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翟释阎漠然的应道，“哦，才子啊，那应该有一个佳人来配，老师说是不是？”李非涵忍不住笑出声，“这种话在人家面前你就不要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了，杜秋寺同学好像还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吧？”

“老师见笑了！对象倒是有，不过……”杜秋寺突然斜眼瞅了翟释阎一眼，翟释阎浑身打颤，嘴唇抿得紧紧。李非涵没有注意到杜秋寺的神色，低声问，“不好意思表白吗？”翟释阎全身毛孔因为怒气而微张，李非涵他到底那么关心杜秋寺干什么？

“呵呵，有一点。”杜秋寺笑笑，突然转了话题，“老师你很少上校论坛吧？”翟释阎又是一惊，靠，杜秋寺到底什么意思啊，想告诉李非涵那些照片的事吗？

李非涵点头，“我很少去看，你们学生一起交流趣事，应该很好玩。”好玩什么，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着才在那里大放厥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翟释阎插嘴道，“老师，你又不喜欢看电脑，管这些干什么。”

杜秋寺不在意翟释阎的刻意扰乱，低声道，“论坛上有学生对老师的具体评价，老师不想看看自己在学生心目中是怎么样的吗？不过老师你放心，你很受学生们的欢迎……”

李非涵轻轻一笑，电梯门终于开了，翟释阎首先踏出来，杜秋寺突然对翟释阎道，“翟释阎同学，昨天谢谢你放了我点的歌。”

翟释阎忍住怒气，淡漠道，“不用客气，杜秋寺学长用了那么多优美的词语来送出祝福，这样情深意重的点歌我怎么能不播放，再说了，送哪一首歌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后面的那句话让杜秋寺神色有些漠然，翟释阎啊，你还真是倔强的小孩。

杜秋寺在分岔路突然拉过翟释阎，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不要再让李非涵老师陷入那种流言，否则你们都很危险。”翟释阎来不及回答杜秋寺已经转身，朝宿舍楼大步走去，潇洒的背影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漠和无情。

李非涵愣愣看着翟释阎，然后露出一抹笑容，“原来你们认识啊，刚才都不打招呼，我还以为……”虽然认识，可是却怪异的交谈着，翟释阎好像对每个人都有一种敌意似的，李非涵摇头，是不是他多想了呢？

“只是认识而已，基本上没有真正交流过，所以和陌生人差不多，老师你就不要多想了！”翟释阎随着李非涵上了车，想到杜秋寺的提醒，翟释阎一时困惑，杜秋寺好像非常关心他，包括很在意李非涵。不知道杜秋寺的目标是谁……

要是和杜秋寺成为情敌的话，翟释阎光想着就觉得郁闷，和这种人喜欢上同一个人实在是一件令他难受的事。不过，如果杜秋寺喜欢他……翟释阎立刻否定，把头自顾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太恐怖了。

李非涵看着翟释阎眉头紧锁，露出一副决然的表情，漂亮的细长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似的微眯，不觉哑然失笑，“你在想什么这么疾恶如仇的神情？有人欠你钱没还？呵呵……”

“老师，你终于幽默了一把，不过……我是在想和你一起吃过饭的美女，长得跟明星似的，听说也要来京天教书是吗？”

“哦，你说许馨彤啊，她是我父亲的学生，也是父亲好友的女儿。你们这些学生消息还真灵通，好像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她要来京天上课了。”

许馨彤，名字还真是好听。翟释阎轻咳了一声，然后低沉道，“那你们两家和世交差不多了？你对她……没有想法？”如果有想法的话，我一定当场给你一个……下马威。

李非涵把车停好，眼角瞄了翟释阎道，“有想法的话我还让你来这里吗？我只当她是我妹妹，下车吧！”翟释阎笑嘻嘻推门，李非涵一阵郁闷，他解释这么清楚干什么？

公寓门一开，熟悉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暗黄的天色让屋子多了一丝寂静。李非涵“啪”的一声开了灯，明晃晃的灯火照出雪白的墙壁和整洁的摆设，墙角处多了一个大鱼缸，几尾不同颜色的金鱼正自由自在的游动。

翟释阎立刻激动的奔过去，看着玻璃低下细软的白色沙子和那些绿色植物，鱼儿们绕着植物嬉戏玩闹，欣喜若狂状，“老师，你怎么时候养的鱼，真休闲。”李非涵放下文件夹，然后倒了两杯水，“是我弟弟带来的，你很喜欢？过来喝水……”

翟释阎折身回到李非涵身边，笑意盈盈，弯弯的唇角好像一个月牙，“我小时候也养过鱼，不过都是我妈照顾的，呵呵……”那还是你养鱼？李非涵差点没把水喷出来。

“老师，你是被你弟弟逼着才养的吧？”

“还好，我还能接受……唔……你……”为什么这么莫名其妙就吻他？李非涵抓着水杯尽量想保持平衡，翟释阎只是伸出舌尖细细描摹了李非涵的唇，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李非涵张嘴道，“你要吻就吻快点，一直……”

