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家的事————Asuka·T
Asuka·T  发于:2010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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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一挥手,碰翻了少篱手里的热茶,少篱一惊,向后退去。
“呀!有没有事?”叔父忙拉过他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小天一急,把剑一横又碰翻桌上的水壶,整壶水恰好全倒在我身上。
“啊…………”
还没来得及蕴足底气尖叫,小天已跑来一把抱住我:“被烫到了吗?你看我……把衣服掀开来我看看,对不起……”
“其实……”
“其实我不是故意的,你有伤一定要说出来,不要瞒着!”小天的眼圈都红了。
“不过……”
“不过一点伤?你不要骗我,快让我看!”小天急得头上冒汗。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要怕,我会很轻的,黄府就有烫伤药!”他说着就要掀我衣服。
“雨天,你人真好!可是我真的没被烫伤,我是想告诉你那壶水不是开水。我刚才尖叫,是因为太冰了…………”
小天一愣,忽然发现上当,怒目瞪向小凌:“你有没有告诉他什么?”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把你是雨天的事告诉他。”小凌颤道。
“>_<…………”


黄府今日可谓双喜迎门,一为少篱与叔父破镜重圆,顺利解除轩儿这个第三者。二为我与小天重新认识。虽然我们彼此还不太能接受,协商给对方一段时间的熟悉期。
晚饭后,少篱带叔父去游灯会。这小两口,现在好的炸也炸不开。眼看落于人后,我决定去找小天相互了解。不料他竟不在房里,我随手翻阅他案上的书稿。大多都是我写给他的,不禁喜滋滋的。

怕这些纸被风卷走,我翻开书柜,找来一个印章压住。没想到那印章重得出奇,我拿起一看,是只纯金狮身的印章,底下刻有“卓渊之印”四字。
卓渊?这不是当今皇上的年号?我心头一颤,赶紧把它放回书柜。
“你在看什么?”小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我连忙转身。
“呃……没什么……”我怕他怪我乱翻东西,立即岔开话题:“你说……你喜欢我?”
“我……没说过,我喜欢的是晴天!”
“晴天不就是我?”
小天脸一红,我趁胜追击道:“你还记得,我们说好见面要送见面礼吗?”
所谓“见面礼”是我与雨天的约定,见面后要互吻对方一下。
小天一听,整张脸通红:“不记得!你别想吻我!”说着还举起烛台像要扔我,不料脚被桌腿一拌,整个人向我倒来,两片唇好死不死地贴在我嘴上。
我猛然一惊,不过小天的唇又甜又软,和我想像的一模一样,所以就厚着脸皮没推开他。
小天一下子移开唇,倔强道:“好了好了,见面礼算是送过了。”
“我们说好是互吻。你送了我,我还没送你呢!我知道你这人做事不肯吃亏。来,亲!”不等他反应,我又压上唇去。
人们一旦接吻,施吻者的身价会大增,而被吻者则会身价大跌。小天被我一吻,竟然没有喷火,反而轻声说道:“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东西……我允许你问我。”
我仔细回想,刚刚除了趁机朝小天的胸口看,知道他的内衣是白色外,什么也没看到呀!于是摇摇头说:“那颜色挺好,我没什么要问了。”
“历朝都是这个颜色,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雨天,其实就算你是个土匪、乞丐,我都不会介意。”
“…………你觉得我像土匪、乞丐吗?”小天脸上略带怒色:“你看了那东西,就没有一点想问我的?”
我绞尽脑汁,使劲想,忽然灵感大发,尖叫道:“啊!有了!我真的有事想问你!你……有没有一两银子?我和小凌去吃路边摊,钱不够,我赊了摊主一两银子!”
“滚!”
结果我和一两银子一同被小天扔出房间。我闷闷不乐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真是太糊涂了!刚建立一点感情,怎能就开口借钱?弄不好,小天会觉得我很势利。但既然有纯金做得印章,他应该不缺钱。
印章?
我恍然大悟。刚刚怎么忘了问小天印章?私客公章是犯法的,何况他还猖狂到刻皇上的玉玺。下次一定要好好给他指正指正。

第十五章
扬州显然是个崇洋媚外的地方,随着洋人洋货的不断侵入,少篱的宴宾楼也经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宴宾楼的对街新开张了一家酒楼,卖得并非酒菜而叫快餐。酒楼的名字极为拗口。我读了几次,总算读全,叫做大不列颠餐厅。我纳闷它不过是个“大不了的餐厅”,怎么会让整个扬州饮食界都警觉起来。

