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 下————卫清欢
卫清欢  发于:2010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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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你为何出现在这?!”潇湘不可思议的质疑。

“是我怎么了?潇湘夜雨整天迎来送往、生张熟魏,为何我就不能来?何况最近又有贵客到访,你说我能不来凑凑热闹吗?”屋内

人挑帘欺近潇湘。

“什么贵客?”潇湘应得心虚。
“美人!你以为我每天在忙些什么?如此重要的人,你说我能不来吗?”此人圈住潇湘的腰,轻吻她的脸颊。

“沈经天,你别碰我!”潇湘语气嫌恶的别过脸。
“别碰你!我还少碰过你吗?”沈经天阴柔的开口,碎吻沿着潇湘脖颈一路向下。
潇湘呼吸开始紊乱,“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霸剑门主?!我在自己的地方还用顾忌那些?”声音没于潇湘的襟口。
“我是说另外那个!”潇湘像个木偶,任沈经天摆布。
“嘘!……”沈经天以唇掩她的口,“现在我们都忘了身份,在这里我不是他,你也不是她,我们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沈经天将潇湘带向床榻,掸下幔帐,叠向芙蓉暖枕。一时间,男人的喘气声、女人的低吟,夹杂着情欲萌动的麝香,四处弥散。

只不过——
床第间的声响渐歇,传来潇湘的话语。

“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幽幽的声音,似乎带点哀怨。
“怎么了,吃醋了?”沈经天声调慵懒。“你刚才不也是一直叫着傲天凡的名字吗?”
潇湘怔怔得看着身边这个,散发着阴柔危险味道的人。

“起来,说点正事。”沈经天翻身下床,潇湘服侍他穿衣。
沈经天看着低头系带的人,忽然别有深意的问道,“你说,我跟傲天凡相比我们谁更棒?”
“哪一方面?”
“每一方面,包括——”沈经天用下巴点指床榻。
潇湘没有再答言。
“还是,我们根本无法相比?”沈经天以奇怪的定论,自问自答。

“什么正事?”潇湘问起另一个话题。
“听说潇湘别馆来了一对小情人!”沈经天习惯性的以绢帕掩面。

“明知故问,任仲逍,还有——冷若雪。”
“冷若雪,是你——。”
“不是……”潇湘急着否定。

“别忘了,当年你我的约定,还有所有的事都是我经手的。”
潇湘咬着牙,沉默不语。
“任仲逍,来头不小,意在八剑,而且可能还和傲天凡有点关联。”
潇湘闻言抬头盯着沈经天。
“知道吗?咱们的故人露面了,还有傲天凡和冷逸清的女儿也出现了,该到好戏上演的时候了!”

“冷若雪是不是和任仲逍感情甚笃?”
“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潇湘抗拒。

“你,知不知道,冷若雪不但是月华宫的人,还是冷逸清的首徒,二人感情胜似母女?”沈经天不怀好意的补充。
“冷逸清——”提起这个名字,潇湘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你想不想若雪回到你身边,认下你这个亲人?”沈经天语气诱惑。“那就这样,我让童子给她送点儿礼,包你满意!”
“难道你要用‘忘心’!”

沈经天将潇湘拉进怀里,“你想,一碗‘忘心’,就能让冷若雪回到你身边,让她忘记过往一切,师父、情人、甚至身份,而且不

伤身体,这样你高兴,我的计划也能顺利进行,何乐而不为呢?”
“真的?”潇湘不放心。
“真的!我保证!”
“你别忘了,若雪可是……”
“女儿吗!你的女儿吗!我怎么能忘!”
“那好,备药,我给送去。”
“你就这么说……”

“吱”的门响,若雪靠着床榻,听着来人的脚步。
“若雪,你看娘给你送什么好东西来啦!”殷勤依旧。
若雪微微起身,面向床榻外而坐。

“这可是三十年的‘天山雪莲’,熬制的补养圣品,快,趁热喝了!”潇湘把瓷盅端至若雪面前。
若雪冷冷的,不言不语。

“我就知道你不喝!来,我告诉你个消息。我们要送你和任仲逍去霸剑门,见门主。所以这是娘为你送行的最后心意,虽然你不愿

认我,但是看在你我母女血亲一场,就满足我最后的心愿吧!”

