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传承(第四、五卷 生子)————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  发于:2010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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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药酒刚沾上皮肤,英珏就疼得直抽凉气。

袁司晨顿了手:“这点就喊疼?”对谁都不改的刻薄语气,这个时候听起来格外刺耳,坐在一旁的晏逆昀都投来了责备的目光。

英珏抽搐着被打肿的半边脸,想笑又笑不出来:“没事,我不出声就是了,继续继续。”袁司晨这才继续上药。

“山上地日子憋闷,将来是怎样又很难说,他们会这样也怪不得谁。”晏逆昀看英珏疼得直哆嗦却不敢出声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理解那些死士地感受,时间长了下来,他自己都有点迷惑自己坚持的是什么,加上袁司晨偶尔劝说怂恿,他有几次真的动了离开的念头。

“晏公子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皇上心里要是怄气,你也多劝劝哎呀……”英珏又忍不住惨叫,眼角地地方不仅是青紫一块,还有被不知道谁的饰物划破了的口子,药酒流进去疼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我知道。”晏逆昀黯然。

这一次闹得大了,镜水砚朝也被惊动,也多亏他赶过来厉声训斥那些人,摇摆不定的死士们酒半醒明白他们面对的依然是皇帝,才跪下认了错,否则英珏难保不被他们打断手脚。

“朕告诉你们,大胤不会亡国!你们但凡有想要投靠大征那帮逆天而行的反贼的,只管去,等朕回到京城会证明你们长了狗眼睛!”

几个月来一直身体虚弱得多走几步都困难的镜水砚朝在那一刻气势煞人,每一个字都喊得异常响亮,不容置疑地说服力和威慑力像暴长地剑气一样,当场命中每个闹事者。事后的负面影响,他当然是不会让那些人看到。

“晏公子,你去看看皇上吧,不用守在这里。”药棉擦到了背上,英珏终于可以像样地说话。

“没关系,他不想见我。”

“怎么会哎呀呀呀!”英珏一下子绷直身体,“你也稍微轻一点嘛!”

袁司晨没好气地说:“嫌我手重?那你自己擦。”话虽这么说,手下却轻了几分,毕竟刚才确实是心情不好才不小心使了劲儿。

“他地脾气,你也知道吧,不该惹的时候别惹。”晏逆昀表情呆滞,只有嘴在动。

“他有什么大不了的脾气?”袁司晨轻蔑地一哼,“以为自己是皇帝,所有人都要以他的情绪看齐么?皇帝不过是这江山的傀儡,丢了江山,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晏逆昀含怒的眼神射过去,他也毫无畏惧。“算了,我坐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耽误你休息。”这个房间也容不下自己,索性到外面走走。

院中几株杏树已经吐蕊,不知不觉中冬天已经过去了。从他们离开京城算起,居然已经四个多月,山里有了飞鸟,也偶尔可以见到结束冬眠的小动物出没,农户开始种玉米和准备收麦子,溪流解冻串联起一派生机。

黄昏时分,在橙色夕阳的映照下,树木山石看上去都只剩下黑色的剪影,四周的景物明看时模糊,掠过时反而清晰,令人有身在梦境之中的幻觉。

“这么美的地方,如果当真是隐居,真是太好了。”晏逆昀失神地望着日落的方向。

千奇百怪的花草虫鸟,时隐时现的山涧氲泉,友好热情的农户猎人。假如每天醒来,能在晨雾中伸个懒腰,掬一捧山泉水洗脸,再和农户相邀下地干活,傍晚在炊烟中相互依偎着说情话,偶尔带着孩子下山买东西,一直这样下去,那会是多么美好的日子。

自己兴高采烈地来建这个房子,将隐居秘密告诉给每一根木头,为的不是要它们看自己有多傻。爱的巢穴沦落为避难之所,交颈的爱侣成了相看两厌的仇人,这根本不是他一开始想要的。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袁司晨出来寻他,晏逆昀才慢悠悠地转返。

“今天下山的时候买了些鲜虾,可能做得不大好,都吃吃看吧!”蝶羽在厨房里分发着晚饭。死士们现在唯独对她笑脸相待,虽然表面上不得不服从英珏,但在内心,他们更愿意听从蝶羽的话。

“不错啊,蝶羽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袁司晨吃了一个,赞不绝口。他生在海边又在岛上生活多年,这样的称赞能从他嘴里出来,蝶羽笑得更是灿烂。

厨房不大,所有人都是在院子里对付着就吃了,蝶羽分完大伙儿的份,又回厨房把单独留出来的交给晏逆昀。

“卖虾的人说怀孕的女人吃这个好,也不知道我做成这样皇上会不会吃不惯。现在也没多少银子了啊……”蝶羽这段时间也是操劳不断,里里外外都是她在忙,人都越发显瘦了。

“大家都说好吃,”晏逆昀接过托盘出门去,“要你给那么多人做饭,真是辛苦你了。”

走过院子的时候,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嗤笑,说:“都这个天地了,还尊卑有别。”

