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事件————拾舞
拾舞  发于:2010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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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就是想有人帮着付房租,我欢迎都为不及了。”工藤两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相原搔搔头,神情却显得困扰。
“有问题吗?”见他一脸的为难,工藤憋住笑开口问道。
相原迟疑一会,“我...我是说,如果我要借住在这里,也许有些观念我们可以先沟通一下。”
工藤差点儿放声大笑,好不容易才硬是压了下来,正正经经地答道,“当然。”
“恩...那个...我先声明,我没有歧视同...呃...就是歧视不是异性恋的人。只是我觉得必需要先告诉你,我对那种...那种事,没有兴趣...所以...。”
注视相原小心翼翼地用字谴诃,吞吞吐吐地不晓得该要如何解释,工藤终于还是笑了出声,轻轻的说,“我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拿来当对象的。”
相原顿了一下,才冲着他灿开了笑颜,“早说嘛!害我担心了一下。”
他喜欢看他笑开怀的模样,见相原大松了一口气,虽然很想再多看看他惊慌样,却只是笑了笑走出房间,放他一个人在房里东摸西瞧。
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
虽然是这么想的没错,在几个小时后的深夜,工藤还是叹着气独自走向客厅。
待在房里、凝视相原熟睡脸庞,只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入眠,连安安静静躺在他身边都不能。
无法克制地,想马上亲吻他、立即拥他在怀。
然而,那在现在的他俩之间,是绝对不可以做的事,甚至连太过靠近都不能。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呀,全部得让他重新开始认识。
那种全然陌生的关系,几乎让他无法忍受。
当然只是几乎。
毕竟,他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活着。
已是他最大感激。

 

第四章
繁忙都市里的生活,和悠闲小渔村的日子,完全不能比。
案件不断的发生。杀人抢劫、绑架勒索、恐吓伤害等,每天都要处理上好几件毫不稀奇。
以前在渔村里,一个月有个偷窃就不得了了,更不用说什么恐吓伤害的,偶尔来个走私、偷渡的就算天大案件。
奇怪的是,自己似乎完全可以融入这样的生活,不论是这个环境或是在同事里,一点不协调的感觉也没有,相处融洽不说,大伙间的默契也好的没话说,这反而造成了一种更不协调的感觉,在自己心里。

但也只有偶尔静下的时候,才会突然想起这种诡异的状况,自己是怎么融入这个环境的?自己也不晓得,第一天变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回去的人,却在过了一个月后,连想也没想到该打个电话提醒署长调任的事。

还有就是他以前常作的梦......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恶梦,只知道以往那个梦总是伴随着最深沉的难过与痛苦--模糊的人影和对着自己的枪口,还有无止尽坠落的深渊。
来到这里后梦的次数减少了,取代的是各种不同的恶梦。
他想那一定是恶梦?虽然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却有被追逐的恐惧和无助感,还有一种莫名的悸心,
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卡在心上。放不下的不知道是什么?只记得有一种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担忧。
不过,反正醒来就不记得了,总比以往深深烙在心上的那种深切的痛苦与难过来得好。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不会有机会想起过去了呢?
现在,真要去思考为什么不再试着去回想自己遗落的记忆的话......
也许,是因为梦晨那个老是看不清楚的模糊的人影吧。
三年,未曾清晰一分,却加重的难受。
那种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横梗胸臆的担忧与挂心,是为了谁?又为了什么?若是梦里的人对自己那么重要,为什么从来看不清他的脸?
根本不想再承受那种不明所以的痛心。
所以!不要再让我为了根本不记得的事情痛苦了。
相原随手转着桌上一直放着的打火机,凝着眉心,没有说出口的话,在心底忿忿喧嚷。
还在思考,你听见高桥一路喊着跑过来。
“前辈前辈!你要不要参加?”略回头,就看见高桥兴冲冲的拿了张通知过来。
甩甩头忘记方才想着的事,相原拿过看看就笑着递还给他。“射击比赛?我怎么行,三年来我根本没开过枪。”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从工藤前辈离开后,我们署就没拿过第一了...”扁了扁嘴,高桥抱怨道。
“他这么行呀。”相原只是随口答着,仍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转着手上的打火机。
“当然,在工藤前辈离开前的四年里,我们拿了三次冠军,三次里工藤前辈就拿了二次了。”高桥看起来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相原笑了起来,放下手上的打火机。
“看不出来哪,那,还有一次是谁得的?”相原只是随口问问,却让高桥愣住了。
“呃......那...那个...”高桥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支吾了阵子,才讷讷的回答。
“唔...我...我忘了......。”
相原眨了眨眼,又转起刚放下的打火机。“喔,是吗?”对高桥笑了笑,低下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果然他马上随便找了个匪患溜了过去。
这种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相原感觉到,有个无形的影子,一直在环绕在他周围。
虽然大家都不提,相原晓得,有个人...或许该说曾有佧人,像现在的他一样,在这个地方工作,和这里的人友好。
只是这个人现在不在了,但是他的影子却鲜明的在四周晃动着,或许...自己和他的影子有重叠的地方,所以才能这么快就融入这里,也才会......
