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美人————芸鸟
芸鸟  发于:2010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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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该怎麽罚你了,你去给我打盆水来。”

绒月满心狐疑,却不敢怠慢,连忙抱了铜盆,跑去打水。

九岁的孩子毕竟瘦小,铜盆里装了水,又大又重,绒月吃力的抱在胸前,慢慢走进屋子。

“公子……我打水来……啊──!!”话音未落,脚下已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

正要跌倒的时候,只听一阵风声,胸口便被一只手稳稳托住,绒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韩少卿扶在怀里。

铜盆也摆在了架子上,一滴水也没有洒出来。

绒月迷惑不已,进门时公子明明还在塌上,怎麽突然……

“你比我想的还要虚弱,”韩少卿摇头叹息,“连盆水都打不动,以後,我还是另找人来,再给你找些别的事做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绒月却吓的直颤,双腿软的跪倒在地。

“公子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绒月不会再犯错……”他细声哀求,抱著韩少卿的腿,泪珠一颗颗的落下来,小脸一片湿润。

“哭什麽,”韩少卿俯下身去柔声道,“我逗著你玩儿呢,是我太不小心,忘记你年纪还小,做不动重活,绝不是要赶你走。”

“公子真的不是生气?”绒月还是害怕,胆怯的抬头,泪水盈盈。

“不生气。”韩少卿笑道,拿了白绢在水里沾湿,替他把脸擦干净。

“不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他语气温和,绒月却哭的更厉害,泪水不住的往下掉,像是要把过去受的辛苦和委屈,都一并哭了出来。

他从来不敢哭的太大声,只会发出细细小小的,小猫一般的呜咽。

“不哭了,不哭了,”韩少卿温柔的劝,轻轻把他抱起来,走到书桌边,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绒月比一般的孩子瘦小的多,抱在怀里小小软软的,就像一只小动物。

“我来教你磨墨好不好?”韩少卿一边说,一边取过砚台来,放了些清水,慢慢的磨。

绒月从来没有见过砚台,好奇的眨著眼睛,终於不哭了。

“你来试试?”韩少卿递到他手里,绒月一个大力,墨汁溅了出来,沾到了袖子上。

他小声叫起来。

“不要太用力了,要轻轻的磨。”韩少卿用白绢抹了他的袖子,“你认识字麽?”

绒月摇头。

“以後每天上午都来我这里,教你读书写字。”韩少卿说著,取来宣纸,提起笔,在纸上写了戎月两个字,想了想,觉得不好,又把戎改成了绒。

“你的名字,或许是这样写吧。”他放下笔。

绒月呆呆的看著,月字还好,绒字错综复杂,看的眼晕。他揉揉眼,转而观察起桌子上的东西,韩少卿也不阻止,随意让他摆弄架子上的毛笔,还有一叠叠雪白的宣纸和未完成的抄本。

一直等到绒月摸上了案头的镇纸,韩少卿才拉住他的手。

“那个可不要乱动。”

绒月吐了吐舌头,偷偷看过去,那镇纸约莫有二指宽,像是翡翠打造,通体圆润透明,泛出淡淡青光,两头微翘,就像一架透明的青色小船,甚是漂亮。

这麽漂亮的东西,一定是公子心爱之物,一般人是碰不得的,他赶紧收回手来,老实坐著。

韩少卿捏了捏他的脸颊,转手在宣纸上写下“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今天就学著写你的名字,还有这句诗,学会了,明天再教你别的,要是学不会……”他说著顿了下,浅浅笑道,“要是学不会,就罚你把水盆顶在头上,叫无幽和沈素过来看。”

“公……公子戏弄我!”绒月脸色羞的通红,半晌憋出一句花无幽的口头禅。

韩少卿大笑:“若是想我不戏弄你,就好好的学,学会了,赏你吃桂花糕。”

绒月嘟起嘴,垂下头去,望著一排天书般的文字,跟著韩少卿念。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3

三年後

“绒月!绒月!”花无幽跳著跑进帐房,“给我批点儿肉桂丁香来!”

“大热的天,你要这补精至热的东西做什麽?”绒月笑问,随手在帐本上写了下来。

“我偏不和你说。”花无幽趴在帐台上,小手支著脸颊。

绒月也不多问,花无幽素喜看医书,八成又是要调些什麽希奇古怪的药,虽偶尔胡闹,韩府上有人头疼脑热的,倒也能把上脉,开上几副方子来。

“你不和我说做什麽用,若是公子怪罪下来,我可不给你担待。”他写了条子,递给花无幽,让他去库房领东西。

“若是有事,你只管赖在我头上便是。”花无幽扮了个鬼脸,转身跳著跑了。

看他蹦跳著转出院子,绒月轻声叹息,低头确认帐目是不是写错,这些年来虽跟著帐房先生和沈素学帐,独自一人办事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塌实。

反复查了几次,确实没有差错,他才放下心来,走出帐房,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一转眼他已是十二岁,早不似过去那般瘦弱笨拙,俨然一位小小的帐房先生。

