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出书版) By 时叶
  发于:2010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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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说着:「不行,小主子买了我们,时刻还未到呢!要这样出去博磨会骂人的。」
「这事我会和博磨说,都下去。」
娈童们眼神瞄了瞄花无华,他悠哉地喝了口酒,「别理他,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有何权利管我的事,既然他不想享受,还不快来服侍我。」
不相干!
着实恼怒地,一手捉住一个,往外丢出,大力的关上房门。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坏我兴致。」
「小主子如果想玩,我可以为您找来女乐。」
「我只想玩男人。」
「不行。」
「我可没义务听你的话吧!」
是啊,他没有,可是玩男人是登上花主之任的大忌,「我明白了,我们来约法三章如何。」
「哦?可以,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我想要时,你必须不论时、地都得配合。」刚那样对我,还敢提这样的要求,看我如何整你。花无华心底暗想。
「这点我无法答应。」
「这样就不用谈了。」
他知道他的条件带着报复心态,思忖了一下,他明白自己别无选择,毕竟花无华已不是他所认识之人。
「好,不过同样的,我也有我的条件,在未登上花主之位时,其间不准碰男人或男娼,当然也不准上解欲阁,更得解散你的男宠,还有得学君王之礼。」
「要我学无聊的礼仪又不准上这儿,还得解散我的乐园,这是否要求太多?」
「这是我所提出的条件,要是你不答应,就作罢。」
都还没真正品尝过他,哪有可能放手,再加上花无华对他又很感兴趣,「也罢,有你任我玩,应该能解闷。」反正现在答应他,到时履不履行再说啦!
「那就这么定了,来打契约吧!」
正想到一旁拿纸笔,却被花无华拉住手腕,抱进怀中。
「打契约当然是要这样。」
话落,唇瓣贴住了另一办,浓而深的热吻爆发在两唇间,在契约的束缚下,两人的吻不再有所保留,而是激烈的回应对方。
「你的吻果真是最棒的。」微喘息的花无华满意笑道:「对了,我们相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我是该儿,你认不出我了吗?是呀!我变了,早就不是以往的该儿了,而你也早忘了我。
见他迟疑,「怎么,怕你杀手当不成吗?既然我们有了约束存在,我会保着你。」
他淡淡说:「不该……慕容不该。」
「不该,真是好名。」
「好名?」
「是呀!不同凡响,该生于世。」
慕容不该露出恬淡笑容,「好怪的说法,不过谢谢你。」
花无华被他的笑给深深吸引住,那如花般甜美的笑,真的和他好像。
真是,我怎么又把他和该儿想成一块儿了,只是……
凝睇着他,他迷惑了,「谢我什么?我也只是说出实话,倒是你的笑真美。」
您是唯一认同我的存在价值之人呀!「如果您喜欢,我会常为您而笑。」
「真的?」
「嗯!」
「那笑给我看。」
「现在?」
「对,就是现在,我想看。」
「这么突然,我笑不出来。」
「你不是会常笑给我看,怎么又说话不算话。」
「对不起,我真的笑不出来。」
「别皱眉,我不逼你笑就是了。」连皱眉的表情都好像。
「嗯!」他也想笑给他看,只是十年来他不再有笑容,早已忘了如何笑了,对他着实感到抱歉、「小主子,我还有一项要求。」
「你怎么这么多条件,我只开一个太吃亏了。」
「这算是我的请求,不是条件。」
「请求,这话还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说吧!」
「我希望我们做时,我能不脱衣服。」
「虽然苦隐若现也很迷人,不过我喜欢看人裸体,你的请求不准。」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你有什么不能让人看见的秘密不成?」他就一直很怀疑,为何每到最紧要关头他总是喊停,看来他的身体果真有问题。
要是全裸,那道伤痕绝对隐藏不了,看他的表情是没有商量余地了,没法,只好再想别的方法掩饰掉。
平时见他总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对事的敏锐让他吓了一跳,忙摇头,「怎会呢。」
「哦!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不能见人的吧!我很期待享用你。」
院落里,一群仆人们正在整理着花圃,不时传来他们嘻笑的声音。
「你们觉不觉得慕容公子可真厉害,一来就让小主子多年的风流习性给改了,最近还常看见从不曾拿过书卷的小主子挑灯夜读呢!」一名绑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对慕容不该有着爱慕的神情羞怯盈笑。
「说的是呀!慕容公子真有办法,不仅让宠院散了,连解欲阁小主子也好些日没去了,整天不是到那儿拈花惹草,就是和慕容公子一块儿习书,这天可真要下雪罗!」一名爱八卦的扫妇望着天吃吃笑。
所有人只知花无华变了,变得不沾春花露、不爱温柔乡,每晚手持书卷挑灯夜读,却不知在他们没瞧见的地方,花无华依然是放浪形骸、夜夜春宵。
