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医 第一、二卷(穿越)————慕容如湮
慕容如湮  发于:2010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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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欧阳老爹确实是回来了的。而且,正在书房。

我深吸口气后敲门进去。

欧阳老爹端坐于书桌后埋首批改文件,整个书房摆设整齐妥当,很难想象,差别如此之大的欧阳老爹与索院史,会是好友。

“坐吧。”欧阳老爹淡淡吩咐道。

我随处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他的先开口。

欧阳老爹取了茶杯,慢饮一口,淡淡眼神望着我,道:“流风,你既已知你的身份,日后还是离皇上远些较好。”

我一愣,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事?!不过……把不属于我的责任强制加到我身上,还想要我依他的命令做什么?!

“孩儿身为御医自是免不了与皇上接触。”这个世界上,最得我心的,无疑只有端木杨一人,要我听从他的“劝告”远离端木杨,我实在做不到。

欧阳老爹皱眉,似是对我的回答极不满意,“严老既已告知你真相,你便该知事情轻重,而不是任性耍小性子!”

哦?我怎么记得昨天你还说要是我有什么不同意见要是我不愿承担那个命运的话你就会替我解决?怎么现在要我配合要我牺牲了?

果然他们不过估量着把我当软柿子捏罢了,我冷笑,“为何我需知事情轻重?上一辈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

欧阳老爹脸色霎时又难看了几分,厉喝道:“流风!永王才是你的生身父亲!”

亲身父亲?嘁,开什么玩笑,不过提供了个精子就需要“欧阳流风”走上离平安完全无缘的反叛路程么?!况且,即使永王爷现在仍活在世上也未必就会有造反的想法吧,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决定死人的意愿不是么?!

长年来征战在外,在当时才四岁的欧阳流风眼中,会有什么感情可言?!

我半眯眼与欧阳老爹对视,忍不住又冷笑了声,“我还以为父亲找我来会是为了什么,若只是要说这些,请恕孩儿告辞。”

我站起身,心里默念了遍,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代替欧阳流风喊他父亲。柳行云不是欧阳流风,除欧阳流风的愿望外,无需承担任何东西。

“站住!”欧阳老爹喊道,背对着他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你该了解你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不要再任性了!”

第二次说我任性,我真的任性么?

我回过身去,嘴角勾起抹笑,略带挑衅:“若是我说,我完全不愿按照你们既定的路线活下去;若是我说,我的命运我自己决定;若是我说,我的未来与你们无关。你,又当如何?!”

欧阳老爹张口结舌,没有说话。我嗤笑声,离开。

欧阳老爹,你真让我失望。

我原还想着你是真心为欧阳流风着想,会真正为了欧阳流风打算,却不曾想那些都是表象罢了。恐怕当今这世间,真心为欧阳流风真心关心欧阳流风的,寥寥无几吧。

是否也正因为此,欧阳流风你才会那么孤独寂寞?

欧阳流风,就让暂时留在你身体里的我,来为你解决这一切吧。

若是退让麻烦,势必会在最后被麻烦缠身,当断则断,就让我看看,你们都能做到什么程度!欧阳老爹,索院史,严谦,墨刃轩……

我柳行云,拭目以待!

+++阿木久违的第三人称分割线+++

柳行云已离开的书房,欧阳磊仍然呆坐着不动弹,或者说,他被震惊得已难以动弹。

为什么,为什么小时那么听话乖巧的孩子会长成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他以为他所做一切,他都能感受都能体会,可为何……他却与他这般反抗这般不服?!难道是他的表现有问题么?

欧阳磊书房内设小间可供休息。此刻,从那里边走出一人,那人走到欧阳磊身边,自欧阳磊身后抬臂拥住他。边低声安慰道:“磊,无碍,他会了解的,他一定会了解你的苦心的……”

欧阳磊抬手覆上肩上的手,展开手掌十指交握,卸下身上的力气,靠在身后那人身上。无力感遍布全身,只闭眼不断叹气,近乎失去了再开口的力气。

那人也不催促,承受着欧阳磊的重量,等待着他自己的冷静。

“索……”欧阳磊长叹声,意欲叹出心间所有不快所有抑郁,“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索拉索院史迭声应道:“没有……不是你的错……”

究竟是对是错,若是没有起到本应自己念想着有的作用,又有什么区别?

他再怎么为欧阳流风布置,假若完全不被领情,那又有什么用?!

欧阳磊黯然垂头,只引来索拉更加心疼的表情罢了。

谁对着谁,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最为可悲的是,道未画上来,就直接被腰斩了所有想法所有努力。

一如现今的欧阳磊。

索拉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难得在他面前表露脆弱的磊,竟是因为他最宝贝的儿子。索拉不爽地眯眼,真该让欧阳流风也尝尝这滋味!

第四十章 风波伊始

等我回了房才发现端木杨醒了且回宫了,想想也是,他再不回去,只怕宫内都要闹翻天了。

据阿苏所言,端木杨见到阿苏的瞬间,忘了早膳只简单洗漱了下就回了宫,害得我真的十分怀疑是不是阿苏在无形之间得罪了端木杨,甚至是端木杨有了小辫子被揪在阿苏手里。要不怎么一个皇帝还怕侍郎府的下人?!

