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贱夫I————Nicky
Nicky  发于:2010年08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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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女人出嫁这么辛苦啊!
他现在才明白,当女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脸上被涂了厚厚的白粉和艳红的胭脂水粉,卓文君瞟了一眼自己的脸。
唇点得过朱,眉画得太黛,简直...好...恐怖,希望广宣掀开桌上那块叫『盖头』的红布巾时不要被他吓死,否则『自作虐不可活』这句话就会有活生生、血淋淋的『证人』。
他已经想过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代,要他自己一个人活下去是太难了。
第一,自从他的银票被『捐』给『钱鬼大夫』当『堵嘴费』,剩下的碎银和金叶子又被广宣以『用不着』为由『直接无条件充公』之后,他穷得一清二白。
武王爷府庭院深深深似海,大门都还不知在何处,他在萧瑟居借针线缝在厚重衣物夹层的短刀和玉佩根本没得当。
就算想要从商也需要资金,所以这一种行业是没办法了。
第二,他学有专攻的计算机程序研发在此时此地根本无用武之地,看帐房大叔把算盘拨得啪啦响,他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自己对算盘一窍不通,文言文没多好,诗词歌赋半点不成,以一个理科出身的男人而言他算是很正常的,可是,对不起,人家大大唐朝举国上下没有人像他异类成这样。
卓文君比起那些虽然同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可以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还惨,大字认得...却不明白整句的意思,写字虽行...一提起毛笔却是不能掌控方向和力道。
想要开班授课...,别闹了!他的高等学识顶多骗骗七岁以下的小孩子。
如果他真的对一群古人讲授『牛顿的万有引力』或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甚至是『计算机程序行列与运作』,可能第二天不是因为被当成疯子、就是被抓去,以『妖言惑众』之罪游街后斩首于午门外。
第三,他没有其它专长,虽然卓文君知道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是个蛮有名气的大侠或是杀手,但是他既怕痛又怕死,目前以他两光的功力,杀过的都是弱小可怜的可食性动物,人这种生物还没有任何一个是断送在他手里的。
因此,他恐怕跟杀手这一行无缘,顶多只能舞弄着『秋风扫落叶』来扫扫地或是耍着『自创混合式擒拿手』捕捕鸽子、抓抓兔子来犒赏自己的胃。
最后,他深深地明了自己吃不了苦,绝对不可能去挑砖、砍柴或是种地,当乞丐他也拉不下脸,当和尚他又受不了吃素和念经,当道士他又觉得长时间打坐很辛苦,当人家奴仆总是没有自由可言,他得工作多久才有自己的房子、车子?
最下下策,也是他唯一能享『高福利和高收入又有优沃生活品质』的工作,就是答应广宣大少爷的诡计,当他的妻子,来一场诡异到极点的角色扮演游戏。
有一点像在当人家情妇的角色...,他看着镜里陌生的自己,...算了!
"新娘子好美喔!只可惜单薄了点。"帮他系上锦带的大婶嚷着。
美?这算美?...他觉得自己恐怖得要命,恐怖片中的花子娃娃都比他可爱百倍。
"对啊!真想不到打扮起来会如此美丽,少夫人真有福气。"为他把头发梳成多角型的小女生说。
他有福气?见鬼咧!
