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事件————拾舞
拾舞  发于:2010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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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在他唇上的时间渐渐的拉长,当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吻也越来越深。
相原不由自主的把手缠上他结实的臂膀。
靠在他怀里,就像靠上那个老是出现在梦里的平稳的怀抱。
虽然,在梦的最后,他总是被扯离那个温暖的怀抱,在由高空直直的摔到冰冷的地方,又冷又孤单……
随着加重的吻,工藤滑落到他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将相原整个人拉进怀里,紧紧缠吮着的舌相粘。其实伤得不太重的右手隔著薄薄的上衣轻柔的滑动著,轻缓的揉抚过他胸前的定点,确定怀中的人全身战栗,索性翻过身来将他压在身下。

几乎喘不过气来了。相原清楚的感受到完全被挑起的情欲,紧贴的身躯,隔著薄薄的布料散发热气。缠吻、爱抚,任他温热的手抚过他身上每一处敏感的部位。
“…显……”相原呻吟著,不由自主的揽住他,直到工藤扯开他皮带的环扣,相原才猛然顿了呼吸,扯住他的手,“等…等一下……等一下!”
“等什么?”工藤轻吻著他的脸颊,有些无奈的停了手上的动作。
相原喘著气平复高涨的情欲,还滚烫著的身体贴覆著另一具同样炙热的身躯,理智还在挣扎著,为什么那么容易会被一个男人挑起情欲?那么无法自制的……
任他落下无数的轻吻在唇上、颊上?
…不能否认他的吻、和在他的怀里的温度,都是无比的熟悉与舒适。
相原深吸了口气伸手轻推著工藤的肩,工藤略退开了些,隔著一点距离望著他的脸,那是迷惑却又渴望的神情。工藤不由自主得又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不想放开他!
他知道他也不想离开他。所以工藤虽然犹豫,却也有没有放开手。
许久,还是相原先挣著想离开他的怀抱,“…你看起来伤得不太重嘛…”
“现在喊痛大概也来不及了吧。”工藤笑著,不但没有放开手,反而趁相原转身时从后将他一把扯进怀里。
“喂!别闹了。”相原回头瞪著工藤,却不太敢大力挣开。
“你不乱动的话,我就不乱来。”工藤笑著,抱著他,在他耳边说话。
“……你三岁呀,还要人陪睡…?”相原低骂了声,却也没有再动。
又挣扎了一阵,相原叹了口气放松身子让自己靠在工藤怀里。
感觉著身后传来的平稳呼吸,慢慢的也就跟着他的呼吸同调,缓缓睡去了。
也许不会再做恶梦了。
至少,在今日。
相原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痛快了。
舒舒服服地,自睡眠中自然转醒。没有任何恶梦,也没有一丝一毫因为睡不好,而引起的酸痛或不适。这种经验,很是愉快。
而且就算不睁开眼睛,也知道什么温暖正环抱着自己。那是让自己安眠的理由吧?
虽然感情还处于不断抗议的阶段,相原却清楚的知道,当眼睛睁开时候,就无可选择的必须回到现实。现实不是可以一直偎著某人的……
所以他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短暂的放纵自己,享受这个温暖,慢慢的思考。
自己对是似乎是纠葛了三年的梦,并没有多好的记忆。印象所及,应该都不是什么甜美的梦境,不论场景如何的不同、内容怎样的变换,全染著悲伤色彩。
以前并不特别在意,但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们都是恶梦。
而且全是相连接的,同一个梦境。
梦里都有着同一个模糊人影,面容看不清晰,自己却知道他总是笑的温柔,不论在何时何地,有他出现就有温柔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伴着自己。
也没有例外,梦的最后,所有的温暖皆会在瞬间离开。自己被扯出那个原本依偎着的怀抱,周遭变得冰冷而令人无法呼吸。
接着而来的梦,整个是无尽冰冷与无涯黑暗。
老爹是在三年前捡回自己,认己为子的。于是相原棹,出生了三年。
这三年在佐井村中平稳而愉快,托了老爹友人的关系,弄好自己的身份给了自己高中学历,顺利选定警察作为职业,为了准备警员甄选而努力念书。
若是梦中的场景是自己真实的过去,那必定不是相原棹的吧?不是身为相原棹的自己的。
到底三年前的这个人,被迫离开或是失去什么?
即便当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出一点不属于相原棹的回忆时,依然固执得再梦境中反复播放?还有那个人,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什么?是什么?
