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上瘾 下————麻雀
麻雀  发于:2010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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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年轻人轻轻摇了摇头,"只要我下令,他们就会开枪,无论是对着什么,也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

他的手指移上伊恩的面具,捏住下端,将那惨白的兽骨面具从伊恩脸上掀开。

"迷底揭晓的时刻。"他的声音和面具落地的声音混在一起。

那双颜色浅到极致的蓝眼睛在看清伊恩的脸时,流露出一种惊奇愉悦的表情,但这种感兴趣的态度分明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他用某种微妙的语气感叹说:"是你?喔,中尉,这真是个惊喜。"

伊恩望着那张英俊的脸上乖戾的笑容,他的怒火一下在眼底炽盛。

果然他就是毒蛇!

"Viper!"伊恩紧勾的手指产生一个极轻微的抖动,他已经怒极,恨不得立即开枪,却又不得不拼命克制,他用愤怒的声音说,"两年以前你就该死。"

"毒蛇?"这个无耻的毒贩子表情惬意,他对伊恩的杀意和愤怒视而不见,轻声重复了一遍伊恩的话,"你们对我的称呼?不错的名字,哦,用你们的词是目标的代号。"

查尔斯示意手下放下枪。

他看着那双几乎被仇恨燃烧起来的黑眼睛,笑起来,接着说:"你想知道我的真名字吗?我不介意告诉一位老朋友。"

他退开一步,伸开双手,露出胸膛,就好像在让伊恩冲着自己开枪。

"我叫查尔斯,查尔斯?尼维斯加,中尉,毒蛇只是个你们取的临时代号,让你失去所有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叫作查尔斯?尼维斯加。"

查尔斯用张狂的胜利姿态享受伊恩的极度痛苦,他在那双黑色的眼睛见到那深深折磨灵魂的记忆,快乐就从他心里钻出来,尖叫着四处流蹿。

"你所犯下的罪就和你的代号一样,恶心、邪恶,将会被人诅咒,上帝在世纪之初就已对你的祖先作出宣判--:终生用肚皮走路,吃土,被人砸脑袋。"伊恩觉得自己已经快到极限,想复仇的怒火似乎把他的血液都灼干了,但他又必须强行按耐心里的仇恨。

这个人,就是他,让他们12个人一直坚持的信仰被毁灭,剥夺他们对正义和荣耀的恪守,把耻辱、毁灭和被欺骗的痛苦强加给他们,让他们在万念俱灰中死亡。

杀了他,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和不受控制,这是必需偿还的债。

只要一得到艾理斯的暗号,伊恩就会在按下引爆器以后毫不犹豫的开枪。

查尔斯专注于伊恩那倾刻就要决堤的杀意和无可隐藏的仇恨,他愉快的享受这个自己对别人制造痛苦的过程。

他 的蓝眼睛因为伊恩对他的咒骂露出嘲讽的神态,轻蔑不屑的说:"看看,中尉,人类就是这样的忘恩负义,对帮助了他们的蛇恩将仇报。是蛇给予人们智慧,让亚当

和夏娃明白什么是欢乐,性爱,如何分辩什么有利什么有害,让他们看清楚除了上帝口口声声吹嘘的天堂,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战争、恐和、愤怒、仇恨、虚伪、欺

诈、嫉妒、凶杀、背叛、淫乱等众多罪恶,蛇让人们看清真相,结果人类却屈服于上帝的威严敌视他们的恩人。上帝是怎么教导人的?中尉?他轰炸你的脑袋,他说

你没有眼睛可以看,没有耳朵可以听,必需无条件的服从他,无论他要求什么,你都必需接受。就像你,中尉,你的上司连你要杀的人的名字都不告诉你,而他出卖

你们一队人时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别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查尔斯,上帝做些什么只和他的信徒有关,每个人都得知道天使和撒旦都来自蓝天,但你,不过是一条靠毒品四处肆虐的毒蛇。"

最后那个‘蛇'字脱口而出时,伊恩听到艾理斯的声音通过通讯器穿透所有噪音敲打在他的耳膜上。

艾理斯清楚的说:"......我是有毒的......"

同时,他听到查尔斯说:"真相都是有毒的,阿尔塔和我都知道这点,中尉......"

