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玄珠之春风一杯酒+番外————偷眼霜禽
偷眼霜禽  发于:2010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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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安墨白过来敲他房门,里面始终不应声。安墨白担心起来,推门进去,见苏合躺在床上,眼睛却睁着,又在出神。安墨白近前道:"师父,该吃晚饭啦。听伙计说当地的竹笋很是鲜嫩可口。"

苏合"嗯"了一声,却仍是不动。

安墨白道:"师父这几日在烦恼什么?"

苏合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

安墨白点了点头。

苏合道:"我这几日烦恼的是,你这不肯看清自己心意的顽症,要什么药才治得好。"

安墨白心里一慌,不敢接口,低头重复道:"师父,该吃晚饭了。"

苏合不理会,道:"我方才在想,你若不进来,也就罢了,若是进来了......"

安墨白等他将话说下去,忽然眼前一花,已经跌在苏合身上,唇下温热柔软,贴着的正是苏合的嘴唇。安墨白明知他没喝酒,脑中仍是闪过"师父又喝醉了"的念头,慌乱起来,习惯地抬手,不料双手早被苏合捉住了。

苏合微微笑道:"若是再被你打晕,我这个师父也不必做了。"翻身将安墨白压在下面,慢慢解下他衣带,将他双手绑了起来。安墨白早知道苏合的心思,但自小被他宠爱娇纵惯了,想不到他竟会强迫自己,惊慌失措地挣扎。他没了衣带,一挣之下,衣裳登时散开了,现出肩颈胸膛的大片肌肤。

苏合低头瞧着,顺着他脖颈抚摸下去,柔声道:"别乱动。"

安墨白怕衣裳散得更开,虽觉得他温暖的指尖在自己身上游移,酥酥痒痒地又是难受又是舒服,果然不敢再动。

苏合停了手上动作,微笑道:"乖孩子,这是愿意了么?"

安墨白颤声道:"我......我不愿意。你虽是我师父,也,也不能逼我......"

苏合笑了一笑,道:"师父自是不能逼你,我另有逼你的缘故。"

安墨白一怔,道:"什么......?"

苏合在他唇上轻轻亲吻,低头看他的眼睛,道:"你也喜欢我。"

安墨白道:"我......我......"他极想出口否认,但看着苏合温柔深情的面容,不知为什么却说不出口。心里又羞又急,什么也顾不得,拼命地连连挣扎。

苏合按住了他,笑道:"那天夜里,你做了什么梦?"

安墨白呆了一下,那夜绮梦他一个字都没同别人提起过,苏合怎会知道。想起梦中与苏合的亲密情状,身子一抖,却又微微有些发热,偏过了头去,颤声道:"我没做梦。"

苏合微笑道:"没有做梦,为什么一边叫我,一边......"一手向下探到安墨白两腿之间,口中续道:"我本来好好地睡觉,硬是被你吵了起来。"

安墨白被他碰到羞耻之处,浑身上下一阵剧震。想到自小被他抚养长大,恩情深重,如今竟要肌肤相亲,实在是情理难容。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呜咽道:"你是我师父,你是我师父......求你,我什么都肯,这个不成......不成......"

他眼泪流得不多,神色却着实伤心,苏合心里不忍,停下来望着他,道:"为什么这个不肯,你心里有别人?"

安墨白低声啜泣,闭上眼摇了摇头。

苏合轻柔地抚摸他眉眼,道:"你要多久才肯答应我?便是十年八年我也等。"

安墨白仍是摇头,道:"你......你是我师父......"

苏合再不犹豫,替他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从前我想错了,你这姓子,一味纵容下去,早晚要将你我二人活活拖死,我早该好好给你下一剂猛药。"边说边将他双手拴在床头,仔细地打了一个死结,低头吻他嘴唇。

安墨白被他绑住,抗拒不得,只能紧紧地咬住牙关,却被苏合捏住了鼻子,不得不张口呼吸。苏合趁机吻住他唇舌,安墨白不敢当真咬伤了他,只得任他戏弄,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苏合一面吻他,一面剥了他衣裳,抚摸他全身。抚过他腰际时,觉得他身子一阵轻颤,心下了然,细细地在他腰上亲吻揉弄。安墨白情难自禁,觉得身上一点点地热起来,低声呜咽道:"放开......"

