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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夜晚开放的花朵,
用白色芬芳的花瓣,
甜蜜甘美的蜜汁,
我为你眩晕,
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死亡由黑色变了蓝色。
“TETSU,这是你这次的任务。”
一张照片送到我的面前,一个黑发的男人,狂放的黑发,垂在肩头,还有一双和冬天的北冰洋一样寒冷,一样黑暗的眼睛。看见这双眼睛,我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物,因为他的身上有着和我一样的味道——血的味道。
“他叫SUKURA,是MAGIC里最好的杀手。”
我拿起照片。果然,他是一个杀手——和我一样,但是他有一点和我不同。他是最好的 ,而我只是第二。
第一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武士”。
在GREY里面,“武士”等于“幽灵”和“死神”,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知道的都已经埋葬于死神黑色的死亡之袍下。
眼前HAKUEI点起了烟,眯起那双带电的眼睛看着我。
他有些觉得奇怪吧,或许这是个送死的任务,但是我竟然还是这样的平静。
的确,当我举起枪对准我的猎物时,我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
而我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每次的猎物都是菜鸟。
但这回不一样了吧,这个男人的眼睛告诉了我:我拔枪的那一瞬,他可以拔出枪再对着我扣下扳机。
一切都要在这里结束了?
我无所谓。
“DIE老板没有来?”眼睛看着照片中的男子没有离开过,我问HAKUEI。
下巴突然被抬起,然后看见HAKUEI那充满男性魅力的眼睛,即使隔着层眼镜的玻璃,依旧是那样的具有蛊惑人心的美丽。
“你不怕?”烟味,带着凉凉的薄荷味喷上我的嘴唇,“他可没有那么好应付,搞不好会反过来杀了你。”
“然后提着我的头回去夸赞说:‘这是MAGIC里排行第二的杀手TETSU’”我接下去说,顺便拍掉了HAKUEI霸道的手,“我无所谓。”
HAKUEI好笑的看着我,吸了口烟。
“可是老板舍不得你这样的人才死掉,所以这次给了你一个助手。”
我有这么重要?我心里一阵好笑。
“是DIE身边最受宠的猫哦,TETSU,老板这次可是忍痛割爱了。”
“男宠吗?”我淡淡的问,我明白DIE的性向,就像他明白我的身体一样。
“呵,只要你看见他,就回明白他不单单只是个‘男宠’了。”
我抬起眼看看HAKUEI,但是他只是神秘的笑笑,眼中闪过一丝我没有见过的神情。
我作罢了,反正这些都和我无关。
自从18岁开始当杀手以来,已经有8个年头了。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活了这么久,都有点腻了。
戴上墨镜,走在繁华的芝加哥的街道。这个用霓虹灯来修饰自己的黑色的城市,贩毒,色 情交易就像黑色世界里的贵族一样出现在夜晚的芝加哥。
独身走过芝加哥的街道,我的眼睛似乎从来不去看四周的惹火美女。
穿*红的紧身衣,涂着紫色的眼影,蛇一样缠上来,抹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缠着我染成浅金色的短发,并用舌头舔着我的唇……
对此我丝毫没有动心,推开了那个女人,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冷漠的走开了。
SHIT AND FUCK YOU!!
身后那个女人骂声听来分外的清晰,真难得,每个死在我手中的人在临死前的眼睛瞪的那么大,似乎很想骂我一顿,但是生命之火已经燃尽。
FUCK YOU !!
他们只能用眼睛来骂。
所以这句话对我来说真的是十分的难得。
我的老板是DIE——GREY的头,已经拥有了芝加哥大半天下的江山的人,似乎还想和洛山矶的MAJIC争地盘。
拿出手中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深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这是DIE给我的最后的任务吗?
回忆里还有DIE的味道,他在我体内留下的痕迹和热力,还有锥心刺骨的疼痛。
有时,杀手也回用来做那种事。
我是无所谓,反正这条命是DIE的,当他把饿猫般的自己捡回GREYS的时候。
把照片收到口袋里,触到了插腰间的枪。
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感到一丝微微的颤抖。
我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内心总是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我真正拥有的是什么?既然连这个身体,这个生命都是DIE的。
约好的地点,是一个叫RAINBOW的酒吧,处于小巷昏暗的尽头。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混合着酒,汗味和海洛因燃烧的味道。
昏暗的 灯光下,相互纠缠的人群,显得好象扭在一起的蛇。
NP?