终于有机会见到仲逍了,那脱身的事宜就好办了。
若雪心底稍松。

她对着瓷盏静默不语很长时间,久得让潇湘以为又是一场失望的对话。
忽然,若雪接过汤水,淡而又淡的道,“谢谢!”,然后一饮而尽。

对面的潇湘望着见底的瓷盏,笑意殷殷,像个盼着孩子回家的慈祥母亲。


天舞轮回
找不到方向了吗?迷失在纷乱的芸芸众生中了吗?如果那样,我们不如回到起点,从头开始。

时光荏苒,深秋悄悄流逝,初冬夹着如刀的寒风,逐渐露出了面目,在这接近塞北的地方,更是肆虐的起劲。

今天的天气格外得冷,加上黄昏将至,金乌西坠,寒意就更胜了。街上的行人每个都缩头缩脑,窝在厚厚的棉衣中,瑟瑟索索的贪

享着温暖。

不过只有一个人,非但不冷,心还如同焚起的火焰般,热血沸腾。

五日前到达北地燕城,三日前师兄接到师父的飞鸽短笺,有任务先行一步离开,并约定稍后在何家汇合。
临走前,伯远师兄一再叮嘱仲逍,这几日不可轻举妄动,因为师父探得霸剑门的黑手,也正悄悄的伸向武林大会和何家。

师兄素来是沉稳持重,值得信任的人,仲逍对这位兄长的话言听计从、不敢有差池。所以几日里仲逍也仅只在何府的周围晃荡,探

听一下虚实,却不敢有再进一步的行动。

大街上来往的人不少,但身份早已与半月前相去甚远,锦衣华服、镶刀佩剑的武林人士已不多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粗布的平民百

姓。
经过十几日的切磋比试,有落败先退的,有回去疗伤的,剩下七七八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有名门大派做客何府,似乎演武大会

离曲终人散不远了。

仲逍坐在情景依旧茶楼单间内,看着对面何府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禁感叹人事兜转,当日与若雪初次相遇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却在这短短的十数天内经历一场场的大起大落。

一想到若雪,仲逍的心就不禁抽紧,自己是在赌博吗?凭着直觉赌潇湘和若雪的关系,凭着勇气赌自己与若雪的能力,凭着心赌上

两人的感情,也许必要时还有生命……

念及此,仲逍心似油烹,自己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解决霸剑门的事,早日与若雪团聚。那日分别时,若雪执意不让仲逍想办法分

心营救,一再叮嘱。仲逍清楚地记着若雪的话:我们痛苦的暂别,是为了幸福的永远。

可是,真的缠绕在命运的纷乱中,还会那么容易的脱身吗?

隔间帘子外忽然传来的说话声,牵回了仲逍飘远的思绪。
“客官,不好意思,并非小店不愿招待,只是这个时候的位子都很紧,实在抱歉,现下这里真的没有空座了。”

又是没有赶上好机会的客人吗?看来在这个晚饭的钟点,只能作罢吧!
那人似乎没有说话,隔着帘子仲逍看的不太真切,听得也不真。

“客官,您的意思是……?”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飘入耳中沉稳而淡淡的答话。

“这——,本店倒是没问题,不过得看人家的意思。”
“问一问吧!”

“那好,您稍等!”
“唉!多谢小哥,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您自便,如果不行,那我们可就抱歉了!”说罢,伙计退走。

仲逍见插曲结束,将头重又扭回了街上的方向。

谁知——
身后“唰”的一声,帘子被挑开,一阵冷风吹入,激得仲逍一战。
她逆着光线看向门边,帘子落下,屋内多了一个人,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这人,穿着一身儒雅的白色云锦暗纹长袍,金色丝线滚边,分毫不差的从襟口至底摆,素色带拢住腰身,没有任何垂挂。整体给人

一种干净而优雅的气质,仿佛半点赘饰都会破坏了这画面的美感。

窗口的余晖洒在这人白色的长袍上,就如同特意的描金,更衬得此人恢宏、大度的气质。随着他慢慢的走近,仲逍的视线上移。

只见,他——墨染般的发用白玉簪高高束起,淡眉修长,挺直的鼻如悬胆一般,一对朗目,透着星辉的光芒。嘴唇薄厚适中,泛着

健康的樱色,整张脸透着和谐的俊美,很柔却不失应有的气概。微翘的嘴角、带笑的眼睛,隐藏不住震慑人的霸道。

看起来此人有些年纪了,但白净的面庞,并没有过多透露岁月的讯息。

“不好意思打搅了,外面都坐满了,店家说这里还有空座,不知我可否有幸同席。”此人温和的询问,声音像醇酒般醉人。

不知怎的,仲逍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对于来人礼貌的请求,有些羞涩的无措,她赶忙起来倾身相让。
那人顺着仲逍的手势,在对桌落座。

由于生疏,俩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仲逍继续扭头看着窗外,而那人则静静等待清茶、食物的到来。

“客官,您的茶点来了!”跑堂伙计挑帘入内,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年轻的伙计快步向桌边走来,哪知一个疏忽,脚下不稳,食盘竟脱手而出,直奔仲逍而去。
仲逍被伙计挡住一半视线,待发现这样的变故,反应早已慢了半拍,直愣愣看着热茶向着面门泼来。

那人忽得起身,一个错步,先是拽住小伙计即将摔倒的身体,然后右手前探托住食盘,在这电光石火间,竟以食盘为延伸向泼洒的

热茶够去。

仲逍刚还以为自己这下免不了热茶泼身的厄运,却被接下来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看迷了眼。

这人不但救了伙计,还挡住了飞起的茶杯,最难得的是竟用茶杯接下了滚烫的热水。

小伙计赶紧惶惶的道歉,要换一杯,那人将手一摆,“不用了,反正没洒,你退下去吧!”伙计一听才如释重负般退走。

“多谢您相助,使我免于受伤!”
“刚才我的茶点给你带来不便,真抱歉!”

