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公爵之冰原 ————眠
  发于:2010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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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起眉,他的手指触及我的衣领,用魔力将一个细小的东西暂时粘在衣料上面。然后,他侧着头看了我一会:“恩,不错,起码这样看起来不那么单调!”点头,他直接和我擦身、走到人群中去……

手指摸到衣领上面多出来的东西,我惊讶地看着手掌中的金属——又一枚徽章——

这个男人也是东国的人吗?还是说……

公爵府舞会上邀请的都是这种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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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魔族是一种天生就能使用魔法的种族,但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法术——这也是我选择药剂和医术来保证自己佣兵身份的原因。

只不过,亲手施法的感觉的确很好……

默默念出公爵教导我的特殊咒语,那种拗口的发音和根本不明白在说什么的内容让我感到倍加困难。不过我还是顺利的看到自己的手中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灵魂的火焰,公爵曾经对我解释过。而这种火焰的出现正是为了挑选我掌心下方石制平台上的那几枚徽章——从中挑出一个我的“主人”。仅有的一个……当然,也可能没有。至少在我的前面就有许多傀儡烧光了所有的徽章,从而必须继续留在公爵府,等待半年以后的下一个舞会……

那样才好吧?对我而言,目前为止公爵府的生活还是平和的,起码宁静的日子比今天这样置身于许多人中来得安全而稳定……

只是思考的瞬间而已,石板上为数不多的几枚徽章已经被红色的灵魂之炎吞没。火焰没有温度地燃烧、窜起,然后无声地熄灭——让我惊讶的是,石板上居然留下了一枚反射光满的金属!

徽章……不畏我火焰的金属静静地躺在那里,嘲笑我的肤浅、我的幻想……一只手在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走了徽章。公爵的声音在短瞬后响起——

“肖的主人是雷维·赛诺·斯堪维旦德阁下!——”平稳的声调,就像他之前宣布别人的结果一样的平稳。

视线……我努力地移动视线,对上那个因为公爵的话而走上前来的人——不久前看到过的浅色系服饰、在水晶光芒下闪耀的宝石、更耀眼的银发、带着嘲弄微笑的深蓝色眼睛……

我想暂时闭上眼睛。事实让我感到很累……但是公爵轻柔的催促叫我拿起了石制平台上的小小匕首。

指尖被划破,深红色的、我的血液——直接地涂抹在了徽章的表面。公爵的咒语同时响起,让它闪耀起象征着契约成立的光芒……

体内流窜的魔法力量让我想要皱起眉头来。从此刻开始要称呼这个丝毫不认识的男人为“主人”么?

原来死亡的延续,就是变成属于某人的“物品”。


使得公爵发请帖给我。
反正……我也是把这次当作游玩来享受的。

东国的环境和我生长的北国有天差地别的不同。
甚至……我还觉得有点热呢。
苦笑一声,我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手中酒杯的关系。

耳边仿佛一再响起随行大臣的提醒,我似乎已经喝的太多了。
真的要醉了吗?
为什么神志还是那么清晰?

或者说,作为北国的王子。
王子的酒量就应该是其差无比?

真是没意思啊。
旋晃着酒杯里剩余的酒液,无聊地看着那一层层浅红的挂壁。

满场的傀儡能有多少是属于我的呢?

自嘲着自己的痴心妄想。
普通人——即使是贵族能够拥有一个公爵的傀儡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刚刚的话,要是被宴会里其他人听到了会不会吐血?

想象着那滑稽的景象,无意义地放任眼光在表现地十分光鲜的舞会理游移。

给出三个徽章的我,早就没了再从舞会里找到一个自己满意傀儡的权利。

要知道,那徽章在舞会结束后就会被销毁。
除非契约成立……

无所谓能否在这次的舞会里得到什么,本来就抱着空手而归的想法来的。

回味着刚刚那个漂亮女性傀儡脸上可爱的表情。
羞涩和其他的什么……我称之为期待。

也许……傀儡也想找一个能信赖的伙伴?
哪怕是说话的对象而已——


我表现出腻烦的表情了吗?还是……别人看我,已经是濒临醉倒的样子?

