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传承(第四、五卷 生子)————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  发于:2010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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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是很快把饭刨干净,他看着一片狼藉地碗碟,不满地问:“你吃那么快做什么?”

我也很想翻白眼:“我饿了不行吗?”

没想到他没因为我抬杠发火,倒是莫名其妙地一笑:“不要下床乱动。”然后端着托盘出去了。

好吧,也许和这样的人相处,真是得和他对着干,或者说不能太坦率。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惠静,我陪着皇上匆匆赶下山来,在城门口远远看见晏逆昀兴高采烈地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那个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往我们所在地位置瞟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要不是晏逆昀和皇上的谈话我恰巧听到几句,会把他当成和那些进进出出的行人一样的人。

在那之后也并没有在意他,该做什么也还做什么。看着皇上莫名其妙从什么地方就抱回了一个孩子,宣布那是太子。在那之前不久,我竟然又一次遇见了他。不过这一次,是在忠烈陵。我开始并不知道他就是当年在惠静的那个陌生人,只是他出现在那个应该是只有朝臣及其家眷才会来的忠烈陵。让每年都陪皇上过来的我有些意外,本着保证安全的心,我走上去。

“打搅了。请问阁下是……?”看他的装束也不像是个习武的人,该不是刺客,前段时间刺客猖獗,我得提着十二分地心才能保护好皇上。

他转过来看着我,并没有立即答话,倒像是我是可疑人物他在观察我。

“原来是督察大人,失敬了。”观察完后,他象征性地拱了拱手。

“阁下是何人?”知道我却不肯报上名字。

他按了按一边眼皮:“我是谁不重要吧?我只是好奇,所以跟来逛逛。”

“忠烈陵岂是闲杂人等想逛就逛的地方。阁下如果不说明来历。只好请出去了。”我手握刀柄。

他轻笑一声,退后一步。规矩地行礼:“在下袁司晨,随太师一起进来的,不知道督察大人能不能通融,让我这闲杂人等再逛一会儿?”

“你就是袁司晨?!”他报上名来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我早就忘记当时无意间听到的名字了,没想到他人站在我面前地时候,我还是被震了一下。

“大人竟然知道我?惭愧惭愧。”嘴上这么说,却看不出半点惭愧。

“敢问大人贵姓?”我不说话的空挡他又问。

“在下英珏,自幼是孤儿,并无姓氏。”

“哦,真是失礼了。”

如果先帝不挑中我,我恐怕连名字都没有,所以我的命注定了是要献给皇上的。

“督察大人没什么别地要问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他又是那么随便地拱了拱手,不等我发话就径自走开了。

那一刻我有一种奇妙地感觉,这个男人是谁都捆不住的,野鹤一般的存在。

第二章:玉轮顾兔,所为何来

正如晏逆昀所说,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的袭击并没有结束,由于第一次袭击毫无防备,禁军中受伤的人非常多,东行的进度拖慢,一路上都被动地不断遭遇伏击。

“休想过去!”余光瞟见一个人扑向马车,我想也没想就从马背上跃出,在他的剑即将刺入马车的时候将他的一条胳膊卸了,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我也没比他好,首先着地的是左腿,伤口扯痛导致我也歪倒在车辕下。

“没本事就别乱扑!”袁司晨见这边有空隙,驱马过来,凭暗器截杀靠近马车的人。

我无话可说,提着刀钻出来,护在车厢前。

“晏公子,皇上没事吧?”我不敢贸然掀开帘子,只朝里面问。

“不是太好,还有多少人啊?”晏逆昀的声音充满了慌张。

“不清楚,一直在增加!”

话间又有人扑过来,被我一刀捅进空门,滚倒在轮子边。我眯起眼看着那些黑衣人不断从树林草莽间跳出来,而我们的人总共就那些,还不断地倒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场血战将近有一半的人惨死,最后不得已马车碾着尸体逃出了修罗场,我驾着车自己都被颠簸得头晕眼花,不知道车里的两个人状况如何。但是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难缠的黑衣刺客后。袁司晨立刻进车厢替皇上检查,出来地时候脸色非常不好看。

“皇上他……要紧吗?”问这话的时候,我背上的寒毛都竖着。

他蹲在溪边洗手。头也不回:“说实话,状况很糟糕。”

“啊?那、那可怎么办?病得很重吗?”

“要说病得重不重,”他弹去手上地水,站起来背对着我伸了个懒腰,“你得去问你的皇帝主子自己。”

诶?一会儿说状况很糟,一会儿又说病的重不重要看皇上怎么说,这算什么答案?

