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柳飞……我刚刚不是叫你闭嘴,而且我也没有讨厌你……好啦,不要哭了……」连忙用衣袖擦著柳飞的眼泪,看著每颗落
下的斗大泪珠,李霖心底就不由自主的焦虑起来,甚至就像方才在树丛的感觉同……实在,有些心疼……
「真…的?……」带著哭音眼睛像只红眼兔子的盯著。
笃定的回应著那双眼睛,「真的。」
「真的啊……」终於破涕为笑的展颜,高兴的重覆著他的话,一附醉醺醺且神秘兮兮的,对李霖说:
「李霖,我很喜欢你喔……真的。」捧著他的脸细细的说,然後,是一个温暖的笑容。
啊……怎麽了……李霖觉得有些时间彷佛静止似,那个美丽的笑容,正在对自己笑…他刚刚说什麽?不知道为什麽,李霖竟然有些
心悸,混杂著酸酸的,清晰的扑通扑通心跳正撞击著,从小到大从未有的感受!突然间觉得瘦弱的柳飞,好想保护他……为什麽呢
……
「这小子明天肯定会宿醉。」李极颭手不停认真的嗑著瓜子,慢不经心的指著!
「是谁害的?!」有些责备的瞪著。
「唉呦,冤枉罗!可是小柳飞自己嚷著要的……」饮酒。
然後出其不意的有种柳飞快跌下的感觉,李霖连忙把柳飞抱好,可是定神细看才知道这小家伙正自己爬到另张倚上,便也松手随他
,然後就像酒醒般的陪著李极颭嗑瓜子,只是也不过吃ㄧ两口,表情有些落寞……
「其实,你讨厌我也好……」在沉默的桌上,柳飞没头没脑的迸出这句,把剥好的瓜子肉丢给李极颭。
「我知道在官场上并不是我这种人可以生存的,所以如果你愿意这麽讨厌我…也算是随时给我警惕吧,不然我真的很害怕如果堕落
了……怎麽办?我们家只有我,我不能让父亲、母亲失望啊……」又丢了两三个瓜子肉,只是李极颭有些了然的琢磨著柳飞的话…
…吃著。
「所以……请你还是继续讨厌……我吧……」
可是,我不是真的讨厌你啊……李霖有些慌张的望著他,却发现已经没机会辩白了,柳飞早已安稳的趴在桌上睡著,还发出细细的
鼾声……淡淡地勾起无奈的笑……这个小家伙……
我知道了……
8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知道自己已经爱上柳飞的?
李霖已经不知道了,只是当时的心情至今犹存,是种…痛苦的喜悦吧?
昨天才刚发著高烧,手上的伤口也还不时透出血水,今天却泰然自若的仍然挥毫著批阅奏摺,堆积起来的量实在让柳飞满意的不得
了,不夸张或许工作比柳飞自己的性命重要吧,自从李极颭开始减少自己批阅的量後,柳飞总觉得有些怪不顺心的,现在这堆积如
山的奏摺柳飞竟然看的很愉悦……
只是,皇上最近确实不太对劲,对自己也冷淡了下来……是怎麽了?
没有多想的喝口茶,右手有些僵硬的动作,视线也默默的凝视著那伤口,李霖……
就这样默默的想著他,想了一夜仍然在意著那份後悔……
当柳飞发现自己恍神许久时,线香或许都烧半柱去,「唉……怎麽了……」
当柳飞正嫌恶著自己,就听见门外礼貌性的敲门,柳飞应了声太监便推开门,把手上的拖盘轻轻放在桌上,礼貌性的微笑著:「宰
相大人,换药罗!」
「……?」一时间柳飞还反应不过来,看著那些药瓶瞬间也了然,只是这名公公…柳飞并不认识啊……他怎麽会知道……
应该是看出柳飞眼里的疑惑,「宰相大人,奴才是李将军在宫中负责服侍他的人,也是将军大人命小的来给您换药的!」依然保持
著微笑。
李霖……说的……柳飞纳纳的伸出右手让那名公公方便包扎,只是不知道为何听完这袭话,柳飞原先有些郁闷的心情居然轻松了泰
半,默默看著这名公公俐落的换著药,竟然半点痛感都没有?
「你处理的很熟捻嘛……」有些赞赏。
闻柳飞所言,便笑,「大人过奖。」拿起药瓶洒著药粉,续道,「其实像将军大人这些武官,跟在他们身边的奴才们基本上都对处
理伤口不陌生。也不知道怎麽的,连在宫中也能受伤。」有些无可奈何说笑的耸耸肩。
「嗯?」皇宫内应该很安全的,怎麽会?