种种疑问再脑海里盘旋。不可否认地,他早已觉得梦中那有著温柔笑脸和温暖怀抱的人,很像工藤……
他梦到的温暖就像现在正环抱着自己的,一模一样。
相原凝起眉心、睁开眼睛,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变得有点奇怪,可是……
他眨了眨,逼自己停止思考。抬起眼,望见工藤半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略带卷曲的发丝垂在脸上,熟睡著,除去平日看到就觉得他那种欠扁的悠闲,特别显出英俊。
相原忍不住伸手轻轻拨玩他垂在额前的发,工藤匀称的呼吸让他感觉非常舒适而平静。
凝视了许久,相原微微叹口气,轻手轻脚推著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想坐起身。
没想到工藤却动了一下,加上力道圈紧自己。
吓了他老大一跳,还以为工藤被自己弄醒了,连忙停下动作,半天后确定工藤还在熟睡之中,才又开始动作。
“…嗯…直人……”工藤不安的唤起樱井的名字,下意识的再次收紧手臂,环住在怀里挣动的人。
相原听见工藤喃喃的语句后,瞪向工藤,撇撇嘴角把他的手臂抬开,径自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溜出房门。
“妈的…那么痴情的话,就不要对别的男人动手动脚的。”咕哝咕哝。
相原压住心里不断升起的怒气,变穿好外衣、拾起钥匙,准备要出门。
就在他手触上桌上钥匙的一瞬间,银色锁环上的S·N闪著光芒、跃进他眼帘,脑子里忽然浮起一个骇人想法,手顿时停在半空。
我刚刚念了什么…如果…那么痴情的话…就不要对别的男人……
“开玩笑…”相原干笑两声,继续拣起钥匙。思绪却越奔越快。
如果、如果…他到现在都还忘不了樱井直人的话,怎么能那么快的接受自己?那么毫不介意地,让自己踏进他跟樱井住过的房子,睡在他跟樱井的床上,还把刻有樱井名字缩写的钥匙圈…交给自己…为什么?

平成九年十一月六日予以停职。
脑海不能控制的浮起昨天查询樱井直人时,电脑上秀出的字样。
“死了,他殉职了。”工藤是这么告诉自己樱井直人的下落。
今年是平成十三年,现在是八月。到年底,自己成为相原桌、与老爹父子相称,就整整满四年了。
“新宿署搜查课欺负新人是有名的呢,三年逼走了六个新人。”
昨天藤田笑着说出口的话,跟着出现。
为什么三年来逼走六个新人的新宿署搜查课,能容下自己这种乡下来的小警察?
为什么、为什么高桥坚持要称自己做前辈?又为什么他在福冈,初次见到自己那样失态?
为什么课长在樱井直人停职三年多后的昨天,脱口叫了他的名字?
为…什么?
握在手中的钥匙好像千钧重,他不知不觉松开了手,钥匙跌落地毯、彼此摩擦出小小的叮响,相原缓缓蹲下、凝视那串钥匙。
漾著银光的S·N字样,那样刺眼的躺在他面前,相原沉默望著。
过了许久,他才深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起钥匙、粗暴塞进口袋,起身走出大门。
不可能…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第七章
人的想法,一旦成形,就很难将之忘怀。
相原现在的心情十分恶劣,到署里的一路上,他既无法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也没办法笑著把脑海中的想法当成玩笑丢弃。
一切是那么吻合,自己竟然用身体记忆了一切,习惯到不曾注意。
从他来到新宿,身边发生的事、遭逢的人、奇异的洽合,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为了提醒他、就是樱井直人?
一个好大的陷阱……可是、我不是…我不是的!
如果我是,怎么可能进入往日的生活环境、依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如果我是,谁是相原棹?现在正在这里思考的相原棹是谁…?
这是好大的一场骗局。
…谁是谁呢…?
“SHIT!”咒了声,相原用力甩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走进署里,直至搜查课前顿住,悄悄地、探头望了下。
课长不再。
还好。
相原把头缩回来,整整衣领,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办公室。
高桥眼尖,一望见他进门,便惊讶的大声嚷开,“前辈,你怎么出来了?课长不是说……”惊得相原赶紧冲过去捂住他嘴。
“安静。”相原一手捂住他,一手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瞪著他示意闭嘴,见高桥乖巧点头才放开他。
“我只是来拿些东西、马上就回去,你别嚷、别害我等下被骂…”
高桥眨眨眼睛,压低嗓音,“工藤前辈呢?”
死了啦……
相原撇撇嘴角,虽然很想这样随便撂话,转转眸还是没出口、“吃了药睡着了,我等会就回去,你别担心。”
“喔…”高桥应著,见相原走回自己位子翻翻弄弄,趁他没注意,悄悄转身想摸出门,不料相原立即斜了他一眼,“去哪?”
吓了高桥老大一跳,马上转身,“没有,我去倒茶给前辈。”
相原看他著慌模样,不禁一愣,微微苦笑,“我没有凶你,你不用怕成那样。”
“喔,恩,我去倒茶给前辈。”高桥也觉得自己反应的太夸张些,不好意思得搔搔脑袋笑了起来,真的就转身拿了两个杯子、倒两杯茶。
相原若有所思,望著他的背影突然问道,“我以前很凶是不是?”