苏合吻他颈项,低声笑道:"别扭到这地步,也是我教的么。"一面揉捏他手指,渐渐抚到手腕上,指尖在他寸口来回轻划,微笑道:"这样快,总有一息六至。《脉经》上怎样讲的,说出来听听。"

安墨白被他在腰上捏了几把,死命咬牙堵住一声申今,哪有余暇说话。

苏合微笑道:"师父问你话,你不答么?"

安墨白喘了几口气,勉强道:"数脉......来,来去促急......"

苏合皱眉道:"这么简单也答得磕磕绊绊。怎样辨尺寸阴阳荣卫度数,背给我听。"

安墨白原本不肯,被苏合盯着,只得乖乖开口道:"寸口者,脉之......大会,手太......太阴之脉动也。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六寸。人一日一夜,凡一万三......三千五......百息,脉行五十度,周......周于身,漏水下百刻,荣卫......行阳二十五度,行阴亦二十五度......"

他断断续续地背诵之时,苏合的手越来越放肆,安墨白全身上下没一处不被触摸到,他渐渐情动,虽然闭了眼不看苏合,心里并不如何抗拒。只是每次被撩拨得或申今或惊喘时,苏合便在他腰上捏一下,微笑道:"这也是书上的原话么?"

安墨白只觉得便如那夜梦里一般,满心里情思缠绵飞动,再也顾不得这人是不是师父、该不该如此。苏合却偏偏逼他背那什么脉经脉诀,神志一半清明一半混沌,十分难受,到了后来,也不知自己背了些什么,实在忍耐不住,呜咽道:"师父,你饶了我吧。"

苏合微微一笑,一边继续撩拨他欲望,一边道:"嗯,这一句又是哪一章哪一节的?我怎么不记得?"

安墨白再不肯开口,抽泣一声,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

苏合笑了一笑,解开他双手,柔声道:"抱着我。"

安墨白听他不再要自己背书,那是什么都肯了,十分驯从地抱住了苏合。苏合亲亲他脸颊,道:"乖孩子。"也抱紧了他,一夜纵情缠绵,他多年的心愿得偿,实是喜乐无穷。安墨白半是被他弄得累极,半是哭得无力,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隐约之中,却又觉得心里某处忽然轻松起来。

第 14 章

次日安墨白在苏合怀里醒来,还未觉得羞愧,先觉得胃里空空,饿得抓心挠肝。他昨日过来叫苏合吃晚饭,却稀里糊涂地被拖上床,折腾了半宿,此时天近正午,实在饿得受不住,看见桌上放着一碟点心,挣扎着爬起来下地。无奈腰间酸软无力,半点力气也使不上,刚刚支起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滚到床下去。忽然觉得手腕一紧,这才看到一条发带系在两人手腕之间。他这一摔,扯动了发带,苏合立时醒了,睁眼看了看,将安墨白抱上床来,轻轻掸去他衣上灰尘,道:"别乱动,多躺一会儿。"

安墨白低了头不敢看他,肚子却咕噜噜地叫起来。

苏合微微一笑,柔声道:"你答应决不偷偷溜走,我去给你拿吃的。"

安墨白低声道:"我不走。"

苏合凑过去亲亲他脸颊,穿了衣裳出去,不久端来一碗白粥,一碟清炒嫩笋,笑道:"我喂你吃。"安墨白不肯,苏合也不勉强,任他自行捧了粥碗慢慢啜饮,另拿了一双筷子,时时夹了笋片送进他嘴里。

吃过粥菜,安墨白躺下歇息,腰间的酸疼一阵阵地泛上来,虽仍有困意,却睡不着。苏合也不说话,陪他躺着,将他一缕头发绕在指间玩弄。

安墨白后颈被苏合的呼吸轻轻拂着,酥酥麻麻地痒,却不敢乱动。一只黄莺在客栈外的柳叶间滴呖呖地鸣叫,远远传来纺车转动的嗡嗡轻响,十分幽静恬适。安墨白只觉这情状暧昧得可怕,半晌才寻到一句话,开口道:"师父不吃东西么?"