他要是有福气就不会落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处境。
迎亲仪式多如牛毛,新手下海总是会犯些小错。
他只是在过火盆的时后因为踢翻火盆,害得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的喜娘被火烧到。
和广宣拜堂时因为看不见,所以莫名其妙地跌了好几次,甚至在夫妻交拜时撞得广宣头晕了一下。
送入洞房时因为被广宣的数字好友偷摸了一下小手,心生不爽之下狠狠地踹了对方十几脚,叫他们永生不忘小王爷夫人的小履着几番,吓得其它人连滚带爬的逃出新房,大大地为他宣传一番让所有人知道广宣娶进一位可能会『殴夫』的娘子。
除了这些偶发小事件之外,都很顺利。
被众人遗弃在新房里的卓文君起初的确是乖乖地坐在床边,时间凝固似地缓慢,卓文君努力地等待着,...直到他的肚子伐出哀鸣阵阵。
必竟从早上到晚上只被灌了一碗公的药、吞了一颗糖外什么都没吃,饿得发慌的肚子算是已经『叫』得『很客气』了,等了两秒钟,他眨了两下眼睛,决定自力救济。
很快的,桌上的食物很有效地化为卓文君的力气,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吃到这种道地中国美味,顿时觉得嫁人其实也不错。
卓文君酒足饭饱之余,用力地打了一声响亮的饱嗝。
饱嗝音量极大,卓文君自己无所觉,可是对趴在窗口、瞪大双眼、张着小嘴久久没合上,既矮小又瘦弱的凌方小弟弟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到极点的事。
看她吃的样子...他好饿喔!
但是,饿归饿,她...她她她...看起来...好恐怖!
倒竖的眉、血盆似的大口和一张白兮兮的死人脸,还有粗鲁的动作,坐的时候还不合脚,抓起烧鸡就猛啃...。
奶奶怎么说她很有气质,又是天仙,当他的娘娘是他的运气,叫他要乖要听话新娘娘才会疼他?
虽然,她看起来是比私下威胁要把他『毒死埋在后院当花肥』的菁姨和善,可是...这和奶奶说的差太远了,他小小的心里怀疑...这位新娘娘真的会疼他吗!?

第十五章
"你在这里喂蚊子吗?"卓文君小声地问。
卓文君发现窗口趴了个失神的小孩,好心地也跟着马上搬来椅子,坐在椅子上趴在窗口与他对视。
"吓!"凌方一声惊叫。
好大的脸!糟!被发现了!
凌方踢翻脚下的小板凳往后一栽,要掉下去了!
"你没事吧!"快手快脚的卓文君抓住失足的凌方,没费多大力量直接地提进房里。
差一点摔倒在地上,挥舞的小小手和小小脚像在空中划水。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第一次被人提着的凌方小声地喊起救命。
"你是谁?"卓文君提着小孩面对面问。
"鬼啊---!"被近距离恐怖大白脸吓个正着的凌方尖叫。
"什么鬼?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被吓一跳的卓文君抓着凌方在屋里跳来跳去。
这屋子闹鬼?怎么没人跟他说?
"什么在哪里?妳就是鬼啊!"
头一次被当成东西甩来甩去的凌方从没那么委屈。
"我才不是,这是妆,洗掉就不恐怖了,诺!你看。"跑到房里水盆边拿湿布将脸上的妆抹去,卓文君说。
就说这妆会吓到人吧!...只可惜不是吓到广宣。
"咦!...我是凌方,妳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多神奇,湿布抹一抹就变成好看的人,那盆水和其它的水一定不一样。
"凌方?不认识,你也是来闹洞房的吗?"看着小凌方伸手玩起水盆中的水,卓文君奇怪地问。
"我才不是。"
没有变美啊!
怎么没有用啊?
话一说完,咕噜咕噜的声音很尴尬地冒出来,卓文君笑了,这个孩子有点意思。
"那你...,你很饿?肚子叫那么大声,来坐下,会用筷子吧!或是你要用汤匙,还是你要我喂你?"他拎起凌方走到桌边坐,递了干净的小碗和筷子、汤匙。
"我可以吃吗?"凌方受宠若惊地问。
"你不是饿吗?你在等我喂你吗?"怎么?这些饭菜是小孩子不能吃的吗?
酒不能喝他知道,可是这些好吃的菜里面没有酒味,小孩子应该可以吃吧!