韩家乃是远近闻名的大盐商,祖上家产颇丰,到了父辈散财积德,广做善事,只留了些给後人享用,也不再做大笔生意。

那时绒月是第一次看见盐商,好奇的很,每次来了新货都要去看,沈素心细,见他喜欢,便求韩少卿准了他跟著自己学帐,绒月虽手脚无力,做不了重活,头脑却很灵活,甚得帐房喜爱,没过多久便与沈素不相上下,随著帐房管帐。

不过韩公子是做什麽的,他却并不在意,能遇上这样的好人,便已经是最大的福分。

过不多久,沈素便和下人一同买菜回来了,绒月连忙迎上去。

“你可回来了,这会儿公子该起来了吧,我得去看看。”

“公子不是早说了,你只管在帐房做事便是,不必整天挂念著他,你怎麽老不听话?”沈素忙著卸菜,见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绒月脸上一红:“我这不是……不是见公子昨天回来晚了,怕他宿醉难受,那个……那个……”

沈素见他脸红的连话都说不全,也不再为难他:“没事,你想去就去吧,帐房的事我等会就过去做。”

“多谢沈小公子。”绒月高兴的弯腰一拜,转身便跑远了,只有这时他才显出孩童的天真,而不像平时那般谨慎怯懦。

沈素微笑叹息,虽和花无幽一般年纪,他却已现出成人的温和稳重,韩府上下若是没了他,说是乱成一锅粥也不过分。

“无幽上哪里去了?”他转身问。

“花小公子去了自己房里,好象忙的很。”下人恭敬回答。

“忙的很?”沈素突然眯眼一笑,向花无幽的屋子里看去。

绒月一路小跑,跑进韩少卿的小院里,一踏进去,立刻放轻脚步,担心公子还没有醒过来。

有沈素做事,韩少卿平日并不算忙,经常成天写诗作画。只是,每过一阵,他便突然忙碌起来,整天叫了花无幽和沈素到自己房里说什麽,之後便会深夜出门,凌晨方才回来。

绒月本也不知道这回事,小时侯偶尔有一夜做了噩梦,害怕的去找公子,才发现他不在屋内,之後暗暗观察,才知道他的行踪。

十多岁的孩子毕竟想不到哪里去,只知道公子是生意人,必定有忙碌的时候,他不懂得怀疑,心里只有担心,担心公子累著。

所幸里屋的帘子已经拉开,透进光去,知道公子已经醒了,绒月放下心来,开门进去。

韩少卿正从里屋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长衫,松著衣带,发丝垂散,像是尚未清醒的样子。

绒月见了,连忙低头退下:“绒月给公子请安了。”

韩少卿见了他,摇头微笑:“我不是叫你别这麽辛苦,只管做帐房的事就好了麽?”

他嘴上虽这麽说,却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绒月知道他并不生气,高兴的打来水。

“帐房有沈素看著,也没什麽大事,绒月也想专心,可是一天不给公子做些事,就不能集中精神。”他老实的说,自从有一天,发现韩少卿的头发并不是梳理的很整齐,他便抢了晨间服侍公子的活,然後才能专心工作。

“你想过来看我,什麽时候都可以,”韩少卿一边说,一边接了绒月递来的毛巾,洗了把脸,“只是你自小体弱,怕你累著。”

“绒月早不是小时侯那样了,身体好著呢。”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韩少卿说著转过头来,修长的手指按在绒月软软的嘴唇上,接著手掌在他的脸上轻扇了一下。

绒月垂头笑起来,脸色微红,一双乌黑的眸子像是染了水,欢乐的漾开来。

要是时时刻刻都能和公子这麽在一起,那该多麽的快活。

“既然你来了,我就让你做点功课。”韩少卿洗了脸,在椅子里坐正,望著铜镜里的小脸。

“公子尽管吩咐。”绒月恭顺答道,随手捻起一束长发,细细梳理。

“你背首诗给我听,就背……就背蒹葭吧。”

“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绒月流利背完了,把最後一束头发绑好,扎紧。

韩少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後转过身来,握住他的双手。

绒月立刻向後一退,不敢离的太近。

他喜欢和公子在一起,可是公子若是离他太近,他又会害怕,不知在怕什麽。

“绒月,下月是你十二岁的生辰,有什麽想要的麽?”韩少卿没有注意到他的胆怯,温和的问。

“生辰?”绒月只知道自己的年岁,并不知生辰,韩少卿便把他进府的这一天当作生辰,每年都不忘记庆贺。

“是,你有没有什麽特别想要的东西?我送给你。”

“我……”

绒月将头垂的更低,每年生辰,韩少卿都会送他漂亮昂贵的东西,或是衣裳,或是摆设,但那都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最想要的是……

“公子……若是真想送点什麽……”他小声的说,细如蚊蝇,“那就……就教绒月习武吧。”