眼睛越过纠缠呻吟的世界,看见最里面的包厢里有着与这个酒吧格格不入的空间,一个黑色的男人和蓝色的女人。
黑……
我只关心这个,这是我的目标的颜色。
是他,有着狂放的黑色长发的男人,把他修长的双腿搁在桌上,悠闲的抽着烟,轻烟迷蒙了他永远狂傲的眼睛。
他的身边还有两个男人。
一共是三个人吗?
那个一看就病怏怏的女人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看那身蓝色长袖旗袍,掩住脸的棕色长发有些凌乱的盘在她的头顶——最后杀她好了。
我跨进包厢,掏出装了消音器的枪。那两个男人一见我的闯入,但是……太慢了。
我的生命就是赌在SAKURA和我之间的速度差,但是……我和他还是有差距的吧,或许我应该先杀了他,再被那两个男人打成马蜂窝。
反正是死,那我还不如死的好看点。
当那两个男人中枪狂呼之时,SAKURA的枪口已经顶上了我的下巴——很冰冷的触感。
酒吧的音乐很吵,盖过了那两声惨呼,而SAKURA的枪口却异常的冰冷。
“小子,你很厉害吗,要不是有人事先通知了我,我搞不好已经被你干掉了。”SAKURA冰冷的话语钻进我的耳朵。我的下巴又被枪口顶高了,“你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吗?”
手指向后一指——那个穿着蓝色旗袍的女人。
“就是他哦。”
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她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动的?难道……HAKUEI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就是DIE给我的助手?”我依旧用冷静的话语称述我的看法,而SAKURA则一手揽住她软软的身体,把她整个拥在怀里。
“他已经完全的爱上我了。”然后他霸道地吻上了她两片惨白的唇,但是我却看见她那双迷蒙的眼睛正在盯着我,发丝后我隐约可以看见她销魂的大眼睛,SAKURA的手指揉着她娇嫩的唇:“所以他把你的行动全部都告诉我了。”
我的眼睛紧紧的顶着她看,她始终都低着头,任SAKURA摆布。第一次,我发现我第一次这样看一个女人。
“你是个好手,TETSU!我会记得你的,可惜条件就是送你下地狱。”SAKURA得意的笑着,“杀手还是一个人行动比较安全,你说呢?”
我明白SAKURA已经准备扣下扳机,我的生命将就此终结,于是我闭上了眼睛等死。这时,感到心中那丝那丝空虚突然的膨胀,令我分外的难受。——但是我等到的,是一声清脆的“喀啦!”
我们都呆住了,他的枪里竟然会没有子弹?!
同时,我听见了SAKURA一声痛呼,虽然不响,但是足以刺激我的听觉神经。我立刻推开SAKURA的枪,用自己的枪顶住了他的眉心。
他靠在沙发上,腰间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他的地板。
而凶手,竟然就是他身边的穿着蓝色旗袍的女人?!——曾经那样温顺的躺在他的怀里的女人。她手中有一把军用匕首,与她纤细柔媚的形象完全不符。
“为什么……”SAKURA痛苦的看着曾经对自己发过山盟海誓的人。
她慢慢的站起来,拿起手帕擦干净了匕首上的鲜血和指纹,再把它放在桌上,一切的动作都是这样的慢条斯理。
“为什么要背叛我!!”SAKURA用沾满鲜血的手拉住要离开他身边的女人,不甘心的问。
女子只是轻轻的拨开他的手,冷漠的回答。
“本来就没有爱过你,哪里来得背叛?”
我一愣,眼睛看向“她”——原来他是个男 的!对了……男宠啊,当然是个男的,我怎么会被那柔媚的外型给蒙了!
他的声音让我注意到他并没有胸部,昏暗的灯光下,蓝色的旗袍服帖的贴在他的身上,体现出了他玲珑却并不十分女性化的线条,一种特别的韵味从他的身上透出。
SAKURA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 。
“要是不骗你,我哪有机会把你的子弹全部换掉?”他冷漠的说道。
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素馨兰的清香,温柔却有点冷漠的味道 ,真的就好象他一样。
SAKURA突然将他拉倒在沙发上,怒吼着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完全就是玩命似的,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窒息感让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却始终都没有动手反抗的迹象。
而我,却立刻用枪顶上了SAKURA的后脑。
SAKURA回头了,我看见了他眼中那抹不信的悲伤和绝望,然后扣下了扳机。
噗!!
