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耐心地与我讨论，一一驳倒我的错误。

没想到一个平时很好相与的人，遇到学术问题的时候竟然可以那么专业……！“桃夭……你真是个天才哎。”我推出一串繁复的公式，呼……终于能精确计算灼华时效了。

桃夭摘下眼镜，勉强地一笑。

“太好了！答案和你说的一样！”终于解开最后一个疑惑，我开心地抱他。

桃夭拍了拍我的背。“嘉措，开心么？”

我点点头。“嗯！”

“好，……那就好。”桃夭亲吻我的耳饰。

冰凉的桃花耳钉暖暖的，“呵呵，桃夭？”

“这是我总角开始就带着的耳饰……”桃夭咬了咬我的耳垂上的桃花晶体。

他身上的清香好好闻。

原来是那么有意义的耳饰么？我还以为是冰雪城买的，“桃夭？？”

“……没什么。”他凤眼微垂。

我疑惑地靠在他肩上。“你想收回去么？”

他抱紧了我，“不想。”

“那你放心，我不会掉。”我也笑着卡他的腰。

“……嗯。”

***

初试绝没有想象中难，虽然考场很奇怪……

每个考生都是在考试大厅的地板上找到对应考证号码的格子，然后跳下这格子。

没错，就是跳下去……把格子翻起来，可以看到里面放着一张椅子和半人桌，……那就是每个人的考场= =lll。

据说每年考场都不一样的……全是以防作弊来着。

看来这世界的作弊也让教育当局头痛啊。

我带着超大的墨镜（为防攻玉fans围攻而做的简易易容），进了518号隔层。

我创造出一支原子笔，很快答完了所有题目——才500道客观题+3道主观题嘛。

经过平时在图书馆看书的积累、临时对三本砖头书的背诵以及桃夭的点拨，我觉得题目并不难，要说难的话很多纠结的难点都还没出到呢……= =lll咳咳咳，这话不能说，否则会被群殴的。殿试说到底也算璀雪的‘科举考’了嘛。

听说大多数人从进学校起就以进入前三甲为目标的。

笔试么，不过是为了刷掉一点基础不扎实、妄想投机取巧的人。

完事儿了，我检查了几遍答案，实在是百无聊赖（笔试要考一天呢，我才2个小时就做完了……），便开始在草稿纸上画Q版鸾尾，哈哈，那种耳朵很好玩儿啊，再画个人吧……

……？画成了……攻玉？

=_=……

怒，在边上写上个“鬼”字，凝视了一会儿，偶心情不爽地玩叠纸，叠完十七、八种玩意儿后，再撕成碎片。（哦耶，爽了！）

当我趴在桌上做第N个梦（口水流成河）时，考试终于结束。

我伸了个懒腰从隔层里爬出来交卷，收卷老师要求草稿纸一同收，我只得无奈地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那老师的眉毛抖得可凶了。

我被罚粘好草稿纸才可以走。（谁知道原来的纸长啥摸样啊，纯粹黏在一起交差了事）

***

隔天下午我就收到了复试通知书。

阅卷的速度真是暴快哎！全校参考的就有上千人，更不提校外的人了。绝对阵容庞大。

这阅卷效率……一流！

据说笔试刷了近一半的人，我对此完全不能理解……算了，与我无关= =lll……

身体状况越来越好了。

离束发期结束差不多也就一周时间了，用灼华渐渐顺畅起来。

只是我担心丧失记忆的问题。——三次成长礼不是都会忘记成礼期间的事么，……可我的日记本应该已被攻玉烧掉了……

……算了，等考完应该不需一周，到时我再重新记录好了。

26  你得还来

每个考生安排复试的考场各不相同，但复试期间必须与外界隔绝，以防泄题，咳咳。

复试分四次，头三次是基础实践，最后一次是公开展示。分数怎么评我是不知道，但每年大家都是在这关头被刷掉的，比例一般在13：1，一旦通过，就可以顺利毕业入宫就职了。当然前三甲就是名正言顺的文武殿候选人。

复试开始前，我们先被安插了号码，分到不同的住所。

幸好每个考生安排了一个领路人。

我进殿的时候，已经晚上，不同的宫殿散发着各自的荧光色泽，看上去点了不同烟火。

“那是什么？”所有的宫殿中，有一个形状特别奇怪——半球型的。表面参差着鳞片似的光泽。

“那个啊，据说是星象馆，不过至今都没有完工咧。”我的领路人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梳着团子头，鬼脸精怪的样子。

