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恢复了理智的时候,我已经在HYDE的身边,静静的抱着他.
胸前的血,慢慢的蔓延,染红了他的白色毛衣,衬的他的脸色是那样的惨白.
混着他嘴角的鲜血,刺目的让人不敢正视.
我拥着他细弱的身体,看着他的虚弱和纤细......在眼里转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坠了下来.
落在他的脸上,淌下他美丽的线条,美丽的下颌.
紧闭的羽睫微微一颤,睁开了.
"HYDE........"我哽咽着,他即将死亡----被我杀死.
我心痛,痛的除了能呼唤他的名字以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我并不后悔.
我爱HYDE,因为坠入的太快,太深,所以无力自拔,所以会伤的这样疯狂.
选择这样留住他,我不能忍受他的离开,要他和别的男人走,我情愿整个世界毁灭也不愿意他离开我的眼睛.我的世界里不可以没有他的影子.
习惯了他的冷漠,他的默然,当我失去这些的时候,我提应该怎么能忍受----爱这个字实在如同童话般的残忍,让我陷进那双深黑的眼睛,就再也没有办法拔出自己的脚.
"我不愿意你和他走,不愿意你和他走.....HYDE......不愿意."我痛苦的摇头,"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你要是走了.....我.......我该怎么办?"
会死,即使躯壳还活着.....心,灵魂,全部都要崩溃.
他用深黑色的眼睛凝视着我,痛苦地喘息着,颤抖着,慢慢的取下了我的墨镜,看见了我被泪水淹没的眼.
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但是伤口的剧痛让他无力发出任何的声音.他紧紧的抓住我的上臂,指甲嵌入我的肌肉.他痛苦的颤抖着,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绝望.
血从他秀丽的嘴角缓缓流下.
我用手将之拭去,手指感到他濒死的冷.
HYDE从口袋里慢慢抽出一张纸条,举到我的眼前.纸折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
是那个人的名字吗?
HYDE的血让它带上了同样的颜色,我看见HYDE用颤抖的手将它慢慢的撕开.....任何的动作都让他的伤痛加剧----这都写在他惨白的脸上,但是他还是忍痛把纸条撕成了碎片.
一片,两片......
呼...........
寒风吹来,碎片从他的手里被卷走,带着他血的颜色,吹到了我们的上空,和雪片一起飞的好不凄惨.
HYDE看着碎片飘扬,风吹散了他的黑发,蒙住了他凄离的眼,那神情带着无比的眷恋,悲伤的让我心痛.
"咳......咳!"
鲜血咳出他的嘴角,立刻将那苍白的唇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色彩.
我的泪水混着他的血,沾满了我的手.
一点点的渗进我苍白的灵魂,将之染成一样的鲜红.
"HYDE.....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我用哽咽的不成调的声音说着,我的句子就好象我的心一样的零碎,"为什么要....逼我这样来留住你......"
我低头哽咽,将他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让他的血把我染红.
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抚摩我的脸.
"HYDE?"
他凝视我,慢慢的把手上的血抹在我的脸上,唇上......直至我的发丝.....
"HYDE.....我爱你....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
手停了.
他依旧凝视我.....
突然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出,滑过那美丽的令我难忘的眼睛,凝于他苍白的脸颊----HYDE哭了?
那一刻,我以为是雪花飘落于他的眼睛.
我还来不及惊愕,拂着我脸是小手软软的垂了下去,和那颗泪珠一起----忘记阂上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看不到的天空的远方----轻轻的 落在身下红的凄美的雪中........
.........
砰!!
圣诞节到了!
空中燃起华丽的烟花,映亮了我头顶芝加哥的天空----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0AS."
眼前又出现了HYDE三年前的样子,站在我的面前,送上那条紧紧锁住了我的心的蓝色水晶.
深黑的眼睛中反射着空中的烟花.
可是,这次,现在.....
烟花好亮,好美----却再也映不亮HYDE的眼睛了.............
红色的雪,白色的手.
蓝色的泪,黑色的发.
交织,交织......结束了我的梦......
哭泣.....哭泣.........十二月哭泣的雪花.......静静的飘 ..........
怀里抱着已经完全冷却死亡的身体,回到我们三年前的乐园----那间小小的公寓.
脚步麻木着,灵魂死亡.
游尸般的影子,再次走过曾经狂欢的街,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里我曾紧紧的抱住在雪中等待我的HYDE,听人群欢呼,仿佛在为我们祝贺.
可是现在已经景变人不同.
房中的一切都没有变,维持着我离开的样子,只是都蒙了一层很厚的灰尘.
桌上那盆枯萎的晚香玉依旧在那里,灯光让它在我的眼里留下孤寂的暗影.
纤细,美丽,孤寂,冷漠......
我仍然没有看见它开花.
因为它还没有来及开花......就已经枯萎了.
