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恕 上————何沫书
何沫书  发于:2010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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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男孩冲着我笑道。

我将被子拉起来,护在胸前。我那时还没有穿衣服。女孩的手套在男孩的左臂里,往外拉了拉,笑着努努嘴。男孩会意地点点头,朝我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身上只有一条三角内裤。我掀翻被子,迅速穿好衣服,叠被子,梳了一下头发,就去开门。“你好,小何!”他冲我伸出了右手。

“你知道我是小何?”我有些奇怪,我并不认识他。

“住房部的花名册上看到的,——你就是何沫书吧?对了,我叫秦伟,这是我的女朋友,杨蛮。”

杨蛮!这个名字让我心里发笑,嘴里却说:“你好!”我伸出手去,谁知杨蛮仍紧扣着秦伟的左臂,脑袋一侧,并没有伸手出来。“这肯定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刁蛮姑娘!”我心里想道。秦伟带来了一个大箱子的衣服。T恤、衬衣、西服、西裤、牛仔服、休闲服、风衣、领带、皮鞋、球鞋等等,一件一件地往壁柜里挂。我注意到他的衣服非常考究,款式新颖,作工精良,全是牌子货。


“你家是哪儿的?”秦伟一边挂衣服,一边问道。

“广西的。”

“那你准是个少数民族了。”杨蛮大声说道,表现出对我的兴趣来。

“不是,我是汉族的。”

“你们那里有没有少数民族啊?”杨蛮作了一个包头巾的动作,双手摆了一下,意思是跳民族舞蹈。

“没有,我们家附近都是汉族的。”我不喜欢干什么都一惊一咋的姑娘,而且杨蛮身上有一种叫人受不了的霸道和优越感。

“听你的口音倒不像南方人。”秦伟说道。

“也许我在语言上特有天份吧。”我笑着开了个玩笑。

“怪不得你读中文了。将来你当了大作家,把我也带到你的书里去!”秦伟说道。对于别人的夸奖,我向来觉得很不好意思,心里却非常高兴的。

“学中文的人都那糖作醋,酸不溜秋的。”杨蛮脱口而出。

我想不到杨蛮会这样抢白,脸一下子又烧了起来。秦伟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窘态,责怪杨蛮道:“瞧你这德性!”

杨蛮的嘴慢慢地嘟了起来,她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秦伟也不理她,看来早习惯了她的脾气。“我是法学系的,我从小就挺喜欢法律。”

杨蛮在秦伟的床上坐下来,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我读中文交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只是讨厌数字,听说读中文不用学数学。”我说的是实话。填报志愿时,我对着五花八门的专业目录不知所措,但我在高中三年吃尽了数学的苦头,所以就填了中文,那时心里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看你数学再奈得我何?”


秦伟停下手里的活:“你听谁瞎说的呀?数学和英语都是必修课,什么专业都要学的呀!”

“不会吧?天哪,那我不是亏大啦?”

“走,赶紧找个喜欢的专业转系去。说吧,你喜欢什么专业?今年的新生都允许转系的。”秦伟拉上我就要走。

“算了吧,转系多麻烦。算了吧,学什么都一样。”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要怕麻烦,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专业,全包在我身上。喜欢不喜欢,差得远哪,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业,你仔细考虑清楚!”

我觉得这男孩挺有意思。都说北方人热情豪爽,这次我算领会了。秦伟必定是一个热情、乐于助人的人,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亲和力,做事又非常直接,是容易和人相处的那种。我庆幸有一个这样的同室。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杨蛮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我心里偷着乐,觉得她活该。这种女孩不给点颜色她看,她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秦伟挂完衣服,冲着杨蛮说::“喂,你让一让,我可要铺床了!”杨蛮低着头,一动不动。

秦伟弯下腰看杨蛮的脸,好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啦,你?”他把手搭在杨蛮的肩上,杨蛮用力一挣。“谁惹你啦,小蛮蛋?”秦伟温言软语地讨起好来。“我根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傻蛋,我怎么舍得责怪你呢!”


