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事件————拾舞
拾舞  发于:2010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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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有被子……”对昨晚把他锁在门外的事有点歉疚,相原嘟囔着自言自语了起来。才刚安心,却觉得那条被子越看越不对劲。
这条被子好像放在客厅很久了…?
自己一想才发现,搬进来也好一阵子了,除了搬进来的那一天记得是一起起床的以外,从来没有在睡着前能看到他上床,也没有一次醒来能看见他在床上。
为什么……
下意识不敢去深究,只把还有着淡淡余温的薄被扔到一边去,专心等着工藤出来。
等他整装出来才不甘愿的一起出门。
照以往的模式,相原开车送他到事务所,沿路的闲聊就像每天都会有的一样。一直等到工藤下车走向事务所,从后照镜里望着他的背影,相原才开始怀疑昨晚工藤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装蒜?

撇撇嘴角,相原决定不再理会这件事。正打算一个人好好的吃个早餐再到署里去,偏偏天不从人愿,在走进早餐店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迅速的望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是署里打来的。“我是相原。”
“前辈,我是高桥,有案件发生,你出门了吗?”
“我在对门的早餐店,你现在出来。”相原眉头一皱转身快步走出早餐店。
“知道了!”
相原挂上电话后迅速上了车,开到大门口正好接住冲出来的高桥,方向盘一转,已经向着案发现场出发。
虽然是在住宅区内,但因为正是上班的尖峰时段,人潮来来往往的,受到不少阻碍,在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外,更围着许多好奇观看的人们。
相原凝着眉心放下拉起白布的手,叹口气站了起来,“真是残忍。”
望着覆上白布的冰冷尸体,向原觉得有那里不对。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有某种畏惧感。
他抬起头来望向四周,同事们正询问着周围的关系人,相原确定这个地方自己没有来过,这些人他也不认得,而这具小小的尸体,大约十二、三岁左右吧…正是该像个天使般纯真美好的年纪……如果活着的话。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相原望向四周喃喃自语着。建筑中的工地,在完工之后一定是一个小家庭心中理想的住家,还空荡荡的大楼里响着不同的回音。
突然地,他觉得身后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被锐利的视线给狠狠地瞪视着似的,相原眉头一皱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除了围观人群好奇的讨论外,什么也没有。
相原边观察着四周边走出警戒线外,除了快步行走着去上班、上课的人以外,只有附近住家的主妇们好奇的探视。
相原在四处走动了一下,窄小的巷子隐隐约约的,听到有来车的声音,缓步踱了过去,才一转角,不远处一辆白色本田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在这种巷子里,那辆车的速度也太快了些,而且…直往自己的方向驶来,却没有要刹车的迹象。
相原只愣了一下,立即往另一边翻滚避开,又立刻跳起身来追着快速离开的车子。
出了大马路,那辆车已经失去踪影了。
深吸了口气、皱起眉头,相原努力想要回想起驾驶人的样子。但清晨阳光的反光太强原本就没能看仔细,又只是匆匆一瞥,现在自然什么也想不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和微小的擦伤,相原走回现场。

“前辈,你怎么了?”高桥睁大了眼睛望着相原。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相原只是笑笑,没有说出刚才的事。
高桥虽然一脸疑惑,却也没有再开口询问,只向相原伸出手,“课长叫我们回去,我来开车吧,前辈你摔得蛮重的。”
相原愣了一下,翻过手臂才发现右手关节处已经擦出血来了,“咦…啊…是呀,我太不小心了,擦伤而已,小事啦。”笑着,还是把车钥匙交给高桥。
高桥扁扁嘴,没说什么就拿过钥匙走向车去;相原跟着,下意识的又向四周望了一下。
一定有哪里不对…一定…
相原吐了口气,跟着高桥上车。
一双隐藏在暗巷里的眼睛,阴冷而怨毒。
“…该死…你为什么还活着…”竹中正治低伏在方向盘上,双手紧捏着方向盘,想象自己正捏住樱井直人的颈子般用力。
半晌,他喘着气渐渐放松了力道。还记得昨晚的小女孩,细白的颈子留在手上的触感,细致而柔软,也没有什么挣扎抵抗,和过去的那几个女人不同,虽然知道回到这里作案是危险的,却抵挡不了那个女孩给他的诱惑。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看见他!那个害他四处躲避,过着逃亡生涯的人,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得好好的,还像以前一样的办案、抓人!
为什么!
他害得我那么惨!为什么还能活着!
怨恨的目光像是利剑一般,盯着那人上车离开。
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等着瞧吧!樱井直人!