怀里已全然没有呼吸的身体,那样安静的靠在我的肩膀,雪花点缀着他的脸和纯黑的发.第一次.....第一次,我感觉的我真正的抓住了他,拥有了他.
可是,这一点都不幸福.....
一点都不!我难过的几乎要死亡!
哽咽冲破了我咽喉的防线,一点点的瓦解我的麻木,让我哭的几乎脱力.
我将HYDE放在我们曾经睡过的床上，擦去他脸上血和我眼中的泪水,最后一次的仔细看他.
纤细的美丽的HYDE......我应该如何形容你最后的美丽....?
最后一次看他,最后一次触摸他,最后一次....吻他.....
带着血 腥味的吻,扯痛了我的神经,让我的泪发狂,滴在他没有温度的脸上.
HYDE又落泪的.....他的脸上有着泪水.
可是.....HYDE不是没有泪的吗?
我分不清那是谁的眼泪.
HYDE的那一滴泪.....凝于我的灵魂,化为深蓝色的泪珠.......
我吻着他....一遍.....一遍......一遍......我的泪不曾停止,发狂似的宣泄着内心的撕痛.
但这个吻没有回应.....永远不会有的 ......不会的.....
即使不是在这个时候......即使HYDE现在还在看着我.........
就好象我茫然疯狂的苍白的爱.........
打火机点燃了倾倒在HYDE身边的汽油,艳丽的火苗立刻跳跃起来,围住了床上细瘦的身影.
他的枕边放着那盆晚香玉.
隔*墙看着这最后一幕的诀别,泪水终于干涸.
HYDE....我爱你.....永远....
因为爱你,所以宁愿毁灭你,也不要失去你.....
慢慢戴回墨镜,我关上门,留恋着房间里被火焰包围的美丽,走下了曾经是那样熟悉的楼道.
火窜出了窗户,映亮了原本阴暗的街道,一片惨淡的昏暗里带着凝重的猩红.
黑暗里,我看见了久违的影子,高挑,修长的身躯,站在我的眼前.
我所熟悉的金发,还有充满男性魅力的眼睛.
好久不见了......HAKUEI........
果然是他啊,他看着我,没有我预料中的仇恨,他的表情就好象我的心一样麻木,静静的看着我.
我对他微微一笑:"你好,好久不见了."
他看着我,慢慢举起了手里的枪,眼里闪着我没有见过的绝望.
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但是我却对此没有半点的感觉,看着他漂亮的唇线开启.
"你杀了HYDE."
"因为我爱他,不愿意他和别人走.......HAKUEI,他再也不能和你走了."我平静的对他说,此刻我的心中竟然没有了以往的嫉妒,一切都说的非常的轻松,我明白自己的神志已经脱缰.
因为我知道,HYDE将永远不可以和他远走高飞了.
"对不起.....HAKUEI,你可以杀了我,但是HYDE,他再也不可能和你走了."
我的心明明已经碎裂,可是脸上却出现了肌肉扭曲而成的"笑",似乎在向他炫耀我已经把HYDE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城市.
这是嘲笑吗?
但是HAKUEI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他的冷静反而让人无法忍受.
"对.......HYDE爱一个人爱了十一年,打那个人第一次踏进GREY,踏进他的眼里,他就已经爱上了他.即使那个人和自己之间相差了十万光年的距离."
HAKUEI的声音开始颤抖.
"他为了那个人尽了他全部的努力,主动的提出要当他的'影',揽下了他全部危险的任务,就是为了让他好好的活着,为此自己的身上每个月都会多出一条伤口!而没一条都是为了那个人!"
"八年后,他终于有了机会和那个人见面,但是这却让他明白自己其实和那个人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他开始深深的自卑,开始害怕和那个人见面,可是心里的渴望却不曾停止.为此他一天天的消瘦憔悴......TETSU,你是不会明白的,因为你是这个世上最最愚蠢的傻瓜!我真的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杀掉你!是你让HYDE那样的痛苦,你可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拒绝你离开你?!因为他不希望你知道他吸毒,这是他唯一的自尊,他不愿意拖累你!!可是你只懂得不停的从他身上索取,却不知道他给你的是什么!!你知道HYDE爱的人是谁吗!!TETSU!!!!!!!!"
HAKUEI的声音剧烈的颤抖着:"那就是你!!TETSU!"
"HYDE已经爱了你十一年!你以为得不到爱的人是你吗?真正的应该是HYDE!!不是你!!"
世界一阵摇晃,我的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神经开始向外滴血,不知如何接受这眼前的一切----HYDE?.......HYDE?这些是真的吗?
"你没有看见HYDE为你戒毒的时候有多么痛苦....12年的侵蚀,他完全就是在玩命!但是为了你....为了你!蠢货!!"