我向来怕看见别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尤其厌恶一个男孩低三下四地讨好一个女孩。因为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男孩生来就比女孩尊贵些,独立些。现在秦伟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


“我要是说错了话,你就打我一个巴掌吧!”秦伟拉起杨蛮的手,凑过脸去。“来,打我一嘴巴,以后它就不敢乱说了。”

杨蛮挣脱手,鼻孔里很不屑地干哼一声,站起来就往房外走。

“喂,小蛮蛋,你去哪里?”秦伟连忙追了出去。我的心里很是窝火。秦伟太没骨气,杨蛮的小伎俩竟然轻易得逞。我走到阳台,看见秦伟和杨蛮已经走到楼下的路上。杨蛮一个劲地往前奔,秦伟拦着路,她就绕道走;秦伟扳她的肩或拉她的手,她就用力地甩掉。他们的背影终于不见了,我怔了一会神,想这事与自己无关,大可不必为此烦恼。


晚上我出去逛了一圈,十点多才回来。在楼下看到房间是黑的,不由得暗暗失望。回到房中,看到秦伟的床没有铺好,衣柜里的衣服也没有动过,卫生间也不像有人用过的样子。“他会去哪里呢?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的心里隐隐不安,“他是新生,论理在这里不会有什么朋友。难道他跟杨蛮去外面开房?”我的心里“格登”一跳。极有可能。他和杨蛮。我想到杨蛮凭着一股刁蛮劲儿和那丰满的胸脯,轻而易举地俘获了秦伟,心里禁不住一阵阵难受。我怏怏地躺下,眼前尽是他们亲热的样子。十一点了。现在他们……我不敢往下想,心里骂自己道:“人家爱谁跟谁,关你屁事!”


睡吧!我开始在心里数羊:一、二、三、四……

第三天上午是学校的开学典礼,下午是系里开会。一直都没有看见秦伟。我的心里暗暗失望。晚上我去图书馆看杂志,一直到十点钟闭馆了才回来。仍然没有看见秦伟。开学典礼时我尽往法学系那边张望,却根本没有秦伟的影子。明天早上就要开始军训了,他怎么还没有来呢?


我感到怅然若失,灯光都好像苍白而落寞。我对着镜子顾影自怜,陶醉于自己忧郁的模样,心里想起一句诗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谷中水仙,月里嫦娥,夜夜碧海青天,“寂寞开无主。”

我就要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我感到心里狂跳,血往脸上涌,身体燥热起来。秦伟打着招呼,走了进来。他穿了一件花哨的长袖衬衣和一条灰色的西裤,显得十分精神。


“你去哪里了?”我若无其事地问,其实心里跳得要命。

“回家呗。”秦伟开始铺他的床。他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和语言有什么不妥。

“你是天津人?”

“是的,我是天津人。我家在大港那边。大港,听说过吧?”

我的心里释然。起码昨天夜里他没有和杨蛮去开房。我躺在床上,屏心静气地听他铺床,进卫生间洗漱。我听到小便冲击马桶的“哗哗”声,禁不住浮想联翩,爱具迅速硬了起来。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就径直去拨电话。“喂,小蛮蛋呀?干嘛?赔礼道歉呗!我没有骂你呀,那哪叫骂,我疼你都来不及哪。什么?嗨,我当然疼你啦,比我的心肝还疼哪。我开学典礼不参加,就是为了送你,知道吗?可你一路上都不理我,我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了。对,我们明天就开始军训。封闭的,连续一个月。对,要一个月不能见面了。你忍耐一下。我每天十点半给你电话。对,都说好了,以后周末或者你回来,或者我上去。好,你要保重啊,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好,好的。挂了。”他挂了电话,静坐了一会,叹口气。接着悉悉地脱衣服。我听到他裤子的拉链“丝”的一声响,心又跳了起来。


“关灯吗?”

