍。

这年头,啥怪事都有,怎么男人都喜欢追着男人跑?先前出了个郑佟,我以为是他少爷恶劣脾性,现在又遇着个大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给跑晕了。

顺着花园的回廊绕圈,最后绕得自己都转向了,只好在座假山前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你……你别追了,你……要……追死我了。」

那人喘的比我还厉害。

「你……你……你……不跑……我自然……就不追了……」

结果是两人全瘫在地上,倒了半天气才起来。

「我是郑佟的朋友。」

他终于缓过气来了,又露出白亮亮的大板牙,冲着我笑。

「哦。」我寻着我那半盘子没吃完的东西继续往嘴里扔,自称是那大少爷朋友的人只多不少,似乎只要跟他有关的人,就有不少苍蝇蚊子往身边蹭。

我咬了一大块肉,使劲的嚼,全当他是苍蝇,那人碰了个钉子,见我没什么搭理他的意思,就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又点根雪茄悠闲的吸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不过一看到我想走,就立即站起身追我,躲躲闪闪个数次,我也就懒得再玩这种游戏了。

「你有什么企图,直说好了。」我把最后一片生鱼片扔嘴里,舔舔手指打饱嗝。

他把雪茄按进烟灰缸里,一双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

说实话这副皮相我瞧着倒真是有几分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早就应该见你一面了,只是一直没寻着机会,记得华楠老是跟我提起你……」

「华楠?」我一听这名字耳朵都立起来了,这大叔认识他?

又重新仔细的打量了番这人,刚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这双眼睛倒真是跟华楠有几分相像。

难不成是华楠的亲戚?

我刚想张嘴问:「大叔您是华楠的大叔吗?」

结果他给我来个回应:「我是华楠的大哥。」

我一个没站稳差点趴地上。

「啊——原来是大兄弟啊,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哈、哈……」

一边换了张谄笑的脸,我一边在心里骂:娘的华楠你家人真能生,居然能差出去二十多岁。

又隐约想起山下那老板娘的话,怪不得她要叫华楠:常少爷。

其实跟华楠认识这么久,一直没听他说过自己的事情,好奇归好奇,却也没逮着机会问,今天冷不防的冒出一个自称他大哥的,我当然是好奇多过防备,露出一脸八卦过来跟他套话了。

「那个,华楠经常跟您提起我?」这才是重点,至少要知道他在外人面前都说我啥话吧。

「嗯。」大叔点了点头,「他说你这人啊……」

……

死人居然在这里顿了下,存心吊我胃口。

「说什么?」我两眼放光的望着他。

「他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有趣?我伸开胳膊仔细的瞧了眼自己,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说我有趣?我又不是超大号游戏机。

「大概一个月前吧,华楠忽然跟我提起来,说郑府来了位娇客,是个有趣的人物,还把阿佟的脑袋给砸了,当时我就想见见你,一直没得着机会,倒是今天碰上了。」

「哦。」娇客?有人拿鞭子招待娇客的吗,华楠你的修饰词还真文雅。

「然后呢?」我问他。

「然后?」他挑眉,表情变得很暧昧,舒缓的语调问我:「那么,你都想知道些什么?是华楠的事情,还是他嘴里关于你的事情?」

感觉他离我很近,那温热的气息挠得耳垂酥麻麻的,又用的是极端挑逗的语气,一时间就把我给问住了……我究竟想知道什么呢?究竟是华楠的事情,还是他对我的态度?

发怔的呆立,那人却对我伸出了手,说:「总之今天是认识了,以后再详谈吧,很期待下次见面。」

他温文尔雅的样了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却像朵巨人的色彩鲜艳泛着蜜糖的花,不停的散发出蛊惑人心的气息。

可我就怕这是朵食人花,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既然他伸出爪子了,我也得意思一下,可满手都是刚才吃东西时沾的粘腻,想往身上蹭又舍不得——也怕郑佟看我弄脏了逼着我赔钱,于是干脆直接伸过去,还不客气的使劲攥了攥。

那人感觉到手中的异样稍微挑了挑眉,却没把手缩回去,等握完了才举到鼻子前闻了闻。不想竟然笑了:「你啊,果然跟华楠说的一样,是个有趣的人。」

然后就看他,居然看到他,把手指整根含在嘴里吮了下,对着我说:「滋味还不错。」

……

郑佟——快跟大钻石一起出来看变态!

出门忘记看黄历了,撞着这么一个古怪的家伙。

他舔手指就罢了,没事凑过来吻我额头做什么?吻我额头也就算了,干嘛非要在郑佟面前?

老兄你不知道他是欧洲火药库!

