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chineseodyssey
chineseodyssey  发于:2010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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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夏威利咬著下唇,瞪著男人的俊脸。
  以前都是连城急不可耐的求欢,为何这阵子他似乎收心养性,居然同睡一张床而无动於衷?尤其是……在他已经默许的情况下……
  “你果然还是在意的。”莫名其妙的就想闹别扭。
  “什麽?”连城听得一头雾水。
  “你都不碰我,难道不是在意宝宝的事?”夏威利生气的说。
  “你想要我碰你吗?”连城愣愣的反问。夏威利曾经对交易的事那麽不高兴,他怎麽敢造次呢?何况夏威利有孕在身,连城幼年丧母,母亲的形象在他心中神圣不可侵犯,之前为了制造假象抱他,目的达成後他一直很自制,欢爱时都是让夏威利舒服居多,本身反而经常得躲进浴室里解决。
  “混蛋!你装什麽装!我……我……”孕妇的性欲会比平时更盛,加上有段日子没发泄了,夏威利情绪十分暴躁。“我想要!”
  不由分说吻上眼前的人,夏威利将人推倒在床上,急急宽衣解带。说不想是骗人的,连城又不是柳下惠,而且他真正的性爱对象只有夏威利,没有情人在身边的日子他多半靠著工作或运动来转移注意力,三十七岁的年纪,连城完全没有一般商场上打滚的人应酬出来的啤酒肚或松垮肌肉,体能正值巅峰的他,稍微挑逗便有让伴侣享受极乐的本钱。
  顾忌夏威利身体的承受力,连城结结实实将人爱了一遍後就不肯再继续。
  由於心境不同,和连城的性爱变得非常美妙,夏威利伏在男人身上,正寻思著要怎麽样再来一次,连城却捉住了他作怪的手:
  “威利,我要问过医生,怎麽的姿势比较不会伤到你。”
  这麽私密的事要去咨询别人,夏威利的脸不禁有点红了。
  “你……真的要这宝宝?”夏威利犹豫了一会儿,最後还是问出了口。
  “嗯,当然决定权在你,如果你把宝宝生下,我会待他如己出。”连城亲亲他的鼻尖,诚恳地保证。“我会很爱他的,你是我捧在手心的皇後,宝宝就是我的小王子……或公主。”
  夏威利没有再开声,只是静静的听著身下平稳的心跳。就在这一刻,他有了恋爱的感觉。
  第二天早晨,夏威利还在赖床的时候,连城下楼到主屋空地陪姥姥打太极。
  “臭小子,你可得尝所愿了。”老人家慢条斯理划著半圆。
  “谢谢姥姥成全。”连城露出笑容。
  “你对威利倒是了解,他就是这锄强扶弱的个性,听说我要把你踢出家门,立即就倒伐你那边去了。”老人家好气又好笑。
  连城但笑不语。
  “呐……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结婚是不可能的。”老人家站定,下人手脚利落的奉上毛巾跟茶。
  连城乖巧的抢过毛巾帮老人家拭去额头的汗珠,应道:“这我明白,威利也不稀罕那一纸婚书。”
  老人家呷了口茶,摇头说:“死小孩,要不是你那些堂兄弟全不及你能干,我真想和你断绝关系算了。”
  “姥姥舍得麽?”连城亲热的搂住祖母。
  老人家无奈的拍拍他的手,容色一整:“威利有了身孕,凡事得悠著点,你们晚上……别玩得太疯了。”
  “姥姥……”连城一呆。
  老人家附耳提醒:“这是木造的房子,隔音设备可没有你家里好。”
  连城连耳根子都红了,他呐呐的说夏威利快要起来了,瞬间跑了个不见踪影。
  老人家气定神闲的放下茶杯。为了连家的血脉演那场戏是值得的,虽然喝不成孙媳妇茶有点可惜,但是能为曾孙摆满月酒不也挺好的?