英珏得了上次的一顿打,也不敢再出来说什么。袁司晨更是不会管。

晏逆昀本想说什么,却实在不知道还有何可说,只咬了咬牙,到屋里去。

外人看来,此话不假,可是更多的秘密,却不是谁都能分担的。

第三章:承诺的事

水声哗哗,不大的房间里雾气袅绕,因为突然又下雪了,被热水晕热的室内倒显得难得的温暖。

镜水砚朝坐在大木桶里,眼睛闭着,一动不动。一双手在替他擦洗全身,动作熟练而温柔。“水凉吗?要不要再添点?”晏逆昀忙得一头汗,感觉水温偏低了些。

“不必,就这样就好。”镜水砚朝慵懒的声调拖得绵长。

“那就等烧开了再添。”晏逆昀亲了亲他的耳廓,替他搓背。

最近没有更坏的消息传来,镜水砚朝似乎也不再那么易怒,即使偶尔听到晏逆昀说起不利的局面,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恨不得立刻就赶回去。那样子像是死心了,又像是逃避现实。

手指细细地搓去身上的汗渍,在后腰处力道适中地按摩,这是晏逆昀每天都会做的事,为了帮他放松身体,也顺带舒缓心情。

“嗯……”惬意的呻吟从微启的唇齿间不慎跌落。

手稍微停了一下便继续按摩,只是位置越偏越远,最后顺着曲线贴上圆圆的腹部。

已经快八个月了,身形便是任何衣物都遮掩不住的了。丹钦有八个月大的时候晏逆昀正被困在鲛人的小岛上心急如焚,这一次能真实地一天天看着孩子长大,令他感到非常欣慰。抚摸的手隔着肚皮感受着这个即将出世的小生命,每一抚都饱含爱意。

“别……别碰……”陶醉的浑然忘我地时候,怀里的人突然难耐地低喘起来。

“嗯?”晏逆昀贴着他地侧脸。手顺着圆隆向下,握住了高翘地部分。“这几个月都没做过。身体都变得敏感了吗?”说着手上时缓时急地套弄起来。

镜水砚朝拧起眉头,手哗啦一声从水里伸出,攥紧了身后人的领子。

“放松,会让你舒服的。”另一只手托起他的下颌。俯吻。

水桶里哗哗水响,既有那只捋动地手,也有那具在欲海中摇荡的身躯,撩动水色,灯光洒如一层油脂,扑向木桶的边缘。溢出的,湿了地板,也湿了桶外人的衣襟。

“唔嗯……”高潮的呻吟被探入口中地舌卷而吞噬,仅有少许外泄。

出了一身汗才是真的感到水凉了。镜水砚朝平复了一会儿喘息,睁开迷朦的眼手贴上身后人的脸颊,轻声喊他地名字。

“来,先出来,换一桶水再泡一会儿。”晏逆昀握住他那只温热的手,然后托着他的腋下让他起身出桶。

离了皇宫,两天一次的热水澡都成了奢求,大雪封山的几天柴火只够烧饭。一入春。晏逆昀就按过去娘的吩咐至少两天帮他全身洗一次,身体干净清爽会少了很多麻烦。也能减少落下病根的可能。

全身舒坦后,镜水砚朝被安置到温暖的被窝里,外间地门打开来通气,放下一道帘子。

“逆昀?”看不到外面地情况,不知怎么居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怎么了?我倒水去了。”看着撩开帘子进来地人在倒春寒的天气里擦汗,镜水砚朝心下一酸,招手让他过来。

晏逆昀到床边坐下:“睡不着吗?”手替他拉被子,无意中发现被子一角的线松开了些。寻常百姓的话,也就补一补就好,可是不好再去麻烦蝶羽,她已经够累了。

“你还不睡吗?”镜水砚朝侧过身去,搂住他的腰。

他这样主动做出缠绵的姿势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事了,胎息不稳的时候不必说,即使是后来身体调整稍好,也总是冷着脸拒人千里外,这么一来晏逆昀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结巴起来:“那、那个,我想再去问问英珏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深更半夜?你们白天不是才商量过吗?”

“啊、啊……也是。”

“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先睡觉。”

“哦、哦好……”

晕头晕脑地钻进被窝,还没来得及躺下去,被子里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缠上来,直有把他压倒的趋势。“砚朝?砚、你小心!”看他如此热情,晏逆昀倒有点招架不住,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落红。

“逆昀…逆昀……来,我要你。”半是愧疚半是动情,镜水砚朝贴在他怀里,双手捧着他的头一片不成章法的乱吻。在他们相遇前他从未在清醒的时候这么激动,即使是在一起之后,也多半放不下面子主动求欢,多半是对晏逆昀的行为半推半就,而这一次就真真切切是热情又主动,连他自己都吃惊。

晏逆昀慌慌张张不知如何应付,倒像是从没有过经验的清童一样,被铺天盖地地吻到整张脸都红透了。“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突然就这个样子?”