后面的话被翟释阎截断，灵巧的舌擦过李非涵敏感的口腔上颚的黏膜，他被撩拨得忍不住想还击，心跳如鼓，纠缠的舌头不依不舍想要对方臣服的样子。翟释阎不知何时把手伸进李非涵的衬衣里，修长火热的手指轻揉李非涵敏感的腰侧。李非涵惊诧，手一抖，杯子清脆的落地声让两个人都从沉醉的暧昧中清醒过来。

李非涵窘迫地蹲下身，翟释阎伸手抓过李非涵的手，笑容清晰，“老师，我犯的错，让我来收拾吧。”手刚触到碎片，他“呀”的一声收回手，李非涵连忙关切地靠近，“没事吧？出血了吗？”

翟释阎非常慎重地点头，声音轻轻地，“老师，你看破皮了，帮我含一下！”李非涵看着一下子横在自己眼前的修长手指，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气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起来，我清理一下……”

“老师，你在说什么啊，我又不是变态，干嘛故意跟自己过不去？有这样自虐的人我还鄙视他呢，你看，血都出来了，有点针刺的疼……老师……”语气和表情都满含期待，莹润的眸子定定望着李非涵。李非涵无奈，拿起那只受伤的指头轻轻吸了一下，一丝淡淡的腥味充斥口腔，好像还有些甜咸交织的味道。

翟释阎凑唇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李非涵的额心，然后认真道，“老师，我喜欢你！”这句话要重复多少遍你才甘心，李非涵假意没听到似的看了看翟释阎淡红的指尖，淡淡道，“好了，你去看电视吧，我先清理一下碎片再做饭。”

“老师，我好饿啊，你快点去做饭吧，清理的事交给我来做就行了。”

李非涵看着翟释阎认真的表情，叮嘱道，“小心些，那我去做饭了！”去吧去吧，翟释阎用力点头，看着李非涵走进厨房，他才拿起手指细看了一眼，哇，真的破皮了？他刚才还故意用力了一下，早知道就不要用这种自虐的方法了。

如果没有遇上李非涵的话，他或许从来不曾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爱，到底是什么呢？是一个人的事还是两个人的情？翟释阎弯身收拾好碎片，然后拿拖把弄干地上的积水，然后折身走进厨房，站在窗前看着李非涵。

李非涵转头，对上翟释阎幽幽而柔媚的眸子，心里突然柔软起来。他好像很喜欢和翟释阎这么淡然的相处，不过，翟释阎总是做些不淡然的事，李非涵对翟释阎笑了一下，然后回头继续做事。

“老师，周末你有空吗？”翟释阎双手抱胸，暮色从窗外透进来，莹白的灯光温暖的照满厨房，显得外面愈加昏黑。李非涵没有转头，语气疑惑，“周末有一个教师研讨会，有事吗？”

“我想和老师约会。老师，研讨会结束后我们就去约会吧！”话刚说完李非涵脸霎时有些灼烧，为什么翟释阎脑子里都是这些想法？约会这种事，两个男人能去哪里约啊，被熟人看到的话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大波。

虽然和翟释阎说许馨彤是妹妹，可是父亲的意思他是明白的，许馨彤是父亲心目中最理想的儿媳。两家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虽然他对许馨彤没有什么关于爱的念头，但家人的期望，他还是会权衡的。

许馨彤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异常优秀的。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找不到回绝父亲刻意让他们相见交好的理由，父亲没有把话挑明，所以现在，他暂时没有被逼婚的压力。翟释阎突然从背后拥住李非涵，下巴蹭着李非涵的后脑勺，声音清扬，“老师，沉默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李非涵拉开翟释阎的手，“到时候再说吧。”翟释阎不满地咕哝一声，没再说什么。

15.幸福的远方

就在翟释阎打算今晚磨着李非涵住下来的时候易天的电话来了。李非涵正在厨房里收拾东西，翟释阎走到阳台上接了电话。

“释阎，你在哪里啊？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宿舍，李非涵老师的资料我已经拿回来了……”

翟释阎心里那个激动，声音都乐呵起来，“是吗？那我现在回去，你好好看着东西，被别人知道的话我灭了你！”威胁声一停电话已经被翟释阎挂了，易天不敢置信地盯着黑掉的屏幕，靠，翟释阎这小子也太没人性了吧，竟然连再见都不说一声。

李非涵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翟释阎匆匆忙忙地过来，诧异道，“怎么了？”翟释阎眉开眼笑，眸子带着一种好像捡到宝贝的亮光，“没什么，老师，我该走了，明天再来。”要走了？李非涵表情有些呆滞，翟释阎低下头在李非涵额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便朝门口走去。

虽然对于翟释阎偶尔的痴缠有些敏感，刚开始还觉得非常困惑和排斥，不过自从和翟释阎谈开之后，两个人的相处还算愉快，刚才李非涵还想着怎么拒绝翟释阎留下来的理由，没想到他倒好，主动提出离开也罢了，而且是立刻。

才刚刚共进晚餐，一般不都是一起聊聊天说说话才走的吗？李非涵伸手摸了摸太阳穴，他是不是一个人住得太寂寞了，竟然会萌生出要和别人聊天的念头，对象还是一开始他很惶恐的翟释阎，对他表白的学生。