“我看他能瞒到什么时候。”没头没尾地扔下这么一句话,袁司晨像是无视我一般,回到车边去了。

所谓隐瞒的内容,我当晚就知道了答案。

这个答案使我吃惊的程度。绝对胜过了生平经历的一切,甚至凌驾于太后可能是奸细以及太后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人,这个第一天遇袭的时候就得知的事实之上。

男人是可以生孩子的?!还是说……我侍奉了那么多年的皇上,是个女人?!

“哇呀!”包扎地手又恶意地使劲打结,差点把我疼死。

“不疼一下不会回魂。”袁司晨把我的腿往床上一扔,被子一盖,端起箱子就走。

“诶。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啊?”本来到客栈的时间就很晚,刚才又聚到一起商议,现在已经二更天了。

他用一种像是怜悯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我四肢健全,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我差点被他气死:“我说你这人不讲道理啊?三更半夜地跑出去。现在又这么危险,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负责啊?”

“你看好你家主子就可以了,我的事你不用管。”说着他带上门出去了。

真是不可理喻!我气呼呼地躺下。懒得再管他。

躺下,却不表示睡得着,刚才商议的时候被告知的事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我地脑袋里一直反复问着那两个问题,却没有人能给我答复。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个兄弟受伤后发起高烧,袁司晨跑到他们睡通铺的房间去照料了他一宿。骑在马背上的那家伙眼睛一直垂着,好像要睡着了一般,没了平时地那股傲气和刺人的眼神。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倒显得挺可笑的。

“诶,没必要为了别人那么不把自己地身体当回事的。”皇天在上。我说这句话只是想提醒他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谁想他眼一瞪,轻蔑地说:“每个人都是爹生娘养的,我不像你那么草菅人命。”

我成了草菅人命了我!“你这人,简直是好心没好报!”我气得鞭子一挥走到队伍最前面去,离他远远的。

追杀没有结束,我们踏进鹤州以来,这已经是第五次袭击了,原本浩荡的人马已经所剩无几,是时候好好打算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不如我们还是按计划到山上去,天下这么大的雪,他们未必想得到我们敢进山,也未必知道行宫的位置,我们反过来可以以守为攻。”提出建议的是袁司晨,在大家都没有主意地时候,提出了这个冒险地建议。

原本在最初我们曾打算返回京城,可是派出去探路的士兵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想必敌人已经封锁了回去地路,我们除了硬着头皮逃进衡州,别无他法。天气越发冷了,大雪接连不断地下,冬衣大多丢失在路上,士兵们只穿着破烂沾血的棉衣,咳嗽声此起彼伏。想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皇城禁军,体质并不虚弱,却伤病交加,我自己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这本是一次闲差,没想到却成了送命差。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晏逆昀点头。他坐在床沿,皇上靠在他怀里,看上去气息奄奄。

我还是没法正视这个事实,皇上虽然待人亲切,却是个极看重颜面的人,在我的记忆里,他应该是从没有过在人前还需要依偎着谁才能支撑自己的经历的。而更让我不知该把眼睛放在何处的,是那床旧棉被下,诡异的圆隆。那东西活像一个瘤子,长在不该长的地方。

知道这个秘密后,我也大概知道太子是怎么来了的,以及时间倒推十个月皇上的种种怪异举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却是另一回事,我也是到这一个问题面前才发现明白和理解之间还有很大差异。我要怎么去理解一个男人生孩子呢?光是用想的就足够我起一身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怎样,砚朝?”晏逆昀一向直呼皇上的名讳,那声音极尽温柔,好像怀抱着的是一名美丽的妻子。

“嗯。”皇上拧着眉,呻吟一般应了一声。

所谓的重病,该是这一路颠簸受惊对孩子的影响吧……啊!我竟然想到这个问题能觉得这么自然,这是怎么回事!太可怕了。

“那卑职下去安排。”越想越害怕,我赶紧接口逃离了那个房间。

入夜,袁司晨进房间,关门,直接到床上躺下。

“那个……”胡思乱想了好几天,加上一直打斗,我觉得自己要精疲力竭了。

“你还没睡?”他问得极平淡,好像在说“今天吃的是小白菜”。“皇上的事,你知道多少?”

对面发出一声夸张的冷笑:“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你不了解吗,干嘛来问我。”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我瞪了一眼过去:“我是说,关于那个孩子……那个、你知道多少?”

“那个啊,”他说着,似乎翻了个身,“全都知道吧,除了他怎么会乖乖把药吃下去。”

“吃药?”

“玉轮顾兔。你该不会以为你家皇帝主子天赋异禀,生来就能像女人一样生孩子吧?”

咳咳……我开始确实这么想的,不然我还能怎么想?“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娘在世的时候,做出了一种能让男人生孩子的药,九姑姑——就是逆昀的娘,手里有一颗,不知道是怎么被那家伙吃了进去。这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摸了摸鼻子,皇上要是自愿生孩子,那我还真的是没法理解。于是我又问:“那、那为什么会是皇上替晏公子生孩子?他是皇上,哪里会轮到他……”

对面哈哈笑起来,反问:“你以为孩子由谁生是谁决定的?你成亲了吗?”