随口和小天聊起此事,他见多识广,立刻替我纠正:“大不列颠是个国家的名字,那里的人吃饭习惯与我们有些不同。”
“哦。原来如此。”我深感受益匪浅,“那不就是‘大不了的国’的嘛!何必大惊小怪。”
“>_<…………”
近来不少生意都被“大不了的餐厅”抢去,让少篱极为头疼。叔父时常陪在他身边,一起进进出出,两人感情继续升温。
我与小天小凌嘴上安慰少篱,大骂大不列颠。其实心里早痒痒着想去吃一回。据说那里已窜升为扬州情侣十大幽会地之首。
当日清晨,我与小天小凌像是三个贼一样溜出黄府,直奔“不大了的餐厅”。出门后,我还为这次顺利大逃亡偷笑两声,拉过小天的手,牢牢牵住。
小凌居安思危,见我们俩手牵手,下意识地把手往衣兜里藏。这个动作让小天脸红了大半,手指在我掌心扭了几下,说出一句老成到让人晕厥的话:“以后在孩子面前别这样。”
我紧紧抓住“以后”二字。此刻依旧握住他的手不放。经历这些天的熟悉期,我发现小天外表强悍,内心却十分细腻。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到了大不列颠餐厅,小天轻车熟路,立刻让我们去占位置。虽是早茶时间,这里却已高朋满座。我看见一桌客人屁股刚刚移开座位,立刻眼前一亮,拉着小天,箭一般地冲过去。
总算占到了座位,却久久不见店小二上来招呼。我忍不住发起牢骚:“这样的服务态度竟还有人光顾,真是想不通!”全然忘记自己也身在其中。
小天冲我一笑,说道:“这里不是由小二招呼点菜的,是要客人去柜台点,当场付账,再自己端回来。我刚才叫你快些找位子,就是怕点好了东西没处坐,要站着吃。”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弄不明白这又要跑去指定地方点菜,又要亲自去端的酒楼,怎么还会让人趋之若骛。
“小天,你去点菜吧!想吃什么随便叫。我这次带足了钱。”我说着摸出一把铜板来。
小天一脸黑线,坐着不动。我看看手里的铜板,忙说道:“这个不是用来付账的,是我输小虎子斗蛐蛐的钱。你放心去点菜吧!”随即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小天。
“可是……拜托你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让我能走去柜台?”小天抽了抽握在我掌心的手指。
“—__—~~~~~~”
小天去柜台后,店内客人越来越多。我和小凌两个人占了一张四人桌,频频有人满面诚恳地问:“里面的位置有人吗?”
我们爱莫能助,只好无奈回答:“有人了,有人了。”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惨遭怒目白眼,没有座位的食客一个个目露凶光,虎视眈眈地瞄准每一张桌子的动静。
在这种环境下,如芒在背。我咳嗽一声,低头对小凌说:“你哥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吃的,我去帮他。你守好位子。”
不顾小凌凄楚的眼神,我粉不讲义气地将他扔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炙烤。自己赶紧去柜台找小天。
远远望去,柜头前形成一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队。小天站在当中,看我向他跑来,刚要挥手,却被前方后退的人逼得倒退两步。
“这队伍怎么回事?怎么越排人越往后?”我心疼小天苦苦排队,把脖子伸长一看,只见有些人不找队尾,光找队伍里的熟人,说上几句,立刻插进队伍。
小天也跟着忍无可忍,卷起袖子道:“欺人太甚!让我去把他们揪出来教训教训!”
我担心他寡不敌众,忙拉住他。只听有人唤:“宋小鱼!来这边排!”
我向前一看,竟是小虎子。傻等也不是办法,我便和小天一起跑去。想起小虎子的失恋经历,怕勾起他的伤心回忆。我没说小天是我笔友,简单介绍后,问道:“你也是来这里吃饭的?还有其他人吗?”

小虎子摇头:“我是来排队卖位置的,这里队不好排,我先占上位置,谁要排,就出二两银子买。”
我和小天双双被小虎子的经商头脑给深深折服。
小虎子又道:“我住亲戚家。吃他们的,喝他们的。用钱总不好意思伸手向他们要吧!所以出来赚点钱。既然碰到熟人,这位置就让给你们吧!”
“那怎么行呢!”我和小天异口同声,连连摆手,身子早把他挤出了队伍。
小虎子不离不弃,又站到了队尾,继续排队赚钱。
排在前面,心旷神怡。我和小天指后划脚地讨论着墙上贴着的菜单。
终于轮到我们时,喜悦之情无以言表。我一抬头,猛然一惊——柜台内的伙计头戴面罩,犹如江洋大盗。看我久久不说话,不奈烦地说:“要什么?”
“呃……三份油煎牛……牛扒,大份的,八分熟。还要……三杯红酒。”
面罩伙计不一会儿就把食物端到我面前。小天细心地上前一起端。
“他为什么要带个面罩?像个强盗一样!”
“这是为了卫生起见!”小天笑道,“你呀!以后要多长些知识,不要凡事都大惊小怪。”
回到座位后,我们发现小凌已被人瞪趴在桌上。在数双眼睛的催促下,我坐如针毡地享用着牛扒。相较之,小天倒是优雅自然,大方得体。
被一群人盯着,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我突然发现堂内的梁柱上刻有一首诗,立刻兴奋起来:“小天你看,有人在柱子上刻了一首诗。”
小天凑过来看,我念出声来给他听:
“泥奔
泥石达奔柱,
泥海布十字。
硕泥梅闻花,
泥搭石辄漾。”
“这首诗……”小天皱起眉头。
“奇诗啊!”我赞不绝口,“这诗虽是五言绝句,但不受传统仄律束缚。大有李太白的不羁!所谓泥奔,就是泥石流。四川九寨沟时常发生,听说是种自然景观。作者一定亲眼见过,真是奇诗!”