“唔……”我假装睡意朦胧的样子。我怕他知道我一直在偷听他。

“你还睡得挺快!”他笑道,关了灯睡下。我就睁开眼来。窗帘没拉。外面的灯光照进来,相当明亮。一会就听到他的鼻息声,似乎已经睡着。我悄悄起抬起头,看见他安详的睡姿,又幻想起来。但我就暗暗自责,心里想道:“他是一个正在热恋中的正常的男人,你发了疯了!”


第 4 章 燥热的夏夜

一个月的封闭军训开始了。我们每天六点钟起床,六点二十分在操场集合,跑四十分钟步,七点吃早餐,七点二十分正式开始训练。翻来复去地训练队形队列、齐步正步走等。十二点钟吃午饭,下午两点半继续训练到六点。操场上尘土飞扬,“一、二、三、四”的喊声震天动地。中午的阳光非常强烈刺眼,暗暗涌动的热浪让人喘不过气来。铺着煤碴的操场滚烫滚烫的,加上超负荷的体能训练,一天下来,我的衣服已经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湿得通透彻底。晚上吃饭洗澡后,我觉得身体都散了架了,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酸胀地难受。我就躺到床上,一动都懒得动。


秦伟也说累,不过还不至于受不了。他将之归功于经常打网球的缘故。他晚上出去了一整晚,十一点多才回来。我没有问他去干了什么,总之十点半的电话不用在宿舍里打了,这让我感觉好受一些。


早上醒来时,我全身都痛。肩部、胳肢、胸部、手臂、肚子、臀部、腿部的肌肉又酸又胀,起床、弯腰、走路、刷牙、洗脸都非常不便,甚至打个咳嗽,肚子都酸痛半天。下楼时我要扶着楼梯扶手,每走一步都酸痛得几乎要蹲下去。我不知这一天是怎样熬过来的,总之到了晚上,大小腿、胳肢、手臂、胸部等等关键部位,轻轻按压都痛得不行。我不停地唉声叹气,时而大呼小叫,秦伟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个不停。


晚上秦伟仍然出去。我躺了一会,听到周围悄无声息的,不由得感到百无聊赖。睡得多了,头晕乎乎的,我就去图书馆看杂志。看完杂志回来的时候,秦伟正在看一本书,我们聊了几句,我就脱衣上床,嘴里嚷道:“妈的,搞什么鬼军训,老子疼得都上不了床了。哎呀,我的脚!”我伸手去揉我的小腿,“妈的,疼死我了。秦伟,你找把刀来帮我割掉它!”


秦伟笑着走到我的床沿边,伸手在我的小腿上用力一捏。“哎呀!”我疼到心里去,冷汗都出来了。“干什么你,谋杀啊?”他看我痛的模样,觉得十分过瘾,“来,你俯卧着,我帮你按摩按摩,包你满意。”我正是求之不得,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你可不能太用力啊!”


“放心吧,来,睡好了!”他掀开被子,让我俯卧在上面,将枕头塞在我的手臂下。“你忍着点,没点力度是没有用的。”

“我忍住就是了。”我紧张得身体都硬了起来。“不行,放松,放松!”秦伟拍打着我的大腿,“这么硬怎么弄得了?”我尽量放松身体。他往我小腿肚子上用力一捏,痛得我冷汗直冒。“叫你放松点!咬着牙,轻了有什么用?”他一边按捏着,一边责怪道。他的手下一点都没有松劲,又快又准又狠,捏得我叫个不停。我感到他每一手下去,痛感都像强烈的电流一般,迅速袭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不像普通痛感让人难受的样子,这种疼痛里面夹着不可名状的快感,让人又难受,又舒服。我可以感到他的双手非常温暖,非常有力,这令我感到很舒服。但他用手指抠我踝关节和膝关节的筋络的时候,我疼得差点背过气去。他用双膝压着我的腿,不让我缩回去,“忍着点,这条筋最关键的,捏了就好了。”我疼得眼冒金星,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过神来。这时我不再喊叫了,只是低沉地呻吟:“哎呀,哎呀!”