那个穿着和这会场迥异风格的青年傀儡看我的眼神倒是更值得探究。
……
以后再探究吧。

努力把自己隔绝在热闹的会场外。
一如在结界里……
才算是真正的休息……打从我自国土上出发的一刻开始。

我要就是这样的时刻。

没有侍卫,没有大臣——没有无聊的勾心斗角。

也只有在东国,我的身份才显的不 那么重要吧。
以自嘲为消遣,慢慢品尝着品性温和的好酒。
继续把公爵的舞会当成喘息休息的场所。

看着忙碌在傀儡间的客人。各个都在掩饰自己的不足。
形形色色被动又很有主权的傀儡。

荒诞又协调的舞会呢。
要是我象其中一类人的话……
也许我想的过多了。

现在的我还没有真正变成大臣们的“傀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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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的主人是雷维·赛诺·斯堪维旦德阁下!——”

清亮的嗓音报出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名字。
熟悉到我--开始根本没反映过来……

直到片刻后……我才意识到我标到了一个公爵的傀儡。

那么快?
这样就标到了?

脑子理闪过一个很荒唐的念头。
我可以拒绝,不要吗?

微微摇头,笑着从客人们让出来的“道路”间上台。

没人对我的迟疑报有太多疑问。
他们也会的。

因为兴奋,讶异,感动?
反正……和我的不一样吧。

走上高出地面几阶的平台。
我正视从现在开始属于我的傀儡。

是他……

真是叫人意外呢。

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傀儡吗?
或者,公爵的傀儡原本就有其特别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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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的比我预想的要快。

也比我想的要乐观吧。

总觉得我标到公爵的傀儡,随行人员似乎比我这正主还高兴。

当晚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叫我标到了那家伙。
拉着他就离开了。

因为我去舞会的目的(常规算的话),达到了。
接下来发生的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那还不走?

“他”也表现地很顺从- -看起来更象是认命。
记忆里,他那张比我还讶异冷淡的脸庞。

就和现在坐在我对面的木头一模一样。

除了了解他的一些过去以外,他和我交谈还不超过三句话。
在刻意吩咐拖延回北国时间的进程里。

将摇摆的马车律动当成是一种催眠。

我一直在看着他。

浅赫色的及肩发丝简洁随意地束在脑后。
却还是有几缕碎头发逃在发带外。

在他配合着车身运动,而调节坐姿时轻轻拂触着那小麦色的肌肤。

同色系略深的眼眸始终保持着警惕。
样子要比我身边的侍卫还有尽忠职守呢。

问题是,在摇动的车厢里,如同他那样挺直了腰杆,就不累吗?
还有啊,他所谓的警惕是对谁?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就我和他而已吧。
理论上,我是他的主人不是吗?
可以对他作任何我想作的事情。

用戏挑的眼神打量对面那位正襟危坐的青年。

用我的尺度来评估的话。
恩……

相貌不够柔和,西国的人都是这样?
身材不够高佻,他到底几岁?比我还矮一个头吧,又不是那类孔武有力的人。
就是说不能当成贴身侍卫用了。

其他的嘛……

慢慢可以调教的,首先,要让他学会:不能象现在这样对我怒目而视。

无谓自己的行为给他什么感觉。

我有权利,因为…他是我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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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侍卫将携带的泉水注入晶石杯中。
“还有几天的路程?”我的意思是,还能拖延几天?
实在是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啊[自由自在]。
要是叫其他人知道北国一点都不能引其我的兴趣,是否还会用我的名义争取政权?

沾染上唇的水尝起来微微带着点涩苦。相比之下我更想念舞会上醇美的红酒。

“回殿下,再就两天就能回到宫殿了。今天下午就会进入我们的领域。”

“恩。”漫不经心地回应。
三天的路程,拖延成五天来走已经够了。
再迟的话,恐怕就能遇到前来迎接的人了。
若不是贪看一路上的风景,也不知道我标到的家伙那么固执。

“还是没吃?”
递回杯子的同时,我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被我问地愣在当场的侍卫好半会才反映过来。
无奈地作擦拭杯口的动作。“每次送上的食物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连水也……”

我有注意到肖不肯进食的情况,但是他连水也不喝?
虽然说傀儡是不会死的。
食水不入还是会使得体力不支吧,尤其象那样始终维持警惕的样子。

取过水袋,吩咐他们启程。

一回到车厢里,就发现肖的坐姿和刚刚几乎没什么改变。
一个人也没办法放松下来?
或者,他似同某种动物那样睁着眼睛睡着了。

他给我的印象,相似于纱米亚房间里被丢弃的洋娃娃。

被丢弃的。
在心里叹口气。
他不是连我最初的荒诞念头也知道吧。

“呐,给你的。”将手里的水袋送到肖的面前。
对于我的给予,他所作的反映不过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摇头表示他不要。

难道我还会在知道傀儡不会死的情况下,作毒杀这样无意义的行动吗?