“星象馆？”

那孩子点点头，“我都望眼欲穿了，听说在那里可以看到外面世界的样子，但主办人似乎已经死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建下去。”

外面的世界？……宇宙？

我轻笑，这个世界也是宇宙中的一员么？

呵呵，如果桃夭他们看到星空会是什么感觉呢？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啊……

(*^__^*) 嘻嘻……

文殿的面试要比武殿的‘温和’许多。

隔壁殿的武殿考试打得噼里啪啦的时候，我们正在……：

第一轮面试：“耐力”。

面试官似乎是一个文官，穿着正式的衣物，人小鬼大的样子。0 – 0……

“麻烦你在3个时辰内不断创造出大米。”

“……”我强烈怀疑他们是借机敲诈我们的劳动力来补充粮仓！！！

2个小时未到我就已经气喘如牛、欲哭无泪、手抖脚颤、面色蜡黄……（以下省略N字）。

偶悲苦地望着一地包装大米，暗暗感叹原来我和牛一样，吃得是草产的是奶……T T……竟然有幸成为真正的劳动人民……

那面试官眉角抽搐几下，向我挥挥手，“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然后在面试单上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 =lll……喂喂喂，比耐力，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别人啊！！！

呜呜呜……> __ <。什么鬼考试啊！偶飙走。

PS，后来我想到，其实我根本不用给他们包装了的大米啊，直接创造大米不是可以造更多么？（像堆沙子一样）

……瀑布汗……败给现代人的思维啊……

第二场考试：“细腻”。

“你好，麻烦在这个盒子中创造出尽量多的三角来。”面试官是个戴着眼镜的女文官，态度和善得很。

哦！这个我可以！……

“好了！”我拍拍盒子。

“……这么快？”那文官推了推眼镜。“这次考的可是‘细腻’哦，形状决不能有一丝错误、还得保持光滑……”

“嗯，我好了。”我感谢地笑笑。

那文官不信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当着我的面拆开盒子。

然后看着里面满满的一叠纸发呆。

“……这……这位考生，我是让你创造三角，你创造这些乌七吗黑的纸给我做什么？”

我变出一个放大镜，悬空放在纸上，“你看啊，每张纸上都画有爆多三角形哦！”还层层叠叠的咧！一盒子的纸该有多少三角形啊～哦耶。

那文官头上顶着黑线，抖着手刷刷刷地在面试单上写上一连串评语。

PS后来我才知道，一般考官都是直接评分的，根本不写评语。而且她那意思估计是让我创造立体三角型……呃呵呵……不过我也没错嘛，她……自己没说清楚哈。=_=lll～

第三场考试：……模拟考。

给我面试的人有三个，其中竟然有文殿乐胥？

乐胥是好人呢……

我走进房间就认出她来了，但她像没注意到我。

0 – 0？

面试官之一看了眼乐胥，清清嗓子道，“这场考试不记在总分里，但对你是否有资格公开展示来说也是至关重要，所以希望你好好表现。”

^_^那当然啦。

“请选题。”

我的领路人（那个团子头小孩），递来一个木质托盘，里面放着三个木牌，分别写着“快乐；报恩；奇迹。”

我犹豫了一下，随便选了一个，就“快乐”吧。看起来容易点。

“麻烦你在沙漏倒完前为我们展示完这个题目。”

沙漏很小，估计也才5分钟时间。

可是……快乐？

什么是快乐啊？什么东西是快乐？

……好抽象啊……

乐胥抬起眼，看着苦思冥想的我。

“请抓紧时间。”

嗯……

和桃夭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快乐；和鸾尾闹着玩儿的时候也很快乐；知道墨若不是讨厌我的时候也很快乐；被……攻玉宠着的时候也很快乐……

