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蔷薇公爵【有前部连接】 第二部(兄弟)————白狐
白狐  发于:2010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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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到我的烦恼了!我曾有过一个完美的计画,让其中一个继承头衔,另一个娶尤金的女儿,难道

不是两个人都高兴的最佳途径吗?」

「什麽?尤金的女儿?啊,他竟然偷藏了一个女儿,不让人发现!」

「你的讽刺就跟尤金竟然生了儿子一样恶劣哪!」芬姬儿立刻瞪他一眼,右脚往地面重重一跺,「我

早就有坏预感,蒙贝列家出产的肚子,专门破坏我的美梦!现在这个糟透了的坏环境多麽令人生气!

都没有人愿意为他人着想,大家都不懂得体贴了!」

卡雷姆弯着腰,大笑不停,「芬姬儿,我真高兴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变。」

「那当然,我的美丽,还有你厚脸皮、坏嘴巴,永远不会变。」

公主说着忽然停下脚步,左右张望。「就是这个地方!噢,快停止那个讨厌的笑声,我们需要保持安

静。」她伸指堵在卡雷姆笑呵呵的唇上,接着蹲低身子,钻到树丛後方,招手要他跟上。

异常的举动,严重违背公主向来优雅爱乾净的作风,卡雷姆站在原地,故意露出为难的神情。「这真

的不能算是很诱人的邀约。如果让我挑选,我知道上百个更舒适的场所……或者说,比我更适当的人

选?」

「不要说废话,快点过来!记得动作小心一点,别把龌龊的思想沾染到我身上。」

「真见外,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的思想混在一起就会变得香喷喷呢!」

在芬姬儿的坚持下,卡雷姆不得不挨着公主,也钻到树丛後方躲着。他很快见到所谓的好事,道路的

另一侧,萝汀妮克独自缓步而来。她走了一小段路,身边多出一个男人,两人自然靠近,肩并肩走着

,有时交谈几句,举止相当含蓄,卡雷姆却没有漏看他们互相贴靠的手臂。

「他是谁?」卡雷姆非常小声地问。他现在知道必须躲藏与噤声的原因。

「柏尔杜尼国王的弟弟的儿子,几年前来拜访过,那时你正在打无聊的仗,後来他被任命为大使,派

驻在米卢斯一年多了吧!」

卡雷姆想起曾听说过这号人物,当时没有留下什麽印象,至少不及此时此刻强烈——那男人眼中的热

切很明显,脸色和眼睛都在发亮,他就算再离一百步远,也能嗅到恋爱的气息。

所以这是一个偷情幽会的现场?卡雷姆努力消化着惊人的事实,芬姬儿却在在他耳边低声添加混乱,

「柏尔杜尼人真叫人搞不懂,我好心透露消息,让他知道这条散步路线,他却迟疑了十多天才有行动

,该说是懦弱还是无能呢?」

「你主使这件事?难道你、你不关心尤金的心情吗?」

卡雷姆的惊讶无法动摇公主的悠然态度,她轻轻哼了一声:「她若是主动避开,谁能主使这种事?而

且我当然关心尤金,所以没有散播这则消息不是吗?我可忍耐得非常辛苦哪!」

卡雷姆没有回话,芬姬儿继续以她个人的、也是她所知的唯一观点,批评萝汀妮克的不知足,抱怨她

已经拥有尤金,还对呆呆笨笨傻瓜模样的外国人动心;说他们的婚姻不适合,期待他们赶快分开,让

尤金早一天恢复单身。

其中一部份也是卡雷姆的心声,但他无法全部视为理所当然。

他没有资格埋怨萝汀妮克,他对尤金的渴望同样触犯婚姻的神圣;可是他又不愿意见到尤金陷进外遇

的纷扰,尤金会烦恼、会难过,尤其家中如今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小的海因茨。

「卡雷姆,你猜他们的关系到达什麽样的地步?」

芬姬儿的声音在混乱矛盾的思绪中透进来,他不太想猜,脑中已经下意识做出回答——绝对不只是散

步聊天。

白蔷薇公爵(36)(兄弟,年下)