苏合微笑道:"早晨吃过了,那时看你睡得正熟,便没叫醒你。"

安墨白再找不出话可说,只得闷闷地躺着。

隔了一会儿,苏合问道:"怎么还不睡?难受得厉害么?"要他趴在床上,放软了身体,轻重有致地在他腰间揉按,手法力道恰到好处,绝不轻一分,也绝不重一分。安墨白少年时偶尔练功弄伤了自己,苏合替他敷药裹伤,却没给他按摩过。安墨白初时身子有些僵僵的,不久便全然放松,他若是只猫,此时早舒服得咕噜出声,渐渐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夜间,一钩新月悬在窗边的竹枝上。房里没掌灯,安墨白发觉一旁的床铺空了,等了一会儿仍不见苏合回来,叫了几声"师父"也不见回应,心想难道是白玉楼寻仇来了,又或是无生门得了消息抢先下手,师父将他们引出去打斗。心里再也安生不下,就要外出寻人。

忽听房门吱呀一响,一人走进房来,便听得苏合的声音道:"我回来了,怎么了?"一边放下一只碟子,将油灯点了。

安墨白松了口气,道:"我还道有人来寻衅。"看他放下的是一碟点心。

苏合到床边坐了,替他拢紧了衣裳,微笑道:"想我了么?昨晚疼不疼?"

安墨白想不到他忽然提起昨晚之事,脸颊登时通红,向后缩了一缩,一双眼睛不知该看哪里才好。

苏合看他现下才想起来怕羞,笑了一笑,柔声道:"什么时候吃第二帖药?"

安墨白听他忽地转口,一怔之下,重复道:"什么第二帖药......"说出口才明白苏合的意思,脸上更红,扯了被子将自己裹住,又要缩到床角去。

苏合捉住他拉回来,凑过去同他额头相抵,柔声道:"喜欢我么。"

安墨白垂眼道:"我......我不知道......"比上次回答的"你是我师父"好得多了。

苏合也不再逼问,笑吟吟地取过碟子,道:"睡了一下午,饿了么?吃点东西吧。"

安墨白低头吃着苏合拿来的点心,是寻常的糯米糕,十分清甜可口。

苏合看着他吃东西,微笑道:"刚才我出去看过,这镇子很是安静,风景也不坏,恰好你这几日也不方便活动,就在这里歇些日子吧。"

安墨白一怔,道:"师父不是要去无生门么?"

苏合笑道:"无生门不长腿脚,晚去几天,它也在那里。"

安墨白犹豫一下,道:"师父,还是不去的好。"

苏合道:"怎么?"

安墨白道:"薛蓝虽然打伤了我,他也没讨到便宜,算是扯直了。为这点小事奔波已经不值得,师父若有什么闪失,我就真是该死了。"

苏合笑了笑,道:"不是说过了么,我也恰好有些事情,要去寻一位故友。"又问道:"那时候除了薛蓝,还有几人对你们出手?"

安墨白道:"还有薛蓝的两名属下。一旁有一辆马车,像是同薛蓝一起的,马车旁另有一人,不过都没出手。"

苏合"嗯"了一声,仰起了头思量什么,不再说话。

他忽然问起江湖之事,勾动了安墨白的心思,终于问道:"师父,赤水剑、玄珠炉,究竟是什么宝物?"