“是不是要我灌你你才喝?”眯起眼,附身靠近他的耳边。

我讨厌有人忤逆我。
注意他又作了那个动作。

一手按在自己的腰带上。
那天晚上第一次,我拉住他的时候,他也是作的这个动作。

那里有什么?

好奇心被挑起了。
有机会的话,倒是要看看他腰带下有什么。

不情愿却还是接过水袋的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想我没有必要矫正他水袋是用来装水的这个常识。

坐回肖对面的座位。
观察他少见的困扰。

“喝……”如果一定要我用命令的口吻……对我来说,这不难。
我常常命令……不光是傀儡。

用缓慢的速度- -看着那纤细的手指托着水袋底往上。

“咳咳……”原本很平稳的马车却意外地颠簸了下。
他被呛地尴尬地咳嗽。

忍住莫名的笑意,我把视线转到窗户外的风景上。

至少,我知道我标到的是一个“活”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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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自己国家的领域,一切就变地没什么新鲜了。
毫不出色的风景- -是否满地终年不化的白雪也能算是风景?引起的不过是我的腻烦而已。

剩下的路程就是这样了,能拖延的不过只是回去的时间而已。

在这说大不大,嫌小不小的车厢里。我和他面对面快四个昼夜了。
就是坐在那里。
我看他……大部分的时间我得承认,外面的风景更吸引我。
他看我……除掉曾经被我抓到,年不知游移在何处的思绪。

连话也没能多说几句。

完全是我没想到的结果呢。
可是,我本来亦不曾想过要一个傀儡来作什么。

四天了,肖坚持只喝水,不进食。
那时时刻刻保持的警惕叫我想笑。

- -无意主动示好,本身回来就叫我的心情不是最好,又怎么可能有心思想更多更乱的其他?

要打起精神面对“艰苦”的宫廷生活了。

长长地深叹口气。
我最好还是决定好好的休息。

抓过对面的人,在他来不及作出反映的当口,强按住他。
等到我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半靠在他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肩膀比我预想中的窄。

背后的肖不耐地想改变我们之间的“零距离”。
因为身高的关系,要倚靠地舒适已经不易了。他还动什么啊。

一边挪开可能会抵住他的宝石饰品,一边闭上眼睛:“安静,我要休息一下。”

僵硬的身体表现出了顺服,不管是因为契约的效力还是别的什么,我想知道的是。

为什么肖的衣服上还有药味?
(三)白色国度

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平稳到完全可以用“慢”来形容。从规律的车轮声中可以听出赶车人的技术有多么的高超……在我“还是个佣兵”的时候,利用这种交通工具的仅有几次机会从来没有这样“悠闲”过。

但是,这个词语是要在忽略了坐在我对面的人之后才能成立的。

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从一上马车就一直坐在我对面。我能记忆他的名字——雷维·赛诺·斯堪维旦德?就算不去考虑这个名字复杂的程度,光看长度就让人知道此人并非普通身份。

曾经听他的下属称呼他为“殿下”——我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个特殊称呼所蕴涵的含义。他问过我的过往,可是我对于自己的过去一点都不想回忆——那只能让我更感到自己现在处境的悲惨而已。

除了这些询问外,男人偶尔会吩咐他的手下一些事情。不过即使是他吩咐他的手下,也是用一种我没有听过的语言。看来他果然不是东国的贵族吧?向北的话,会是哪里呢?

从马车的窗户,我能够分辨出前进的方向是北边。但肉眼能够看到的景物却也只有东国的杂木林而已,单调的行程……脑中勾勒出一副简单的地图——是黑谷?还是北国?不管哪里,都是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土地吧?

对了,从那一刻开始,我是不是就得称呼他为“主人”?从他遵从了徽章的结果、带着我离开公爵府开始……

即使本来就并非什么高尚的身份,但这个词语还是让我不快。从死的那时候起,我也许也一起失去了表达不快的权利——虽然本来就几乎没有掌握过这种权利。

有节奏摇晃的马车上很容易就能抓住平衡而坐稳,椅垫也必过去在西国乘坐过的柔软许多。只不过我无法放松下来——有点可笑是不是?即使已经变成了别人的物品,我还保有着自幼培养的警觉。

腰带内侧感觉得到坚硬,那也是我身边仅存的可靠吧?

近距离被那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没有办法忽略它。几乎全密闭的车厢里充斥着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我有点熟悉的冷冷香味……只是想不起来为何熟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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