欧阳老爹叫我过去提醒了我一件事,我想要反抗他们为我决定的命运,就必须有相应的实力来保证我的决心,而此实力提供者,无可厚非为欧阳流风。要建立只属于我柳行云的势力并非不可能,只是毫无疑问需要一定时间,没有时间的累积,调教出来的属下也是极有可能反叛的存在。

所以,即使非我所愿,我也只能依靠欧阳流风来达到我与欧阳流风共同的目的。我自有信心去完成欧阳流风未知的心愿。

由于之前已和月白居白掌柜说好,让他在今晚在霓裳苑秋水阁等我,故而我只需等那时候到来即可。这个白掌柜似乎是欧阳流风整个暗处情报系统的总管理人,找他了解是最为直接的方法。

从上午到晚上,仍有很长一段时间任由我自己支配。毫无疑问的把这段时间分配给了我最近似乎极少的睡眠。种种种种原因直接导致了我的“勤奋”,实在是违背我个人信仰,立志懒惰的柳行云竟然一连勤奋好长时间,在H大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尤以苏青兰为甚。

除去午饭时间,其余我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事实上我很想接下来所有的日子都能如此悠闲,可恨因为诸多阻挠,我竟不能实现最最基础的愿望。

算得上是许久前,欧阳老爹拨给我被我丢了名字重命名为“阿苏”的小厮,勉强算得上是得力助手,至少在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上很是有用。

傍晚的时候起来,想起许久不见欧阳夫人,于是打算乘所有风波未起之前,代欧阳流风去向她请安,顺便打探打探若是我同欧阳老爹闹翻了,她的选择会是什么。

欧阳夫人所住的院子离欧阳流风的院子说不上远,但也绝不近。好在有阿苏带路,让我避免了走弯路。

欧阳夫人算是为数不少我有好感的人之一,毕竟她对“欧阳流风”所表现出来的关切是真心实意的,那是母亲对待自己孩子的真正心意。而不似欧阳老爹,多多少少总归让我觉得有其他目的夹在里面。

走到院落门口的时候,看见欧阳夫人站在院子里的榕树下,仰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我迟疑了半晌,方喊了声:“……母亲。”

我喊不出来……娘。

欧阳夫人像是受惊般倏地望向我,一双杏眸里说不清是盈着泪还是充斥着其他感情。欧阳夫人无比震惊地向我走过来,嘴唇微微抖动。

我略微不解。

就算欧阳流风再怎么不孝再怎么忽视父母,欧阳夫人也不至于表现得感动惊讶成这副样子吧?不觉得很失她身为大家夫人的风度么?

我上前迈了几步,又喊了声:“母亲。”

这两声“母亲”已经快要接近我的极限了。我个人一向不擅与人交往,逼得我喊陌生人“母亲”,真的很是为难人。

欧阳夫人点了点头,也借了我的唤声冷静了几分,喊了丫鬟引我进得屋去坐下,边叫人奉茶。我呆坐在下面其实也没想好要和欧阳夫人说些什么。

既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那便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于是望了欧阳夫人的眼,直接问道:“想必您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吧。”

一瞬间有丝沉痛在欧阳夫人脸上闪过,欧阳夫人颔首:“是,当初我同欧阳成亲时,我便知晓。”

欧阳夫人竟然喊欧阳老爹“欧阳”?不是该叫夫君或老爷或相公么?还是说他们夫妻俩的关系绝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

“那么……”我顿了顿,续,“您希望我顺从他们的意思,造反以向天下昭示永王爷的清白么?”

欧阳夫人笑得慈祥和蔼:“那需要的,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并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把问题重新丢给我打哈哈么?

“永王爷功高震主便早该清楚会有那么一天,胜者王侯败者寇。永王爷输在他自己未能完全意识到事情严重,而不在于他人的陷害。”我昂首,道出心中的想法,“所以,我并不认为,永王遗留下来的势力,有必要有权利去为已逝的永王讨回公道。活着的人永远没有代表死人说话的权利和义务。”

“逝者长已矣,存着且得生。”我瞄了眼通向内室的侧门,“无论是谁,何苦去为了别人而活?为了不存在的目标去努力,披荆斩棘只适合用在必要时刻,而非假想的目的地。”

这段话,并不仅仅是说给他们听,更是说给我自己听。

说给为了死人而痛苦了十数年的……我自己。

逼迫我自己忘记过去。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就是理论主义者,成天挂着满口仁义道德只知道以佛渡人,柔中带刚才是最终目标,我才不会输给任何人。

要打实战,还是口水仗,全都由对方来决定,我只知道,我必定能够胜利足以。

口水仗已完毕,接下来,就得准备着实战了。

需要的人员需要的势力,全都得靠今晚的成果。

欧阳夫人模棱两可的答案迷惑了我的视线,我起身离开欧阳夫人的院落,也不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出府。

目的地——霓裳苑。

第四十一章 霓裳苑谋

霓裳苑虽然不是熙朝最大的青楼,但生意也是决计不会坏的。这点在我站到了霓裳苑门口时更是深有体会。

霓裳苑装修得极为豪华,灯红酒绿下人来人往,胭脂风中夹杂着笑语欢声。而正是这种地方,方是情报的最佳来源地方。欧阳流风显然深谙其道,酒楼与青楼统筹在手中,还怕会得不来最新的情报?