HYDE撕裂那张写着我名字的纸的情景再次在我眼前回放,沾着血的小手,颤抖着.....颤抖着....一点点的撕开我的名字.....看着他们被风吹走........
他的眼中写满了痛苦.
"你是个自私鬼!混蛋!!你根本就不配爱HYDE!你只是纯粹的想要占有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他幸福!!"
HAKUEI哽咽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真的不明白HYDE为什么就不懂得后悔.....你根本就不懂他的心....."
DIE.....真的被你说中了,爱一个人真的得像你这样.....对方的幸福才是最终的目标......可惜我发现的太晚.....我终于用我的自私害死了HYDE!
用剧烈颤抖的手抚摩自己的脸,HYDE那时把他的血抹在这里.....还有那里......
心脏痉挛的声音吱吱在我的耳边回响,响的刺耳.
深黑色的眼睛里唯一的一颗泪珠,那颗泪珠.....
HYDE哭了......真的哭了......
因为我的自私,我的愚蠢.......
他在怨我,恨我.....
恨我不明白他的心,怨我的残忍....自私.
"你杀了HYDE....TETSU,你竟然杀了他..."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朵为了王子的眼泪饿开花的晚香玉...........
干涸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泪,却又再次湿润,血红色的泪.....
"可是你却还在说着....你爱他!...TETSU...你说,你爱他!!"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可是你亲手杀了他!!"
眼前又出现了HYDE倒在雪地里的样子,白色的身影,一朵凋零的晚香玉.
那样的遥远,安静.
雪花在他的周围静静下落,一朵.....一朵.......
他死了!
"啊--------------!!!"
崩溃的嘶吼下,我疯了,真的疯了.
枪口的对面,HAKUI的枪也对着我....和三年前一样----只有一声的枪响,或是两声是重叠?
三年前我和HAKUEI都没有死,那么这次呢?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向后倒去.......
圣诞节飘雪的天空在我眼中向后延伸-----天使死亡时落下的白羽.......
挂在胸前的坠子最后跃进我的视野,染遍了我最后的世界----一片蓝色的死亡.......
啊......
我记起来了那篇童话的结尾.
----仙女从王子的 眼泪中出现,对他说:
"王子啊,能够唤醒这朵晚香玉的只有对您的爱,可是它的生命就只有三个愿望....它的拒绝就是缘于对您的爱啊........可惜....让它苏醒的是您的爱,让它枯萎的还是您的爱......"
番外篇
夜水晶----<晚香玉>之HYDE篇
外面的音乐很吵.
眼前的男人非常帅.他坐在我的旁边,狂妄地把腿搁在桌上,抬起骄傲的下抽着烟.
烟腾上他的脸.我瞟了他一眼.
他有一头齐肩的黑色头发和深黑的眼睛,夜色般的凝重,所以他很帅----可我不喜欢.
我喜欢浅色如同玻璃的眼珠,还有耀目阳光的浅金色短发,完全不带凝重的色泽----那个人,如同位于黑夜中的水晶一样耀目.
我靠在沙发上,长发掩住我的脸.烟味\酒味刺激着我原本就不太舒服的身体,感觉时间应该快到了.
身上绷紧的旗袍和碍手碍脚的高跟鞋,让我浑身都难过,心开始焦躁起来,那个人为什么还没有来?
男人拥着我,我面无表情地接受他的吻,他的挑逗.
他很满意我的反应,我的呻吟.
可是身体只是表象,身体的反应并不受大脑控制,我即便真的和他做了,要杀他的心也不会改变.
那个人终于来了----TETSU,你终于来了.
这场仗你并没有胜算,但是你还是来了.看见你的出现,看你掏出枪的动作,我甚至幻想你是为了我而来.
当SAKURA在你的面前吻我,当我看着你毫无感觉的眼睛.当我从幻想中清醒,内心一阵难言的痛楚----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会明白我的身份.
幻想只是幻想.....
我只是你的"影",永远躲在你的背后,潜于黑暗.
你会来,只是因为这是DIE的任务.
你以为我真的出卖了你吗?你怎么会这样想....你冰冷的眼睛让我难以承受.我痛苦地低下头,不适的身体正在抗议.
时间快要到了,应该回DIE那里去....马上就要....不然....
SAKURA扣响了没有子弹的枪.同时,我将匕首捅进了他的腰腹,熟悉的声音和感觉.
SAKURA很帅,可是我不爱他.
想回DIE那里,但是TETSU却搂着我从不同的路线走出了RAINBOW,只因为那双搂着我肩膀的手,我就这样跟着他走了.
因为它有着我所渴望的温柔.
他把茄克披在了我的肩上.他的体温,他的味道.....
车上我对着玻璃,看见他在注视我,我紧张得不感正视他的眼睛,只看窗外的霓虹灯.第一次发现它其实很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