屋子里仿佛一下子冷下来,韩少卿微皱起眉,并不答话。

绒月後背涌起一阵凉意,鼻子一酸。

多少次了,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向他恳求,却从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他本不知道公子是会武功的人,十岁那一年,和花无幽放风筝,风筝不小心挂在了树上,韩少卿刚好路过,轻轻一跃便踏到树上,取了风筝下来,身轻如燕。

绒月从小听多了英雄侠客的故事,多希望自己也有一身功夫,那样便没有人再敢欺负自己,却没想到公子便是一位英雄,他不知如何分辨善恶,只见了这绝佳的轻功,便倾心仰慕。

可是上前恳求,韩少卿却脸色微冷,从十岁求到十二岁,都只能看到这微冷的脸色。

不管自己任何的要求,公子都是宠溺著答应,却只有这件事,从来不会松口。

“你……还是想习得武艺,保护自己麽?”韩少卿迟疑著问,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柔。

“是,即使学得公子一招半式也好,这样绒月便不怕再给人欺负。”绒月老实回答,他不会找借口,也不想找借口。

“那麽,我也依旧是这句话,若是出门在外,无幽和沈素会保护你,”韩少卿说著微笑起来,“如果他们不在,我也会保护你。”

他伸出手,把绒月搂在怀里。

“所以,不要再去想那些不会发生的事了。”

绒月身体微颤,却挣脱不开,慢慢的,点了点头。

“这才乖,”韩少卿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不是喜欢弹琴麽?等下月,我请人制作一架好琴送你,你一定喜欢。到时候,我教你新的曲子。”

绒月茫然的点头,然後听了韩少卿的话,茫然告辞,茫然的离开了屋子。等到出了小院,才猛然回过神,明白自己的恳求,又一次被拒绝了。

为什麽?为什麽公子不让自己习武?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又似乎能猜到一点,一开始明亮的神色渐渐暗淡下来,身上像是有千斤重担,他缓慢的,往帐房走去。

 

4

沈素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然後轻轻推开,听见屋内依稀有人说话声,仔细听却是花无幽在自言自语。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不小心碰到了屋角的凳子。

花无幽正对著方子配药,忽听外屋一声巨响,吓的几乎跳起来,慌乱把东西塞进抽屉里,转身跑出去,还没看清,就被抱了个满怀。

“小坏蛋,又在做什麽坏事了?”沈素用力抱著他,嘴唇抵著他的鼻尖。

“我不是坏蛋!没做坏事!”花无幽细声的叫,透出孩童的娇憨。

“真没做坏事?”沈素反问,一手把花无幽推倒在八仙桌上,低头去嗅他的脖子,一露嗅到胸口。

花无幽痒的咯咯直笑,蜷缩起身子来,膝盖抵在沈素的腰上,两手推在他的胸口,沈素轻轻握住,按在两边,鼻尖在胸口来回磨蹭,弄散了外衣的前襟。

“大白天的你做什麽呢?”花无幽扭著腰,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看我去给公子告状。”

“一身的药味儿,怕是又跟绒月支了什麽东西吧?”沈素一点点的往下嗅,只把花无幽的腰带也弄散了,“还不知谁告谁的状呢。”

浅红的长衫向两边落下,露出雪白的里衣来,胸口微微起伏。

“好哥哥,”花无幽仰著头,双眼微闭,嘴唇湿漉漉的,“好哥哥,我让你亲一下,你就把该忘的都忘了好不好?”

“亲一下?”沈素眯眼笑,“亲哪儿?亲这里麽?”

他说著一路滑下去,埋进花无幽的腿间。

花无幽惊叫起来,转身便逃,沈素眼疾手快,从背後搂住他,手指灵活的伸进里衣,绕上花无幽的胸口。

“恩~~”花无幽轻声喘息,身子不住的扭动,越来越热。

“我叫你再逃!”沈素垂下头,对著花无幽雪白的耳廓,呼出一口热气,又一口咬住。

“不要嘛~”花无幽痒的发抖,明亮的眼眸像是浸了清水,朦胧的湿润起来,“你还说我是坏蛋,你才是坏蛋,大坏蛋!”

“现在才知道已经迟了!”沈素调皮的笑,一手捏住花无幽挺立起来的乳尖,一手向他的腿间摸去。

“你坏蛋!你坏蛋!”花无幽趴在桌上叫,渐渐却变成娇吟,手指扣著桌角,由著沈素的腿挤进来,强迫把他的膝盖张开。

“怎麽被坏蛋摸了,也能高兴起来?”沈素咬著他的耳朵问,一手抚摩著渐渐挺立起来的柔软,呼吸渐重。

“恩……~恩~你明知我……”花无幽困难的回过头,满眼雾气,“你明知我……喜欢被你……”

“我知道你喜欢。”沈素握住他的腰,一把把他翻转过来,仰躺在桌子上,花无幽侧过脸去,双腿大张,腿间小芽高高顶起,早已把裤裆弄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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