特意在欧阳流风衣柜里找了件稍微显身份的白衣——那恶趣味欧阳流风就没见到有其它颜色的衣服,绣了精致刺绣在袖口,加上衣服的高档布质,衬着我像李君竹学习而来握在手中的玉骨折扇。一看就是个纵横风月的贵族子弟,此上一切装备,皆来自欧阳流风,毕竟欧阳流风可是曾经在风月场所的老手了。

果然,我才到门口,就有龟奴迎了上来,谄笑着迎我进门。

我启开折扇,在身前优雅一挥,随了他进去,待得坐在了中堂,老鸨风情万种扭着腰肢在我身旁站定招呼,方以扇半掩唇,似漫不经心轻声道:“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这几个字未说完,我只觉身上鸡皮疙瘩堆了满身,嘴角快要抽搐。

果真物以类聚,欧阳流风恶趣味,他家师傅更加恶趣味。

也亏得欧阳流风下属对此暗号毫无所觉,竟能在听此暗号后眼神严肃,表面上却还是带笑招呼我,以老鸨特有的语调,甩着手帕喊:“哎哟,许久不见公子,公子还是痴心不改啊~公子随奴家这边来~”

我理好衣摆起身,只含了笑随她走。

昨天同欧阳流风来的时候由于天未全黑,霓裳苑没有开店营业,只是由欧阳流风在门口稍微解说了再拿了浮华酿而已——只那样就让端木杨瞎嚷嚷了好长段时间。

霓裳苑的布局很是简单,一楼二楼三楼,房间分配得很清楚。一楼是大堂,二楼和三楼部分为挂牌女子们的住处,三楼偏角落的地方则为老鸨的私人地方,不允许外人进入。

老鸨一路引着我往三楼去,一路见到有青楼女子拿手帕向我招手嗤嗤地笑,间或有手往我身上探。我被这热情的对待弄得颇为狼狈,这外放的性格倒真是符合青楼中女子,想想终归比那些在外人面前装得害羞内里却阴毒狠辣的女人好上千万分。

一路走上去,离开了人多的繁杂区域,渐渐清净起来。老鸨也收了那副轻佻的样子,面色转变为正经严肃。

直到走廊尽头,她引我进了房间,而后在墙壁上一摁,就有一堵暗墙现了出来。我抬眼看了下毫无缝隙突起异常的墙壁,暗叹声古代地下事业果然先进。

“主上,请往这边走。”又是在墙上某处一摁,黑暗的走道两边亮起灯火。

尽头处是个书房大小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东西,而本来坐在其中的白掌柜,一见到我则快速起身,在我身前单膝跪下,与跟随这跪下的老鸨一同道:“属下白越(青芮)见过主上。”

我提过张凳子坐下,随便摆摆手。白越、青芮起了,在我面前站定。

“近来有何情况?”我琢磨着先问出些于我有益的内容来。

白越半低垂头回答我:“主上叮嘱紧密监视的严谦,近来活跃异常,显然是有大动作要做何事。有关于主上之前遇刺事件,经过调查发现此事与严谦密切相关。”

严谦有动作我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已经坦诚找过我了,显然是要开始他们的反叛进程了。至于几次遭遇的遇刺……写着“流风”的布条,已让我确定那次刺杀是针对欧阳流风而非端木杨。既是由严谦指使,多数或许是试探的意思?那在月白居大白天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之后在月白居是怎么回事,可有调查清楚?”我把玩着手指,缓缓问道。

“难道那不是主上的旨意说故意的演戏么?”白越无比诧异。

“我的旨意?”我皱眉,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下过这旨意,那时候我连欧阳流风的存在都不知道。莫非是欧阳流风在死之前下的旨意?

『不是我下的。』欧阳流风突道。

那是?

“是那日前一天晚上左使特来找属下说是奉着主上的旨意,令属下等人那样闹上一场。”白越道出了原委。

『左使是谁?』我默问欧阳流风。

欧阳流风迟疑了下,『……是李君竹。』

李君竹瞒了我下令要那样行事,果真是如当初所猜测,他怀疑我的真实性了么?所以才会几次三番来试探我,仔细想想,我露出的破绽虽然不多,但在与欧阳流风极为相熟的李君竹眼中,恐怕就是破绽百出可疑到底了吧。

我不着痕迹哂笑声,既然怀疑了为什么不干脆当面问清楚,还要玩弄些小把戏。念在他与欧阳流风自幼交好,也没对我做出真正不利的事情,我打算撇过他的事情不管。

“此事作罢。”我收了漫不经心的表情,正色道,“自今日起,无论是月白居还是霓裳苑全部进入警备状态。严谦那边有任何一举一动都要严格记录在案,以备我随时查看。”

“欧阳府中人的行动也要多加注意,尤其是与严府的相关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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