伊恩按下引爆器,在对查尔斯提到阿尔塔的错愕里没有勾动扳机。

房间里电源一断,备用照明立刻启动,黑暗只在光明的间隙一闪即逝,如同梦里在旷野见到突然出现的闪电。

伊恩觉得四肢发僵,就好像在似睡非睡的状态陷入噩梦,清醒的感受那种压抑恐惧,却无法从梦里挣脱。

"揭露真相的在世纪之初就是毒蛇,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阿马鲁-尤马可以讲述给你。"查尔斯抬起手腕,用舌间舔了下食指上的蛇型指环,他低笑着说。

真相是如此残忍可怕,当它被彻底揭露时,往往让人感到更加绝望......

伊恩缓缓的垂下枪口,他用颤抖的视线望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但他已经再次陷落进两年前的热带雨林......

22交叉狩猎

善与恶紧紧相连,从一枚被咬过的苹果跃入这个世界。这是亚当的劫数。你必须被驱逐出伊甸园才能明白罪是什么。

要有邪恶,才会有爱和慈善......

"你 们直接受命于班森?纳素夫上校,是他创立了你们这支特别小组--桂冠,这个名字是为纪念他因吸食过量可卡因而死的女儿,达芙妮。他对可卡因的仇恨并不像在

公众面前所宣誓的那样是为了人类和正义,他只是单纯的仇恨,完全出于个人目的。在你认识纳素夫上校之前,他就和尼维斯加家族早有来往。"

查 尔斯抚着自己的嘴唇,肆意践踏对方的信仰带给他难以形容的快感,他微笑着说下去,"我们之间的友谊在海弯战争得到升华,美军在撤离时留下了大批武器,他把

它们以极低的价格卖给我们,这样他才有足够的资金去创立一支设备精良的禁毒小组。中尉,很遗憾支持你们的资金大部分都来自尼维斯加家族,而这些钱又全部和

罪恶有关,来自走私军火。从一开始你们就在被人利用。"

查尔斯看着伊恩,那深切的痛苦造成的颤栗正无法抑制的从伊恩内心传出来,他享受似的微眯着眼睛欣赏着。

"阿尔塔和这些有什么关系?"伊恩问,他几乎无法连贯的说出这个疑问。

查 尔斯笑起来,他做了一个‘你是傻瓜'的手势,"你真是纯真的可爱,伊恩,尼维斯加历来是做军火生意,只在近几年才开始涉足麻醉品,我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

时间里就在有几千年制毒历史的玻利维亚成为头目?我说了,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犯错误,确实有个可卡因联盟的头目,但不是我,中尉。你们的上校大概是怕他曾经

的做法被人知道,就想借这个机会让尼维斯加家族得到警告。噢,上帝,这真可怕!"

查尔斯捂住额头,带着好笑的神情望着伊恩,"他居然派有名的天才狙击手来对付我,上帝保佑,好在你没有开枪,不然我仅仅21岁就要告别这个有趣的世界了。"

"这是我一生最后悔的决定。"伊恩双手举枪,他打算同归于尽。

"嘿! 嘿!"查尔斯一副吃惊的表情,他摆手让伊恩别开枪,说:"中尉,你找错人了,你的毒贩子头目是阿尔塔,是‘太阳神印帝'阿尔塔?斯图里特,玻利维亚的可卡

因之王,是他让可卡因从玻利维亚的古柯种植园里流到哥伦比亚的走私船上,是他让可卡因装满从墨西哥边境飞过的飞机,是他和你们的某个政界高层做的交易让你

们全队人成为弃卒,‘死亡未婚夫'也是他的私人禁卫队。本来这就和我无关,难道你不觉得阿尔塔比我更该得到你的子弹吗?"