屋中二人同时开口,声音不差分毫。
随即两人都一愣,一起绽开了然的殷殷笑容。

“想不到,您的身手这么好!”仲逍对此人好感顿生,爽快,直接的称赞。

“什么好不好,防身罢了,你谬赞了!”他答话谦逊,却不虚伪。“我也是来参加演武大会的,有机会与江湖朋友切磋一下。”他

自报来意。

“哦!那您是想扬名武林?”仲逍随意的接话。

“不!”他将头转向窗外,出神的说,“我只是想会会旧友,一叙别情罢了。江湖从来就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名利于我来说也不过

是过眼云烟。但是有时身不由己无奈何呀!”

仲逍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叹,不禁有感而发,“是呀!欲将余勇逐名利,不如‘偷得浮生半日闲’那”

“哦!?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这样认为?”那人深深的注视仲逍。“你不想扬名立万,称霸武林吗?那样多好,一呼百应。”

“算了吧!”仲逍潇洒的笑道,“我闲散惯了,可受不了那样的拘束。再说,争名逐利,称霸武林,不过一场虚幻的梦而已。金钱

宝物是身外之物,神兵利器也就是称手的武器罢了。”

“嗯,有道理,世人的野心,以为能收服一切,到头来还不是被自己的贪念收服。”

“对我来说,”仲逍继续补充,“最重要的是无拘无束的自由,管他什么旁的,带着心爱之人,策马天地间,才是最惬意的。”

“你很勇敢,也很出色,我果真没有看错!”那人赞誉,声音温暖。

“阿!没看错?”仲逍以为听错。

“是呀!要不我怎么不走,偏偏进来与你共饮哪?”他打趣。
仲逍像个孩子般的大笑,“对,您绝对没看错,来,我以茶敬您,共饮一杯,有幸与您相识!”

“不用那么客气,”他一顿,“想不想听些江湖的旧事,为咱们共饮余兴?”
“乐意之至,我洗耳恭听。”

就这样,初初相识的二人,天南地北的叙谈起来,甚是投契。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从斜阳西坠,直到朗月高挂。

“不好意思,二位客人,小店要打烊了,您看您……”

“对不住,我们都忘了时间。”
仲逍结了帐,出来才发现。

外面已是夜幕低垂,灯火稀疏,一片的宁静。
仲逍似乎意犹未尽,“您要不介意,咱们索性聊个尽兴。”
“好啊!多年来,难得高兴,跟我去个安静的所在,是否愿意?”那人欣然应答。
仲逍比个请的手势,两人朝城门方向而去。

茶楼伙计看着这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忽然背后有声。
“走了吗?”
伙计赶忙转身恭敬应对,“主子,他们走了,看起来是出城了。”
被称为“主子”的人沉默良久,“知道了,刚才在单间了你们试探的举动太拙劣了,连我都骗不过。”
“是,属下无能。”
“哼!”‘主子’冷语,“我已大致知道他是谁了……”

——————

仲逍与这人一路前行,过了城门,直至城外近郊的林子边上坡地。
“怎样,安静吧!这几日我晚间有空就来这偷闲。”

仲逍环视,此处真是个绝妙的所在。
坡地背靠林子,面向远处大道,朗朗的月照下来,坡上像铺洒了一片银色的锦缎,而且兼顾着后面的林子,光线若隐若现,透射其

中,减弱了漆黑的夜里,有些吓人静谧暗淡,反倒是平添了超然世外的神秘。不是还伴着轻风的声音,隐隐而过。仲逍顿觉如同回

到儿时待过的密林一般亲切。

“来!坐”仲逍打量四周的空档,那人进了林子捡了些残枝,“夜凉天寒,咱们生点火。”

他们将残枝驾起,用火石引火,围坐在毕毕剥剥的火堆旁,继续着未竟的话题。

这人娓娓道来,不疾不徐,仲逍听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夜色中,被篝火映红的,两张阴柔俊美的脸庞,一个稳重霸气,一个潇洒不羁,辉映着一样飞扬的神采……

夜,是经不起天明考验的,更何况快乐总是凸现时间的短暂。

隐约间月已落下,天色由最黯淡处转向微明,东边一丝曙色渐渐露了出来。

“我看今天咱们就到此吧!”他戛然止住了话语。“我还有些事。”
“哦!那您赶紧先走吧,不好意思,耽误了这么多功夫。”仲逍对于结束竟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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