送芬姬儿回家之後,卡雷姆独自沿河边走着。

不远的桥墩下,两个男孩子正在钓鱼,其中一个还不到十岁,像任何一个同龄孩子一样还没长出耐性

,手抓钓竿,跳上跳下叫嚷着;较为年长的另一名男孩转过头来,大声喝叱,对同伴的吵闹不休有同

等程度的不耐烦。

卡雷姆停下脚步,嘴角浮现微笑。

他也做过类似的事,在相近的年龄。当时他不顾大人的劝阻,吵着要体验钓鱼,是尤金带着他到河边

,教他钓鱼的方法。然而,新鲜感在浮标静止之後不久迅速耗尽,等不到鱼的他开始感到无聊,也是

吵吵闹闹地完全不讲道理。他还记得尤金伤脑筋的样子,记得他安抚自己的说词。

「……只要乖乖等,就会有好事发生。」他喃喃念着。

不知道眼前这一对是不是兄弟,但他确定年长的一个没有尤金的好耐性,年幼的也不想乖乖等,两个

小孩已经抛下钓竿,扭打成一团,本来在一旁聊天的保姆随从们纷纷奔过去制止,场面一片混乱。

卡雷姆笑着摇摇头,迈开步伐继续往前走。回想起来,伊恩和埃蒙小时候也会打架争吵,杜里家、吉

斯瓦家的兄弟们吵得更凶,唯独尤金从来不跟弟弟起冲突,每个人都羡慕,争着要拿自家兄弟和他交

换,说他拥有世上最好的哥哥。

尤金现在仍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却明显不是出色的婚姻经营者。萝汀妮克的幽会场面在卡雷姆的脑中

萦绕不去,他知道处理这件事的正确答案——什麽都不要做,介入他人的家务事是最愚蠢、最唐突失

礼的笨事!

可是他无法不为尤金担心,根据芬姬儿的说法,柏尔杜尼人的个性和萝汀妮克有相似之处,真挚而笨

拙,欠缺圆滑的处事手段,任由他们发展,局面最後一定乱七八糟、难以收拾。

他该不该冒着被讨厌的风险,提醒一下尤金呢?

一路犹豫着走向佛利德林大宅,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瞥眼见到尤金的侧影消失在车门口,卡雷姆急忙跑步过去,高喊:「等一等我!」他赶到马车边,伸

手搭住车门,借力一跃,俐落钻进车厢,砰一声落进座椅。

脸色苍白的随从还处在惊愕中无法反应,他已经自己关上门,拍拍窗格,笑眯眯催促:「好了,可以

出发罗!」

车轮慢慢转动,车厢里除他以外,只有披着暗色斗蓬的尤金,装饰着羽毛的宽边帽搁在交叠的膝头,

手肘倚着车窗,一边的眉梢斜斜抬起,彷佛有人冲跳进车厢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丝毫不感到意外。

还没开口问他搞什麽鬼,卡雷姆抢先发问:「我们要去哪里?」

「……北边的上佛路区,看一栋房子。」

听尤金为他简述一遍房屋的相关位置,他连连点头,「啊,你唤醒了我的回忆,那栋屋子不是闲置许

久,正等待晋升鬼屋的光荣日子来临吗?某个……呃,什麽什麽爵、什麽什麽夫人曾住过?」

「我已经买下来,请人重新整理过。我想那里适合奥达隆住,一个将军,需要相称的体面住所。」同

时不能过於昂贵豪华,避免奥达隆拒绝收受,为了找到平衡点,花费了不少苦心。

「所以你装修一栋房子,让奥达隆搬进去?你知道,这在社交界代表着你要收他当情妇!」

「胡说八道,房子是送给他,做为荣升将军的贺礼!」尤金的眼底蕴着轻微的怒气,他一向厌恶这方

面的玩笑。

卡雷姆也一向精熟化解尤金怒气的方法,「那麽,我也能期待我的升迁贺礼罗?」他睁着一双亮蓝眼

睛,眨也不眨盯着尤金,像个十岁小孩。

尤金说不出话来,怒气一如预期全数化为歉疚,因为他完全没有准备!

先後领受三个团长职衔,当然是值得嘉许的成就,但卡雷姆是个什麽都不缺的贵族少爷,他们之间的

关系又十分微妙尴尬,他根本没料想到,卡雷姆仍然抱着这样的期待。

「我不知道你想要……」

「我很想要,想得要命,你当然一直都知道。」

歉意慢慢转成疑问,卡雷姆的表情很难不引起尤金的联想,怀疑他是否趁机悄悄变换了语意?