查尔斯耸耸肩,看着伊恩坠进更残酷的深渊。

那双黑色的眼睛是那样绝望和愤怒,在强烈的仇恨怒潮里所有意识都被淹没,随时可以崩溃又必须随时准备战斗。

"你们都应该以死赎罪。"伊恩冷冷的说,他慢慢收紧手指,身后的保镖也立即举枪。

"希望你的小情人可以顺利从阿尔塔手里逃脱。"查尔斯叹了口气。

伊恩望着他。

"交易吧,中尉,我知道要是你开枪我绝对会死,但你也一样。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在临死前想像一下你的情人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为什么不去和你真正的敌人阿尔塔?斯图里特同归于尽呢,中尉。"

查尔斯站起来,他做手势让所有保镖都离开。

然后,他靠近伊恩说:"他们现在肯定正站在萨利的尸体旁交换意见,我不介意带你去看看那有趣的场面。"

他从伊恩身边擦过,打来了房门,做出个‘请'的动作。

这分明是一个圈套。

艾理斯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被破门而入的保镖团团围住,他脱身的机会和说出暗号时那转瞬即逝的黑暗一样短暂。

刚一移动,立刻有人举枪射击。两发子弹同时穿透左腿,血雾喷出的同时钻心的灼痛立刻让艾理斯冷汗直流。

艾理斯迅速用手撑住地面,才没有摔倒。

一根冰冷的枪管紧接着顶在他的脑后。

艾理斯抬头望着那个慢慢走进房间的男人,他在艾理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那种俯瞰一切的姿势让艾理斯明白过来他就是那名A先生。

他依然用那种古怪侵掠的目光望着艾理斯,那双铅灰色的眼睛微眯着,好像在享受主宰别人命运的满足感。

这个男人摘下面具的样子相当英俊的,他的五官轮廓深刻,充份展露个人魅力那种强硬的男子气概,他并不年轻,年龄至少在40岁以上。

男人若有所思的对艾理斯说:"Blue

Orchid,你太过胆大妄为,居然在我的领地之内做出那样放肆的行为。现在我有机会随意惩戒你,这让我不必为遭受的巨大损失感到遗憾。"

艾理斯瞳孔骤然收紧,杀意像头饥饿的野兽一样泛滥。

"阿尔塔?斯图里特。"他像要嚼碎这个名字一样恨恨的说。

"哦?看来你对我很观注,但你没有直呼这个名字的权力。就像奴隶只配低头称呼他的所有者为‘主人',贱民只被允许称呼他们的统治者为‘君主', Blue

Orchid,你只配跪在那称我为‘印帝'。"

他抬了抬手腕,身边的手下心领神会,两名手下揪住艾理斯的头发用力踩住他受伤的左腿,一个人绕到艾理斯面前,狠狠的掌掴他。

艾理斯的脸颊两侧立刻浮现大片掌印,他嘴角撕裂流下鲜血。

那个人一停手,艾理斯就冷笑着对阿尔塔说:"我以前在一本俄国人写的书上看到这样的句子--残暴是一种习惯,它在愚蠢的自以为是里不断发展,最后成为一种病态。"

他又叹气似的说:"正常的人都不会因为疯子的病态行为而生气,所以,我原谅你刚才的行为,阿尔塔。"

阿尔塔放肆的大笑,他用手指扣着额角,想了一下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言,我忘记了是出自他的哪本书。呵,看来你并不只喜欢偷用别人的东西,还会抽出一点时间让书籍帮助你不至于无知得可笑。"

阿尔塔站起来,走近艾理斯,拿过一名保镖的手枪。他用枪管抬起艾理斯的脸,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刚才的那场表演真精彩,但那让我有了一个小疑问,既然你在男人面前是如此淫荡,那么......"

他嗳昧的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在床上时你和伊恩是谁主动?"

阿尔塔的枪管恶意的沿着艾理斯的身体曲线下滑,在那赤裸的胸口停住,他望着那双毫无畏惧的蓝眼睛,和伊恩潜伏在深处无时无刻披着冷淡伪装的杀人天份不同,这个年轻人的攻击性毫不保留的外泻,他更像一头本性就凶狠嗜杀的狼,除了生命结束永远野性难驯。

"越战时德军的狙击手雷米?凯杰特曾创下连开12枪仍没使战俘毙命的成就,每发子弹都最大程度的制造了痛苦,让我们一起来尝试是否能打破这个纪录。"