  寿筵当天热闹非凡,连家的小辈为了讨老人家欢心,几乎将全城的名流都请来了,当然主要来宾还是那些未婚条件又适合的小姐,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目的是希望能让那位从来和绯闻绝缘的贵公子多看一眼。
  连城一进入宴会厅,见到形形色色的女人,不由得头都痛了。
  “你好大的面子。”夏威利调侃他,顺手从经过侍者的托盘上掠起一杯酒。
  “我去给你拿果汁。”连城不动声色的抢过他的杯子。
  “喂,不用这麽小气吧?我好歹也是客人耶,连香槟都舍不得请吗?”明知道对方是为了他好,夏威利还是忍不住别扭几句,尤其看到满室的莺莺燕燕全在对连城猛放电,他就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你不是客人,”连城亲昵地搂住他的腰,用鼻子在他发际蹭了蹭。“你是我的宝贝。现在喝太多酒,当心以後宝宝是个小酒鬼。”
  夏威利扑哧笑出声,孩子都还没生,连城就整日价‘宝宝’、‘宝宝’的念个不停,以後肯定是个二十四孝父亲。
  夏威利外表中性,虽然身著男装,但著实十分明媚秀丽,一些不清楚他来头的名媛立即对他投以敌视的目光。要不是顾虑老人家的生日,依照夏威利平时捉狭的个性,他当场就会来个热辣辣的表演,让那些瞪著他的家夥明白连城是他的男人。
  耸了耸肩,夏威利说了连串想吃的食物名单,使唤连城去拿果汁时一块儿将吃的也给他带过来。这几天喝连城为他准备的补汤弄得嘴巴都淡了,闻到食物的香味胃里的馋虫便开始蠢蠢欲动。
  乖乖依照连城的嘱咐在原地等著,他左顾右盼,偶尔和认识的人寒暄两句,可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见他的食物和送食物的人。
  搞什麽?让他等那麽久?夏威利不高兴的走到自助餐区,发现一堆人围住了连城在献殷勤,连城捧著盘子勉强保持风度,企图突围了几次都不成功,结果还被一个作风特别大胆的女孩偷亲了脸颊。
  连城呆愣著啼笑皆非,此时眼角余光扫到夏威利的脸,以为是来了救兵,赶紧对他伸出手。夏威利大步走过来,接过连城手上的盘子,瞄了瞄里头的食物……嗯,的确全是他爱吃的,於是展颜甜甜一笑。
  “威利……”还来不及推开粘在他身上的女人,脚背上一痛,夏威利居然狠狠踩了他一脚。
  连城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夏威利丢下一句“把口红印擦干净”後,便不顾他的死活走到别处享受美食去了。
  过河拆桥……连城默默埋怨夏威利有了吃的就不要他了,不过可人儿彪悍的气势同时也令他全身发热。那些女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询问他那个‘泼妇’是谁,连城只是淡淡的道:“是我的家人。”一帮人就安静了下来。既然是连氏的亲戚,对这些妄想嫁入连家的女人而言,就是得罪不得的人物了。
  躲到清净的地方,夏威利大快朵颐吃著蛋糕拼盘,一口口奶油融化在嘴里,他幸福的眯起双眼享受甜美的滋味。
  边吃边回忆连城的糗样,他很没良心的暗笑。瞧那小子人模人样的,怎麽会怕女人呢?不单是女人,连城去俱乐部时也只是找他,从来没有叫那些少爷作陪,而且几乎没有可以给八卦杂志报导的花边新闻……思及此处,想到连城这些年来对他的用心,夏威利不禁痴了。
  正沈著脑袋在胡思乱想,忽然一把熟悉的嗓音在上头响起:
  “蛋糕够不够?要不要再多加几块?”
  夏威利猛地抬头,一张叫他魂牵梦萦的脸出现在眼前。
  “小一?”夏威利张大了眼睛,几乎怀疑是在做梦。植芝健一剪了清爽的短发,穿著侍者的衣服,手上还很专业的拿著托盘。
  “你可叫我好找。”植芝健一把盘子放一旁,松开领结在他身边坐下。
  “你你你……你怎麽会在这里?”夏威利结巴了。植芝健一找他?天要下红雨了吗?
  “姓连的奶奶做寿,捐赠了一大笔钱建图书馆,报纸上也有注明寿筵的地点。”植芝健一解释。
  “我是说……”夏威利扯了扯他的领结。“你这身衣服是怎麽回事?”
  “守卫以为我是工作人员才放我进来的。”植芝健一闲闲的道。
  “哦。”夏威利无语了。天才植芝健一在宴会场捧盘子,这个反差太大,他短时间内调适不过来。
  “我就猜你可能会和那姓连的在一起,果然没错。”植芝健一凝视著被他吓傻了的人。夏威利看到他没有任何喜悦的情绪,和那时在小岛上判若两人,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是我自愿来的。”夏威利不知不觉为连城辩护。“这一次没人逼我。”
  “好,你什麽时候要回去?”植芝健一问。
  “向奶奶贺寿之後。”夏威利答得毫不犹豫。
  “那行,我等你,我们一起离开。”植芝健一松了一口气。
  夏威利转过头和他对视,像是不认识他这个人,过了良久,才缓缓的说:“我和连城一起离开。”
  植芝健一一听立即跳起来。
  “威利,我……”植芝挥动双手,不知从何说起。之前那样对待人家,现在要如何挽回?咬了咬牙,植芝健一大声宣布:“对不起。我这人没什麽好,待人处事差劲透顶,对感情迟钝又慢半拍,但是……但是……我喜欢你!”
  夏威利面无表情,似乎没听到。
  “我……我……”植芝健一终於挣扎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夏威利站了起身。
  “我不了解你为什麽会突然改变主意,”夏威利举起手要打算开声的植芝健一别打断他。“我也不想知道。总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後我们就如你所愿,当朋友就好。”
  植芝健一怔立当场,深切体验到什麽叫‘自作自受’。
  “我明白你一定很气我,我也很气我自己,”植芝健一拉住夏威利,诚恳的乞求。“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的,给我一次机会。”
  “不,你不明白。”夏威利轻轻拨开他的手。这男人心血来潮跑到这里,是期待用三言两语补好他破碎的心麽?
