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变+往昔篇————夜梦寻
夜梦寻  发于:2010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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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我得把寒衣送走。”楚典慌忙起身,身体竟在颤抖。“他帮助叶梓炀逃走,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知道。若彻查下来,必然会有危险。”

“关于他身份的证据,已经全部销毁。皇上若查下来,就只是他交友不慎……”

“你不明白,”看看尹寒衣沉睡着脸庞,“我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难保在审查时露出马脚。而且这张脸越来越像那个人……”

夜幕下一辆马车疾驰至城门前,守卫抬手拦下车子。

“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子吗?你也敢拦?”驾车人对守卫说。

守卫例行敬礼:“得罪了,刚刚收到通知,关闭城门,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楚家三少爷要出城,敢说不行?”

“正是楚门主决定关闭城门。既是楚家的三少爷,更应体谅。”

“不识抬举的东西!”

“云纾!”车内有人喊道。

“凝少爷有什么吩咐?”

“让守卫大哥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云纾撩开遮住车窗的布帘,守卫走过去。

“凝身体不好,此处出城只是为了看病,还望守卫大哥能通融。”楚凝迎着守卫的目光,那守卫好似一震,慢慢地点头:“凝少爷想看病,岂有不放的道理?”

“谢谢守卫大哥,哥哥可能会担心我的病情,所以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告诉哥哥。”

“我不告诉他。”又是僵硬地点头答应。

楚凝淡然一笑,示意云纾放下布帘。城门打开,马车缓缓行出。

城外的林间,马车停下。云纾掀开布帘,车内竟是两个人。

“叶哥哥,我就只能送你至此了。云纾把马卸下。抱歉啊,让你的千里马拉了一回车。”

叶梓炀拉过盗骊,“偶尔有点新的经历也不是坏事。那么在下就谢过搭救了。”

“叶哥哥都不问我救你的原因?”

“原因?因为我是寒衣的朋友?不是如此,也不止如此吧。”

“叶哥哥很聪明,既然知道我救你的目的并不单纯,也敢登上车?”

“西朝不是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这点胆量我还有。”

楚凝依然笑着:“但是这次真的是纯粹地想把你送出城,不想让你现在就死于剑下。所以不用担心前面会有陷阱。”

“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你和凤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凤戈失传的绝艺——魔眼?”

“叶哥哥看到了?很遗憾我是地道的西朝人,和凤戈没有一点关系。至于我为什么会魔眼,只是别人传授而已。”

叶梓炀抿嘴一笑:“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凝说的只是事实。”

“或许只是部分的事实。剩下的要留给我去找。”

楚凝笑而不语。

叶梓炀离开了,楚凝一直呆在原地直至完全听不到马的奔跑声,才让云纾馋上马车。我的确不能让你现在就死,你必须活着,而且要健康地活着。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原因。

尹寒衣逝……

029

楚凝回到家时,各派帮主掌门均已离开。穿过院子来到尹寒衣的房间,莫欢歌和楚典也在房里。见他进来,便摆摆手:“凝出来,哥有事和你商量。”

“要我把寒衣哥哥送走?”楚凝显然很激动,“为什么?寒衣哥哥又没做错事?他也不知道叶梓炀的身份啊?凭什么说他通敌?”

“凝不要激动,听哥哥把话说完。寒衣现在已经恢复记忆,想必你也能感觉到。你记得爹叮嘱过的事吗,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护他不被伤害。现在已经有人怀疑他通敌,彻查只是早晚的事,若查出安陵晗的身份,寒衣就性命难保了。”

楚凝一直摇头:“不行,我不同意,我不会让寒衣哥哥走。哥哥你难道不能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来吗?”

“我……”

这时云纾冲进来,“当家,李御史来了。”李御史为皇上亲派,专司在各地暗访官员,查探贪污受贿欺上瞒下之举。决不可能来到楚家,不仅因为楚家并非官府,也因为楚门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上本人其他人均无权过问。

李御史拿着茶杯却一口未饮,见莫欢歌和楚典一并过来,立刻施礼:“拜见九王爷,拜见门主。”

“御史不必见外。”

“李御史来此,有何公干?”

“路经阳城,本想来拜见门主,不料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楚门府上有钌址奸细。我想此事决不可能,楚门主乃西朝护国第一功臣,怎会做窝藏奸细之事。正要怒斥那报信之人,却又知道另一个惊天消息。让我不得不赶来啊。”

这个人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路经阳城,若说巧合也太巧了。我倒要看看他知道什么:“事先是有一个可能是钌址奸细的人,此人已经逃走。我已下令全城关门彻查,想必会有结果。另一个惊天消息是什么?”

李御史赶紧鞠躬请示:“这个消息若证实属实,楚门主恐真脱不了干系,我会依律带楚门主去皇上那等候发落。楚门主可有印象?若能先一步承认,也能……”

“有话快说!”