「那我很抱歉。」淡淡的语气,没有留下任何遐想空间。

卡雷姆转开脸,面朝窗外,勾起一抹接近嘲讽的笑。

「是你的专长嘛!」道歉这回事。

剩下的路程,车厢里难得安静。然後他们抵达上佛路区,那是一栋可以眺望河岸,地点优於外观的普

通建筑物。

门口早已有人等候,为他们开门引路。经过整顿、焕然一新的屋子内部是另一番气象,屋内线条不多

不复杂,宽敞是最大特色,挑高的气派厅堂开着高窗引进自然光线,角度位置恰到好处,可惜驱不散

无人居住的冰冷。

「哇喔!」卡雷姆仰头,绕着大厅转了一圈,声音在宽阔的空间内回荡,「一道合乎我们米卢斯新将

军胃口的菜,跟将军本人一样刚硬乏味啊!我担保他会喜欢,只是你如何确定他愿意收下?」

「他如果够聪明就不会和我浪费唇舌,我总有方法让他收下。」尤金微微一笑,自信十足。

他们四处走动,检视屋子的结构、隔间,以及装潢部分。

前屋主搬走之後,旧东西几乎撤空,眼前所见的几件基本家具都是新换的,除了少数无法轻易移动的

装饰物。卡雷姆敲敲其中一部份,「我们朴素坚毅好将军的满意度还能提升,比如拆除这一整面的镶

板,以及梁柱上全部的无用雕刻品,避免大将军为了猜测它们并不存在的功用而脑袋溢血、气坏身体

,对米卢斯可是一大损失。」

「我同意。悬吊的烛台也要更换,避免复杂炫丽的款式,以简单实用为原则,安装之前务必先让我看

过。」

尤金一面走动,一面交代跟在後头的随从和工匠们,後者忙忙碌碌记下两位少爷提到的每一件事。

尤金接着走进餐厅,卡雷姆故意堕在後方,挡住了门。他悄声指示随从和工匠们,要他们立刻放假休

息,不要逗留。

虽然不明白原因,少爷的照吩咐仍旧被彻底执行,从人顷刻走得一个不剩。

终於没有人会打扰他们,卡雷姆感到很满意,回到餐厅,尤金面对餐桌手撑着下颚似乎陷入了沈思。

「有什麽不对劲?」他问。

「我忍不住想像奥达隆独自在这里用餐,感觉上很……很……」

卡雷姆明白尤金的顾虑,那可是一张长方形大餐桌,塞得下二十个人。他退後两步,两手举在眼前,

框出一个范围,「一幅名为孤独的画作吗?」放下手,他耸耸肩,「在我的想像里,我看见大餐厅遭

受主人冷落的悲惨未来。」

「我们需要一间替代的餐室,较小的、俭朴些的。」

他们一致决定厨房隔壁会是好地点,为了达到最佳效果,隔间的墙壁必须拆除,扩充厨房兼餐室的空

间。

尤金滔滔交代了一半,回过头,发见自己竟然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人在他的身後抄写纪录。

卡雷姆含糊地解释:「体谅临时有事的辛劳百姓吧!你可以记在脑里,容量不够的话,我的脑袋借你

存放,不收取费用。」

「是吗?」

所以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尤金原本紧绷的神经略略松懈,同时又升起另一股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他努力忽略心中异样的感受,专注在给好友的礼物上。

几年的军旅生涯,卡雷姆已经比他更熟悉奥达隆的好恶与生活习性,提供的意见十分宝贵,而他们又

比任何人都熟悉彼此,沟通讨论起来毫不费力,过程顺利得令人意外。

当然对卡雷姆而言,他的竭心尽力绝对不只是为了奥达隆的未来福祉。

白蔷薇公爵(37)(兄弟,年下)