小天哈哈大笑,伸手摸摸我的脸:“晴天,你太抬举它了。你再读读听听!”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没等我想出挽回面子的方法。小凌已用谐音重读全诗:
“你笨
你是大笨猪,
你还不识字。
说你没文化,
你答是这样。”
“—__—~~~~~~”
小天小凌笑得前仰后合。正自卑得抬不起头,忽然听到有人尖叫。我赶紧回头,只见一个不良青年正在骚扰一个姑娘。我一眼认出此人就是扬州有名的地痞,大毛。
那姑娘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失声大叫。周围的人都怕惹祸上身,不敢作声。就连那位看似厉害的面罩伙计,也吓得躲在柜台后。
“光天化日,竟有人调戏良家妇女!”小天血气方刚,抓起一把筷子就朝大毛扔去。
从天而降的“筷雨”淋得大毛怒发冲冠,操起一个凳子,大吼一声:“谁?”
“哪个龟孙子在叫我?”小天演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见那姑娘眼含感激,像要以身相许。我心头一紧,提前做起善后工作,吩咐小凌,先把她送出餐厅。
大毛一听小天这话,答又不是,不答又不是。狠命把凳子砸得粉碎。
伙计急忙拿出算盘估价。顿时心疼战胜怯懦,站出来充当和平使者:“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两位退一步海宽天空……打坏了东西,让我怎么做生意?”
伙计畅开大门,示意双方去外面决斗。那时即使用大炮对轰,也不干他事。
“小天,算了。砸了人家的店还得赔,你就受累,把这家伙拖出去教训。”看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我立即建意改换战地。
小天点头,走过去一把拽起大毛,拉到街上海扁。大毛在扬州惹事生非,时常寻衅滋事激起民愤。短短半柱香,前来围观的百姓已达百人,个个拍手叫好。
小天忙着惩奸除恶,顾不上其他。我与小凌站在人群中央,代他接受百姓感激。小凌忽然浑身一紧,支唔道:“是……八哥!”
“什么八哥?”我顺着小凌目光滞留的方向看去,见到一个长身挺拔的青年,面容俊朗,一脸淡笑。耐寒犹如高原藏骜,大冬天竟然只穿一件玄色长衫,气质袭人。
小天在扁大毛没有注意。年轻人挥扇走到我跟前:“跑出来这么久,让我这么担心。现在连哥哥也不想见了?”
“呃……让你担心不好意思,不过……我好想没有哥哥!”我含糊道。
年轻人大笑:“这位仁兄太会说笑,我是在和小弟说话。不是与你。”
我回头一看,小凌已满面通红地躲到了我身后。听到对方的话,扭捏着挪出身子,低声叫:“八哥!”
那人淡笑,走来俯下身子,在小凌唇上轻轻一啄。小凌羞极,埋头在他怀里。我目睹整个过程,不禁心惊肉跳。
竟然有人当众吻沈小凌!要是让他那火爆哥哥知道,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你……你刚刚亲他?”我吃惊得结巴起来。
年轻人一扬上唇:“呵,那又何妨?”他居然敢承认—__—||||
我刚要提醒他这会性命不保,小凌却抢先抬起红到就快火山爆发的脸。
“八哥,这是晴天,九哥的笔友。晴天,这是我……”小凌一时词穷,不知怎样形容他俩的关系。
年轻人落落大方,笑道:“原来阁下就是晴天,果然气宇轩昂、与众不同,连我们家这么倔犟的老九也能收服!厉害厉害!”
虽听不全懂他在说什么,但准是夸我没错。心里乐开了花,我恨不得大叫:“说得好!边上领赏!”可嘴上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八兄客气了。对了,能不能问一下,看八兄如此英俊不凡,为何要取个鸟名,叫八哥?”

“>_<…………”
小凌为他不平,叫道:“什么鸟名!他是我哥哥,排行老八,所以叫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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