李非涵微微失落的表情让翟释阎心生雀跃，他折身回来抱了李非涵一下，咬着老师的耳根低语，“老师，你是不是很舍不得我啊，如果你想让我留下的话，我十分乐意哦。”

“我才没有舍不得，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虽然不算晚，可是作为老师送送学生回宿舍是正常的吧？李非涵这样思量之后觉得安心了许多，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关心过度了些。

翟释阎把李非涵推回屋里笑嘻嘻道，“不用了老师，这里到学校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我打车就好，你还有事情要做吧？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的话，就给我一个安吻好了。”说着便闭上眼睛，非常认真的等待李非涵的主动亲吻。

李非涵伸手敲了一下翟释阎的头安然道，“怎么时候都改不了这种戏弄人的习惯，那你路上小心点，我等下要备课，就不送你了。”

“老师……”翟释阎拉长声音，清越的尾音带着娇嗔，半睁着眼睛催促李非涵道，“快点啊，你不给我吻别我就不走了，让你备不了课，看你明天怎么给我们讲世界最伟大的戏剧大师莎士比亚，你总不能敷衍我们学生吧？”

李非涵觉得这是他出生以来遇到的最窘迫最无奈的事，怎么会有人像翟释阎这样逼着人家亲吻啊，他到底在想什么……李非涵咬牙，小心翼翼如临大敌似的靠近翟释阎，然后朝那抹微翘的淡红嘴唇轻轻贴上去，然后立刻移开，面色潮红，“可以了吧！”

“老师，你在敷衍我啊，这样也算亲吻吗？连舌头都没有用到！”

李非涵沮丧地回道，“舌头又不是拿来亲吻的，我们谈的是柏拉图的式的恋爱，这样刚好不是吗？”不守诺言的是翟释阎，他敷衍一下又有什么关系，谁让……翟释阎让他做这么……这么难为情的事。

“老师，你在害羞吗？怎么脸这么红？”翟释阎刻意再凑近李非涵一些，温热的气息让李非涵不觉退后，翟释阎伸手揽过老师的腰，嗤笑，“老师，你不用害羞的，我不会笑话你这么纯情的，呵呵。”

“你不是急着要回去吗？”再这么纠缠下去他好像又招架不住翟释阎死缠烂打的伎俩了，他总是被动的一方，枉费他为人师表了。翟释阎笑眯眯地看着李非涵，“老师，你赶我走？我偏不走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说得跟真的一样。李非涵疑惑的蹙眉，认命地低声，“那你闭上眼睛，还有……”后面的话李非涵说不出来，只好硬着皮头再次贴上翟释阎丰润淡红的唇，柔软的触感让李非涵稍稍心跳加快，翟释阎等待着李非涵的进一步动作，可是好久，李非涵都没有进攻。

翟释阎无奈的睁开眼，撅嘴道，“老师，你到底在害羞什么啊，我吻你的时候你好像都有回应，不是讨厌和我接吻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这种话，李非涵面容好像灼烧一样，侧过脸不敢看翟释阎的眼睛，好久才道，“你又不张开唇，我……我怎么伸舌头……”后面的话打死他也不要说出来了，他从小到大都是正正堂堂规规矩矩的，连稍微过一点的片子都不看，不知道这些事很正常。

不过有些人好像天生就会接吻似的，像翟释阎这样，熟络得好像练过一样，弄得李非涵都怀疑翟释阎的初吻到底是和谁……翟释阎忍住笑抬手转过李非涵的脸，声音愉悦清漾，“老师，你好纯情。我决定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李非涵突然小声嘀咕，“还以为你早决定了呢……”做了这么多事，现在才宣布最后的决定，也太不负责了。翟释阎敏感地听到了李非涵的嘀咕，不禁笑出声，“老师，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在一起，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得了手。”

翟释阎的手轻轻触到李非涵挺直的鼻尖，正色道，“即使全世界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要找其他人了，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李非涵被翟释阎认真清晰的表白弄得惊愕不已，他……虽说不讨厌翟释阎，但似乎并不属于翟释阎那一类人。唯一可以印证的是，翟释阎的话让他感到莫名幸福，一直以来他都默然而循规蹈矩，表面亲和内心孤傲，甚至决绝。

他一直在想像他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会有怎么样懂得他的人来爱他？然后许他一个平淡的时光，温暖便是触手可及的幸福，他要求的并不多。可是，世间这么多女子，没有一个可以让他心动的。

相爱是一种若即若离的相守吗？他和翟释阎这样纠缠不清，总有一天，在理清思绪的时候，他若是爱上了其他人……李非涵感觉到翟释阎屏住呼吸的拥抱，立刻把刚刚的思路断掉，他好像很难爱上一个人。

对于翟释阎，他很欣慰，很怜惜，很纠结，很柔软，很淡定……也很感动，很宽容，很配合，很……失措。对于那些亲吻和拥抱，毕竟是第一次，他总是很清楚，偶尔也很期待。可是，他找不到两个人可以一生一世的理由，找不到天长地久的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