  “小一,你知道吗?”怅然望著林荫里欢欣跳跃的鸟儿,夏威利悠悠的说。“一个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很容易就会被遗忘;然而他曾经带给别人的感觉,却是很难忘记的。”
  那种深深陷入黑暗般的绝望,他是再也不想去尝试了。
  夏威利回到宴会厅,手上的盘子还剩几块蛋糕,但他已经吃不下了。
  植芝健一的出现大出他意料之外,原本渐渐恢复平静的心情也受到了干扰,连城见他回来立即趋前嘘寒问暖。
  “你上哪儿去了?”连城观察他。“不舒服麽?”
  “没事。”夏威利勉强挤出笑容。连城总是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忧为忧,他不想让连城在祖母的生日宴上过得心事重重。
  瞧了瞧他手上的盘子,连城柔声问:“还要吃什麽?我去拿。”
  夏威利摇头,刚想知会连城说要回房休息,一个女孩踩著轻快的步伐转到连城跟前,娇滴滴的说:“连少爷,赏脸跳支舞吗?”此时音乐响起,女孩对连城伸出了手邀舞。
  “去吧,别扫兴。”夏威利向对著他使眼色求救的人微微颔首。眼看连城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带进了舞池,夏威利才一转身便吓了老大一跳。
  穿著侍者服装的植芝健一端著一盘子饮料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问:“果汁?”
  “小一?”夏威利心慌的四处张望,植芝健一是混进来的,要是给连城发现……他搜索著连城的身影,趁他背对自己之际,赶紧拉了植芝健一躲到角落。“你这是干什麽!”
  “打工啊,人都来了,至少要赚足车马费才回去。”植芝健一痞痞的笑。
  “别闹了,在别人知道你是冒牌货前快点离开!”夏威利压低了声音警告。
  “也好,那你和我一起走!”植芝健一一手托著盘子,一手捉著他的肩膀。
  “小一,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夏威利挥开植芝健一,用的力道大了,差点打翻托盘,两人手忙脚乱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终於稳住大局。
  植芝健一边挪动著盘子上头乱了秩序的杯子,边装模作样的扮无辜:“你有说什麽吗?抱歉,我不记得了。人说过什麽做过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给别人的感受。”凝视著绝丽人儿脸上渐盛的怒意,植芝健一悠然道:“威利,你带给我的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被对方用他说过的话回敬,夏威利顿时气得语塞。按著自己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他忽然很渴望喝一杯酒。
  随手拿起植芝健一托盘上一杯鸡尾酒,他一口喝下大半杯。
  “喂,你是不是别喝酒比较好?”植芝健一阻止不及,瞪著他的目光满是责备。
  这人凭什麽指挥他?真的够了!
  “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听,所以你说的我也不想听!”夏威利赌气喝光,又拿了一杯。“你爱怎麽样就怎麽样吧,我不管了!”
  连城虽人在舞池,心却系在夏威利身上,不久他就留意到这怪现象,有个侍者老是在夏威利身边打转,不是借故问送上点心,就是过度亲昵帮他拭擦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脏污,夏威利则一脸不耐加无奈的推拒。再仔细看,侍者似乎很面善……不是他的天敌植芝健一又是谁?
  再也顾不得风度,连城抛下舞伴小跑步到夏威利身边。天!这个植芝健一分明存心不良,居然给他的宝贝喝酒?!
  “植芝教授,你好像不在受邀名单内?”连城一把将夏威利护到怀里。
  “的确,我是来工作的。”植芝健一毫不在乎的瞎扯。
  “工作?你明知道威利的状况还给他喝酒,你是来害他的吧!”连城气得发抖。“你滚,不然我要叫警卫了!”
  威利的状况?植芝健一脑袋有什麽灵光一闪,可是一时又捉不住那模糊的概念。
  植芝健一沈吟不语的样子看在连城眼里是彻底蔑视的姿态,他准备要喊人,夏威利忙捂住他的嘴:“连城,给我个面子,今天是奶奶的大日子,不要搞得太难看。”
  连城心下不忿,但委实不愿意忤逆夏威利的请求,而且夏威利说的也有道理,姥姥同意他和夏威利在一起,条件之一是尽量保持低调,事情闹大了对他绝对没有好处。
  植芝健一仍在发呆,连城也不打算理会他,拉了夏威利的手要走,还不忘叨念:
  “把酒给我,说过多少次了,喝酒伤身,尤其在初期……”
  “我知道了!”植芝健一出其不意在他们背後大嚷起来,不仅让毫无防备的两人骇然停步,也惊动了其他来客。“威利,我知道了!”
  无视连城对他怒目相向,植芝健一深吸了口气,朗声说:“孩子也可能是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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