让工藤自一开始就对自己特别好吧?
不晓得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办案、怎么思考、怎么让所有的人敬重。
相原很好奇,对那个人。
但至于为什么,他并不想去深思。
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叹了口气,相原起身走往地下的射击场,高桥不说倒是没想到除了实习外还真是没开过枪,而且实习时拿的枪,怎么也拿不顺手。
他带着配枪直接进入射击场,戴上耳机提起枪,凝起神来,对着眼前的靶。
一连六发的子弹顺着感觉射击了出去。
取下头上的耳机,相原愣了许久。
为什么拿着枪的感觉居然如此的熟悉?火药的味道、紧握在手里的重量、飞靶闪出来时的一瞬间,全都如此的熟悉。
除研习以外根本没开过枪的自己,是怎么能毫不迟疑的开枪,而且如此精准,一发不漏的?
“枪法不错嘛。”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现在不用回身也晓得那是谁。
“唔...随便试试。”相原放下手上的枪和耳机,回身朝他笑笑。
“随便试试的成绩就这样的话,其它人还用得着混呀。”工藤悠闲的笑着,随手拿了根烟。
他也照例把烟朝向他。
“不要就是不要,你要问几次?”相原皱起眉来。
工藤耸了耸肩点上火,“问到你要为止。”
“问几次都一样,不要就是不要。”相原瞪了他一眼,拎起一旁挂着的外衣就走。
“要不要去喝一杯?”工藤侧身让他先上了楼。
“好呀,没什么事。”相原一边穿上外衣,一边回答。
这样的邀约也是习惯得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连在佐井村时,和亲切纯朴的村民们都有一定距离的生疏与客气,没想到在这里,却能毫无障碍、自在的生活着...和工藤一起。
每天早上一起出门,先顺路载他往事务所去,然后自己再到警署。下了班一起喝酒,然后一起回家。
完全没有任何觉得不对的地方,这种生活,意外的自在而自然。
然而,在相原心里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越发的深刻了。
“在想什么?”声音像是由远飘近,但实际上工藤就坐在身边。
“没什么。”相原摇了摇头,把思绪拉回现实来,跟酒保再要了杯洒,随口跟他聊了起来,“听说你以前替署里拿了二次射击冠军?”
“是一年前的事了。”工藤笑着捻熄了今晚不晓得第几根的烟。
三年?他离开署里,刚好三年...?
愣了一下相原轻啜了口酒,顺口转了话题,“听高桥说,以前署里拿过三次冠军,还有一次是谁拿的?”
工藤望了相原一眼,却没有说话,只回头向洒保要了杯。
“是...你那位伙伴吗?”相原迟疑了会,还是问了出口。
工藤只轻笑着点了点头,轻摇着洒保刚送上来的酒杯,听着冰块互相碰撞的清脆的声响。
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工藤脸上的神情总是看不出是悲伤、气愤,亦或是其它的情绪。
“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人?”也是好奇。相原开口问他。
工藤一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瞄了相原一眼,细细思索了好一会儿。
“他呀......”想了许久,工藤像是回忆到信赖般的笑了起来,“像孩子般的男人吧。”
“看你笑的,该不会是你的情人吧。”本来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的,却没想到他侧头望着自己的神情,却是平日悠闲脸孔下少见的认真。
他是。
相原愣了一下,一时不晓得该搭什么话,只好暗自骂自己不小心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想了想,他伸手唤来洒保。“加满。”
然后侧头对工藤笑笑,“我们喝个够吧。”
工藤笑了,也跟着举杯。尽情的喝着他两年多来没有他陪伴的份。
“呼---!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重重的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相原满足的呈大字形趴在沙发上动也不愿。
“喂,要睡回房里去。”伸手推推他,没有反应,工藤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瓶冰茶给他。
“喂!”见他没反应,工藤把冰凉的铁罐直接贴到他脸上去。
“哇!”相原惨叫了一声,把头侧到一边去,这才伸手接过。又隔了半晌,才慢慢的爬起来坐在沙发上,打开茶灌了几口。“呼…好久没喝这么多。”
“醉了吗?”工藤撑在椅背上看着他,脸上挂的微笑带着某种讯息。点烟的动作和悠然自得的微笑,构成某种相原不是很明白的诱惑。
又是烟草的气味……
白色烟雾铺散过来,相原视线迷茫了。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还是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拥有某些吸引他的地方?