竹中正治的嘴角扬起笑容。刚刚一时的冲动幸好没有出错,不过…接下来就得好好想想了……
微微的笑着,想象千百种杀死他的方法,竹中正治踏下了油门,离开暗巷。
相原和高桥回到署里,顺手接过监识课的报告,走回搜查课。
拿着手上的验尸报告,相原越看越觉得不对,一个个的案件迅速的流过他的脑海里,“……这跟的场望美的死法一样嘛…难怪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年纪太小了……”
“…的场望美…大原由梨…相川礼子…咦?…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相原搔了搔头,顺手抓起桌上的烟望向高桥,“悟郎,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一转头发现全课的人都静静的睁大眼睛望向他,相原反而愣住了。
眨眨眼睛,相原小心的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所有的人在同一个时间,又各自转回去做自己的事。唔,他刚刚好像说了什么?再回神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相原有点懊恼的敲敲自己的脑袋。
高桥望着相原,伸手指指他手上抓着的烟,“前辈,你不是不抽烟……”
“吭?”猛一回神,发现自己手上抓着包烟,要不是高桥开口询问,自己大概已经抽出来点火了…疑惑的又将整包烟扔回桌上,不用想也知道谁会把烟放在他桌上。
“前辈…你…记得的场望美的案子…?”高桥慌张的问道。
“谁?”相原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高桥,留意到虽然同事们各做各的事,却都注意着他的回答。
听着这个名字,那种很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违和感…
高桥见他径自沉思了起来,只好摸摸鼻子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其余的人也真的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相原带着满腹的疑惑走出办公室。想起方才高桥说的名字。正打算上楼查查档案,才一转出门就看见工藤走了上来。相原这才知道高桥回到署里就躲着打电话,原来是打给工藤的。
工藤望着相原白色外衣上沾染的泥土,及右手肘明显的血红,眉心一凝,问道,“受了伤怎么不先包扎一下?”
“小伤而已…”翻过右手臂一看,关节处的血迹已经呈褐色了。
工藤没有理会他的话,拉过他的左手就直接将人扯到医务室去了。
“跟你说没事嘛,佐知医师去研习了啦。”相原无奈的看着他已经自行翻出的消毒药水和棉花。
“把外衣脱下来。”工藤已经倒好一盆水,正拿着条毛巾盯着他。
相原愣了一下,还是把外衣脱了下来,打开衬衫袖扣,在工藤面前坐了下来。工藤小心的帮他把袖子卷起,用毛巾擦拭伤口周围。
直到袖子扯开伤口,相原才觉得痛,望着自己的伤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伤得不轻。
“怎么受的伤?”工藤用棉花沾了消毒药水轻轻抹上伤口。
“……不小心摔的…”相原扁了扁嘴。他想工藤大概不会信他的话。
果然,工藤只瞥了他一眼,拿起消毒药水就直接倒在他伤口上。
“哇!”相原大叫了声跳了起来,开口大嚷,“很痛耶…!”
“不小心的。”工藤若无其事的望着他。
“谁相信呀,你根本是故意的……”突然想到自己的说词,相原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坐了下来。
工藤只是静静的拉起他的手臂上了药,再细心缠好绷带。
“好了。”放下相原的手。工藤收拾着方才拿出来的药品。
相原扣回袖扣,穿回刚才脱下的外衣。想了想,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只是差点被车撞到,大概是赶着上班的人吧。”
“什么样的车?有看到驾驶吗?”工藤回头望着相原,莫名的觉得不安。
相原小心的穿上外衣,边想边说,“白色本田,没看到驾驶,也没看到车号,那人很快就开走了,没追到…对了。”想起刚才的事,相原望着工藤,“你知道的场望美的案件吗?”
工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继续收拾着拿出来的药品,“不太记得,有关联吗?”
相原直觉觉得他的没有反应是一种隐瞒,也就不再多说。“没什么,我去忙了。”
说着拉开医务室的门,想想又回头抬起右手晃晃“这个谢啦!”
工藤对他笑了下,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又升起一股不安。
的场望美……
那是竹中正治的第三个被害人。
为什么要问起她?想起什么了吗?