自从定下约束后,花无华无时无地不对慕容不该索求,在无心与玩心下,本该学习君主礼制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日也相同,被需索至清早的慕容不该睡至日上三竿才醒来,发现原本的同眠之人不在,这才想起,听说花主病危,一早花无华便与琮夫人一同入宫探试。
坐起身,身上残留着不少昨夜缠绵的黏稠物。
赤裸着身子走至连通的浴室,用花皂清洗了身子才泡了进去。
双手横跨在边缘,头向后仰,眼神呆呆地看着被蒸气染上层白雾的梁柱。
想着昨夜的交欢,脸上不由泛红,可是很快的,他又想起了琮夫人对他的唯一条件。
不准对华儿动情。
为了这个约束,虽然两人交缠激烈,他却不肯让花无华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因为他怕要是做到最后,就无法再催眠自己不对他说出真情。
低头,将手伸入热水中,将微浮于皮肤上的假皮肤给撕下,一道深长的疤痕立即呈现于他眼前。为了不让花无华知晓自己是谁,用着师父教他的易容术将假皮肤贴于上头,为的是缠绵时不被发现。
手轻触伤痕,眼睫半垂。「为什么我不能对您动情,为什么我不是姑娘家?要是我是……」说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笑了声,「呵……」
「有什么事这么开心?不该。」
突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抬头一望,来者正是他的死对头紫衣人,正当拿起旁边放置的剑时,一把短刀已抵在他的喉间,一旁还有数名黑衣人在侧。
紫衣人冷冷一笑,「看来你真是过的太快活,早失了防心,看来这儿的小主子给了你不少疼爱嘛!」轻抚着他身上紫红印子,满是不屑嘲讽,「难怪你会背叛主公,他就好到让你宁愿背叛、宁愿死,也要选择他?」
慕容不该沉寞不语,找着空隙伺机而动。
「不说话是默认罗?」面无表情与不回应惹恼了他,刀子在他眼前晃呀晃。
「你该知道我来是为何事吧!你说我该是一块一块将你这叛徒的肉给割下来喂狗,还是绞碎了做成肉泥丢入海里喂鱼呢?」用刀子刺入他的肩膀,邪笑道:「放心,没折磨够你,我怎么舍得杀你呢。」话落,又是一刀下去。
慕容不该伤口不断流着汩汩鲜血,眉头却不皱一下。看他说的起劲刀子有了空隙,水一泼,打在他脸上,趁着他抹去脸上水时,急速拿起剑不偏不移刺入他的心窝,这剑刺偏了三寸之远,见状一旁的黑衣人剑峰立即打向他,一个闪身侧躲,手上的剑划过几下,黑衣人喉间喷出血雨倒下。
甩掉剑上血渍,慕容不该缓步走向他,「你说的没错,我可以为小主子背叛主公,更可以为小主子死。」
紫衣人深知自己的武功不如他,边退边想着逃走的路线,口里还不断说着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你还会有情。」
慕容不该无表情的脸上抽动了一下,随即冷冷道:「你错了,我无情。」
「哼!别自欺欺人了,要是无情,会背叛培育你的主公?要是无情,一向不喜别人碰触的你会与之交欢?」
慕容不该怒眉一蹙,软剑快狠准地刺向他,好在他闪的够快只被划破左臂,趁着有空隙,他纵身跃过窗外,慕容不该追了上去,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慕容不该呀慕容不该,你一向冷漠无情、毫无弱点,有了这弱点你只有生不如死,哈哈哈……」
听见打斗声的初莲跑了过来,见着躺在血泊中的黑衣人与受伤的慕容不该脸色微沉。
「怎么同事?」初莲问着。
「没什么,请你命人收拾。」口吻冷漠的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
「你的伤……还是唤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
「真的不用?」见他肩上的伤血流不止,脸色发白,初莲担心的再次确认,见他点头,「好吧!你休息。」
受伤的这些天,慕容不该整日窝在房里,除了休养伤势外,不好与人打交道的他,窝在房里反而觉得轻松些。
想着花无华进宫时与慕容不该说是当天就回来,可过了一个礼拜还不见踪影。
有些烦闷地坐起身,来到窗边,凝望着宫中的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知为何,这几日老是心神不宁。
正当他想着时,打扫着庭院的仆人们传来了七嘴八舌之声。
「听说了吗!这回小主子随琮夫人进宫,除了探视花主的病情外,还有件重要大事呢。」一名拿着扫帚的丫头,夸张着表情说。
「这谁不知呀!都谈那么久了,该也是订下的时候了,要不是小主子爱玩没个定性,像我家小狗子和小主子年纪相仿早孩子一堆罗!再说了,人家莫小姐可是相国千金又是花谷也公认的美人胚子,和小主子可登对的呢。」另一年约五十的老妇搭着话。
「就说呀!之前莫小姐来时,不仅脾气好又没架子,要是她当咱们的主母肯定好。」绑着两束麻花辫的丫鬟开心说。
「可不是嘛,小主子要是娶了莫小姐,那可真是太好了,听说昨儿个还和小主子去游湖了呢。」
听到这,慕容不该早已听不进她们嘻笑声中的话语,垂落双肩眼神空洞地凝望着湛蓝天空。
端着药而来的初莲见他又发着呆,走上前喊了声,见他没听见的模样又喊了数声:「不该、不该……」
恍神中醒来,偏首,「是你。」
「想什么?」听见外头丫鬟们的细语声,「你知道了?」
「嗯!小主子要娶妻了是吗……呜,咳咳……」
一股腥味涌出喉,血沾满了他的手,望着手中染满的乌黑血渍,半垂眸子,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愁笑意漾开。