再往内,是不分国籍,多数人都会花心思布置的寝室。

尤金注重隐私,认为帮忙别人打理寝室是不恰当的行为,他宁可保持内部的空荡荡、冷清清,除了新

换的四柱大床,一件代表舒适、安眠、放松心情的寝室特徵都没有添加,偌大的空间不温馨不浪漫更

不美丽。

「如果一个罪犯在这里醒来,他会以为自己身在监牢!」

卡雷姆夸张的说法带着几分难堪的真实性。他接着走近床铺,「不过,对牢房而言,这是一张太过气

派的大床。」手掌试了试软硬,他忽然一跳扑上去,从一侧滚滚滚到另一侧。

「你的举动像个十岁小孩。」

尤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瞪着他。床铺打滚是卡雷姆小时候的嗜好,他可不知道他在十多年之後仍未

戒除。

「错了,为奥达隆的主卧室床铺增添好运气,是成熟男人才有的体贴。还有其他床铺吗?我很愿意每

一张都帮忙滚。」

「放过其他无辜的房间吧!我相信这里会是主卧室。」

尤金推开大窗户,正面对着原本规划为花园,此时已经荒废的泥土地。「你该看看这扇窗,建造当初

一定有过周延的规划,望出去的景致就像一幅画,不是主卧室就太可惜了!」只要一眼,从最远的王

宫尖塔、次远的绿树、河道,稍近的矮篱、最後是庭园,花费一点时间整顿,大片花卉盛开的美景可

期,景色层次分明,全数巧妙地圈在窗框内。

「我的观点正相反,拥有洁白羽翼的天马就在屋内,谁在乎屋外是否结满一树的珍珠呢?」

卡雷姆在床上滚过一遍之後停下,本来仰躺着面朝天花板,刻意在说话时抬起头颈看他。

尤金仍望着窗外,「我猜你一定没留意过你住处的窗外景致。」

「那我就猜是栖息在我窗口的小鸟稍给你的讯息?」

「不是只有鸟类能传递消息。王城的每个人都知道,你的住处从来不缺所谓的美人造访,符合你的理

论,你不需要在乎窗外。」

「是吗?你什麽时候愿意赏光?」

眼角馀光能稍微看见,卡雷姆双手枕在脑後,姿态悠闲地躺着,笑容刻意勾人,却毫不掩饰那显眼的

轻挑与散漫。

永远常驻的笑容,特别开朗、甚至幼稚的表现,那种别扭不自然的感觉从卡雷姆回来之後一直存在。

绷紧了神经,一字一句分辨他的玩笑与真心话,使尤金感到疲倦。

他猜想卡雷姆正在努力尝试,想重回弟弟的角色,他却对成功的可能性抱持怀疑。他们是不正常的兄

弟,企图轻松自然地相处、对话,本身就不是合理的想法。

卡雷姆指着尤金手里抓着的长窗帘,忽然开口,「天哪!我看见的是蕾丝吗?」他的声音轻快,好像

什麽奇怪的对话与气氛都不曾存在过。

「……恐怕是的,又多了一项必须换掉的家饰。」

尤金检视着落地长窗帘,双层的织品,靠窗的一面是透光性良好、质料柔软的高级蕾丝,很可能是离

奥达隆的喜好最遥远的材质。

回想他们检查过的每一间房,尤金的神情有点烦恼,「这栋屋子最好加建一间地下储藏室,收纳所有

被我们移除的物品,以防将来的哪一天,奥达隆需要用到。」

「奥达隆需要使用蕾丝窗帘?那会是怎样的一天?大司祭提过的末日危机吗?」卡雷姆大笑起来,「

我愿意付出我的全部,打赌没有那样的一天!包括自愿穿上围裙,为奥达隆做饭三个月!」他一面说

,一面没完没了地笑。

滑稽的赌注也牵起尤金的一丝微笑,「蕾丝窗帘和你的牺牲,我不知道奥达隆比较怕哪一个?而且你

漏掉一件事,就算奥达隆不喜欢,将来他喜欢的人或许会喜欢。」

「尤金,你还没有好好看清现实,我们就快把一栋好房子改装成正常的米卢斯人难以忍受的乏味牢房

!奥达隆喜欢的人可能喜欢奥达隆,却绝不会喜欢奥达隆喜欢的屋子!」他说得又快又拗口,差点咬

伤舌头。

「你知道他自己找住处会是什麽样子,结果可能只比马厩好一点点。这栋房子是个折衷的好选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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