“我爱你,逆昀,我爱你……”吻歇,唇贴着不知所措到皱起的眉心轻声说。

这一惊可不小,晏逆昀一把扣住他的肩,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镜水砚朝没有再重复,动作几近粗鲁地堵上他的嘴。

两个人很快就在被子下滚作一团,掩埋了许久的渴望正激烈地喷发,谁都没有一丝犹豫停顿,尽情在对方身上点火。

“逆昀,我想,如果这一次回不去,大胤的江山注定的要丢了的话,我再跟你回来这里,种地养猪砍柴挑水,再也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

好一会儿,晏逆昀俯看着眼神迷醉的爱人,眉头攒起又展开。

“好,如果能夺回来,等你将来退位,我们照样来这里,过自由的日子。”

******

“……这是真的?”好一会儿,开口问的人居然是英珏。

“当然是真的。”晏逆昀展了展手里的信,递给半卧的镜水砚朝。

镜水砚朝将两张信笺仔细看了又看,上面只各自画了两道弧线分别穿起三个小圆圈,右下角则是龙飞凤舞的落款。不知里面藏了什么玄机,便问:“两条线能代表什么?”

“里面玄机可多了。”晏逆昀接过信又递给了英珏,然后他和袁司晨都看过之后,放到灯上烧了。

“有话就说,捂在心里也不会多长出一个。”袁司晨也参不透两道弧的奥秘,虽然对反复辟没什么兴趣,也还是好奇。

晏逆昀拍拍手上的灰烬,坐回床边,郑重其事地说:“釜州、邕州、济州,还有保州、悦州、湖州依然效忠大胤,另外可以从昶州调回兵马,攻回京城到不成问题,不过需要的也是时间。”

另外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互望了几眼,不明白信里面究竟何处藏着这么多内容。

“你们也都看过了,信分别是我爹和顾鼎舟顾大人托人送来的,顾大人的信六天前就到了,但我想等爹的信一起到了再确认,所以今天才告诉你们。”

镜水砚朝非常吃惊:“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为什么朕完全不知道?”

“天气转暖以后可以下山了,我就把信寄出去了。”

“那这信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两条线有那么多意思?”

“这个嘛……”

晏逆昀像个得意的小孩子一般翘起二郎腿:“你们别看这信就一张纸,我寄过去的信可有这么厚啊!”说着比了个手势。

“这段时间都在看沙盘,我就画了些沙盘图,然后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打了问号……”

“问号?问号是什么东西?”

袁司晨切一声,道:“表示未知和疑问的记号。”镜水砚朝沉着脸横他一眼,不理他。

“还有别的记号做了很多,爹可能看不懂,但是娘肯定能帮他解释,所以再由他写成字寄给顾大人,核实了情况,又分别寄回来给我。”

“寄回去的信里面有两层意思,我想我应该画得很清楚吧,不过即使被娘以外的人发现了也未必能搞懂,所以也比较安全。一是南北边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有多少州府效忠大胤;二是要反击三年内能不能成功;三是能不能调戍边的军队回来支援。地域范围的话画圈和连线标示,需要的时间用数字写,现在寄回来的只有弧线和小圆圈,证明其他的都能成立。”

屋里安静了很久,英珏叹服:“晏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卑职佩服得五体投地。”

“现在也需要一些时间给各州准备,我们可以暂时不用着急了,”晏逆昀这么久来第一次笑了。

不用着急。镜水砚朝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并不认同。三年时间,三年足够任何一个王朝稳固根基让百姓麻痹不想再开战。等那两人都出去以后,晏逆昀凑过来,手在他眼前摇了摇:“这里还有爹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说着递过两张对折的信笺。

“难道还有隐情?”镜水砚朝心中疑惑着展开了信笺,没看几行表情就变了,颜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一把将信笺揉成团,使劲扔到了地上。

“怎么了?信里面说了什么?”晏逆昀没想到他会发火,看了看那团纸。什么事情能气得把爹的信揉成那样?

“信上说……”

第四章:早产

“信上说,我们的行踪似乎已经被察觉到,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晏逆昀摇头:“我不信,你别欺负我不识字,到底还有什么?”

竟然会有那种事情……简直不可容忍!镜水砚朝拳头都握响了,眼睛要掉出来一般。晏逆昀催了又催劝了又劝,他才勉强压下怒火,咬牙切齿地说:“太师在信中说,大征的那帮狗杂种淫乱后宫,将朕的所有嫔妃,甚至还有在清秋阁清修的太妃全部都凌辱遍了!这等下流无耻的行径,朕要他们全都不得好死!”

“你先冷静冷静!要怎么杀他们回去我们慢慢讨论,你现在不能动不动就发火,尤其是为那些人……”晏逆昀的本意是你要先爱惜好自己,却不想镜水砚朝错解了他的好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什么叫为那些人?后宫虽占不上任何势力,却是整个皇宫的颜面,朕还有先皇的名誉就被那帮狗杂种如此践踏,朕怎么可能不发火!”

“你那些形同虚设的嫔妃有什么可在意的,有几个和你有过接触,你记得几个人的样貌?我以为你是为真正重要的事才发火,想不到这么点事也值得你生气。”一提那些女人晏逆昀就不高兴,明明就是些摆设,自己恨不得把她们全都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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