「喔,宰相大人不知道吧?武官基本上会在閒暇时间找机会互相切磋练武,而近十年武官们越来越习惯用真兵器,所以多多少少都
会出现小伤口。」轻轻地缠著白绸,相信这名公公也伺候武官很久了……
从以前到现在,柳飞总认为,「李霖应该很厉害吧……」
只见公公摇摇头,笑道:「不见得罗,像前些日子跟名老将军对决时,腰部被划伤一刀,手臂也差点整块肉要被削下来!」不知道
是不是太过稀松平常,公公泰然自若的说著。
「什麽……」有这麽轻松吗?光想就寒颤了。
「只是,将军大人真的很认真……」细心的为伤口做最後的包扎,「也不太会麻烦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将军是个很好的主子!」言
讫,也包扎好了。
「奴才告退。」点头,缓缓带上门板!
毫无焦距的盯著公公离去的身影,无意识的抚摸著丝滑布幔,霎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如果这个触感他没记错……这是皇宫内织造署
专给皇上最高贵族的绫罗绸缎啊……柳飞这才大梦初醒般的仔细端详著,怎麽可能?一匹不知道就用黄金几千两才买的到的绸,怎
麽麽可能给我来包扎伤口?……可是这个触感,柳飞不会记错的!
那麽说……李霖……
依然不可置信,只是最後渐渐的坦然,竟然让柳飞心境上如此安心……你……谢谢……没有发现的柳飞再也没有那种防备,瓦解的
是深植而且点点滴滴蔓延李霖的一举一动。
或许他的那份後悔,是多心了吧……
随之,柳飞提起气势全心地批阅奏摺,当然门外有任何风吹草动似乎也干扰不了它了,那名公公悄悄地瞧著窗棂内…不知为何竟是
欣慰一笑,看著柳飞的神情,其实自己年轻时也是如此吧?……渐行渐远而去……
那远去的身影,夏子鄂面无表情的瞥视著,看不出喜恶的双眼有些落寞的叹息,这是为了柳飞。
他明白李霖为何只敢把那爱恋深藏於心,因为柳飞太高贵,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举止都是在这污黑的官场少有的,他是掌握权力的
白却不懂得保护自己,让人随时都想玷污的存在……实在太危险了……勾起淡笑。
回家的路上柳飞有些头疼的揉揉,大病初愈还是不能太操劳……只是大概也只有在头疼的时候这样想,因为所有病痛中……柳飞最
不能忍受的就是脑子发紧……
看看天色渐暗天空,也到了将军府,仰望四周,头痛似乎也因为即将宁静的街道而解放,虽然不是什麽金银珠宝……但是这上等丝
绸实在高贵的……让柳飞实在受不起……务必跟李霖道谢一番!
今天柳飞较晚回府,算算时间其实大伙也该开始用晚膳,熟悉的走回自个儿的房,想当初方来时自己还有些搞不清楚,只是总有名
士兵会出来路……推开门。
「夫君,您看!」只见雷雨涵高兴的把张信纸递给柳飞,「李大人有帮夫君写信回去爹娘那说明病况呢!」
「喔?」信上这麽写道:
吾儿,我们俩老收到李霖将军的来信,说你因为烫伤伤口溃烂而发著高烧,你娘亲也很担心,只是收到信的隔天李将军又派人送上
,得知伤口的溃烂已经清除乾净,而且还有刘檀的弟子在场……我们俩老也放心了!
你娘亲要为父同你说:身子不行也不要硬撑,无论好坏都要写封信回来……还有快去向李将军道声谢,这是上好的陈年普洱茶砖,
就带著这份礼去吧!
柳飞望著那系著红丝带的茶砖也不经莞尔,看来李霖在信上也说了很多,柳飞有些愧疚的抿抿嘴其实理应是自己亲自送信,没想到
居然还犯糊涂了……是该好好谢谢李霖。
「我们什麽时候拿去给李大人?」以前这种茶砖父亲说得来不易,价格自然高昂,没想到爹娘一下就买了块拿来送礼,雷雨涵心底
有些震惊。毕竟连父亲都脱口说昂贵的著实没几个,这茶砖定是不便宜吧……
「等会儿吧!」笑道。
只是当柳飞夫妇俩要去找李霖时,站在书房前的楚只是淡淡的说不知将军的去向,问了几个人後也没有人知晓,真是奇了……既没
出门怎麽找不著人?原本想说不叨扰他用膳,所以还特意晚些时候来……现在找到夜都深了……
「夫君……」雷雨涵拉著柳飞的衣角,「反正李大人也不会跑掉,那块茶砖在房间内我去顾它……」
听著雷雨涵有些傻气的困话,柳飞贴心的说著:「那你先去好了……我再找会儿。」便目送著她走,其实……柳飞早就不想找了…
…只是想赏著这轮皎洁的明月……既然雨涵无这雅兴,柳飞自是不强迫……
独自闲晃著,其实柳飞很怀念那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池塘,只是有次早晨也是寻找一回,可是怎知总是遍寻不著因为还要上早朝柳飞
便也放弃,改日再寻。
可是现在夜已深,柳飞也不相信自己能找到,乾脆靠运气吧……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转角晃过去,柳飞赶紧上前,正当他要转弯时撞上一面墙却奇异地不会疼,定神细看才发现李霖早就站
好等著,而自己就这样撞上他的胸膛……
柳飞很高兴的举起右手,顺道谢谢李霖给自己如此珍贵的物品,只是没有想到,李霖大手掩住柳飞滔滔不绝的嘴,顺势压著他躲进
旁边无人的长廊,一脸正经神秘兮兮的说:
「嘘!不可以说出去,那布是我偷来的……」
可想而知柳飞会怪叫,「耶?!那怎麽得了……那是会被杀头!」原本他还认为以李霖的身分到拿到应该不难,没想到这家伙居然
干这种事,笨蛋……
挑眉地笑笑,细声,「所以帮我保密好麽?……」夜色酿的月光缓缓透进,分明的刻画著李霖深邃的脸庞,让人有些微醺是那语气
……
「嗯……」醉了吧。
「谢谢!」温和的递出笑容,「这麽晚了还不睡?」
「找你啊。」下意识反应出来却发现李霖有些愣的望著自己,眼神中还带点欣喜,柳飞续道,「父亲寄了上好普洱茶砖说是给你的
谢礼,可是都找不到到你……」顿了顿。
「喔……多谢了!」看著李霖略为落寞的表情,纵使是一瞬间,柳飞不知为何居然看的清楚,是不喜欢普洱茶吗?