“你为什么喜欢男人?”相原换个舒适的姿势斜倚在沙发上,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工藤挑了挑眉,“想知道吗?”绕过沙发、在他身畔坐下。
“只是觉得奇怪,凭你的条件,一定很吸引女人吧,为什么会喜欢男人。”相原的眼光追逐着飘起的白色烟雾,不由自主地深深呼吸着。
“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相原还没有反应过来,工藤顺势倚过来的身子已经覆上他。
“我…”
工藤的微笑已经近在唇边,在他还愣着的时候,舌尖就轻舐过他的唇线,而后唇覆上他的。
在工藤每个不成眠的夜里,最期盼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他拥在怀里。
熟悉的唇,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他相信相原也同样记得他的吻。顺着相原不由自主地回应,工藤更深入的吮住了他犹疑不前的舌。
也许真的是醉了,他居然愣愣的由着对方由轻而重的吮吻着自己。等到相原想到的时候,温软的唇紧贴着,湿热的舌尖已经深入他喉间,紧缠着他的不放。
“唔…放、放开我。”相原用力的想推开他,酒精的作用却远比他所想的要来得剧烈。
如果工藤没有自己放开他,他或许是挣不开的。
相原几乎是逃窜似的跳开好几步。“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说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拿来当对象的吗!”
相原大口的吸着气,背抵着房门,惊慌地质问。
“我可没说我对你没兴趣。”工藤耸了耸肩,既然是那副让人生气的悠闲笑容。
相原睁大了眼睛,半晌不晓得该说什么,“……我…我去睡了。”说完快速闪入房内甩上了门,静了半天听见锁头落上的喀响。
工藤几乎无法克制愉快的心情,想笑却又不能发出声。躺在沙发上弯着唇角,今夜也许仍是个失眠的夜,他想。
房里的相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紊乱的呼吸只来自一个吻。而且是男人的吻……
不可否认,工藤的吻的确是很高明。但是成年男人谁没与人接吻的经验?所以那绝不构成有感觉的理由。
深深吸着气,相原努力想平复自己的悸动。
心底一直感到的不对劲,与另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逐渐溢开。
那种不对劲只出现在他遇到莫名熟悉感觉时,而比起自己对工藤的吻有反应这件事,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个吻给他的感觉。
非常、非常、非常地,熟悉。
“如果这次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好了。”
他的笑容永远对自己充满诱惑。
“放心,你没挂我也会忘了你。”
记得,自己是赌着气说出来的。
“我才不相信你忘得掉…”
他笑着,落下的吻带着炙热的温度。
“唔……最多记得你的身体……”
还记得他宽厚的背膀给自己的感觉有多么温暖。
其实,最忘不掉的,应该是他的笑容,那种优雅而闲适的笑容。
在自己的生命中,应该占了相当大的份量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了呢…?
那个笑容跟…那个人……
相原倏地自床上惊醒。
呆坐在床上愣了许久后,不禁喃喃着:“……刚刚好像做了什么梦……”搔了搔头,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只觉得似乎是很重要的事,但就如果去的梦一般,连一点片段也没有留下就消失了。“算了…梦而已…”
相原甩开被子下床,望了时钟一眼,时针正指着五点。
“还早嘛…”他伸了个懒腰望一下四周,“那家伙没回来呀…”顺势抬手、打了个哈欠。
“咦?”正在伸懒腰的动作停了下来,相原突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紧紧合上的房门端端正正落着锁,“……对喔…我锁了门…”
他想了半晌,无法决定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先洗漱、更衣,再轻轻的打开门。
探头探脑观察好一会儿,确定工藤还在熟睡着,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起这么早?”
熟悉的声音用着慵懒的语调在身后响起,相原立时停下了脚步。
“……我不能早点去上班吗?”扁扁嘴,向原微侧头斜睨还挂在沙发上的工藤。
工藤耸耸肩,悠闲的微笑一如往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当然可以,只是你大概得等五分钟,我换件衣服梳洗一下。”
相原皱了皱眉,他不晓得工藤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工藤昨晚是不是根本就喝醉了。
他沉默了一会,才在离工藤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你快一点。”
“马上。”工藤笑着起身,拉起昨晚随意披在沙发上的外衣,走进浴室。
相原无奈的瞪着工藤的背影,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一瞥眼却望见工藤刚刚盖在身上的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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