阿尔塔退开几步,举起手枪。

枪声一响,篷顶上的主灯立刻熄灭,粉碎的灯体四处飞溅。

伊恩在灯光消逝的一瞬看到查尔斯狡黠的笑容,他在伊恩举枪射击的一刻忽然出手击中伊恩的手腕,枪口偏离了阿尔塔头部的方向,射出的子弹直接飞向吊灯。

伊恩来不及补射第二枪,光线突然昏暗的一刻查尔斯一脚踹中他的腹部迫使他后退。立刻有保镖挡在查尔斯和伊恩之间,伊恩迅速移动避开一串子弹,同时开枪还击。

艾理斯抓住了伊恩制造的这个机会,他用力拽住身后那名保镖的手臂,一个背跨把他摔倒在身前,用他挡住其余人射出的子弹。

他夺过尸体手里的手枪,把尸体推向冲上来的保镖。

艾理斯举枪瞄向阿尔塔的方向,他惊讶于对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似的仍然站在那,昏暗的光线里这个男人如同死神般残暴的身影直接印在艾理斯的脑海里。

艾理斯毫不迟移的开枪。

但对方的反应速度让人觉得可怕,他像要从艾理斯的视线里消失一样突然移动,并在同时开了枪。

三发子弹连续射击的声音直抵耳膜

艾理斯就地一滚,狼狈的勉强躲过了第一发,但接下来的两发全部钻进他的侧腹。剧痛直接折磨大脑,艾理斯开枪打死了两名保镖,阿尔塔的枪口已经近在咫尺。

"你开枪,我们就一起死。"

伊恩的声音决绝的响起,他的手指放在一枚手雷的拉环上。

阿尔塔不以为意,他把视线对着伊恩,仔细看了他一会,说:"掌握控制权的是我,伊恩。"

"你是这场暴力游戏的始作蛹者,阿尔塔或者‘印帝',但现在你不再拥有绝对控制权,两个选择,你开枪,然后我们一起死,或者放了他,让你罪恶的生命再多活延续几天。"伊恩冷静的说。

阿尔塔笑了一下,完全没有因为身份曝光而有什么反应,他用轻松的语气说:"你怎么能像无知的夏娃轻信蛇一样轻信查尔斯的话,伊恩?"

查尔斯笑起来,他坐在沙发上从桌子上装着各种雪茄的木匣里挑了一根,点燃,抽了一口,说:"赞美你的小宠物的纯真,不然此时你可怜的朋友已经替你承受了他愤怒的子弹。"

艾理斯想站起来,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伤口太疼,冷汗和大量流失的血液正迅速抽干他的力气。这种挣扎让阿尔塔的眼神产生一种微妙的变化,血腥和那种在最后一刻仍然不停止厮杀欲的狂野最能刺激他的征服欲望。

摧残它,折磨它,建造牢笼囚困它,用暴力的手段驯服它,让它臣服在自己脚边,这种游戏是多么有趣。

阿尔塔近乎狂热的享受着这种征服别人带来的统治权,他简直不能允许毁灭这个人的时间这样短暂。

要长久的,绝对按照他的欲望,来毁灭这头野兽。

"你们永远只能按我的意识行为,是我在决定规则和游戏结束的时间,比如现在,我说要开始新的游戏,你们就只能选择继续被狩猎。"

阿尔塔移开枪口,走向沙发,坐了下去,说:"我的惩罚是,要你们先被放逐,被我猎杀的阴影将无时无刻不存在你们的思想里,在我选择的那个时间,你们会被执行我说的结局,一个死在长久的痛苦里,另一个物归原主。"

"切,"艾理斯对阿尔塔的话嗤之以鼻,在伊恩的掺扶下终于站起来,他浑身是血,但却首先抓紧伊恩的手,用有力的手指给伊恩以精神上的安慰,"伊恩,有些专业杂志报导说可卡因可以给人类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这下我们见到一个生动的例子了。"

"告诉我们该怎样离开。"伊恩的手指仍紧拉手雷的引爆环。

"我的命令是放你们走,就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们。"阿尔塔回答。

"狗在咬人之前都不叫,虽然精神错乱的病人的思维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但既然斯图里特先生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这样狂叫,我想他不会咬我们的。"艾理斯强撑着和伊恩向门外后退,在这种时候他还口无遮拦,简直让伊恩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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