“是是是。敢问,”李御史吞吞唾沫,缓口气才吐出下半句:“传言楚家的二少爷其实是亡朝凤戈的王子安陵晗。”

楚典明显一晃,他万不会料到,会有人在此时问出这样的问题。倒是莫欢歌先一步说:“李御史的话真是有趣,世人均知安陵晗早在多年前就已失踪,至于楚家的二少爷是楚门主的父亲在疫区收养的义子。御史的话真的很好笑。”

“九王爷,我没证据怎敢乱说掉脑袋的话?只是担心安陵晗欺瞒楚门主,隐藏身份暗伏在在楚家,以待时机报复我朝。”

“放屁!”楚典恼怒着走到他面前,每一步都踩到铿锵有力,让人心直颤:“以为我楚典是白痴吗?我连谁是谁也分不清?拿出你的证据,不然小心我让你没脑袋回去复命!”

“证据在老夫这。”一个花甲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门主,老夫能给你证据。”

“弥勒?”

尹寒衣的药房大门被打开,药香扑面而来。架子上桌榻上满当当地摆放着各种药草和药粉,堆满各式各样的盒子匣子。

“门主前些日子所中的毒,乃常年微量毒药累计所致,又由一种毒素激发。老夫怀疑下毒之人为府上之人,此人通晓毒理,又能不受怀疑接近门主,最重要的是这种毒也能令施毒者中毒,所以施毒者要不是不顾性命,就是需服解药。但就老夫研究,这个毒没有真正的解药,只能压制。所以就有这最后的可能:施毒者自身百毒不侵!”

弥勒用拐杖这敲敲,那敲敲,在角落处一块墙壁上找到一个机关。“老夫弯腰不便,哪位能帮老夫的忙?”

在一旁的云纾问询楚典,然后在墙上敲敲,墙上一个暗阁被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木匣。云纾把木匣捧出呈给楚典。

“如不出老夫所料,这个木匣里撑着的正是门主所中的那种毒。”

楚典看看木匣,没有打开:“我若是他,下毒失败后早就会销毁木匣,怎会留着惹人怀疑?就算是里面真有毒我的药,也只说明寒衣恨我,跟安陵晗又有什么关系?凭此怀疑他未免牵强。”

站在一旁的李御史说:“当今世上能用血液解毒的人,除了几个能年近百岁的奇人,就只有亡朝凤戈的正真王室。门主请看这木匣上的字,岂不是凤戈的文字?”

木匣上的字确实是凤戈的文字,图腾也是凤戈王室的象征——火凤凰:“李御史在没看到这匣子时,又怎么断定他的身份?弥勒神医又从何得知药房内会有毒药?”

弥勒捻捻胡须:“门主是在怀疑老夫的判断?老夫行医一生,治病救人,最不愿见有人暗害他人,做出这下药之事。门主中毒以来,老夫潜心研究,直至前些日子府上二少爷到老夫那看病,老夫闻到他身上有一位毒药的气味。问后才知他之前来过药房。”

李御史说:“门主,不妨让二少爷过来,我们问问,若是误会早些解释清楚也好。”

“要怎么办事,还轮不到你说!”

“大哥……”尹寒衣却在这时出现在大家面前,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这些事我来解释。”

李御史这次不敢造成,只乖乖等着楚典开口。

“寒衣,告诉他们你不是安陵晗。大哥相信你。”寒衣你千万别承认自己的身份!千万别承认!

尹寒衣只是浅浅笑着,看着紧皱眉头的楚典,看着一直被自己喊成混蛋的莫欢歌,看着从不知谁是主子的云纾,以及最疼惜的楚凝,“大哥,对不起,我就是安陵晗!”

众人一时间均愣住,万没料到事实知道的竟如此轻松,轻松到让人不知接下来如何应对。楚典第一个走过去,拎起尹寒衣的衣领:“现在不是你捣蛋开玩笑的时候,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大哥,我确实是安陵晗。”

“你!”楚典确实生气,寒衣你是否知道,这样做我和你都没有退路?

“门主,您看,是否要联络朝廷?”李御史则不知死活说到。

“御史,现在该是我们莫家和凤戈的纠纷,是不是该我说话?”莫欢歌道。李御史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越权,赶紧鞠躬赔罪。莫欢歌接着说:“寒衣,我清楚你的为人,就算你是安陵晗,我也相信你不会祸害楚门或者是西朝。你解释清楚这个匣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匣子,尹寒衣当然从未见过,若说见过也只见过未写文字的那种,于是摇头。但又想起了什么既又点头。“这是我的。”

“寒衣?”楚典能清楚地感觉到尹寒衣的变化,但他不明白尹寒衣为什么会承认。

“是安陵晗不假,曾经给楚典下毒也不假。很开心楚门的人警惕心这么差,不仅留我在身边多年,还任我残害!你们很幸运,这么早就发现我的身份,不然的话以后可能就来不及了!”尹寒衣话语平静,可此语一出,却在众人心中砸下重锤。楚典的心亦在收紧,紧到难以呼吸。

“你知不知道这么说的后果?安——陵——晗?”一字一顿说明说话的人在努力克制激动。

“无非一死。凤戈的人从没怕过死!”尹寒衣站到楚典面前,“动手吧。”

“门主,不可,要先交给朝廷!”