“尚未……”

“等你娶妻以后,去跟你老婆商量你替她生孩子。”

我吓一大跳:“这可不能胡说的!“这可不是胡说,药方我也有,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便宜卖给你。”

“不不不不必了、不必了!我用不着那玩意儿,用不着……”开什么玩笑,我光是看皇上那个样子就已经毛骨悚然,还从来没胆量往自己身上假设,那还不给吓死了!

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我被玩弄了一样。“你这个人真是傻得好笑,就算你想,你未来的老婆也没那个能耐。睡觉。”

结果不问还好,问过之后,当晚我就做了个噩梦,梦见一大群孩子围着我叫娘,我正要辩解我不是你们的娘,突然一个讥讽的声音笑话我你还想说不是,那你肚子里那个是什么,然后我低头一看……被活活吓醒过来。

这一整天我感觉我的脸都是黑的,随时想起这个梦都觉得背上寒毛竖起,忍不住全身打颤,而骑马走在我旁边的袁司晨像是猜到我做了什么梦,也笑了一整天。

第三章:浮萍逐水,此身伶仃

“小二,给我烫一壶酒。”一个莫名很耳熟的声音飘来。循声望过去,居然很巧地又是那个叫袁司晨的人,他一袭白衣,一手执扇一手提药,正走上楼来。

“好嘞!”小二立刻擦干净一张桌子,“客官请坐,小的这就给您烫酒去!”

他没有看见我,朝窗边的桌子走去。

“袁公子,这么巧你也来喝酒。”毕竟认识一场,还是打招呼比较好。他闻声转过身来,一双锐利的眼睛扫向我,却并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只停在路半中:“督察大人有闲情来喝酒,才叫袁某很是意外。”

难道督察就不能有闲着的时候?我招招手:“不如过来一起喝吧!”

他丝毫不为所动:“既然督察大人在这里,在下就先告辞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在的地方,别人就不能喝酒了?

“这家店的酒可是全京城最好的,不喝岂不是太浪费?”人多不便发作,我只得忍气吞声。

谁知他冷笑一声:“酒虽好,也要看和谁一起喝。你全身上下都是那家伙的味道,光是用看的,就足够倒翻我的胃口。”这么就下楼去了。

我那一肚子火,什么我一身那家伙的味道,那家伙是谁啊莫名其妙!好容易有一天休假出来喝酒,还被这么不会说话的人搅和,真他妈的!

“哼!”

“一个人好好地发什么脾气。”凉飕飕地扔过来一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回忆中,不由自主地把过去的情绪带到了现在。

逃上巢山已经有几天了,大雪不断,追兵总算没有跟上来。暂时是安全了。不过一行千余人,现在只剩四十余人。伤的伤病的病,完好无损地,恐怕只有晏逆昀和蝶羽,还有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

由于事先和州牧打过招呼。行宫虽然简陋,物资却非常齐全。只不过干柴是需要人来劈的,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再让共事地大家去做就太没样子了,所以,雪一停我就立刻到院子里劈柴。开始不大习惯使板斧,这几天下来也算习惯了。

“劈完了?”那家伙站在走廊下,长长的披风下。胳膊很随意地抱在一起。

“差不多够撑到明天了。”我擦擦汗,搓了搓手。

“如果劈完了就到屋里去把衣服穿好,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成天为伤风下山配药。”一个傲慢地转身。朝着他自己地房间去了。

甩个白眼。算了,已经习惯和这种人打交道了,不要顶嘴装作没听见就好,反正他也不是恶意。

安顿下来之后,皇上的身体状况看起来终于有所改善,尽管大部分时间依然卧在床上,说话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费劲了。

“英珏,和京城那边取得联络了吗”两天一次的商谈,皇上能坐起来。并且有精神地问我。

“卑职无能。暂时还未能取得联络。”对于这一点,我非常无奈。

“这么大的雪你让人怎么下山。还是说除了你别人的命都不重要?”看,一到这种时候,袁司晨那家伙总有骨头可以挑,不管皇上说什么,他总能反讽回去。

“你!”

“我怎样?”袁司晨好像为激怒了他而很高兴,“你地那些死士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有我跟着,在我一边救人的同时不停地害死别人的家伙,是非常可恶地。”

“袁司晨!”理所当然地,晏逆昀发火了,这成了每次见面的必备戏码,给我一种他不逼得晏逆昀开口骂他是不会罢休的,这样一种奇妙地错觉。不,也许是不知错觉,正是他想要的也说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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