“是呀,是呀,前辈以前凶得要命,现在好……”高桥陡然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端著两杯热茶杵在原地,开始慌张,“呃…我…我是说…前辈…以…叫…呃下,是现在……”

瞄著高桥语无伦次,相原却只淡淡一笑、带开了话,“我开玩笑的,别介意,小心茶烫手。”
“……是……前辈喝茶。”高桥小心翼翼把一杯茶放到相原桌上,自己端著另一杯远远的坐到角落去,不敢随便开口。
相原没多望他,脑袋里净是转著高桥溜嘴的话,望向满桌的资料,想著工藤的事和阻击他的人。
他望着桌子,视线追寻桌上热茶的飘烟,怔怔发起愣。
樱井…直人……正发呆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桌子最下方的抽屉。相原默默盯他半晌、才迟疑著摸出腰间的钥匙。
来到新宿署搜查课的第一天,就曾打开这抽屉的锁,只是心中的警铃大作,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打开,而现在,却觉得自己非拉开它不可了。
里面有什么呼唤着自己。
他轻旋动钥匙,慢慢拉开,抽屉底除了凌凌乱乱一堆小东西外,只有一本厚重的文件夹躺著。
A15300069……是那件失踪的案子。
相原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文件夹,翻开档案。
不意外看见里头收整著案件始末、凶嫌和被害者的资料。除此之外还有些连环杀人犯的参考案例,与来自心理医生的分析。
报告上满是红笔画出来的重点,当年承办此案的警察应当十分认真,而重视这个案子。
他…樱井直人……是个认真的好刑警啊。。。。。
放下报告,相原翻起竹中正治与四名被害人资料,里面密密麻麻的、空白出到处有铅笔胡乱涂写的痕迹。
尤其是竹中正治的资料,边边满是骂人字句。
变态、疯子、神经病、这家伙脑袋有毛病!他一定是凶手!课长是笨蛋,不信我显也是笨蛋……
我要宰了他。要先阉掉他……给我休假!
…可恶…又一个被空口人……
读著,相原不自觉笑了,微微的苦涩却自心底深处直泛上来。
“他呀…像个孩子般的男人吧。”工藤低低的嗓音掠过心头。
那时,工藤在自己面前说著他、想著他的表情,是那样染著温柔、凝著苦痛的。当时仅觉歉疚于勾起工藤的伤心事,现在却感到好沉重、好沉重。
工藤说了好沉重的一句话……
而,那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个孩子般的男人。
那…相原棹是怎样的人呢?谁能说说看吗……
相原突然觉得撑著文件夹的手失去力气,力道一松,他默默盯著文件夹一张张啪啪地翻合,他瞥见某个手写在文件边上的名字一闪而过。
江村慎司?他是谁?好像在哪里听过。
相原一动也不动,瞪著档案封底、试图自一团混乱的脑子中挖出对这个名字的记忆。许久,才想起工藤曾经提过他,好像是他事务所里的同事。
相原努力保持语气平淡,开口唤了高桥,“悟郎,显事务所里那个同事叫…江…什么来著?”
“江村先生吗?他是个有趣的人呢,课里忙的时候,课长会请他和工藤前辈来帮忙。”高桥果然笑著给了他答案。
如果在这件案子发生时候,江村就认识显了,那他一定也认得樱井。那就去见见他吧,他应该可以给出一个最公正的答案。
相原想了想,把档案重新放回抽屉,再度锁了起来。
虽然他已经决定要去找江村,确认疑虑,但心底的慌恐却没有因为这份坚持而减弱。
他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恐惧著江村慎司会冲著他喊出不是他的那个名字。
不希望自己身为相原棹的身份被否定,却又有强烈预感,一定会变成那样。
一开始,工藤就是冲著。樱井直人。微笑,宛如他不是相原棹,就是樱井直人。
若他真是,为何没有一丝一毫身为樱井直人应有的记忆?
用力闭上眼睛、深吸著气,他强迫自己不要在想下去。不顾高桥的叫唤,拉起外衣便走了出去。
分工藤的事务所离开新宿署只有十五分钟距离。
相原没有开出车子,只是漫步走著,就走到了每天载著工藤过来的大楼前。
楼下有间咖啡店,虽然店面不大、人也不多,却有种热闹的氛围。
相原爬上楼,站在事务所门前,凝望雾面玻璃上亮眼的SHIMIZ字样。他犹豫好一阵,终于还是骨气勇气、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事务所内摆置著整组深褐色的原木家具,那种优雅的质感,一望便知是工藤的喜好。
连整个空间都飘散著工藤的气味…正确的说,那是工藤惯抽的烟味。
不能说自己讨厌这种味道,他不高兴的是它对自己的干扰程度…很大。不断让自己联想到抽著烟、抿著诱惑式笑容的工藤。
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相原张望著,见到一个人背对门站在书柜前,兀自翻著手中的档案,头没抬起就先说话,“请坐,有什么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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