在加入组织时,每个人都被迫服下了毒药以誓效忠之意,要是不按时服用解药,只要毒一发就算不杀他,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你又吐血了,看来这药已抓制不了你身上的毒,再这样下去你恐怕撑不过三个月。」初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色,被派来照顾他,对他发毒的情形十分了解,要不是慕容不该不许他说出去,他早向花无华秉明。
随意用袖口擦拭掉嘴角血渍。「别说了,不碍事,你来有事?」
初莲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端起汤药说:「先喝药吧!」
慕容不该一口饮尽。「说吧!」
「琮夫人要我来告诉你,你做的很好,不仅让小主子撤了宠苑还……」
「别说客套话了,直说来意。」
初莲沉叹了口气,「好吧,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今天来是琮夫人想请你说服小主子下个月迎娶莫小姐。」
「小主子下月要迎娶?」这么快,只是……「说服?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听说昨儿个还去游湖。」
「这……」能说花无华根本是被逼的吗!避重就轻地说:「琮夫人有意将婚事早些定下,好让花主安心。」
「是吗!」那看来婚事是真的了,心顿觉一痛。
「当然我明白你对小主子有份特别的情分在,要你做这事是为难了你,只是……」初莲顿了下又道:「就算你再如何喜欢小主子,你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吗?」
知道初莲明白自己对花无华的情感,也不相瞒,说:「因为我和小主子皆是男人,是不正常、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是吧!也正因为如此,琮夫人才会约束我,不准对小主子动情不是吗!」
「你该知道,这是为你好,更是为小主子好,难道你想让小主子成为世人的笑柄?放弃你对小主子的情吧!」明知道拆散相爱的两人是罪过的,只是他不得不如此做。
放弃,要是感情之事能说放就放,他也好想呀!
初莲又接着说:「再说了,小主子早迎亲,你不也能早点死心。」
早死心吗!你们就这么怕我玷污了他的名声吗?酸涩苦笑,「我会说服小主子,至于他愿不愿意我不保证,我累了,出去吧!」
「那你休息。」
闭上眼,眼中闪过的是花无华与另一名女子恩爱的模样,他的心隐约痛苦,这是什么感觉他懂,只是不能拥有。
张开眼睫,对着自己说:「我没有情不是吗?动了情又怎样,慕容不该呀慕容不该,你本来就是个不该生于这世上的人,还能存活着也是小主子的缘故,别制造不必要的争端,你现在还能存在的唯一用处只是将防碍小主子之人铲除殆尽罢了。」
话落,一滴泪自他的眼眶中落下。
抚着热泪,他明白自己的情早已在心中萌芽茁壮,甚至超越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能力。
「娘亲死后,我就不知什么是泪,你让我再次感受到,只是……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吗!小主子。」泪,像泉水般止不住落下。
第七章
无光的月夜,路上一马急奔。
「开门、开门……」花无华带着醉意敲着大门。
「谁呀!三更半夜,扰人清梦。」守门人脸上满是不悦走来开门,一见是他,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搀扶住。「小主子,您回来啦!」
「嗯!不该呢?」一开口酒味马上散了开。
「慕容公子在房内睡着。」
「是吗,扶我回房。」
「是。」
搀扶他来到房门外,敲着门。
未睡的慕容不该听见敲门声,走至房门前开门。
「小主子?」怎么半夜三更才回来?「先扶进来吧!」
扶他人房后,守门者便离开了,慕容不该倒了杯茶。
「喝吧!解解酒。」
「喂我。」
「您没醉,何需我喂。」
花无华嘻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您怎么这时辰回来?」
「整天对着群老头,再加上些花痴女,宫里再待下去我都快闷到发霉了,过来。」揽抱住他的腰,像个撒娇的小孩,头在他的胸瞠前蹭呀蹭,「没有抱你的日子真是难受。」
见他笑意中有丝不悦之色,「您心情不佳。」
顿了下,随之笑道:「不该呀不该,你真的是……唉,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竟然这么了解我?不管我再怎么假装,你总有办法识破,对,我是心情不好,既然你看得出我的心,猜猜我为何坏心情。」
他当然了解他,毕竟两人从小就相处了六年之久,「我可不是你肚里蛔虫,怎会知道你心情不好是何原因,倒是您不是好事将近?恭喜呀!」心微酸起来,他知道自己这句恭喜是口是心非。「您此次进宫,不也是为了您的婚事吗!听说莫小姐人品佳又才华出众,和您十分登对。」
「你吃味儿。」
「我有什么好吃味的,您要是能娶得好贤妻,这也是花谷之福。」
「少和我打哈哈。」对他像是无事人的表情与口气,花无华感到微愠地捉着他的手腕,不知为何与他相处越久,他越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与感觉,「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
他怎会不呢,只是他说不出口,世不能说出口,背着心意平淡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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