如果真要说快乐是什么……

——快乐是色彩。

我变出五彩斑斓的万花筒背景，让它像齿轮一样旋转……像漩涡一样笼罩着整个房间。

桃红色的欢乐；

淡紫色的窃喜；

纯白色的安然；

天蓝色的豁达；

深红色的幸福；

——快乐是气氛。

我变出礼炮，砰砰～地撒花。

手掌大小的小丑娃娃们敲打着小鼓吹着小号，国王皇后摇晃着身体，侍从公仔摇着手铃排着欢乐的队伍在空中跳跃前行。

我变出一根细长的魔术棒，舞动棒子，像个指挥家一样笑着添加上几只在阿米树上见过的麻将牌魔物娃娃……

那再加以个桃夭娃娃吧！！……还有海盗帽……好帅！哈哈～

音乐被创造出来，快乐的节奏变为一个个真实的音符在空间里浮动、打着节奏。

空中飘下几个小礼盒，有个面试官打开之后，礼盒里跳出一个蝴蝶结；另一个则收到了猫铃铛……乐胥收到的是一个穿着公主装的芭比娃娃……

我接住从队伍中抽出的桃夭娃娃，抢走他的帽子～

用一个塑料圈圈，附带肥皂水吹出一个个泡泡，各色的泡泡大大小小地充满了整个房间，音乐里我看到了面试官新奇的笑容。

“这就是我心里的快乐！”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我心情依旧很好。

快乐是个好东西啊。我有看到考官在我的名字边打星号哟……嘿嘿，回头也给桃夭他们表演一遍，(*^__^*) ……

有个考官笑着透露说，如果有幸公开展示，主题就在剩下的那两个里挑。

他建议我先准备起来，否则到时来不及。毕竟公开展示不是几对一的面试，而是对众人演示的。“届时场地可以自选。”

“啊，那我想去星象馆展示！！”我乐了……那个星象馆给我的感觉很好。

那考官笑容一僵，= _ =b……“你那么自信啊？”

见我耷拉下耳朵，他又呵呵笑了起来“没事，那你先登记好了。如果顺利通过，就安排你直接去那里展示。当然，即便是通过，也不过是合格，要进前三甲还难啊。”

“嗯，我知道！” ^__^ ……

登记登记……

“嘉措。”乐胥在考场外叫住我，微微一笑。“你很开心？”

嗯？

乐胥的刘海不服帖地飘动，她像往常一样笑，“先问你一句，你遇到鸣鹿了对吧，他……”

鸣鹿……啊！那个催眠师！

“他的左眼上，是不是……有没有……嗯，你见到他的样子了么？”

“有红色龙纹。”

乐胥浑身一震，指甲嵌入掌心，咬唇沉默。“……”

“怎么了？”

她缓了口气，才将我拉到就近的休息室里。

“好了嘉措，我有事跟你说。”她微笑，“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剪头发么？”

啊？

“因为那是生命、是灼华。而剪了头发不仅是少那部分灼华。你知道每个人体内必须存储的灼华减少了，会是什么结果？——机体运作迟缓、色素减淡、也就是老化。明明不是老者的身体，却在接受老化的快速侵袭，这就是攻玉这几千年在面对的事情，他的寿命在急剧减少。”

我抿唇看她，有些能预料她想说什么。

“而他那种脾性的人，又是不愿意将这个世界的气候假手他人的。所以，多年来，都受着本能反噬之苦。”乐胥顿了顿，“本能出现的次数越多，越会丧失自我，甚至会坠入魔道的。……嘉措，且不说他后来如何对你，如果让你帮他，你肯么？”

我蹙眉嘟嘴，“乐胥，……他已经赶我走了，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乐胥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所以，你是不愿了？”

“……我不帮。”我没有理由帮一个不需要我帮忙的人。

他剪长发是为了仓央，而那与我无关。

她伸出纤手，递了封信给我。“回去再看。”

我看了看黑色的信封，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的五天了。

如果通过考试，就可以在第六天公开展示。

我选哪个题目好呢？

感觉“奇迹”比较容易……

不过真要计较起来，貌似除了最后一次面试，前两次我都搞砸了，汗……能不能通过还是个问题。

我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将乐胥的信拆开一个口。

嗯？怎么有股沉香味？

唔……头晕……

……

……

……

***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片棉絮之中。天空是湖蓝色的，地面一望无边。除了一棵盖满了棉絮的树以及一片净湖。

天空漫无边际地飘着洁白的棉絮。

美，但怪。

这里是哪里？我应该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啊。

我握了握身下的碎棉絮，却抓到一封黑色的信。

啊，是乐胥的。

睡之前好像在拆信，结果就……

我疑惑地展开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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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措：

先说声抱歉。

我想你醒来的时候，也许会疑惑自己身在何处。别怀疑，是我给你施加了催眠粉。但你并不完全在梦里，也不纯粹在现实中。也许你听过‘半催眠的幻觉’。那是最高级的催眠术，而现在，你在攻玉的半梦境中。

攻玉已经虚弱到必须提前进入本能，今年尤为提早，原因你自己知道，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灼华全部流逝了。他的白发——你是知情者更是索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