秦伟从下而上,用拳头挤压我的臀部,用手指揉捏造我的腰、后肩,我疼得不时扭动着身体,冒出一头冷汗。他又叫我翻过身来。他跨坐在我的大腿根部,曲着脚,膝盖跪着棉被,弯下腰来捏我的胳肢。我的心里“砰砰”乱跳,这正是做爱的姿式。我不敢正视他的脸,就闭上眼睛,却感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到自己的脸上。他的手移到我的胸口,两个手掌按压着我隆起的胸肌。我感到自己的乳头像两个接了电的电极,剧烈的快感钻肌入骨。我咬着牙,鼻息猛然沉重,脑里一片晕眩。我感到下面控制不住了,爱具迅速刚硬,勃起。但他的手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看见他出神地看着我,气喘得急速沉重。他的眼里跳动着欲火,低声说道:“你的身体太诱惑人了!”


这句话改变了我的一生。十七年了,除了我自己,秦伟是第一个赞美和欣赏我的身体的男人。我感到心在狂跳,血液汹涌奔腾,欲火烧得我全身燥热,焦灼不安。我的双手握着他的前臂,我以为他会俯下身来亲吻我的双唇。他咬着牙,喘着气,右手使劲地抚顺我额角的头发。我激动得哆嗦,焦急地等待着。谁知他说道:“好啦,你先睡吧,我还想洗一次澡!”


我又是失望,又是激动。失望的是他拉开了序幕又勿勿关上,激动的是他的话里饱含玄机。洗澡,然后做爱,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情。我闭上眼睛,幸福的浪潮涨起来,涨得我的躯体像气球一般飘起来。我听到卫生里水的声音,幻想着他的裸体,想他正在清洗哪个部位。我的下面胀得不行,像一根滚烫的肉
棒,饱满的汁液随时都要喷射而出。

他终于出来了,我将头支起来,眼光迷离。他的胡子刮得铁青,肩膀又宽又厚,全身的肌肉条块分明。他的乳晕和乳头都是黑的,长了一圈浓黑的卷毛。两块胸肌中间的沟里也长了一片粗毛。他居然穿了一条白底碎蓝花的T型紧身内裤,内裤很小,前面微微往下垂,脐部以下一道黑毛,一直延伸到内裤里去。他的爱具非常大,撑得内裤几乎包裹不住,从侧面可以看到里面又长又卷的阴毛。他的臀部是结实的,微微往上翘,叫人幻想到他努力地插入时的模样。他的腿修长结实,长满了卷曲的腿毛。他在镜子前吹干头发,肩膀上的肌肉随着双手的转动而鼓起,像皮肤下的一群老鼠。他在打网球的时候,经常脱光上衣,仅穿一条裤衩,所以他的身体除了裤带到腿根一段是雪白的之外,其余部份都晒得古铜色。


他吹干了头发,并不到我的床上来,他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我不禁疑惑起来。他径直走到台前,拨电话:“喂,您好,我找一下杨蛮。喂,小蛮蛋吗?……”

我像受了利刃的一击,膨胀的欲望“砰”地破裂,像是破裂了一个肥皂泡。我心里猫抓一般疼痛,愤怒、失望、负罪、自责,一齐涌上心头。我感到自己受了污辱,面向墙壁就躺了下去。我咬紧牙,深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打完电话,关了灯,上床睡觉了。他双腿夹住棉被,下体用力地冲击了几下,像做爱的样子,嘴里骂道:“操你大爷!找个女孩来放一炮就好了!”


我难心平复心中的波澜。一会我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我禁不住抬起头来,往他的床上看去。窗帘开着,月光照进来,刚好照在他的床上。他已经睡着了。他没有盖被子,四平八稳的,一个手放在头边,一个手放在胸上,双腿微微叉开。月色柔和如梦,他的肌肤泛动着一层柔和的光晕。我出神而贪婪地看着,血管贲张。我突然被电击一般,浑身一个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内裤里的爱具竟然渐渐刚硬,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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