"我会自己吃。"凌方有模有样地自己动手。
哇!好好吃,比他吃过的任何一餐都好吃。
"会自己吃就好,看你小不隆咚一丁点儿,居然会自己拿筷子真厉害。"卓文君看着凌方吃得很开心,他也觉得很快乐。
"我已经五岁了。"他伸筷挟起红烧肉。
"五岁?你看起来只像三岁,你娘没让你吃饭啊?"卓文君拿桌上的小布巾擦了一下凌方沾上油渍的小嘴。
"没人管我吃不吃饭,我娘死了,生我的时候就死了。"
凌方答得很快,继续朝蜜汁脆皮鸳鸯烧进攻。
"噢!对不起!"他踩到别人的伤口了。
"对不起?妳好奇怪,干什么对我说对不起?"
凌方搁下筷子,用汤匙舀起浑圆饱满的四喜丸子。
娘又不是她害死的,说对不起不是很奇怪吗?
"因为我说错话啦!说错话不是要说对不起吗?"卓文君帮他把装四喜丸子的盘子略倾。
"可是大人们都不会说啊!只有妳对我说过对不起。"凌方回答。
"哦!是吗?那...你爹呢?"卓文君好奇地问。
这孩子一定是武王爷府仆人的小孩吧!
他穿的衣服不算新,身上没有任何饰带,连头发都只是随便扎起,看起来不太像主人阶层的孩子。
"我爹?他...很忙不管我的。"他一年跟爹说的话一只手就数完了。
爹不喜欢说话,每次看到他都皱眉头,很凶的样子。
"忙什么?忙到没空管你有没有吃饭?他没有好好照顾你吗?"他的好奇心彻底被挖出来。
"我爹没空和我说话,而且我身份不够好,不能随便跟爹说话。"凌方扒扒饭说。
什么是好好照顾?
是和小米一样可以常常被王叔叔抱着吗?
他不太懂。
"啊?那你...谁在照顾你?"卓文君发现武王府中出现被遗弃的小孩。
"我有秦姊姊、萧哥哥、王叔叔还有奶妈啊!不过他们都很忙,奶妈说小孩子不要太黏人,只要乖乖的就好了,...没关系,不管我倒好。"凌方无所谓地说。
"你说得是什么话?哪有这么说的?就算是单亲家庭也要给小孩子很好的照顾啊!"卓文君简直差一点就拍桌骂人。
凌方这么可爱还不疼,王府里的这些人,特别是凌方的亲人都是傻子吗?
"我听不懂!"凌方不明白为什么新娘娘好象在生气的样子。
"嗳!凌方,我来照顾你好不好?你让我管好不好?"卓文君决定做善事。
反正广宣那家伙答应他可以在王府里当一尾米虫,那他把当米虫的时间拿来照顾另一条小小、软软、可爱可爱的米虫,广宣应该不会有意见。
"妳...要照顾我?"筷子上的五色白菜卷掉进碗里,凌方被吓到。
"对啊!因为你小小的很可爱,我在这里又没有亲人,怎么样!你让我管,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卓文君摆出最可爱的迷人笑脸。
凌方心理挣扎了好半晌,他决定要问清楚。
奶妈说,不是每个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好人,通常坏人都会说好听的话。
"妳真是奇怪的人,妳是不是跟菁姨一样想先骗骗我,然后再毒死我埋在后花园当堆肥?"凌方狐疑地问。

第十六章
"什么?你说谁要把你毒死然后埋在后花园当堆肥?"卓文君吃了一惊。
虐待!?谋杀!?
"菁姨啊!妳不认识喔!她很恐怖喔!在我爹和我奶奶面前是一个样子,在别人面前又是一个样子,她说如果我不乖乖听她的话,她当我娘娘后我就有苦头吃了,奶妈说叫我离她远一点。"凌方老实地回答。
"没错!没错!这种人的确要离她远一点。"真恐怖,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敢下手,这世上是没有王法的吗?
"那妳也会这样吗?"凌方迟疑地问。
"我?怎么会?我很喜欢小孩子的。"卓文君道。
凌方还没有大到可以把话和心事藏起来,纯真可爱略带一点迷惑的样子让他心折。
"可是奶奶都说我很坏,如果...如果我很乖很乖,都不吵、不闹、不跑来跑去,乖乖待在房里,妳会疼我吗?"希望的小火焰点燃在凌方的眼中。
哪有小孩子都不吵、不闹、不跑来跑去,会乖乖待在房里的就不是小孩子了!