当然柳飞不会了解李霖情绪起伏仅在他的一席话之间,波动著。
「今晚的月真亮。」柳飞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麽,只能扯著有些烂的话题,不安的揣测著李霖的心情,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
心,话语一转李霖依旧展颜的笑著。
「有个地方一有月亮就很美……来吧……」轻轻牵起柳飞的手,就往这条黑暗得长廊走去,就像暗道似的这里月光照不进来,却意
外的心安,或许就因为李霖牵著自己吧……
「李霖……」
「嗯?」他温柔的回应著自己。
竟让柳飞有些羞赧,「没事……」
李霖也贴心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他并不知道身後的柳飞竟然因为自己一个应声,微微害羞著……渐渐地他们也到了目的地
,放开那温暖的大手,只是眼前的景象让柳飞有些震惊,这里不就是前些日子自个儿在找的池塘吗?
原来……在这里……
柳飞开心的迳自坐上栏杆椅著柱条,因为就如同李霖所说的,明亮的月儿倒映在水上有些不可思议的波光粼粼,池畔鲜豔的红花沾
著些许的水珠,令人怜惜,微凉的空气心旷神怡,单纯的美。
「小心点!」身手俐落的坐在柳飞的身边。
唉…跟灵彻一样,明明平衡就都不是很好,还这麽爱坐在这边……李霖无奈的看著,只是他发现……柳飞真的很开心!好像已经很
少见到柳飞那样的笑容了……两人静静欣赏的眼前的美景。
「你腰部的刀伤好了吗?」凝望著眼前,并没有看著李霖。
「嗯?……喔,差不多了。」点点头,想必应该是堇公公说的吧!
俩人陷入一种沉默的平衡,不尴尬也不想开口,柳飞很喜欢这样的平静,打从认识李霖以来柳飞都没有记忆两人如此过,为什麽这
八年来俩人总是争锋相对呢?……柳飞只能很直观的认为,李霖从以前就讨厌著自己吧!那现在呢?
「李霖,你还讨厌我吗?」
「不了……」这是谎话。
「我不明白就因为我年纪比你小,你以前就这麽讨厌我?」缓缓勾起笑,有些俏皮地说著。
或许有些嘲笑从前,成熟的淡笑摇头,摆摆手,「那是少不经事!」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续道,「当时年纪还轻B>B还轻狂,总认为年纪小的人没什麽能力,所以当时听到有个十三岁神童也跟自己同中时,而且还是文
试通过,身旁的人总是赞不绝口,年纪小什麽不服输全都通通来!只是到了现在总觉还带著那孩子气,也太不长进了。不好意思,
以前对你太坏了……我毕竟还是粗鲁人,以後有什麽地方做错还请多担待。」微笑…
这样的理由,你接受吗?
「啊……你客气了。」嘴巴不由自主的也客气回去,只是脑袋还在咀嚼的傻愣著,「你也很优秀的……有些我看不见的层面,你都
能想到……」这点柳飞实在钦佩不已,只是像这样互相坦白反到有些不自在。
大手轻轻摸著柳飞的头,温柔道,「以後,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
「嗯?!」柳飞表情在李霖眼里看来,又惊又喜,「我……自小便是家中的孤子,小时候总是希望有个大哥,所以……可以吗?」
实在不敢相信到有些语无伦次,双眼清澄的直视著李霖。
「自是当然,我可以叫你『飞』吗?」眼神中的认真,是一些渴望。
其实也没有什麽可不可以的,不是吗?他们俩本就是兄弟,纵使他与柳飞血缘几乎淡到没有关系,甚至如果他没有认识柳飞,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