苏合微笑道:"你见过几千次也有了,记不起来么。"

安墨白怔了一怔,苏合确有一把佩剑,除了教自己剑法时拿出来过,平时只随便收在箱子里,难道竟然便是赤水剑么;道士炼药才用得到丹炉,谷里从来没有过,"见过几千次"更是说不上。安墨白想来想去,始终回忆不起。

苏合笑道:"等过些时候回去,我指给你看。"

之后安墨白又歇了半日便好了,时时与苏合在左近游玩,江南山明水秀,这小镇虽不如淮扬富足,苏杭秀美,也别有一番风致。偶然遇见小病小患,安墨白随手施些针药便告痊愈。苏合笑眯眯地在旁边看着,从不阻拦,可也从不相助。小镇上民风淳厚,几天下来熟识了,又受了安墨白的恩惠,常常邀请安墨白二人一同就餐。苏合虽不说什么,安墨白知道他不喜与外人来往,每次都是婉言回绝。

一日苏合师徒在镇上闲步,忽见道上一人一马疾驰而来,安墨白无意间看了一眼,见是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起那日马车一旁的正是此人。此时那人也看到了安墨白,勒住了马,安墨白心中戒备,一手已按在了剑柄上。那老者跳下马来,却并不理会安墨白,向苏合十分恭敬地行了个礼,喜道:"小少爷,想不到您竟在这里!"

安墨白大奇,这人明明是无生门中的人,为什么管自己师父叫小少爷?却听苏合道:"原来是陶伯,近来可好。"语声淡淡的。

那老者道:"劳小少爷惦记了,老奴还好。倒是门主十分想念小少爷。"

苏合不答,道:"薛蓝那混小子怎样了?"

那老者道:"大公子伤势颇重,整整一个月不曾下床,近日才刚刚复原。"一面盯了安墨白一眼,眼神十分怨毒。

那老者似是有事在身,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去了。安墨白全没听在耳中,只想着他唤师父作小少爷,虽不知师父同无生门到底有什么牵连,但想来总之是十分亲厚的关系了,低下了头等着挨骂。

苏合回过身来,摸摸他头发,称赞道:"不坏,薛蓝那小子功夫不错,能将他打得躺在床上一月有余,不愧是我徒弟。"

第 15 章

两日之后,苏合师徒重又上路。每到一处市镇,必定有人在路旁等候,将苏合请到预先定下的客栈中歇息。那客栈未必是最贵最好的,但必定幽静清洁,四周或迎门月桥流水,或后窗梧桐幽巷,十分悦目;饮食也都按照苏合的口味选定。

安墨白知道是那无生门主的安排,想到有人也知晓师父的习姓偏好,大是不乐;却又悚然心惊,自己不愿同师父有不清不楚的牵扯,为何这样介怀,那人也不过是师父的朋友。虽然这样想,终究不能释怀,又不愿苏合知道,却别扭着下厨给苏合做菜。苏合瞧着他暗自烦恼的模样,在一旁微微地笑。

半月后到了沐阳,四名无生门属下模样的人上前见礼,将苏合师徒引到城外的无生门去。距无生门还是数里之遥时,便见一人带了许多仆从前来迎接,正是无生门主薛竭。他三十五六岁年纪,身形高大,面貌威严,颇有一派之主的气派。见了苏合,笑道:"阿合,过了这十几年,你终于肯回来了,教我等得好苦。"一面说话,挽了苏合并肩而行,看也不看安墨白一眼,只当没这个人。

厅中备了酒宴,菜肴器物都极尽奢华丰美之能事,只设了四个席位,除了薛竭与苏合师徒,另一个是伤愈不久的薛蓝。安墨白心中猜到七分,他果然是薛竭的儿子。

薛竭亲手给苏合斟了一杯酒,道:"自从你离去,虽然偶尔也能见上一面,我一直盼你再回无生门来。今日终于如愿了。"

苏合饮了那酒,冷淡道:"我是做客,这‘回'字用得不当。"

薛竭也不生气,道:"你还是那脾气。这次突然过来,有什么大事么?"

苏合道:"我自然有事。你打伤了我徒弟,难道就这么了结了?"

安墨白一呆,一是想不到出手之人竟是薛竭,二是想不到苏合一再说另有事到无生门来,竟还是为了自己。他不愿苏合为此涉险,但此时听苏合亲口对薛竭说出这话,心里说不出地欢喜。双眼明亮亮的,一路的积郁此时一扫而空。

薛竭道:"阿合忽然说起笑话来了,好好地我为何打伤你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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