"你只要当小孩子就好了。"卓文君说。
"那...那我当小孩子妳会疼我吗?"凌方想寻得一个保证。
"当然疼,为什么不疼?我说啦!我想照顾你,你要让我照顾吗?你让我疼你好吗?"被伤害过的小孩子防心多多少少会存在,卓文君很有耐心地再说一次。
"...好!"小小声的回答传自碗里,凌方不好意思地说。
"太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家的小孩,你该叫我..."卓文君开始想起称谓问题。
他是男的,但是他是王府的少王爷夫人,要叫干爹或是干妈?
"娘娘!"凌方打断卓文君的深思。
"啊!?你叫我娘娘?你不可以叫我娘娘啦!"他又没嫁给凌方的爹,这样传出去会很难听的,好象他才嫁进来就和下人有染一样。
"为什么?妳不是要我当妳的小孩吗?为什么不可以叫妳娘娘?你是不是反悔了?我就知道,大人都是这样的,说的话不可以相信。"鼓起不圆润、瘦巴巴的双颊,凌方气嘟嘟的,他又被骗了。
"哎呀!不是啦!...算了,让你叫我娘娘我也不会就这么变性,你就这样叫吧!"他再跟广宣解释一下就好了,算了!凌方比较要紧。
"真的?妳不是在骗我?"凌方慎重地问。
"当然不会骗你。"卓文君说。
"那...妳可以抱抱我吗?"自从他会走路就没有人抱过他。
"好啊!过来...,你好轻喔!都没吃饭。"卓文君轻松地一抓就把小小的凌方揣进怀里。
东闻闻西蹭蹭,凌方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好好喔!被娘娘抱着。
"娘娘,我想哭了。"他小小声地在卓文君的耳边说。
"想哭就让你哭一下,不要哭太久喔!眼睛会坏掉。"他把凌方抱紧拍拍瘦弱的脊骨。
本日最忙新郎官广宣一进新房看到的就是这画面,他的新娘早就把红巾掀了、珠花拆了,桌上杯盘狼藉就算了,连交杯酒都不知到哪里去,更夸张的是那个已经把妆卸掉的卓文君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正在哭的小孩。
真是霹雳的洞房花烛夜!
他不知道自己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你回来啦!"卓文君随口丢了个问候给他。
"嗯!让你久等了。"广宣走向他。
"喂!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家谁的孩子?明天你去告诉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声,凌方现在归我管,那个杀千刀混蛋,他如果不要凌方就应一声,我随时可以把凌方买断。"卓文君很老大式地说。
"凌方!?不负责任的男人?买断?"广宣挑了一下眉。
他现在才看清楚,原来把头埋在卓文君肩窝哭得像小狗哀号的孩子是凌方。
"怎么?连这种小忙你都不肯帮喔!"卓文君拍抚着不知为何发起抖来的小凌方。
凌方颤着把头埋得更深,心里不明白娘娘怎么可以对爹说这种大不敬的话。
"凌方,把头抬起来。"广宣的小王爷架子练了这么多年,并不是用混的。
小凌方慢慢地把哭得楚楚可怜的脸抬起来,他吓坏了。
"喂喂喂!他现在归我管,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凌方不怕喔!我保护你。"卓文君伸脚踢广宣一脚。
"你踢我!?"广宣因为小腿上突生的痛吓了一跳。
因为权势、地位,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任何人踢过。
"踢你又怎么样?你对我的儿子不客气也就是摆明了对我不客气,既然你都对我不客气了,我干什么对你客气,我抱着凌方双手没空,我又不想用嘴咬你或是用头撞你,当然只好踢你啦!"卓文君一边瞪他,一边安抚明显就是被广宣吓得半死的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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