工藤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的不安是来自于不希望他连当年追查的案件都全部想起,却又怕他完全想不起来的矛盾。
不希望他想起上船后的一切。
自己曾经夜夜都梦到亲手开枪打中他的感觉,觉得子弹穿入他身体的那一刻,痛的是自己。
那是一场恶梦……真希望,那可以只是个虚幻的恶梦而已。
工藤叹了口气,摇摇头、收拾后东西,也跟着离开了医务室。

 

第五章
相原从医务室走出,怔怔地走回了搜查课门口,才恍然想起他原先要到档案室查资料才会离开课里的没想到撞见了工藤被拉去医务室,居然弄得自己忘了初衷。
他正打算转回档案室时,却被高桥叫住,“前辈,你要去哪里?要开搜查会议了。”“喔…”相原只好丢下想查的事,再回搜查课。
大伙围在武田课长桌边,花了二十分钟,了解了现场状况。包括验尸报告、被害者家庭状况,与犯人遗留下的线索…等。
武田课长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先把目标锁定在被害人父母的亲友关系上。吉田、黑木你们去查被害人亲属关系。”
他们两人应声,开始翻阅手上资料。
相原也望着手上的验尸报告,怎么都觉得这个看来手法熟悉……
“滨川、神田你们去查被害者的学校和交友情况。”课长继续指示。
可是就是有哪里不太对…到底哪里呢…?
相原一边想着,耳边一边听着课长的话语。
“樱井、高桥你们去查被害现场周围,尽量找出可能的目击者。”
是哪件办过的案子吗?
咦咦?
相原忽然听到一个不认识的名字出现在课长的指挥名单中,不禁疑惑地眨眨眼。
樱井?…课里有樱井吗?
他抬起头张望,发现周遭同事一片沉默,没有人搭话,而武田课长拿着报告的手顿在半空中,显得尴尬。
相原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事,左看右看地,就只见高桥的眼神明显左飘右忽,一副慌慌张张、捉耳挠腮的样子。
一时间搜查课一片寂静。
“我来帮忙好了。”是工藤打破了沉默,走近武田课长,笑笑接过他手上的报告。
武田课长仅是微微干咳一声,说道:“月底再来请款。”接着望向相原,“相原,你跟高桥也去。”“是。”高桥连忙应声。
在相原还兀自不解、没反应过来之前,大伙就一哄而散了。
樱井?是谁…
来不及深思,工藤就扯住他衣袖,“走了,还发呆?”
“啊、恩…你们先去好了,我想找个东西,随后就去。”相原转着眼,随便冲着工藤笑一下,就想离开。
高桥一旁听了,疑惑看着相原,“前辈想查什么叫我就好了呀?”
“不用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相原摆着手,要他们先走。
工藤瞄了相原一眼,没说什么,点起根烟,拎起高桥衣领,“走呀,你前辈不想人跟、听不懂呀。”说着便带头走出去,留下一缕漫向相原的烟雾。
他听见被工藤拉出去的高桥嘀嘀咕咕地不晓得在念些什么,一会儿就连声带影全都消失了,相原才松了口气走向档案室。
档案室里,不太亮的日光灯光线,在书架上层层叠叠紧密排列的档案间穿梭。相原朝着最里头的电脑走去,最后随便选了一台。
“……的场望美…的场望美……”
相原仔细阅读着查出的资料,“的场望美,二十三岁、独身,任职住友银行,发现时已死亡约六十八小时,初步判定为窒息致死,颈部疑似曾遭大力束缚……”慢慢皱起眉头。
“已证实为同一凶手,特成立搜查本部…档案编号…A15300069…”
他口中喃喃复述着编号,转向身后一列列的档案柜。
“A15300069……A……15……3000……6……9…咦?”好不容易找到编号却发现档案夹是空的。“是谁调出来了吗?”
他只好再走回电脑前查询借调资料。
“A15300069……”
查询的结果却让他诧异得吸了口气。根据电脑上记载的资料,这份档案从三年前借出后就没有归还消记,而借调人名字清清楚楚地列在上头。
搜查一课,樱井直人。樱井…直人…?相原晓得目前的搜查课没有这个人,但他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他就是那个已经殉职,却又一直游荡在他四周的那个影子吧?
也就是…工藤的情人……
搞不清楚自己是好奇还是什么原因,相原身不由己地在键盘上敲下他的名字。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几乎是屏着气息在等待画面读取。
没想到数秒钟过去,画面上只出现姓名及一句简短说明。
平成九年十一月六日予以停职。
短短的一行字,没有任何其他记录,甚至连基本的个人档案也付之阙如。
相原凝起了眉心,尝试进入其他系统查询樱井,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停职。
真奇怪,工藤不是说他殉职了吗?他的档案又到哪里去了呢?
照道理说,不论殉职或停职都应该有档案存留着,谁删除了他的档案?
“您在找什么吗?”
相原被身后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转头,看见那个身着制服的年轻警员是常常在大门口站岗的…似乎叫…藤田吧…。“抱歉,吓着您了,我今天轮值档案室,您想找什么资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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