“典!”

“哥哥不要!”楚凝看不见路,跌倒在地,跌跌撞撞摸索到尹寒衣,却碰到插在他胸前的利剑:“寒衣哥哥!寒衣哥哥!不要死!”

楚典杀了尹寒衣!

他抱起尹寒衣的身体:“寒衣终究是我的弟弟,现在他已死,什么罪过都可以补偿。请李御史回去和皇上说,待楚典安葬寒衣后,就会去请罪。”

李御史看到尹寒衣倒在地上,心知以楚典的剑法必能杀他,自然也可放他。想确认他的死,正欲上前,却被莫欢歌挥袖拦住:“李御史体谅下,尹寒衣毕竟曾是他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可是,我的职责……”

“你娘的什么狗屁职责,老子杀了他还不够吗?”

李御史点头哈腰,慌忙道:“我告退,请节哀、节哀。”

第二天,西朝各街各巷均由告示贴出:楚门门主诛杀亡朝凤戈之贻害安陵晗,逆贼立毙当场,特此昭告天下。

郊区的路边茶馆里开始有人议论此事,正在饮茶的男子一记拳头砸向桌子——粉碎。

战事开始

030

西朝暻历十年,十月十二日,楚家二少爷尹寒衣逝。传因谋逆造反毒害楚家门主,被楚门主一剑穿心刺死。是时,阳城百姓自发上街送这位少爷上路,却被楚家兵将驱散,不容许他们祭拜反贼。那日起,阳城的各大店铺、酒楼均歇业三天以示悼念,青楼挂上白灯,三日不接客。

同年,钌址对西朝宣战。短短数日,钌址大军席卷西朝北方几大城池,战火至此重燃。多年的和平安宁被打破。

西朝后知后觉一般,直至接近年关,终于决定正式迎战——

“西北的粮草运到了?”

“三天前启程,应该到了。”

“去确认清楚。”莫欢歌一边走一边和副将交谈,转眼看见一人——斜倚门前。

“将军,我去安排粮草的事。”

“来送我?”

“不,”楚典道,“后天去京城,来道别。你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时辰后。”

“喝点酒吧,我带来了,”楚典提起一坛酒,“你最喜欢的。”

营区没有像样的台子,两人便索性席地而坐。揭开封坛的红绸,沁人酒香飘散。无杯无碗,楚典仰头饮下,又将坛子递于莫欢歌。

“好酒!你很久不喝酒了,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

“是啊,兴致来了挡不住。索性提着酒坛找你这个酒鬼。”

“我这个酒鬼真是有幸。”

“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尤其是烈酒,就不怕上了年纪,各种毛病找来?”

“大哥说得太对了,弟弟谨遵圣旨!”

“别学寒衣那小子的腔调,”楚典敲了敲他的头,突然一阵悲伤卷上心头,“寒衣……”

莫欢歌看得到他心中的痛苦和悲伤,寒衣的离去对他的影响太大:“寒衣若能看见有那么多人为他的死而悲伤,一定很得意。他心地好,救过很多人也帮过不少人,乡亲虽然平日讨厌他,其实内心还是感激他。”

楚典好像看到尹寒衣两手插着腰仰天大笑的样子,肯定还振振有词地自吹自擂。“可惜他看不到了。寒衣会恨我吗?肯定会!”

“不会。”

“会!”楚典对莫欢歌说着,又像是对自己说:“恨就恨吧,只要他能活的开心就好,别像我……”

又停了一会儿,楚典对莫欢歌说:“你还记得……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当然记得,”不由地笑笑,“当时你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围着,我以为他们欺负你,便冲上前英雄救美,结果……”

“结果英雄没做成,差点被我揍成狗熊。”那时多久之前的事了。

“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打我。”

“你无故打伤我家臣,我当然会打回来!你当时武艺真差,脑袋也笨。”很久远却仍然历历在目。

“谁会知道你是楚家当家?”

“当时,我还不是……没想到这么久的使你仍然记得。”

“关于你的事,我都不会忘……”捧起酒坛,饮下。夕阳的余晖中,倾坛而下的酒液熠熠发光,饮酒的男子也如镀了金边般灿烂。

从何时起,那个仗义可爱的男孩子成为了威震八方的大将?从何时起,与他无话不谈,肝胆相照?从何时起,他开始有秘密,而我亦有不愿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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