看着那人紫黑着张脸朝我走过来,我就很识相的指着常佑明:「不干我的事!」不过我也没奢望他能听进去。

这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歪曲事实,许多事情明明不是我做的,非往我脑袋上扣,比如那个莫须有的遗嘱,再比如这个。

「我都说了不干我的事!」

我被扯得肩膀要脱臼了,一边哎哟哎哟的叫着,一边抗议。

「你虐待俘虏!」

他一点也不理会我的鬼哭狼嚎,用力一推就狠狠的把我扔在了副驾驶座上,也没跟旁人打招呼,发动车子就往山下开了去。

车开了四个多钟头,此时已入了子夜,有星点的雪沫飘洒下来。

还没到地就变成了水星。

马路上湿漉漉的,没有车,也没有行人,只有一盏车灯照得地面反射出凉冰冰的白光。

我跟郑佟坐在车里谁都不说话,一时静得只剩下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

凝滞的空气最容易让人心烦意乱,我不安的动了动,决定还是跟他说点什么:「那个……」偷看他,虽然皱着眉,似乎也没先前那么生气了。

于是深吸口气:「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在附近找家旅馆住下?毕竟……车子没油了——啊,不,我不是说车子没油了是您的错,毕竟这荒山野岭的,谁也没想到,而且就算打电话找人,也要等到天亮,您说是不是……」

继续偷瞄他,解开安全带,手摸着门把,心想这少爷要是敢打我,我就开车门冲出去,虽然荒山野岭不敢往远处跑,围着车绕圈也不错,反正我最近是绕上瘾了。

不过他似乎没要打我的意思,从口袋里掏了支烟点上,然后就趴方向盘上发呆。

车窗映着两个人的脸,他吐出圈烟雾,然后就是一层朦胧。

「那个人,就是取代我坐上龙头位置的人。」

他忽然开口,我没什么准备的「啊?」了一声。

他就变得很烦躁,把烟按在方向盘上,拖过我就开始吻。

人都说男人是最容易冲动的动物这一点也不错,比如现在啃我的这个,动不动就拉啊扯啊咬啊嘿咻啥的,连让人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我被他吻得有点喘,本来以为还有后续的,他却忽然撤开身子,扭头在车后座翻找起来。

「找什么呢?」我好奇的歪过头,看他翻来翻去的。

「伞。」他回答:「前面有座村子,以前爬山的时候见过,先去那里住一宿,明早再说。」

他从一堆杂物里抽出把透明的小伞,然后下车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

「把大衣拿上,外面冷。」

走了片刻,雪下的渐渐大了,羽绒一样轻飘飘的漫天飞舞。

郑佟跟我两人打了一把伞,他解开了大衣披在我的肩上,自己却怕冷的使劲搂着我的腰。

伞在我手里举着,我比他矮了半头,他就少不得要低头缩肩的往我身上靠,猛然一看动作还挺滑稽的。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换了山间的小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景色,地上有着水洼,天空发红。我们两个都给冻得发颤,我穿得不厚,他也不一定就比我暖和,何况那身挺保暖的大衣还搭在我肩上。

我小心眼的想要是这人冻坏了,说不定就要拿这个计较,急忙脱下来,说:「少爷天冷,您还是穿好衣服,免得冻坏了。」

结果他瞪我,一副狗咬吕洞宾的架势。

我白了他一眼想:这可是你自己不穿的,病了别来找我。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家门前,他大少爷就等不及的用力拍门。

我吓了一跳连忙拉他:「你这人有点礼貌好不好!大半夜的人都睡了!」

「废话!睡了我不敲重点里面人能醒吗!」他换脚丫子踹,「开门!」

我看他是冻得急了眼了,怕他连我也踹,更怕里面的村民伯伯拿个什么钩子耙子之类的出来剁了我们,急忙找个小角落蹲着。

这人大概捶了五、六分钟,扰得村子里的狗都叫了,终于听见里面有人声出来:「谁啊!大半夜的。」

开门的是个老爷爷,六十上下,披着棉袄拿着手电筒,看到我们两个冻得鼻涕都流出来的人,先是愣了下,不太明白我们是做什么的,就问:「你们是……」

我怕郑佟吓到老人家,急忙窜过去,握住老人的手,说:「老人家啊,我们的车子在附近抛了锚,想打电话找人帮忙可山上又下着雨,一时半刻没地方去只好找您家投宿一宿,您能不能给个方便?」

老大爷耳背,我又朝着他耳朵喊了一次他才明白。

「哦哦,车坏了是吧,没问题,你等着啊,我叫我老婆子起来。老婆子——起床啦,来客人了!」

等屋子里灯都亮了,我才发现我们来投宿的地方也算不上什么民宅,而是个类似农家院的简易旅馆。

老大爷说他们附近其实是个风景区,夏天来旅游的人很多,家里一年的收入差不多都是那个时候来的。

既然人家都挑明是旅馆了,我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要了点吃的,然后挑了间还算干净的房住下。

郑佟这辈子估计都没进过农民的院子,一进屋就抱怨:「这都什么味道啊!」

我毫不客气的就给了他一肘子,扬着笑脸挡在他身前:「老爷爷您忙去吧,我们等等就要睡了。」低头从肩上的大衣里拿出那人的钱包,抽出三大张塞那老人手里:「真是麻烦您了。」