鲜血溅上了白色的真皮沙发,染了一大朵鲜红的蔷薇。
任务,结束了……
2
我揽着他自然的走出了RAINBOW,把那三具染血的尸体扔在了后面的包厢里。走出RAINBOW,我发现他的体温有点冷,是不是因为十一月的芝加哥的夜晚,他却还是穿着单薄的旗袍?
我把茄克披到他的肩上,这举动弄散了他本来就蓬松的发丝,棕色的长发一下子就散开垂到了腰间。
好妖媚的瞬间,我要怎样才可以形容?用我那可怜的词库。
我看了他半天,然后冒出来一句。
“也许SAKURA真的爱上你了。”
他立刻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回看我,我被他盯的好不自在,只有扯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说:“因为他看你的眼神真的很痛苦。”
他收回目光,:“任何人死的时候都很痛苦。”
好冷漠的口气,我看他脱下那双碍脚的高跟鞋,扔进了巷子里的垃圾箱,然后光着脚走在十一月的大街上。
路上的行人纷纷对我们投以注目的目光,是因为我身边跟着一个不知性别的美人光着脚走在路上,还是因为我们的组合实在是有点奇怪?
总之,他对这些目光根本就毫不反应。
他是个奇怪的人。我这么想。但是我还是叫了TAXI,只是觉得他这样 走在路上实在是显眼过了头。
他没有拒绝,大方的坐进了车里。我向他询问住址,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不想回去。”
司机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们两个。
以为我们是同性恋嘛?
我无奈,只有报了自己的住址。
芝加哥的霓虹灯向来流光溢彩。
霓虹灯下的幻影打在车窗上,朦胧中,还映上了他看着夜景的脸。借着玻璃,我第一次仔细看清了他脸,加着幻境般的柔媚——挑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秀挺的鼻梁和丰满的嘴唇,还有那柔和的脸廓,棕色的长发柔顺的搭的肩头,这样看,怎么都是个漂亮的女生——也许比女生还要漂亮吧,以为他没有上半点的妆,就已经好看如此。
他那样依在玻璃窗上,仿佛已经融化在自己的幻想里,迷失了自我。
好象很内向呢,我直想打破这尴尬的场景,也是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想要主动和别人说话的念头——因为对象是他。
“你……你的名字……”我开始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憋了半天就只有这句话。
“HYDE。”他简短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很快,快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是不是因为不愿和我多说,所以回答的这样的干脆?蓝衣的美人依旧靠在那里,但是回去的路上,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的“家”并不大,简单的一张桌子,一张沙发,一张床还有一个柜子。不需要别的装饰——对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来说,装修就象给一个瞎子配眼镜一样的徒劳。
但是我还是有一个和我的理论很不配的习惯——储蓄。并不是为了储蓄而储蓄,只是每次拿到了丰厚的奖金以后不知道该怎样来用完。我是个生活单调的人,当HAKUEI听到我的论调大笑以后,他就这样说我。
然而更令他爆笑的,是因为我把钱都扔在柜子里,所以时常会有开柜子时,一捆钱从天而降的打到我的脑袋的笑话。
开了灯,HYDE环视着我的空间——一个小小的单调的空间。深黑的眼睛打量着这里。
“我的家就是这样。”我摘下墨镜走进我的房间,看着他还是站在门口,“不习惯的话,可以回DIE那里,我可以送你。”
HYDE始终是那种以沉默为主调的人。有时,他的沉默会给他抹上一层雾样的气质,让他和伦敦的迷雾一样的难以捉摸。
HYDE转身了。离开了那扇小小的门——没有叫我送他。
难以忽略他转身的时候我的失落感,只看见那蓝色的衣角消失在门框旁,然后那个难得会带上颜色的框子就又恢复了它的单调。
我苦笑了一下,靠在沙发上点燃了我的烟,看着手里的打火机的火焰一点一点的跳动。
突然记起口袋里的照片,我拿了出来最后一次仔细的看这张俊帅的脸——SAKURA。是个帅哥啊 ,可惜沾上了一朵太毒的花。
HYDE拿着匕首的样子又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等你看到他,你就会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男宠”。
是啊 ,那种只会争宠撒娇的称呼实在是不适合他。
火焰慢慢的舔着了照片的一角,SAKURA的脸在火舌上慢慢的化为了一张被烧焦的纸。
“原以为你会结束我的生命,但是结束的是你自己的生命。”
这时,杀手的本能告诉我,有人入侵了我的空间。当我把手搭在腰间还没有卸下的枪,猛然回头时——我吃惊的再次看见了那蓝色的身影。
“HYDE……?”
他手里拿着一盆晚香玉,就这样站在我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