打发走了老爷爷,郑佟才起来跟我发横:「你打我干嘛!」

我跟他装糊涂:「我打你?我打你了吗?啊,刚才胳膊酸了,随便动了下。」看他瞪着眼珠子要发脾气,我急忙把他往浴室推:「你身上都湿透了,快洗个澡,当心感冒。」

把浴室门关上,我才开始打量这间小小的所谓客房的屋子,因为是夏天开放的,山里也凉快,所以没空调、没暖气,只一床简单的被子。屋子里面跟外面的温度也没什么差别,阴冷阴冷的,刚才店家给了张电热毯,我怕这少爷出来就喊冷,急忙上床给铺上,又挑了比较松软厚实的棉被焐着,等一切差不多了,他也从浴室出来了。

「在做什么?」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

「焐被窝。」见他不太明白,又补充了句:「暖床。」

刚说完他脸色就不对了,我也想起来我们之间暖床这个词有很多理解方式,急忙咳嗽了两声从床上蹦下来。

「啊——我去洗——唉?你手机响了。」

我转过头看床上放着的他的大衣,帮他拿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华楠的名字。

「是华楠,你要接吗?」我问他。

他不理会。

我想大概是华楠在找我们,因为以前也有帮郑佟接过电话,所以就没想什么,啪的按了接听键。

「喂,华——」

「我喜欢你。」

唉?

唉唉?我傻傻的举着手机,隐隐有些脊背发麻的感觉。整个身子都僵了。

「我喜欢你,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可我喜欢你。」

是从身后传来的。

手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那人用力的箍着我的肩,嘴唇在我颈窝间不停磨蹭。似乎有些感冒,带了几分吸气的鼻音。

我脑子嗡一下差点就空白了。他抱着我,又啃又咬的吮着我的锁骨,手缓缓的抚摸着我的胸口,然后慢慢往下,到了我腰间的皮带,扯起我的衬衫,把冰凉的手探了进去。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他含着我的耳垂低低的说,然后扳过我的身子,抵着我的额头望着我的眼。

那双炽热的眸子,含了情欲的眸子,直直的没有任何掩饰的看着我。这种视线不知为何居然让我忽然有种战栗的感觉。

忍不住往后退,他却吻了上来,不是先前那种粗暴,而是温柔的浅舔吮吸,然后他用一种又劝又哄的语气对我说:「乖乖的,别乱动,我会尽量小心的。」

他的话像种催眠,我稀里糊涂的居然就点头了。可猛地又想起地上的手机,连忙叫:「手机,华……华楠。」

「别去管他。」

他继续的吻,然后把我拉到床上,坐在他腿上含着我的嘴唇,等舌头探进来,就是一阵唇舌交融。

不知道是他先前说的那句话太震惊,还是地上手机赫然显示的通话中,剧烈的慌张感忽地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我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去捡那手机,可那人却死死的攥着我,在我身上又舔又咬,最后伸手到我裤子里,一把抓住了我的要害。

我猛的吸了口气,再也不敢动。

他赤裸的胸口隔着衬衫贴着我的背,用沙哑隐忍的嗓音在我耳边念:「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我却急得鼻子开始发酸。

他把我推到床上,压着我的身体,俯下身在我唇上浅浅的啄了两下,小腹下那个蓬勃的情欲不停的蹭着我的大腿。

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撑着一只胳膊,另只手缓缓的抚上了我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再到嘴唇,很温柔的一路摸下去,然后吻也细碎的落下来。

其实我们之间的床事并不算多,每次他的脾气都不好,即使偶尔温柔了,也能在进行之中立即翻脸。

我一直觉得他在恨我,恨我偷了他的东西,让他丢掉了权力。

所以就算他虐我,我也没说什么,即便东西不是我拿的,但毕竟我偷了,偷了他的钱,被他抓住了,那么我就该受到惩罚。

可他今天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喜欢我?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微微抬起头,看到手机通话的指示灯灭掉了,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才算放下。

大概又是这人想要的什么情趣吧,一般有钱人不都喜欢变着花样玩人的吗?那么我也,稍稍的配合他一下好了。

于是抬起腿,缠在他腰上,搂着他脖子吻了他一下,笑着说:「少爷,其实我也喜欢您,您不赶我的话,我哪也不去。」

这样说了,他就该高兴了吧,那么今天是不是还可以这样继续温柔下去?老实说我很怕跟他的床事,如果前戏跟润滑做得比较充分,至少不会那么疼,可他性子总是很急,做完了就少不得几天不敢去大号。

但身上的人显然没有被取悦,脸色没有明显高兴的样子。

我心里发慌,把腿拿下来,问他:「怎么了?」

他轻轻的抚着我的头发,漂亮的眼稍微有些黯淡,说:「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相信什么?」

「我是认真的,其实也许不是喜欢,也许是……我爱你,爱上你了,就这样。」

他跟交代事情一样的坦然,脸上没有其他神色,只是眼睛一直看着我,没有闪躲。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总觉得很好笑,而且也呵呵的笑了出来。

「少爷您别逗我了,我受不起。」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为什么不能说你在开玩笑?只听说过狼吃羊,没听过狼爱上羊。

我把脸歪过去,躲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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